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第八章 謀士你究竟是要鬧那樣啊

    測試廣告1陳白起闐靜着神色,雙眸塗漆,她並不在乎其它人的看法,卻瞥了一眼公子滄月,見其於孫鞅、勛翟等將領簇擁,仍舊炯冷沉聲地盯着下方來者不善的趙軍,眉峰緊攏,卻並無其它異色,心底方穩了穩。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因着趙軍旗幞戰擂大軍皆鋪墊於平陵縣武關後方,只率先派遣一支前鋒兵臨城下,看似在正式進攻前要準備一次雙方談話。

    如今戚冉將她獨自摘出,便等同令她成為眾矢之的,若她此時再畏畏縮縮藏於人後,豈非失了風度於人前。

    她決定不再避其鋒芒了,大步垮前,流逸似水般衣擺迎風搖曳生姿,她目光凜然無懼,站上牆體垛口(城牆上呈凹凸形的短牆),身形迎風如碑而矗,面容姣好,神態悠閒,似風中孤傲亭立的百合。

    戚將軍目光一窒,他馭馬倒退幾步,扯斜彼此之間的距離,以便更能夠直視打量清楚她此刻的神態表情。

    每再見一次陳三,他皆受刺激一次。他不懂,此稚兒姑子豈敢一次比一次更沉着冷靜,豈敢在一次又一次挑釁欺罪於他後,仍舊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究竟是誰借給她有膽子,令她如此從容、灑脫、無視一切!

    難道她就不怕?不懼?不恐惶乎?

    要知道,他戚冉背後……可是整個橫走森森鋼鐵般威嚇天下的趙國軍隊啊!

    別說區區一楚國名不經傳的小姑子,哪怕是諸侯楚君面見於他,亦會膽顫三分,面惶噓噓!

    若是一般的姑子,哪怕是公孫貴女公主,面對大軍臨城,面對着一群兵戈鐵森氣熱洶洶的殺意之勢,怕光聽聞便憶嚇得腿顫發軟,哪會如她這般不退反進,直面迎敵。

    除了她的衣袂與她的青絲因風而亂,她筆挺的身姿,她冷清的表情,她幽深烏黑的眼神卻無一絲撼動。

    她此時淡得如此地灑脫,淡得如此地……令人又愛、又恨!

    彼時,戚冉的表情一變再變,眼神極其複雜,那一刻,他仿佛忘記了此趟出兵的真正目的,忘記了此城之中他真正對手乃公子滄月,忘記了城中數千滄月軍與身後那數萬鬥志昂然的趙軍,一句破膛而出的咆哮與風聲齊吼,似要貫穿眾人耳膜般破嘯。

    「陳三!只要爾立刻交出窩藏之人本將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爾與此城共消亡!」

    隨着他此聲而出,天空的成片烏雲隨着曠逸殘卷的風氣飄過,遮住了城樓上一大片陽光,雲下站立的陳白起,面色一點一點地陰暗了下來。

    陳白起抬眸,密睫似呼吸輕微的蝶翼,她直視着他,隔着天與地的距離,此時她已非初來乍道戰國的陳白起了。

    她目光清澄如冼,於高處與他對峙相望。

    「戚將軍,你興兵而至平陵,當真為陳三而來?」陳白起淡聲相詢。

    戚冉指關節一緊,咬牙冷嗤一聲:「爾算什麼人物!」

    言下之意:非也。

    「陳三的確算不得什麼人物,然……此城你不妨破一破,看陳三是否如你所言會與此城同銷亡!」陳白起笑着抬起下顎,她輕揚起了闊袖,那迎風鼓起的衣袍獵獵令她欲乘風歸去般飄渺,她聲音清亮如歌,言辭帶着一種瀟灑揚逸,以一種從末有過的驕傲姿態,向四周宣洩而出!

    戚冉聞言,頓時氣結,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飛上城樓,將這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惡婦拽扯下來!

    好一個陳三!好一個……

    這時,一直沉默融入一片士卒同色的神秘人,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他一笑,瞬間便牽動了所有人的視線,以他為中心的隊伍齊齊散去,露出一個缺口,如同朝聖般萬眾矚目,他騎馬緩緩始出。

    「陳三啊,你莫非當真一點不懼?」

    神秘人一開口,戚冉便一震,他眼神變幻幾瞬,再看了一眼上空的陳白起,便狠狠勒馬掉頭。

    陳白起垂眸,在眼睛下蓋出一個弧形陰影,她本想答一句簡單「不懼」,然手心硌入皮肉的【九黎藥鼎】卻開始發燙了,卻不知為何話剛到嘴角,卻變成一句:「非也,然……今見故人,雲胡不喜。」

    ——能夠再見故人一面,我很高興。

    陳白起收起了方才盛氣凌人的態度,眉目如水,淺且柔,朝神秘所在方向遠遠地盈盈一福。

    這一幕,頓時震晃了許多人的視線,連戚冉都急剎勒馬,險些從馬上跌滾下來,而正因為太詫異,竟沒有人想過出聲打斷。

    此話一落,神秘人卻莫名地靜了下來,他將她的話於唇齒之間默默地重念了一遍「今見故人,雲胡不喜」後,頓時心中似撥開了一片陰霾,晴朗許多。

    「陳三,額頭的傷,可好?」

    既為「故人」,神秘人便收起方才作派,似不經意詢問道。

    陳白起一愣,伸手撫向額際處,指腹間可感其稍為粗糙,只那處已只剩淺淺一道痕跡,平日被髮際線遮住,基本無人能夠察覺此處的傷口。

    眼前的一切變得十分荒唐與詭異,兩軍對壘,既不開戰又不與雙方戰將放話,卻是與一姑子聊上了?

    另一邊,公子滄月冷顏沉靜地阻止了孫鞅等人插話,本他想聽聽這陳白起與戚冉趙軍能牽扯出什麼舊帳,卻不料這扯出的不是什麼舊帳,而是一筆「情帳」!

    他倏地攥緊手心,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此人是誰?

    陳白起額際上的燙傷,他知道,正因知道,所以他更知道,若非是雙方十分靠近的距離,對方要如何得知那道疤痕的存在?

    這人,究竟是傷了陳白起,亦或者……是與陳三曾經十分親近之人?

    他冷笑一聲,估計是後者吧,一句「今見故人,雲胡不喜」便足以道明一切!(大霧)

    「陳三,至上次你我匆匆一別,我便一直於午夜夢縈你之歌聲,我雖經歷遍閱風雅流韻之事,卻還不曾於萬軍之中感受其女子所演繹之華美樂章,不妨你再清唱一首,聊還我一心愿吧。」他聲線優美而磁魅含笑的聲音,似從天邊飄來,不染半分陰霾,似隨性而至,隨性而發。

    陳白起聞言,深深地看着他,眸色一暗,她心底明白這一次相見,他雖表現得和氣平淡,卻並非不氣,只是以他之高傲尚不願與一小女子計較得失,可雖說不計較,這般被利用愚弄的事卻仍舊無法不介懷。


    要說,此番讓她於兩軍前,為敵軍獻喉,本意便是為難。

    明知她會為難,明知她不能拒絕……但他卻仍舊提出了這個荒謬的提議,不可謂不暗着明着提醒着她:陳三啊,我因你而鬱郁不歡,你可得好好地安撫一下我的怒火才是。

    「陳三,你該不會真依趙軍所言吧!」勛翟終於忍不住脫口而道。

    孫鞅雖一直觀注着陳白起趙軍諢偛,實則心中大喊不妙:「戚冉趙軍,為何會突然興兵侵略平陵縣,此趟莫高窟之行實屬秘密,為何偏在此刻撞上趙軍大軍來襲,莫非其一開始便意在主公……」

    單虎則鬚髮怒張,氣惱道:「爾等趙軍何以無故侵我楚國之境?」

    戚冉於後方仰頭盯視着他們,冷嗤一聲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楚國之境?這平陵縣……怕早已經不屬於你們楚國之地了吧,早在月余前,它已經被你們楚陵君從楚境版圖上給割棄掉了,如今這片土地應當屬於無主之地吧。」

    滄月軍一眾聞言發愣,實在難以消化掉這個突出其來的消息。

    平陵縣……被楚國徹底地拋棄了?!

    「不會有楚國援軍!從這一刻開始,這一城便只剩下你們!」戚冉冷冷一笑。

    「既使是無主之地,也輪不到你們趙國來搶!」龐稽握緊長茅,厲聲道。

    「那就各憑本事了!」戚冉身邊一將領出來朗聲應話。

    這邊吵吵嚷嚷,眼看戰火越擦越烈,一觸即發,陳白起眸色翳翳垂落,立於城樓之上,此時一陣狂風吹過,她一頭青絲揚揚灑灑,她將公子滄月上馬將給她綁的那件披風絛繩解開,任其隨風飄蕩而去。

    陳白起仰頭,纖白似天鵝般優美的頸項揚起,她先發起了一個空靈而低洄婉轉的音後,她便開喉一唱,那一聲傳出,似乎連天空的氣流都一瞬間變幻了,四周的風聲圍於她周身旋轉,人、景、物、色,似乎一切都化為她的背景,變成為她而設的天然舞台。

    煞時間,萬軍錚錚鐵骨之中,那一抹纖細得不可思議的身影,令神秘人一愣,其它人亦看瞪直了眼。

    眾人都禁不住緘默,抬頭駐望,她伸出一隻纖白之手,那五指芊芊,於陽光下白得透明,她似捧住一把陽光,唱道:「採薇採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她那歌喉空靈而飄渺,一曲簡單韻律卻又百轉千回的歌曲飄蕩於整個城門上空。

    無論是趙軍還是滄月軍都似被帶入了一個由陳白起以歌相訴的故事——

    寒冬,陰雨霏霏,雪花紛紛,一位解甲退役的征夫在返鄉途中踽踽獨行。

    道路崎嶇,又飢又渴;但邊關漸遠,鄉關漸近。此刻,他遙望家鄉,撫今追昔,不禁思緒紛繁,百感交集。

    艱苦的軍旅生活,激烈的戰鬥場面,無數次的登高望歸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重現……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她一揮手,曼妙身姿扭彎,仰頭:「採薇採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她轉眸一絲陰靡黯淡:「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此歌的曲調微傷。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一曲迷離幻象,重疊憂傷曲調的歌,在一群攜戰而來的將士面前高唱,雖曲調唯美而動聽,卻生生將方才戰意凜然的軍心整個給攪散了。

    只因「採薇」是一首戎卒返鄉詩,詩歌表現了將征之人的思家忍苦之情,詩中唱出從軍將士的艱辛生活和思歸的情懷。

    在這種時候唱來,它就變成一曲十分能夠消磨人意志的曲調。

    系統:「聲惑」熟練度已滿,初始「聲惑」升為中級「音惑」。

    「音惑」(1/24)

    等級:中級

    屬性:詭系

    目標:已身

    技能描述:忽起笙歌,夜行百鬼,來自於最神秘深藍海妖的魅惑歌聲,可平復、騷動、蠱惑人類,很大機率提升語言魅力、渲染力。

    這是一個不屬於眾軍,卻又與他們如此地相似並能夠為之產生同鳴感觸的場景,他等一時不禁神思恍惚、心思悲痛,凝駐於陳白起身上的眼晴,久久回不過來神。

    「陳三啊,卿本以為不過一陳三,舍之如舍一身華服美飾,不足掛惜,然而,再次一會陳三,卻仍舊覺得——陳三,果然與眾不同。」

    突然,一陣大笑了起來……這時,他的聲音驟然像變換了一個人似的,從一開始的磁柔爽朗變成如今的空靈而幽邈,就像海神歌聲一般永遠透着一種虛無飄渺,只留戀於雲端之處,令人想抓都抓不住。

    陳白起趁「音惑」效果沒有消散,便道:「即便如此,君亦非攻城不可?。」

    神秘人沉默片刻,掃了一眼已消散了一身雷霆戰意的趙軍,抿唇輕笑了一下,便將斗篷的帽檐揭開,然後緩緩抬臉,一張於陽光之中,足令人呼吸窒息的面容展現出來。

    「好,今日便予陳三你一份人情,明天午時,再攻城。」

    這時,孫鞅等人原先聞聲只覺熟悉,然而在見其神秘人揭露真容之際卻面色大變,剛一扭轉過頭,便見公子滄月聽聞熟悉之聲,再見那一張令他刻骨銘心之臉時,整個倏然僵硬,面容滯住,他一掌便拍掌了一塊牆角,氣極一喝:「後、卿!」

    陳白起本攝於神秘人容貌之甚,卻下一秒被公子滄月第一次用如此盛怒的聲音說話給震醒。

    她一愣,這個神秘人……原來就是那個曾經打敗了公子滄月的——鬼谷後卿啊?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題外話------

    後卿變了聲,所以主公沒有認出來,後面後卿自動解除偽裝,主公認出來了。(今天喝了藥,那藥有毒,靜一吃就睡過去了……呼……呼……呼……)咳咳,睡一天,靜好多了,謝謝大夥的關心哈,接下來靜會努力多多更新噠。ps:估計睡多了,靜的腦袋懵懵的,這一章碼得完全憑潛意識,若有錯處,靜會再行更改噠。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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