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之座 第一百零三章試探

    次日，承載着雙聖樹最後花朵與果實的飛船緩緩划過天際，將太陽的光芒撒向大地。

    此時，號角堡內早已響起機器的轟鳴聲與鍛造零件的敲擊聲。輪迴者的到來讓這個原本還未成長起來的古老文明提前學會了何為現代戰爭。因此，號角堡內的所有人都在為接下來即將發生的大戰儲備各種物資。

    感受到光照的增強，蘇秦緩緩收攏擴散的意識從深度冥想狀態脫離出來。如雷霆般顫動的心智力量在意志束縛下重新鎖進肉體，隨後他睜開雙眼，黑色雙瞳中閃過一圈紅色靈光重歸寧靜。

    通過對卡利亞斯靈能筆記的不斷研讀，如同一步步熟悉海水最終學會泳技的孩童，蘇秦現在終於開始逐漸擺脫對亞空間浩瀚之洋的本能恐懼，轉而在他心中升起的是名為好奇心的強烈意願。但這同樣需要適當的自我抑制，因為無論如何靈能都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能力，而不堅定的意志和懦弱的靈魂都將導致其失控。

    這個任務世界的亞空間中充斥着各種源自更外層世界的恐怖迴響，但出人意料的是，那裏沒有多少類似惡魔的危險生命。這讓蘇秦得以更加自由的使用靈能。不過，考慮到對自身實力的掩飾。明面上，他還是會以目前還不算精湛的原力技能為主。

    「醒了嗎？一會兒要去見本土勢力的領袖，你快準備一下吧。」黃泉擦了擦濕漉漉的長髮，身上散發出樸素的皂角氣息，顯然剛剛完成晨練後的洗漱。

    「恩，我知道了。」摸了摸不知何時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蘇秦會心一笑。

    昨晚，他將唯一的床讓給黃泉。自己像前幾日一樣用深度冥想取代睡眠。經歷了正式任務，蘇秦已經初步完成由普通人向輪迴者轉變的心路歷程。像大多數輪迴者一樣，他也開始將修行刻入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暫時還沒有取得明顯的成功。但想來嘖這也並不奇怪，如果只靠放棄睡眠就能換取更進一步的可能，那這前進的代價實在有些低廉。

    用過早餐後，兩人穿過滿是要塞氣息的冰冷石廊再次進入議會大廳。推開厚重的木門，屋內撲面而來一陣喧囂的爭論聲。

    而，蘇秦等人的進入則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擊中到他們身上。

    「啊，你們來得正好。介紹一下，這兩位就是我剛才提到的新援軍。」

    萊歐斯大步走來將蘇秦拉到幾位陌生人面前並一一介紹起來。實際上，從他們各自富有特點的外表，蘇秦就已經判斷出這些人分別對應《魔戒》書中的哪些角色。

    本土勢力的幾位代表都表現得較為客氣，但那種疏遠與審視的目光卻沒有逃過蘇秦的雙眼。看來即使有萊歐斯的擔保，他們也並不信任自己這樣來歷不明，所謂的「援軍」。

    接下來的會議中，萊歐斯作為輪迴者代表繼續和本土勢力討論下一步的戰略計劃。因為之前已經對與大多數人進行過溝通、磋商，所以他的大部分提議－包括物資消耗巨大的要塞強化計劃都得以順利通過。但最後討論到對摩瑞亞礦洞的先期探索小隊人選時，矮人金靂卻突然提出不同的意見。儘管他的話語中沒有太多惡意，但那近乎抱怨的語氣卻充分表現出明顯的不信任與推脫。

    「我認為作為前期探索摩瑞亞礦洞的人選，彼此間必須保證足夠的信任。特別是現在這種裏面可能已經塞滿半獸人、食人妖，哦，見鬼還有炎魔的情況。」

    說到這，金靂翻了個白眼臉色也變得不太自然。因為輪迴者造成的影響，他比原著中更早得知了堂伯－統治摩瑞亞礦洞的矮人王巴林死在半獸人手中的悲慘消息。或許這也是他近段時間情緒不穩定的原因之一。

    「就算撇開信任這點暫時不談，反正隊伍里已經有一個尖耳朵了。」說着金靂瞥了一眼旁邊俊美的精靈代表萊戈拉斯，後者似乎已經習慣矮人的惡劣態度並沒有除了皺眉外的反應，然後他接着說道：

    「我可不希望隊裏多出兩件會尖叫會亂跑的大行李。」

    聽到矮人的話，蘇秦明顯看到黃泉的眉毛不斷上揚。在女伴發作前，他主動上前打斷金靂的話。

    「葛羅音之子－金靂，我從來都不知道矮人也是個多嘴的種族。如果你對我的實力有所懷疑，那不妨過來試一試。」

    「好，高個子我會讓你知道矮人用拳頭的次數比用舌頭的多得多。」金靂氣得直吹鬍子，儘管聽出蘇秦話語中諷刺的意味，但他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放下從不離身的斧頭，這個敦實的矮人直接躍上議會桌一路狂泵，揮動一雙鐵拳撲向蘇秦。

    其他人或許對此行為有所意見，但沒等他們進行阻攔兩人就已經相互交上手。

    面對矮人勢大力沉的拳頭，蘇秦冷笑着雙手抱胸站在原地。直到拳頭打中自己前最後一刻，他才微微挪動一小步側身讓過對方的拳頭。然後藉助原來預知的力量，掐好時機一腳踢在矮人膝蓋後側，使其打着滾撞上牆壁。毫無緩衝的撞擊震落了天花板的灰塵，同時也震動了金靂的腦袋。

    「見鬼，你使了什麼巫術。」數次傷勢失敗後，金靂終於扶着牆壁從地上勉強爬起，但他整個人還是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的。

    「你多試幾次。沒準就知道原因了。」蘇秦聳了聳肩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哼，再來。」金靂用力搖了搖頭，再次捏緊拳頭沖向蘇秦。

    幾次三番後，鼻青臉腫地矮人失去理智地拾起斧頭。不待人族代表阿拉貢他們出手制止，他已經雙手持斧旋轉着將斧面砸向蘇秦的小腿。但這任然沒給對方帶去多少麻煩，蘇秦用並不算快的速度悠然自得地抬起腿。然後，一腳踩住斧面繼而向下發力將斧子踩在地上。

    合適的角度、合適的力量，讓矮人手中品質優秀的戰斧像被釘住七寸的毒蛇般絲毫不得動彈。嘗試數次後，金靂氣喘吁吁的鬆開斧頭坐倒在地。

    「慘白臉的高個子，沒想到你比看起來有…有力氣得多，不過我還沒……認……認輸。」緩過氣後，金靂看向蘇秦的眼神中帶了些對戰士的敬意。不過，口頭上他任然沒有服軟。

    「哦？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地方嗎？」蘇秦拾起斧子將其交還給金靂。

    既然想要獲得隊伍中的話語權，蘇秦也不介意陪他多打幾次。雖然，矮人在身體素質上超過大多數普通人類。但面對掌握原力、靈能以及魂之波動三種超自然力量並試圖摸索融合道路的蘇秦。單純肉體上的差距，如果沒有達到產生質變的量級，那就不可能給金靂增加更多勝算。

    「矮人有九成手藝在鑄造上，你敢不敢讓我換身更合適的盔甲再來比試。」說着，金靂伸出雙手從蘇秦手上接過斧頭，他臉上露出些許敬意同時還夾雜着一絲奇特的狡猾。

    「有何不可，不過既然要比武器。勞駕，誰方便借我一把劍嗎？」看到金靂沒有收起斧頭，蘇秦拍了拍手向周圍進入看熱鬧狀態的圍觀眾人借用武器，畢竟光劍並不適合用在這種不以殺死對方為目的普通比試中，那顯然太過危險。

    「我借你。」或許是出於對蘇秦之前展露技巧的欣賞，一位身材高大有着滿頭金髮的人類戰士主動扔出自己的長劍，他腰上還掛着一個純銀鑲邊並嵌有古代文字的野牛號角。

    「怎麼？你連自己的武器都沒有嗎？高個子，來外面比試吧。議會大廳里的天花板太低了。」金靂略帶諷刺地說道，轉身打算離開議會大廳。

    「我的劍並不適合用在比試當中。不過話說回來，你確定天花板太低這種台詞適合由一個矮人來說嗎？」

    聽到前半句話，站在一旁萊歐斯不由自主地露出苦笑。很明顯，在上次任務中他已經受夠了光劍這種很多程度上蠻不講理的武器。

    當然，金靂並不知道這點。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感覺自己優勢很大的金靂嘿然一笑，他沒有回頭反而加快步伐走出議會大廳。

    來到大廳外的空地上，蘇秦並沒有看到全副武裝的金靂。這時，萊歐斯突然湊到他身邊小聲勸解道：

    「呃，其實你之前的表現已經足夠優秀了。」

    「你想說些什麼？」

    「好吧，你記得我之前有說過將部分技術傳授給本土勢力嗎？因為這個，他們自己也製作了一些裝備……所以……」

    話還沒說完，蘇秦就聽到一連串沉悶的腳步聲。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個頭矮壯，類似放大版矮人的雙足步行機器正緩步走到他身前。這台機器高度接近五米，有着覆蓋全身的厚重裝甲，在它背後還安裝了類似蒸汽鍋爐的奇特動力結構，背椎兩側向斜後方伸出的金屬管道內不斷噴出陣陣白煙。

    難道就是金靂口中的另一套盔甲嗎？

    看着那個全身套在「盔甲」中只露出腦袋的矮人，蘇秦不由感到一陣微妙的不爽。於是，他將借來的長劍換到左手，用右手從腰間抽出外形酷似長柄手電的某物。

    新一輪的「切磋」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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