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俢肆話音一落,不及他走遠,悲憤到極點的唐翩躚就夠着身子把*頭上的枱燈鬧鐘之類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全揮到了地上,「連俢肆,你混蛋……」
已經去到轉角的人,滿不在乎的勾了勾唇,轉身便進了浴室。
雙手捂臉,痛苦的撕咬唇瓣,唐翩躚流着眼淚沖浴室的方向嘶吼,「我是眼瞎了才會喜歡上你這個混蛋!*!你休想我給你生孩子,休想!」
樓下的客廳里,坐在沙發上的湛天丞,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送在唇邊細細的啃咬。
從坐下來的那一刻開始,他期待又忐忑的目光就一直未曾從樓梯的方向移開過。
就連中途傭人幫他上茶,他說謝謝的時候,都很不禮貌的沒看對方。
他管不了那麼多。
此刻,他滿心只想快點見到他與茫茫人海里好不容易才找回來失而復得的小合|歡。
躚躚竟然是合.歡,躚躚真的是合.歡……
打從手下把查到的資料送到他手上,他看完以後,腦子裏心裏就不斷的重複的念叨着這句話。
說實話,他既想快點見到他的合.歡,又害怕見到她。
回來的飛機上,他就開始整理跟她見面以後要說的話,可整理來整理去都還是沒有頭緒。
想說的話太多了,突然之間竟不知從哪句說起。
最想跟她說的還是那句,對不起。
就算不是他的錯,把她弄丟,害她吃盡苦頭,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暗暗在心裏發誓,只要合.歡願意給他機會,他一定會用餘生毫無保留的愛來彌補她,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可是,她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嗎?
連俢肆在她心裏怕是早已扎了根……
一想到若不是發生那場意外,他和*可能早就結為了終身伴侶,哪裏有連俢肆插足的份,湛天丞就心痛如割。
該死的許薇蕊母女,不把他們挫骨揚灰,他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在湛天丞捶胸頓足再次深陷在自責和痛苦中的一刻,突然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起身,朝那個方向忘了過去。
在看見兩個傭人抬着坐在輪椅上的合.歡往樓下而來時,他先是因她的腿傷還未癒合而心疼的直抿唇,下一秒,便以狂奔的速度上去幫忙。
和連家的傭人一起把唐翩躚從樓梯上抬下來,不及兩個傭人走遠,湛天丞就在唐翩躚面前蹲了下來,掀開她身上蓋的薄毯就去檢查她的傷口。
「怎麼弄得這麼嚴重,都坐上輪椅了。醫生怎麼說?要不要緊?會不會影響走路啊?」
太心疼,太緊張,他一連問了一串的問題。
問的唐翩躚的眼眶只在一剎那就變得濕潤起來,她拼命的用抿唇的動作來阻止眼淚掉下來。
見盯着自己膝蓋上的石膏深陷在無言的自責和心痛里,唐翩躚心裏也不好受,但礙於有雙眼睛盯着,她也不敢多加安慰他,只好奪過他手裏的毯子,快速把腿蓋上,客氣又疏離的對他說,「我……我沒事,你……你不要這樣。」
「對不起,都是為了替我擋那一棍子……要不然,你也不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湛天丞就痛苦的抬手扶額,眼角不受控制的一陣泛紅。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都要碎了。
他的合.歡怎麼那麼命苦,長到二十歲,不是被人算計,就是在不斷的受傷,能活到今天簡直就是僥倖。
為什麼受傷的那個不是他呢,他寧願一切的苦難都降臨到自己頭上,也不到看見心愛的她收到半分的傷害。
看見他那麼難過,唐翩躚好想伸手幫他擦擦眼淚。
就算不記得他,她冥冥中也就感覺,這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哥哥。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那麼做,一旦她的手伸出去,哪怕只是個簡單的拭淚動作,在有些人看來都會成為導火索。
如果她沒猜錯,連俢肆這會兒怕是坐在電腦前看他們的現場直播,這個男人的心思可怕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沒事人一樣沖蹲在面前的男人笑笑,唐翩躚自己撥動輪椅的滾軸先一步去了沙發的方向,「湛天丞,我真的沒事,一點小骨折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不要自責了。我們……我們去沙發上說,好麼?」
湛天丞見狀,抹了把臉,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緒,趕緊追了上去,從後面推她。
連俢肆家的客廳很大,從樓梯到沙發至少有數十米,兩個人走的很慢,湛天丞盯着她的後腦許久,總是在猶猶豫豫中輕喚出她的名,「合.歡……」
「嗯。」輪椅上的唐翩躚輕輕點了下頭,示意他有話請說。
湛天丞艱澀的張口,「對不起……」
她淺淺的勾起唇角,一頭霧水的扭過臉去砍了他一眼,「對不起什麼?」
湛天丞的語氣里透着深深的自責和悔恨,「把你弄丟,還害你吃了那麼多苦……」
唐翩躚笑着安慰他,「哎喲,又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我那個姨媽,跟你有什麼關係。倒是我,才覺得對不起你。」
湛天丞搖頭,表示不理解,「你怎麼會對不起我,不要瞎說。」
「真的。」緊了緊握在一起的手心,唐翩躚滿臉歉疚的嘆了一口氣,「天丞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忘記。我有努力過,可是一去想七歲以前的記憶,頭就疼的厲害。」
「傻丫頭,不要這麼說,這不怪你。不着急,慢慢來,實在想不起來也不要緊……」顯然這句話說的太違心,湛天丞的聲音越說越小,被自己心愛的人忘記,何其痛苦,「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謝謝!」唐翩躚微微向後側了側臉,感激的沖他笑笑。
現在,也只有面對這個哥哥,她才發自於心的笑得出來。
湛天丞劍眉微蹙,不怎麼喜歡她客氣的語氣,「傻丫頭,跟你天丞哥客氣做什麼。」
「對了,伯父他……他有消息了嗎?」明知湛名都已死,唐翩躚還是強忍酸澀,禮節性的詢問。
「沒有。」湛天丞憂傷的嘆氣,搖頭。
「你不要太難過,應該……應該不會有事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唐翩躚在心裏抽自己。
好想告訴他,不要找了,找不到的,因為你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殺他的人就是我的丈夫,對不起……
可是她不能說,不是不敢說,而是說出來這個世界會鬧得天翻地覆。
以湛天丞的個性,怕是拼死都會找連俢肆報仇的。
他父親已經不在了,他不能再有事,他鬥不過連俢肆的。
湛天丞自我安慰的勾唇笑笑,「但願吧。」
「天丞哥……」
「合.歡……」
兩個人都想岔開這個沉重的話題,不想,太過默契,竟異口同聲了。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一聲異口同聲的語調,來到沙發跟前的兩個人情不自禁的相視一笑。
而這一幕,在樓上書房裏端坐在電腦前瞅着雪茄的男人看來卻是極為刺眼。
鷹隼般的眸子危險的眯起,煙霧繚繞下的一張臉冷冽的一如那亘古不化的冰川,「唐翩躚,聊的很開心嘛,笑的真甜!在我面前一副要死要活的鬼樣子,見了舊*馬上就笑靨如花,你他媽的有種!」
隱隱間感覺到有股寒氣來襲,想起剛剛那一笑可能闖了禍,唐翩躚趕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合.歡,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又怕你受不了。」
「什麼?」
「我聽許薇蕊說,許伯父他……他好像也失蹤了。」
一聽他提起父親,唐翩躚擱在腿上的手就不自覺的互虐起來,就算她極力的控制,還是無從阻止悲痛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怕看天丞看見,她把頭壓得很低,「是……是嗎?」
發現她有點不對勁,突然渾身都開始抽搐,湛天丞滿臉關心的問,「你怎麼了,是很冷嗎,怎麼全身都在發抖。還是,你還在怪許伯父,覺得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天……天丞哥,我們……我們換個話題。」一想到父親的死,唐翩躚的心就猶如萬箭穿心般難受,飄忽不定的視線無意間落在他面前那杯茶上,怕他看出異樣,她趕緊去端茶,想遞給他,趁機轉移話題,「你……你喝茶……」
結果,手剛端起茶杯,因為手抖的厲害,茶杯一下子就潑了,掉到了地上,她白希的手背頓時被飛濺的茶水紅了一片,「啊——」
「合.歡,你要不要緊?」看見她受傷,湛天丞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上前捉過她受傷的那隻手送到唇邊細細的吹,他一臉心疼和緊張,「怎麼這麼不小心,都燙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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