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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林嫂回話,連俢肆便用下巴指了指她手裏的包,「林姨,您先檢查一下您的包,看有沒有少什麼。」
「好。」林嫂點頭,決定待會兒再跟他道謝。
由於她先前剛把錢包從包里掏出來,還沒來得及拉上拉鏈,錢包連同手提包就都被小偷突然奪了過去,這會兒包是開的。
林嫂先把包里包外仔細檢查了一遍,什麼鑰匙啊手機之類的都在。
暗暗舒了一口氣之後,她接着把錢包里的銀行卡和現金數了數,發現一分不差。
把錢包放回去,包鏈拉好,林嫂抬頭,滿含感激的沖連俢肆笑道,「沒少什麼,都在呢。謝謝您,連先生!今天要不是您吶,我連坐公車回家的錢都沒有了。真是太感謝您了!」
她沒丟東西,連俢肆就放心了,「林姨,您跟我還客氣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說完,連俢肆眼鋒一掃,陰鷙的視線就落在了地上的幾個男人身上,「還不給人道歉?」
連俢肆話音一落,被他用腳踩在地上的男人就很識趣的抱拳給林嫂作起了揖,「對……對不起,阿姨,是我們幾個有眼不識金鑲玉,不該偷您的東西!」
另外兩個也跟着附和,「我們錯了,阿姨!」
……
瞅了瞅地上三個不是跪着就是躺着的男人,一看他們都還那麼年輕,成沒成年都不好說,望着他們幾個,林嫂心裏的那根弦被觸動,一下子就想起了她那失散多年不知是否還在人間的大兒子。
怕他們幾個是因為生活所迫才當了小偷,林嫂倒是沒怎麼怪他們,反正東西找回來了,她只是惋惜的搖起了頭,「你們這幾個小伙子,看着都挺年輕的,估計也就二十來歲吧,做什麼不好,偏偏當搶人錢財的小偷!」
「阿姨,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讓這位好漢放了我們,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離她較近的那個男人看出了她眼裏的仁慈,跪着往前走了幾步,試圖抱住她的腿跟她求情。
連俢肆的警覺性很高,怕他傷了林姨,鬆開腳下的男人,上前就給了那人一腳。
男人後仰着摔出去慘叫不止的一幕,嚇得連只雞都不敢殺的林嫂渾身一顫。
雖說也知道連先生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不提倡暴力解決問題。
原因很簡單,將心比心,她想,如果她的寺兒這些年也是靠乞討或者偷盜苟且偷生的話,他在被人抓到以後也被他們打成這樣,叫她於心何忍。
如此一想,林嫂連忙上前拉住了欲要再對幾個小偷拳腳相加的連俢肆,笑着替他們說起了情,「連先生,既然我的包追回來了,念在他們都還小,您就放過他們這一次吧。」
連俢肆並不打算輕饒這個幾個小偷,不是他不肯給林姨面子,而是他對這些雞鳴狗盜之徒深惡痛絕,「林姨,您別被他們給騙了,他們幾個一看就是慣犯。今天要不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記憶深刻。回頭我把他們一放,他們轉眼就會繼續去偷別人。」
幾個小偷油嘴滑舌的擺手辯駁,「不會的,我們再也不偷東西了!」
「就是就是,再也不偷了!」
……
想着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林嫂的同情心開始泛濫,她笑容滿面的再度幫幾個小偷說情,「連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們,好麼?算我求您了。」
指了指自己的包,她接着說,「您看我的東西也沒丟,我沒什麼損失。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
連俢肆還是不想輕易放過這幾個小偷,再次委婉的拒絕了她的求情,「林姨,我知道您心善。可他們是小偷,您的仁慈不該用在他們身上。」
林嫂也是個倔脾氣,不放棄的繼續做他的工作,「連先生,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很感動,也非常感謝您今天的見義勇為。我只跟你說一句,我呢,也是個母親,也是個有兒子的人,如果我的孩子不小心誤入歧途,也被人……」
明白了她的苦心,連俢肆心中大受感動。
不等她說完,他就笑着點了點頭,表示願意放了他們,「我知道了,林姨,就按您說的做。」
他終於鬆了口,林嫂感激涕零的笑了,心中對他的喜歡又添了幾分,「謝謝!」
「不客氣!」連俢肆搖頭,並不覺得這點小事值得她言謝。
沖她笑了笑,連俢肆便單手叉腰,點手指着幾個小偷,疾言厲色的對他們提高警告,「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今天我是看在這位阿姨的份上才繞過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你們要再敢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再給我逮到的話,我就把你們的手腳全剁掉!」
幾個小偷圓滑的很,眼見小命得保,都嬉皮笑臉的跟他打了了哈哈。
「您放心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多謝好漢高抬貴手,多謝阿姨求命之恩!」
一看他們幾個就是老油條,懶得看他們那副醜惡的嘴臉,連俢肆嫌煩的擺了擺手,厲聲呵斥,「滾!」
幾個人見狀,趕緊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抓緊時間溜之大吉。
冷冷的睨了幾個跑開的男人一眼,連俢肆轉身,邊拍着身上的灰塵,邊笑着和林嫂閒話起了家常,「林姨,您也來買海鮮啊?」
「是啊,來買點螃蟹,我家小姐最愛吃螃蟹了。」
點頭笑笑,林嫂見他累得滿頭大汗,臉上也因為打鬥弄得髒兮兮的,她毫不遲疑的從包里掏出手帕。
趁他彎腰拍褲腿的一刻,她很自然的走上前,一隻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把他低垂着的臉抬起來,她嘴角彎着一抹慈母般的笑弧,伸手就幫他擦起了汗和髒東西。
被她的舉動嚇到,連俢肆拍褲腿的動作當即一頓。
眨也不眨的望着面前被黑紗遮住面孔只露出一雙眼睛半個鼻樑在外面的中年婦人,感受着她細膩如塵溫暖如母親般的動作,連俢肆頓時感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羽毛掃過一般,暖的一發不可收拾。
自打家破人亡以來,除了嚴嫂,就沒有其他和母親年紀差不多的婦人這般待過他。
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他太思念已逝的母親,隨着林姨的手輕輕的作用在他臉上,連俢肆仿佛從她身上嗅到了母愛的味道。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就沒控制住的衝上前抱住林姨,緊緊的抱住她,然後在她耳邊低笑着喚一聲久違的「媽」。
可理智不允許他那麼做,他知道,母親已在西方極樂世界享福,面前的這個阿姨她是別人的母親而非他的。
幫他把臉上擦乾淨以後,林嫂笑着把髒手帕裝回了兜里,「好了,又變回那個帥氣的大小伙兒了。」
直起身,摸了摸瞬間變潔淨的臉,連俢肆感激的沖她笑道,「謝謝您,林姨。」
林嫂搖頭,「您是為我打的架,要謝也該我謝您才對!」
「我看您應該也是來買海鮮的,走吧,我去幫您選,幫您砍價,省得他們看你有錢,亂喊價宰您。」
「嗯,好。」連俢肆點頭。
兩個人隨之有說有笑的往海鮮市場的方向折回。
想起她剛剛提到他們家小姐,連俢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問看你蜜莉恩的近況,「林姨,蜜莉恩她……」
連俢肆話還沒說完,林嫂無意間往後瞟了一眼,突然發現三個小偷中為首的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而且他手上還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兒距離連俢肆的脊背不足半米,她本能的一陣驚呼,並不假思索的衝上前護住了連俢肆,「連先生,小心!」
沒想到他們不過才見了兩次而已,林姨就捨命相救,連俢肆感動之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摟着林嫂轉了個圈,成功的把她護在了懷中。
他顧不上喘氣,側過身去,提起腳尖對着持刀男的肚子就是一腳猛踹下去,「找死!我就知道不該放過你們!」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連俢肆那一腳下去,男人雖然被他踹得直往後跌,不過,刀刃雖沒刺中他要害,但還是把他露在外面的右手臂劃了一道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的口子,頓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報復的目的達到,不等連俢肆再出手,男人便丟了刀,捂着傷的不輕的胸口轉眼就開溜了,空氣中只剩下他臨走時丟下的一句狠話,「這是給你多管閒事的教訓,沒捅死你算你命大!」
連俢肆本來是想追上去,依他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放過傷他的人。
可惜他眼下受了傷,加上還有林嫂在,他不想把她牽涉進來,也就只好咬牙作罷。
小偷跑了以後,耳邊疑似聽見了噓氣的聲音,感覺不太對勁,林嫂連忙退後一步,從連俢肆懷裏掙脫出來。
一看他手上在流血,她頓時急得六神無主,「天哪,連……連先生,您……您流血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用另一隻手摁住出血的地方,連俢肆無所謂的勾了勾唇,笑着安慰她,「一點皮外傷,不礙事。林姨,您別着急。倒是您,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把剛剛給他擦過汗的手帕再找出來,換了乾淨的一面,林嫂手忙腳亂的幫他把傷口包紮起來。
她一邊系手帕,一邊難受的搖頭,撕咬唇瓣,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我不該替他們求情……是我連累了您,我真是該死!」
血暫時止住了,連俢肆不忍見她自責,雲淡風輕的笑道,「千萬別這麼說,林姨,您也是一番好心,是他們幾個不領情罷了。」
「而且,我還要謝謝您,要不是您提醒我,替我擋了一下,我說不定就……。」
他越是這麼說,林嫂心裏就越自責,「對不起,連先生,我不是他們幾個這麼恩將仇報……」
話還沒說完,她就悔不當初的別過臉去擦起了眼淚。
連俢肆是覺得沒什麼,這點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可他沒想到林姨會這麼自責,看見她落淚,他心裏也不好受,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他只能跟那兒憨笑,「我真的沒事,林姨您別哭!」
「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瞥了一眼地上和他袖子上的血,林嫂難辭其咎的反駁。
「走走走,我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路口就有一家醫院。」
說完,她上前,挽着連俢肆另外一隻胳膊,火急火燎的直把他往醫院拽。
沒轍的搖頭笑笑,連俢肆心甘情願的跟她走。
★☆★☆★
醫院。
急診里。
醫生剛幫連俢肆把傷口包紮好,半坐在一張病*上的他,剛準備在林嫂的幫助下躺回到臨時病*歇一會兒,等榮馳來接他。
誰知,才躺到一半,耳邊就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嗓音里透着焦急,也帶着些許沙啞。
「阿寺,阿寺……」
急診室里人比較多,左右都是*位,*與*之間兩邊都拉着帘子,一進門,唐翩躚就心急如焚的呼喚着愛人的名字,一邊一張*挨着一張*的找。
連俢肆偏巧在角落裏,聽見躚躚的聲音,他趕緊出聲回應,「躚躚,我在這裏。」
得到他的回應,唐翩躚抹着眼淚直奔他所在的*位。
她人過來,還沒靠近,連俢肆就納悶的問,「你……你怎麼來了?」
唐翩躚哪裏顧得上回話,一心惦記着他的傷。
雖然餘光瞟到*對面坐着一個蒙着黑紗的婦人,不知道她跟阿寺是什麼關係,她眼下也沒心情問。
來到他*邊站定,她低頭就去查看他的傷勢,「快讓我看看你傷哪兒了,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見她急得眼淚直掉,連俢肆感動的直笑,但也心疼不已,忙笑着安撫她,「我沒事,躚躚,你別擔心,千萬不要着急,身體要緊。」
「都進醫院了,還說沒事!」紅着眼睛剜了他一眼,唐翩躚發現他受傷的只是胳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是胳膊,要是別的地方,我真是要瘋了。」
難得她這麼緊張自己,連俢肆心裏笑開了花。
暗想,看來受點傷好像也不是什麼壞
雙手輕輕托着他受傷的胳膊,唐翩躚低垂着眼瞼,心疼的往上吹了吹,哪怕知道這麼做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她就是想減輕一點他的痛苦,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望着她幼稚但卻充滿了愛意的舉動,連俢肆呵呵呵的傻笑不止,仿佛旁若無人一般,「我就是被刀子劃傷了一道小口子,醫生說頂多一周就好了。」
唐翩躚半信半疑,「真的嗎,你沒騙我?」
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落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連俢肆尷尬的沖旁邊偷偷打量着唐翩躚的林嫂笑了笑,話卻是對唐翩躚說的,「傻丫頭,我騙誰也捨不得騙你呀。不哭了,嗯?好多人看着呢!」
確定他問題不大,唐翩躚隨即把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放回來,這才起身,別過臉去難為情的擦起了眼淚,「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剛聽說你受傷了,我差點急出心臟病!」
這時,榮馳走了進來。
他一手插在褲袋裏,另一隻手把玩着車鑰匙,迷人的桃花眼慵懶的眯着,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閒庭散步的姿態。
連俢肆一見他就火大,「榮二,你想死麼?」
磨了磨牙,他繼續指責榮馳,「跟你說了別驚動她,你不知道她的情況嗎,還在這個時候嚇她?我不過就是點皮外傷,根本沒打算告訴她。」
來到*尾處,頓下腳步,榮馳好奇的掃了一眼端坐在*邊的林嫂,很想知道她是誰。
不過,他倒是沒着急問出口,而是滿臉無辜的沖連俢肆聳了聳肩,就他剛剛的問題作解釋,「這不能怪我,我打你電話打不通,剛好公司有點事需要跟你商量,那我就去你家找你,結果你人不在。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你們家沒走,翩躚當時就在旁邊,一聽說你受傷,我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題外話:
親們啊,看完記得留言啊,最近都沒留言,瑛子寫的都沒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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