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筆一千萬的獎學金做保證,接下來的兩年時間,何心言在雲陽中學是絕對沒問題了,連校長和教務主任都不敢得罪她,更別說那些老師和普通的學生了。
回到家裏,方浩一進門就笑着對她說道:「心言,叔叔跟你說個事情。我準備在你們學校設立一個獎學金,名字嘛,就用你的名字命名,就叫何心言獎學金怎麼樣?」
何心言一愣,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收拾。」何心言立刻蹲了下來,手腳慌亂的在撿碎片。
方浩連忙說道:「沒事,沒事,一個不值錢的杯子而已。你小心點,別劃到手了。」
「啊!」
方浩剛說完,何心言就叫了一聲,手指劃出了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很快就流了出來。
「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這才剛說完啊!」
方浩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纖細的手指由於經常幹家務,皮膚比較粗糙,有些地方,還開始微微起了老繭。
水晶杯的碎片,在她手指頭上,劃開了一道兩三毫米深的小口子,都劃破真皮層,能看到裏面的肉了。
「下次小心點,一杯子摔了就摔了,劃到手就不值得了。」方浩幫她擦了點止血藥,又貼上了創可貼,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不過,看到一個才初二的小姑娘,雙手就變得這麼粗糙,還起了老繭,方浩越看越是不忍心。
小手被叔叔握着,仔細的端詳,溫柔的撫摸,何心言的俏臉漸漸染上了一層可愛的粉色,心臟撲通撲通的加快了跳動,想看着叔叔的臉,可又不敢去看,低着腦袋,臉紅得發燙。
「心言,你以後別做家務活了,叔叔不缺錢,還是找個保姆吧!」方浩心疼的說道。
「啊?」
何心言驚訝的叫了一聲,突然抬頭,剛好小臉就湊了上來,四目相對,和方浩的臉僅僅距離幾厘米,仿佛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撲通!撲通!撲通!
何心言發覺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身體也漸漸發熱,尤其是此時離着叔叔這麼近,想被他摟在懷裏,想被他緊緊抱着,甚至想被他親吻。
「心言,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以後別做家務活了,叔叔給你找個保姆,以後你就專心學習,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擔心了。」方浩也意識到了氣氛變得微妙起來,馬上後退一步,站了起來,和她拉開距離。
收養何心言,方浩是出於對老何的愧疚,也是一種同類人的同情心。
一看到何家的情況,方浩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尤其是在老何去世後,何心言變成了孤兒,更是讓方浩覺得她和自己太像了。
所以,他一看到何心言在學校里被人欺凌,簡直是怒不可遏。要不是在學校,在國內,而且是三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方浩也許連動手殺人的心都有了。
同樣的農村出身,同樣的家境不好,同樣的孤兒,同樣在學校里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被人欺凌。
方浩能在何心言的身上,看到太多自己的影子了。
唯一不同的是,方浩還有個師父教他國術,教他功夫,教他如何打架,如何殺人。
如果沒有這雙能打人的拳頭,也許當年的方浩,也會和現在的何心言一樣,在學校里天天被人欺負,直到某天忍耐到了極限,爆發出難以置信的行為。
也許是殺人,也許是自殺!
對於何心言,方浩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甚至是自己的女兒在看待。
何心言此時的想法,方浩又哪裏會看不出來?
只是她年紀還小,不懂世事,這種感情太過幼稚,也太過脆弱。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小姑娘,難免會有這種懵懂的感情,也許等她長大了,等她成熟了,就會自然而然的消失吧!
「叔叔,你是嫌棄我做的不好嗎?我改,我會改的!叔叔,我哪裏沒有做好,是地板沒擦乾淨,還是碗筷沒洗乾淨?我可以學,我可以改,讓我繼續做家務吧!」何心言哀求道。
方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小丫頭還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方浩把她當自己女兒養,她卻還是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小保姆,而不是小主人。
「你啊,讓我怎麼說你好呢?」方浩苦笑起來,「看看你的手,一個女孩子,天天做家務,把皮膚弄壞了多可惜?叔叔捨不得你這麼幸苦啊,再說了,請個保姆又花了不了多少錢。你啊,只要好好讀書就行了,把成績保持住,最好能考個年級第一出來,就是對叔叔最大的回報了。」
「叔叔!」
何心言心裏暖暖的,眼眶都微微濕熱了起來,突然有了種想哭的衝動。
「對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方浩問道。
何心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一開始的事情,說是要以她的名義在雲陽中學設立獎學金。
「叔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沒必要設立獎學金吧,那也太花錢了,不值得的!」何心言說道。
方浩想了想,感慨的說道:「其實,叔叔也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收養了。在高三那年,師父的女兒重病,花了很多錢,我又放心不下,一直去照顧她。高考那天,我沒有去,第二天,我還是沒有去。後來,師父說給我湊點錢,讓我去復讀一年,我也沒答應。就他那點老本,我又不是不知道。復讀的錢,加上讀大學的學費,他得豁出半輩子的老臉,一個個的去求人借錢。」
「所以啊,這個獎學金,一開始確實是為了你而設立的。我不想你在學校里被人欺負,被老師忽略,能夠好好的讀完三年初中,以後考個重點高中,上個重點大學。不過後來,我覺得弄個獎學金也不錯,可以幫助很多孩子,很多像我一樣的,像你一樣的孩子!」
方浩把手搭在何心言的小腦袋上,撫摸着蓬鬆的頭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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