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出來了……」
「看清楚了,是那小子嗎?」
「頭兒,看清楚了,就是他,他那張臉化成灰我都認識!」
「不錯,是他,何斌,你帶人繼續巡邏,我回去稟告千戶大人!」宋輝吩咐道。
「是,頭兒!」
孟岩從家門出來,一隊錦衣衛從斜對面的胡同走了過來,從他面前走過。
「孟大人早!」
「早!」孟岩禮貌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悄悄的低下了頭,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孟岩年輕,屁股上的傷好得快,他已經能騎着馬,緩緩的前往南衙匠作司了。
隔着孟府的一條街,一個叫金水胡同(杜撰)的民宅之內。
「魯能,待會兒到了錦衣衛大堂,你知道該怎麼說了?」
「小人明白!」一個身穿灰色布袍的漢子,跪在了一名身穿青色袍服的錦衣衛跟前。
「很好,這件事你要是做的好,少不了你的好處,假若你出了岔子,說了不該說的話,你知道後果的!」那錦衣衛威脅道。
「小人知道,知道!」
「一會兒,自有人來傳喚你,你再好好的背誦一下一會兒該說的話……」
「嘭!」的一聲,民宅的大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面撞開!
七八名手持剛刀,身着鴛鴦戰襖的軍士,從外面沖了進來!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看守魯能的四名北衙錦衣衛衝出來兩人,來到院中,與來人對峙。
「我們不想傷人,交出魯能!」
「你們是南衙的人!」
「呵呵,聰明,不過聰明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為首的一個年逾半百的老人嘿嘿一笑道。
「快,給頭兒發警告!」
「動一下,試試!」屋檐之上,冒出四名弓箭手,撘弓引弦,只要他們稍有異動,那鋒利的羽箭就會將他們射穿!
「都是自家兄弟……」
「誰跟你們是自家兄弟?」
魯能被南衙錦衣衛校尉從屋子裏押了出來,這貨嚇的臉色蒼白,像打擺子似的顫抖!
「帶走!」
「頭兒,這些錦衣衛?」
「一併帶回去!」
「是,頭兒!」四名跟魯能在一起的北衙錦衣衛乖乖的被捆綁好了,套上麻袋,然後扔上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駛出了胡同,拐進了一條街。
「守在外面,任何人擅闖,格殺勿論!」
「是!」
「小孟大人,人我給你帶來了!」那為首的人進去之後,將蒙面巾一拉,露出一張清瘦的臉龐,真是郭怒最信任的長隨老達。
「嗯,幸虧了,達叔!」孟岩並沒有去匠作司,在欺騙了北衙的跟蹤者之後,又折回來了,在這個屬於南衙秘密據點的院子裏等着老達他們。
北衙的人見到他去匠作司,必定會放鬆對魯能的看管,然後老達帶人突襲北衙軟禁魯能的家,一舉將魯能帶走,這才是孟岩真正的目的!
這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這個魯能是張苞案子中的關鍵人物,因為就是他吃出了麵湯里的死老鼠。
換句話說,他是原告!將他控制在手中,就可以了解整個案子的真相,還有掌握主動權。
「北衙的四個人怎麼處理?」
「這四個人都有哪些劣跡,直接處理了!」孟岩就像是處理垃圾似得說道,「不過咱們還的抓到那具體做這件事的人才行。」
孟岩要的是一條完整的證據鏈,這樣才能徹底的搞死北衙這幫龜孫子。
敢動他的兄弟,那就要承受得住自己瘋狂的報復。
「好!」老達點了點頭,心狠手辣,這才是做錦衣衛的料子。
「達叔,我要跟魯能說幾句話!」孟岩吩咐道。
「好,我在外面等你!」老達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地那頭,拉上門,走了出去。
扯下頭套,露出一張驚慌而又蒼白的臉!
「叫什麼名字?」
「魯、魯能。」魯能害怕的牙關顫抖,結巴道。
「認識我嗎?」
「認,認識,您,您是孟大人……」
「你真的認識我?」孟岩目露凶光,狠狠的盯着魯能問道。
「不,不,不認識……」魯能還不算太笨,馬上就明白了,他要是說認識的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很好,這說明你是一個聰明人,現在回答我的問題,答對了有獎勵,答錯的話,嘿嘿……」
「是,是!」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陷害張苞,將死老鼠放入麵湯之中?」孟岩問道。
「我沒,沒有……」
「來人!」
「是宋輝,宋輝讓我乾的……」魯能嚇的趕緊說道。
「宋輝,是那個巡街的北衙錦衣衛小旗,對嗎?」
「……」
「怎麼,不肯說,還是充好漢,把所有的罪責都攬下,這樣你就是英雄了,他們也能記着你的好?」
「我,我不敢說!」
「現在害怕了,當初為什麼答應他們呢?」孟岩冷笑道。
「我知道,我這麼做是與虎謀皮,可我要是不做,他們一樣不會放過我,孟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吧!」魯能跪在孟岩面前,哭着哀求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害人,就算你能得到他們的好處,但你以後還能挺起腰杆做人,良心過得去嗎?」孟岩厲聲質問。
「孟大人,您饒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魯能痛哭流涕道。
「還有下次!」孟岩怒道,「他們讓你到了堂上怎麼說?」
「……」魯能支支吾吾。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對本官隱瞞,他們能對你做的,以為本官做不到嗎?」
魯能嚇的渾身顫抖不已!
「說!」
「他們讓我到了公堂之上……」
「混帳,北衙的雜碎,你們要對付我也就罷了,居然對我兄弟下如此毒手!」孟岩聽了魯能的供詞,氣沖如牛!
「魯能,他們說什麼時候審理張苞的案子!」孟岩問道。
「就在今天。」
「很好!」孟岩點了點頭,「魯能,到了公堂之上,你知道怎麼說了吧?」
「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不過本官對你不太放心,所以,得給你長點兒記性!」孟岩沖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公子爺!」沈聰端着一碗黑乎乎,散着藥味的藥走了進來!
「魯能,把藥喝下去!」
「大人……」
「怎麼,你不想喝?」孟岩道,「放心,這碗藥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如果你在公堂上胡言亂語,那可就說不準了!」
「大人,饒命,我一定遵照您說的,不敢有半句假話!」
「放肆,你要說的都是我教你的嗎,這難道不是事實?」孟岩怒道。
「是,是……」
「你是自己喝,還是我讓幫你一把?」
「我,我自己喝!」魯能伸手接過了藥碗,恐懼的望着那黑乎乎的藥湯,嘴唇不住的顫抖。
「好好喝,別弄灑了,灑出一滴,再喝一碗,這藥我讓人熬了一桶!」
魯能聞言,手一抖,差一點兒就把碗裏的藥湯灑了出來。
看着魯能將一碗藥喝了下去,孟岩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碗藥是**,想必你也清楚,不過,它不會馬上致命,七天之內,如果不服解藥的話,你就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
「孟大人……」
「不要有任何僥倖心裏,本官素來不會騙人!」孟岩道,「一會兒會有人送你出去,今天在堂上,我也會在場,你不用害怕,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是,孟大人。」
「沈聰,帶他出去,順便簽字畫押!」
「是,公子爺!」
「小孟大人,這是張苞錦衣衛腰牌!」老達走了進來,遞給孟岩一包東西。
「謝了,達叔!」
「客氣什麼,當年孟大人也指點過我武功!」老達微微一笑道。
「是嗎?」孟岩有些驚訝,他一直對郭怒跟孟憲的「基友」關係持懷疑態度。
但是現在看來,也許郭怒並沒有說謊,孟憲之所以沒有告訴他這些,怕也是因為立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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