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波蘭王冠
「我本想參觀一下華沙王宮,現在似乎是不行了。」腓特烈二世對路易說道,「路易,我先出城了,城內似乎也沒有地方居住了。」
「請!陛下。」路易禮節性地致意回禮。
腓特烈二世回禮之後拔馬欲走,剛一側身便注意到了波拿巴兄弟倆手上的木盒。他只覺這兩個木盒雕飾精緻不像尋常之物,於是問道:「年輕的波拿巴兄弟,你們手中的木盒是從哪兒來的?」
波拿巴兄弟對視一眼,接着一齊望向路易。路易疑竇叢生,沉思暗語:「這兩隻木盒不像是尋常物品,難道是波拿巴兄弟從王宮中尋摸到的戰利品?他們神色異常,似乎木盒中藏着什麼不得了的物品。」思來想去,他覺得沒必要為此事破壞了與普魯士之間的關係,於是向波拿巴兄弟點頭暗示。
約瑟夫?波拿巴隨即答道:「這兩個木盒是從華沙王宮中找到的。」
「哦……原來是王宮之物!」腓特烈二世如有所料地點了點頭,皺着眉頭,盯着木盒,繼續問道,「那能將木盒打開嗎?我想看看裏面裝的東西。」
波拿巴兄弟又為難地對視一眼,再次看向了路易。
腓特烈二世的第一個問題是試探。若第一個問題不回答,自然也不會有第二個問題。反之,第二個問題既然問出了口,那就不能不回答。路易早有所料,於是毫不猶豫地向波拿巴兄弟點點頭。
波拿巴兄弟一齊將木盒蓋子打開,蓋子底下、木盒之中居然裝着兩頂暗金色的王冠。
腓特烈二世跳下馬來,向波拿巴兄弟走去。路易見狀也下了馬,走上前去。接着,勞東元帥、布倫瑞克公爵等人也下了馬。不一會兒,全歐洲最著名的軍事統帥圍在了年輕的波拿巴兄弟身邊。
腓特烈二世仔細打量了一番,手指着約瑟夫手中的王冠道:「這應該是波蘭國王的王冠。」
路易曾見過弟弟斯坦尼斯瓦夫三世和瑪麗?約瑟菲娜的加冕畫像,兩人在畫像中都戴着王冠,因此他語氣肯定地點頭道:「沒有錯!這兩頂應該就是波蘭國王和王后的王冠。」他隨即抬頭,正視波拿巴兄弟,問道:「你們是從哪兒找到的?」
王冠是國家的象徵,其政治意義遠大於王冠本身。這兩頂王冠若是偽造自然另當別論,可若真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波蘭王冠,便可大做一番文章。因此,路易急不可耐地要找尋證據,確定王冠的真偽。
眾人皆知王冠的重要性,故而都一臉肅然,唯有腓特烈二世暗笑不語。
約瑟夫?波拿巴被這一氣氛震懾,嘴唇哆嗦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拿破崙?波拿巴看了一眼兄長,搶答道:「在廢墟中找到的。確切的說是在兩面夾牆中。因為兩面夾牆都被炮彈轟塌了,所以才掉了出來。」
路易眉頭緊鎖,暗思:「這就沒有辦法確定王冠的真偽了。」他不禁暗嘆了口氣,放棄了在王冠上做文章的想法,卻忽然聽腓特烈二世道:「夾牆中的空間應該是寶藏儲藏室,王冠既然存放在那裏面,就應該是真的王冠。」
路易忽然恍悟,急忙點頭附和:「是的,應該是真的。法蘭西國王和王后的王冠也是藏在類似的密室中,所以它們應該是波蘭國王和王后的王冠。」
兩位國王認可了波拿巴兄弟手中的是波蘭王冠,那無人可以再提出質疑。路易初時心急而忘了權力的作用,反倒是腓特烈二世提醒了他。
波蘭王冠只是一圈暗金色的黃金,上面既沒有鑽石,也沒有天鵝絨,比法蘭西王冠和英格蘭王冠簡樸許多,眾人的眼睛很快就從王冠上挪開了。
路易先令波拿巴兄弟護着王冠下去,而後向腓特烈二世問道:「陛下,您看應該如何處置波蘭王冠?」
腓特烈二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您應該早已經有了想法,無論您做什麼,我都會同意。」
「真的?」
「真的。」腓特烈二世點了點頭,鄭重地說,「我建議您應該立刻將瑪麗?約瑟菲娜夫人帶進城來,將屬於她的東西還給她。「
彼此都是國王,互相猜中心思也是正常。故而路易雖有驚訝,卻也釋然。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可又猶豫地說:「我擔心這麼做不合法。」
腓特烈二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您與我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就是法律。我們即是波蘭秩序的重建者,也是新秩序的守護者。這件事不僅必須要做,還必須要快。否則我們就不是解放者,而是侵略者。」
「我知道了。」路易下定了決心,但又問道,「您說要快,這句話的意思是……」
腓特烈二世嚴肅道:「明天!今天晚上將廣場清理乾淨,明天這個時候就在這裏舉行儀式。」
「主教不在場,誰來加冕?」路易疑惑道。
「如果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在的話就好了。」腓特烈二世微笑着看了勞東元帥一眼,接着收起笑容,嚴肅地對路易說道,「我是新教徒,所以應該由同為天主教徒的您來為瑪麗?約瑟菲娜夫人加冕。波蘭人也希望由法蘭西國王為他們的女王加冕。」
「好!」路易下定決心,豁出去了。
合法性來自實力。路易計劃在瑪麗?約瑟菲娜加冕後,利用「波蘭女王」的名義發起號召。武力驅逐俄羅斯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團結起波蘭人。波蘭人正是因為內部不團結才會被俄羅斯人征服,若波蘭人與以前無二,縱然驅逐了俄羅斯人,還會有普魯士人和奧地利人取而代之,情況依舊不妙。另一方面,他也可藉此控制波蘭人,發動波蘭人的愛國熱情抵消普魯士人和奧地利人對波蘭土地的覬覦。若不如此,他只怕腓特烈二世和約瑟夫二世會得寸進尺,不滿足於現有成果。
是夜,路易手捧着盛王冠的木盒走入了瑪麗?約瑟菲娜的營帳。
「夫人,我給你帶來了你意想不到的禮物。」
話音剛落,路易便被迫收聲了,因為他見到阿圖瓦親王夫人正在瑪麗?約瑟菲娜懷中哭泣。
阿圖瓦親王夫人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帶着悲傷之色行禮離去。待她走後,路易邊將木盒放上桌子,邊問道:「你妹妹還沒有忘記我那位弟弟嗎?」
「是的。」瑪麗?約瑟菲娜哀愁地嘆了口氣,走到路易身邊勸道,「她只有阿圖瓦一個男人,如果您……」
「別說這些。」路易微笑着截住了瑪麗?約瑟菲娜的話,邊打開木盒邊說,「你看這是什麼?」
瑪麗?約瑟菲娜循聲望去,一見盒中之物便皺眉失聲:「王冠!我的王冠!」
「是的,你的王后之冠。」路易微笑道,「雖然不明白我的弟弟、你的前夫為什麼沒有將它帶走,可我們已經決定,明日為你再次加冕。」
「加冕?」瑪麗?約瑟菲娜茫然地愣了愣,立時反應過來,激動地問,「您說的加冕是……是成為君主?」
「是的。」路易點頭道,「波蘭需要一位合法、愛國的君主,斯坦尼斯瓦夫三世已經被他的臣民拋棄,現在只有你最適合。」
波蘭人對她的丈夫有多麼厭惡,就對她有多麼熱愛。這只是一種情感轉移,並不意味着波蘭人忘記了她在華沙時的醜事。路易僅要一個傀儡和名義,所以就選了沒有任何實力的她。不過,如此一來的好處就是他們的私生子有了合法繼承王位的可能。
瑪麗?約瑟菲娜愛不釋手地捧起王冠把玩,縱然王冠上沒有鑽石、天鵝絨等累贅,她也小心翼翼生怕摔了。她難以置信地問道:「這一切是真的嗎?我居然能夠成為波蘭女王?」
「等到明天你就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路易輕聲低語,「我的女王陛下!」
「我應該怎麼感謝您?」瑪麗?約瑟菲娜媚笑着放下王冠,雙手隨即盤上了路易的身子。
「您看着辦,女王陛下!」
瑪麗?約瑟菲娜聞聲一推,將路易輕推倒在床上。路易眼疾手快,握起她的手腕,將她也慢慢拉倒在了床上。
瑪麗?約瑟菲娜在上,路易在下,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路易收起笑容,正經說道:「你別忘了波蘭的政體,是君主立憲,女王只是名義上的元首。」
「我知道。」瑪麗?約瑟菲娜眯着眼睛嬌笑道,「我加冕之後就封您為首相,您是這個意思吧!」
「不!」路易忽然翻身,將瑪麗?約瑟菲娜壓倒在身下,說道,「封我為攝政。」
路易曾為波蘭制訂了一部憲法,但這部旨在限制王權的憲法在今時今日不可能實現,所以他不要一個毫無實際意義的首相,而要一個代掌國王權力的攝政。
「好。」瑪麗?約瑟菲娜張開雙臂,平直身子,宛如繳械投降、任人宰割。
路易覺得這就像是一場交易。女人獻出身體,男人賜予權力。他情願陶醉在快樂中,也不願深入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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