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戲!咱們是要去助少林一臂之力!江湖上的各路豪俠聞信,都已經行動起來,我們也不能落後了!對方不管是誰,敢向少林下戰書,一定不簡單。大家身為武林正道,都是站在少林這一邊!」寧自在鄭重道。
遊方頓時覺得有些沒勁,古通天人雖粗獷,心思卻細,眼珠一轉,道:「不錯不錯,這正是展示咱們兄弟三人手段的好時候。只要在少林露了臉,以後江湖上必然名頭更響!」
自己的苦心,終於有個人理解了。寧自在手撫鬍鬚,甚感欣慰。蘇拙坐在一旁,將幾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輕聲笑道:「難得難得,想不到老和尚居然也遇到麻煩事了!」
遊方聽了古通天這麼一解釋,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寧自在的苦心。他畢竟年輕,追名逐利之心比兩位兄長還要強烈。他一拍桌子,大聲道:「沒錯!咱兄弟三人成就聲名,就在少林了!而且岳陽王最好也要來,到時候咱兄弟三人聯手,將什麼宵小之輩收拾了,在大伙兒面前露露臉,以後更是前途無量!」
他越說越是激動,聲音越來越大。誰知剛剛說完,就聽角落裏傳來一聲輕笑。笑聲中透着一股輕蔑與不屑,似乎在嘲笑遊方一般。遊方如何聽不出來,笑容僵在臉上,一拍桌子,瞪視着牆角一張桌上的一人,怒道:「你笑什麼?」
蘇拙也忍不住扭頭去看發笑那人,只見這人不過二十多歲,一頭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頭,只把臉露了出來。頭髮又糙又干,只比乞丐好一些。但他麵皮白淨,劍眉星目,長得卻是一表人才。一身白衣倒也整潔,只是許多地方潑了許多墨點,也不知洗掉。總之這人全身上下不倫不類,透着一股詭異。
他輕輕一笑,笑聲中滿是輕蔑,悠然說道:「我笑三隻蛤蟆,吹的好大的牛皮!」
遊方雙眉一豎,滕身而起,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誰?」
誰知那男子滿不在乎,懶洋洋道:「方才我好像聽見,你們叫什麼清溪三蟲?」
這下不光遊方火氣沖天,連寧自在也變了臉色,沖那白衣男子一瞪,沉聲道:「這位兄弟說話未免太損了一些,不知道你又是什麼人?」
「我的名字,你們幾個癩蛤蟆也聽得懂麼?」白衣男子抿着杯中酒,眼睛看也不看寧自在。
遊方實在難以按耐怒火,立時就要衝上去。寧自在卻伸手將他攔住,面上陰晴不定。他終究是老江湖,看這白衣男子這麼大的口氣,一定非等閒之輩。遊方性子急躁,難免一不小心吃虧。
計較已定,寧自在伸手按住劍柄,道:「既然你這麼大口氣,就讓我的劍稱量稱量,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說完一拍長劍,那柄古樸長劍應聲而出,閃出一道寒光,直奔那人而去。蘇拙在旁邊看見,暗道,這人看來是真動了怒氣了,居然一上手就是如此凌厲的狠招。
誰知那白衣男子依舊滿不在乎,一瞟那劍,叫了聲好,喝道:「果然好劍!不知可有名號?」
寧自在對自己的佩劍極為自信,聽他誇讚,心中得意,劍勢略偏了偏,叫道:「古劍松紋!」
白衣男子依舊端坐不動,將杯中酒一口飲盡,覷着來劍之勢,左手一翻,那口小瓷杯恰好將松紋劍兜住。店中幾人都吃了一驚,寧自在這一劍威勢逼人,重若千鈞,想不到那人居然用一口小瓷杯,就接住了這一劍。
蘇拙也是一愣,不由得向白衣男子多看了兩眼。只見他面上笑嘻嘻的,右手雙著疾出,點向寧自在舉劍的右臂腋下。
寧自在急忙回劍平削。白衣男子放下酒杯,伸手拿起酒壺,口中笑道:「何必這麼大火氣?不如坐下喝一杯如何?」說着手一抖,酒壺中的酒水順着壺口湧出。
一條酒線平平飄向寧自在面門。這招純粹以內勁將酒射出,展現出白衣男子精純的內力。寧自在首當其衝,臉色大變。那酒線不急不緩,平平而來。寧自在卻不敢硬接,側身向左閃過。誰知那白衣男子恰好抬起右腿,這一來,就好似寧自在自己向對方腿上撞去一樣。
寧自在手握削鐵如泥的利刃,卻處處受制。他自然不願讓這一腳落實,可惜自己招式用老,只得強扭腰身,躲過對方這一腳。而自己也終於失了重心,摔在地上。
寧自在幾招之內就吃了這麼個大虧,無地自容,羞得滿臉通紅。古通天和遊方自然也看出來長兄吃了虧,也顧不得江湖規矩了。遊方抄起自己看家兵刃,兩根熟銅短棍,正面迎着白衣男子就去。而古通天一手提起一張飯桌,大吼着從旁助戰。
原來這古通天神力驚人,打鬥之時從來不用兵刃,只抓起手頭最重的物事,或是大石或是鐵板。然而此時在酒館裏,沒有趁手的東西,威力自然也是打了折扣。
那白衣男子卻絲毫不懼,依然端坐凳上,手中兩根竹筷忽的旋轉起來,搭上遊方的銅棍。遊方只覺銅棍去勢一頓,虎口一熱,手中銅棍幾乎握之不住。想不到一對銅棍居然被一雙竹筷擋了下來。
他咬咬牙,用力掙脫,誰知棍上阻力陡然消失。遊方收勢不住,一棍恰好打在古通天揮來的方桌上。只聽「啪」一聲,兩張方桌頓時成為一堆碎木。古通天沒了方桌,只得揮起雙拳,沖白衣男子搗來。
白衣男子伸手在古通天拳上一搭,使個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將他雙拳的勁力徑直引向遊方。遊方深知這一拳的厲害,又怕傷了二哥,只得倒退幾步。古通天莽夫一個,不知出拳要留幾分力氣的道理,一拳使出,就是盡了全力。白衣男子這麼一撥,沒有費半分氣力,就將他帶得馬步虛浮。
古通天一個趔趄,腰眼一緊,竟被對方拿住腰間章門穴。一股內勁透體而入,古通天半身酸麻,使不上力氣。忽然只覺天旋地轉,一個七尺大漢,竟被白衣男子託了起來。白衣男子笑道:「長這麼大個子,原來是白吃了這麼多年飯!」說着雙手一挺,將他扔了出去,正是衝着後撤的遊方擲來。
這一擲暗含了內力。蘇拙暗叫不好,果然見遊方不知深淺,抬手就接古通天的身子。古通天一百七八十斤的身體,加上一擲之勢,不算白衣男子的內力,少說也有三百斤的力氣。這一下撞到遊方的胸口,只撞得他熱血上涌,口角滲出血來。遊方收勢不住,帶着古通天連連後退。
寧自在也變了神色,忙上前幫助兩位兄弟。他伸手在遊方後背一按,就感覺一股暗勁順着手臂直躥上來。寧自在氣血翻湧,臉上青氣一閃,腳下頓時站立不住。
蘇拙心中暗道,這白衣男子好毒的手段,這樣下去,寧自在三人非要受重傷不可。他想到這兒,噌地一聲高高躍起,伸手在遊方手臂一撥,順勢將古通天接住。
寧自在壓力陡消,與遊方兩人略略穩住了身形,不停地大口喘氣。那白衣男子忽然見到蘇拙出手,雙眉一挑,咦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陰寒怒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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