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祁雲海求婚的事,我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如實向太后稟告,不然我怕自己處理,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全/本/小/說/網
太后聽了之後倒沒說別的,只是問我:「你完全不能接受他嗎?母后的意思是,假如他真的征服了高哥麗回來,向我提親說要娶你,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嫁給他?」
我低頭沉吟了片刻,然後說:「如果這事只是我個人的婚姻問題,那麼我的回答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但如果,這事關係到江山社稷,我唯母命是從。」
若我的婚姻能起到鞏固朝廷的作用,我便舍了自己又如何?本來也不過是個下婦而已,頂了這公主頭銜,難道還真拿自己當高不可攀的公主了?即便是真公主,如蘭妃、落花、落葉等,當她們的父王要她們離鄉背井去異國和親時,還不是得乖乖從命。
太后卻嘆道:「傻瓜,你的婚姻,永遠只是你個人的婚姻問題,與江山社稷無關。在母后心裏,沒有什麼比我女兒的幸福更重要的了。」
「母后」,我看着這個任何時候都把我擺在位的人,「那您說這件事女兒該怎麼辦呢?」
太后給我捋了捋頭說:「你顧慮得也有道理,在領兵出征的關鍵時刻,的確不能打擊他,只能鼓勵加安慰。」
「所以」,我無奈的一笑:「當時我只好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他。」
太后也點頭道:「不能不答應,就只能含糊其辭了。」
「可含糊也是答應啊」,提起這個,我就有點着急:「女人含糊,男人會以為你只是害羞,其實心裏是樂意的。」
太后忙安撫我:「沒關係,你沒有明確地許諾,就還有迴旋的餘地。具體怎麼做,還得看這次征戰的結果。如果無功而返,不能恢復渤陽候爵位,我想祁雲海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了;如果作戰形勢大好,到時候再想個妥善的辦法,讓你既不用嫁,也不會讓祁雲海過於反彈。」
看太后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安定了許多,也有心情亂出餿主意了:「母后,如果您是擔心祁雲海會因為婚事不順覺得尊嚴受挫,從而對朝廷生出異心的話,應對辦法其實有很多的。」
太后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哦,那你說說看,看咱們母女倆是不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比如,得勝歸來後,說他勞苦功高,給他更大的官銜,把他留在京城,每日隨班上朝。他離開了軍隊,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也可以把他和其他戍守使調換位置,比如讓他去北邊鎮守,嚴橫則調去東邊。」
在自己的娘親面前,我也不怕說錯了會惹人笑話,故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太后含笑道:「第一個辦法可行,第二個恐怕就行不通了。」
「為什麼呢?」
太后給我講解道:「朝廷會派某位將軍去某地鎮守,是因為這個人最熟悉當地的情況,有多次跟對方軍隊交戰的經驗,如果換一個人,就完全失去了這種優勢。像嚴橫,他的祖先是回鶻人,所以他騎術精湛,慣於用騎兵突襲;祁雲海則來自南方,水性極佳,擅長打海戰,他們兩個怎麼能換呢?」
我好奇地問:「還有海戰?」
太后答:「當然有,不然扶桑為什麼會派公主媾和?還不是想向我們學習航海技術,同時也趁機探查一下我國海防的虛實。」
我納悶地問:「既然母后也覺得扶桑人不安好心,為什麼又如此厚待,還讓琰親王娶他們的公主呢?」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這叫禮尚往來,先禮後兵。他們派使節帶着禮物來朝覲,我們就以禮相待;若他們敢搗亂,我們也不會客氣。國與國之間本來就是這樣的,沒撕破臉皮前,大家都是友好鄰邦。至於說和親,人家公主都捨得送來,難道我們還不敢娶?真到兩國鬧翻的那天,要離婚也好,要怎樣都好,吃虧的又不是我們。」
說到扶桑公主,我就提出了一個自己很久都沒想通的問題:「母后,您說,假如您只有一對雙胞胎女兒,卻被皇上逼着送出去和親,您會像批一樣把兩個都送走嗎?還是會送走一個,留下一個?」
太后對此的理解是:「可能有的地方的確有這樣的習俗,如古代的諸侯嫁女,或姐妹同嫁,或一個諸侯女帶上幾個宗室女。史書中也可以找到這樣的記載,『以王女為妻,以室女為滕』,姐妹同嫁的,就是姐姐為妻,妹妹為滕妾了。」
「原來如此。只是這個做母妃的就苦了,統共才兩個女兒,被人一網打盡,老了連個送終的都沒有。」
我為之深深嘆惋,太后卻只是冷笑:「女人在宮裏沒地位,就是這樣的下場。如果她得寵於扶桑王,又怎麼會連自己的女兒也保不住?」
我悄悄打量着太后,對後宮傾軋的殘酷,她是有深刻體會的,所以她選擇做其中最強大的那一個,以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作為她的兒女,我和皇上都是幸運的。如果皇上當年沒有跟她,而是留在生母身邊,現在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皇子,哪有君臨天下的機會。
可是皇上對母后,似乎並不是很感激,他們之間,即使日常的言語互動中,也可以聽出一些不和諧音。我不禁對他們的過往好奇起來,在我沒進宮之前,這對皇家母子到底有什麼嫌隙?又起於何時呢?
我試探着問:「母后,皇上小時候是不是身體很差,脾氣很壞?」
太后抬看向門口,我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赫黃團龍袍服隨即映入眼帘,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嘴角噙着一縷若有似無的笑走了進來。
「姐姐,你背地裏說我壞話。」他在我身邊坐下,兩眼亮晶晶地瞅着我。
「呃,我是關心你,所以才向母后打聽的。」我有點窘,才不過提了他一句,就被他當場抓包了。
「那你怎麼不直接向我打聽?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好吧,皇上小時候是不是身體很差,脾氣很壞?」
「是很差啊,我現在身體還是很差。」至於脾氣好壞問題,他自動忽略了。
真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還有人以病弱為榮,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明明很好啊,我看不出哪裏差了。」
他蹙着眉告訴我:「我硬撐着的,不能讓人說咱們天朝的皇帝是病秧子吧,所以我都裝得很精神,其實很虛的。諾,現在就不行了,我要躺下休息一會兒。」
太后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啦,該傳膳了,等用過了晚膳,皇上再回去睡吧。」
可惜,這祥和美好的一幕很快就被破壞掉了,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幾句耳語,太后連晚膳都來不及用就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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