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心態,但我個人是相信輪迴的。人心若善,天必佑之。你們的親人走了,我很遺憾,希望你們還能有來生。你們願意讓他們入土為安吧!」舒愉站在遮蔭棚下,背挺得鼻直,聲音不大不小,她的身上仿若有光,震攝了所有人,讓人信服。
「當然,這些是虛擬的,既然是在江氏出的事,江氏就會善後,我已經請律師計算過了,按照國家的法律規定,賠償額不到七十萬,但江總願意出到一百萬,你們不願意接受就算了,竟然還用鐵凳子砸傷了他。」
話鋒陡然一轉,又回到了江銘身上。
「這就是人為的故意傷人案了。」清冷的目光再度掃過眾人,有人縮了縮脖子。
舒愉對自己的威信度甚是滿意:「所以,現在要等江總的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繼續了。如果江總有什麼意外,我將追究法律責任。」
眾人的心涼了下去。完了,一百萬拿不到還惹上官司了。
「老三,你太衝動了,你怎麼拿鐵凳子砸人?」
「就是,現在惹事了吧?都怪你!」
「……」
內訌開始,舒愉回頭沖白姐眨了一下眼睛,白姐會心一笑,站出來道:「我們夫人最是個心善的,雖然江總還沒有醒,但江夫人願意代表江總先把賠償協議給簽了,把錢打到你們帳上讓你們安心。」
打水漂了的一百萬又回來了!這是真的嗎?真有這麼好的事嗎?
現場再度靜了下去。久久,才有人小聲問:「那江總的傷……」
「只要不傷及性命,不變成植物人,我是不會追究的。」舒愉道,「我們江家,這點兒度量還是有的,能體會你們的心情。前提是,你們也要體諒我們。」
「真的?」
「這麼好?」
「你們商量一下吧,我在裏面等你,但是江總還在醫院,我只有半小時的時間。」說完舒愉就進了辦公室,門一關,把外面的喧囂全都擋住。兩個保鏢駐守在門口保證她的安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舒愉靠在老闆椅里翻看最新的新聞。
如今這個網絡時代,信息流傳就是這麼流弊,江銘被砸傷的事已經被傳到了互聯網上。而白姐巧妙的把院方診斷出來的傷情進行了隱瞞,只說「人還未甦醒」,讓大家自己去猜測實情。用不了多久,她親臨現場和家屬溝通的事情也會被傳到網上的。
二十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六名家屬走進來,客客氣氣的說:「江夫人,我們考慮過了,我們接受您的提議。先前是我們太激動了……」
「無妨,我也曾失去過親人,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舒愉溫婉一笑,站起身,「請坐,協議在這裏,你們看清楚了再簽。」
「江夫人,如果我們簽了,錢什麼時候到帳?」
「現在就給你們支票。」舒愉晗首。
那幾人小聲商量了一下,便派了代表來簽字,白姐立刻奉上早已準備好的兩張百萬現金支票。
原本鬧得不可開交的工傷事故就這樣消停了。
回醫院的路上,白姐欽佩的贊道:「夫人,江總忙和了一天不如你來一小時啊!」
「也不盡然,若不是他受了傷,事情不會這樣容易。」想到他的傷,舒愉的眉心又擰了起來,「白姐,這場事故應該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我需要真相。不然這樣的事還會再次發生的!」
「我知道,我會親自帶人去徹查。」白姐當即面色一肅。
有能力、有膽量到工地上鬧出人命案的,也就江家那群虎狼,大家都很清楚,但需要證據,否則就是栽髒,對自己更加不利。
回到醫院,江銘已經醒了,病床邊站着一個男子,在繼承典禮上舒愉見過一面,叫作宋凌。看到她進來,立刻恭敬的退到一邊。舒愉沖他微笑了一下,看向江銘:「醒了?」
「恩。」江銘點點頭,示意白姐和宋凌出去了後一反硬漢姿態,委委屈屈的對舒愉說,「老婆,我愛傷了。」
呃……
舒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能好好說話嗎?」
「老婆,我頭好痛!」江銘癟着嘴,一副受了冤枉的小媳婦樣。
關於這廝的演戲舒愉已經早有見識,送他一記白眼道:「和你身上那些傷相比,今天破個額角只是個小kiss,我就奇了怪了,以你的身手怎麼連個椅子都避不開?」
「不知道啊,當時我腦海里就全想着你,忘了避了。」江銘嘻皮笑臉,眼中泛着濃濃笑意,「果不其然,我一受傷你馬上就來了。你快說實話,當時你是不是特緊張,生怕我掛掉?」
舒愉唇角抽搐,狠狠捏他的胳膊:「你能正經一點兒嗎?」
「噝——」江銘眉心緊擰倒抽了一口冷氣。
舒愉一嚇,急忙鬆了手去:她捏得有那麼重嗎?
袖子挼起來她才看到他手臂上青紫了一大塊,傷處還有乾涸了的碘酒的印記。
「你的手?」舒愉驚呼,小臉都變了色。
「擋椅子擋的。」江銘滿不在乎的放下袖子,笑盈盈的看着她,「老婆,你真厲害,一出手立刻就把那些家屬給收服了,一個頂倆啊!」
顯然宋凌已經來匯報過了。
「他們並非刁民,只是受人挑唆,你出了事,我微微誇張了下你的傷勢他們就退縮了。不過我還是給了他們每戶一百萬。」
「恩,應該的。畢竟是人命,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來的。」江銘嘆息了一聲,似乎有所觸動,目光也變得深遠起來。
舒愉暗自猜想他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默默的坐到床邊遞了杯水給她:「你就不應該直接面對他們,太危險了!」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沒事!」江銘笑笑。
「但是江銘,你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幸運的,萬一你被砸死了呢?」舒愉輕聲問,黛眉都快擰成了疙瘩。
江銘一怔,看着她。
她是真的在擔心他啊!
心裏升起一股暖流,緩緩的從心臟位置流向四肢百駭,自母親死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關愛了。他看着舒愉精緻的小臉,眼中不自覺的浮滿了情意:「怎麼?你怕當寡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9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