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身處地宮,卻也能分得出日夜來。[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早上醒來,照舊是一碗百日醉。
花未央知道躲不過,很乾脆的就一口悶了。
再接着又挺屍一樣的躺回去,瞪着帳底發呆——難道真要被關一輩子?得想個法出去?
正想着,胸前佩戴的血玉忽然熱了起來。花未央下意識的伸手按住了玉佩,秀眉微蹙。自從去大昱皇宮見過白芷之後,這血玉發熱的次數就變得頻繁了起來。
「帝姬,國師進見,您還是先更衣換裝!」宮女道。
「國師?還有國師?」花未央驚奇萬分。
「當然,隱氏一族已經守護大梁幾百年了!」宮女立刻道,神情十分恭敬。
花未央看了她一眼,默許她幫她梳洗換裝。
繞過玉石大屏風來到外殿,站着一個和尚,慈眉善目。看到她,略欠了欠身,撥動着佛珠誦了一聲:「阿彌陀佛,帝姬您終於回來了。」
花未央瞟他一眼:「你就是國師隱意?」
意晗首,目光卻落在花未央頸間——大梁國風開放,女子的宮裝多露出脖前一片,那正在發熱的血玉躺在鎖骨之間,十分惹眼。
「隱意,你很大膽。」花未央冷笑,身為國師竟然這樣子看主子的胸脯,分明是個假和尚!
「帝姬可知您所佩戴的是什麼?」隱意問。
花未央的心咯噔了一下,緩緩的眯起眼眸:「你想說什麼?」
隱意依舊笑得慈祥,絲毫不受她的情緒影響:「這是血玉,在梁祖輩相傳的護國之寶。也是我隱氏家族真正守護的東西。」
花未央怔住了,忽然覺得詭異,卻又說不清詭異的原因:「那這玉中會流動的物質……」
「那是靈龍。」隱意道,他從袖中拿出盒子打開。
花未央看到里的東西時呼吸一滯:這和她脖子上戴的明顯是一套東西!
不等她反應,隱意忽然出手,點了她的穴。他的速度快如閃電,未央都來不及躲閃。這樣的速度令她想起那一日以白綾捆走她的人——這地宮裏高手如雲吶!
「你要幹什麼?」花未央緊張的問。
「喚醒大梁的守護神。」隱意道。
殿裏的宮人不知何時都退開了,偌大的宮裏只剩他們兩人。未央動彈不得,感覺自己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帝姬,別緊張,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阿彌陀佛!」隱意一手高舉起盒子,一手快速拈着佛珠,郎聲唱誦了起來。他念的經未央根本聽不懂,只聽懂最後幾句。
「天佑大梁,勇者至上!
靈龍出世,勢不可擋!」
這十六個字充滿了激情和力量。
「破!」
花未央只覺得胸口一窒,旋即玉佩裂了,似乎有什麼東西鑽了出動,然而紅光太盛,刺得她暫時性眼盲,什麼也看不到。與此同時,盒子裏的珠子也同時裂開,強烈的紅光下,兩條遊絲般的東西纏到了一起,慢慢合二為一。
「去!」
隱意大喝一聲,那東西便掉了方向,直接鑽進花未央的心窩……
待到紅光消失,一切結束,花未央如木偶一般站在那裏,眼睛瞪得大大的。
隱意上前,手往她眼前一拂,花未央便閉上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隱意伸手接住她,把她安放在地面上,低低的嘆了一句:「阿彌陀佛……」
然後他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開始吟育古老而繁瑣的經。
仿佛作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時而時火海,時而是冰湖,一會熱得要暈,一會凍得人要死。夢裏還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國度,繁華的山河美得那麼不真實。夢裏出現了很多人,花未央一個也不認識。
「惜月……」
「月兒……」
他們都在沖她笑,她卻茫然不知所措,她想跑,腳下卻像生了根,根本動不了。心像缺了一塊,空白得讓人發慌。
終於瞅到一張認識的臉,她急忙叫:「霜雲帝姬……」
「好孩子,你該叫我祖母……」帝雲霜姬淺笑,她執起她的手,「來,祖母給你介紹,這些都是我們大梁的祖先……」
大梁的祖先不是都死了嗎?
她更加茫然,想要拒絕,卻說不出話來,而那些人的臉那些人的聲音卻如魔音一般鑽進她的腦子裏——這是一場腦補課,強迫式的。
她不想接受,被無法抗拒……
胸口痛得厲害,像有什麼在遊動,對峙,打架……直要把她的胸腔都撕裂開來。
汗珠一滴一滴的從額上沁出來。
花靖豐擔憂的小聲問:「國師,她不會有事?」
沒想到靈龍出世的過程這樣痛苦。
「她的執念很深,想要洗掉前塵必經剜心之痛。」隱意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誦經。
「哦哦……」花靖豐點點頭,小心的站在一旁,連呼吸都儘量放輕,生怕驚擾了地上的人兒。
靈龍已經出世,等她醒來就不再是花未央,而是大梁的惜月帝姬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未央猛的坐起來,大聲吼着:「我是惜月帝姬!」
她的聲音那麼大,在殿中不停的迴蕩,眼睛卻是閉着的。她的全身都已經濕透,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只是她的氣場,卻霸氣得讓人自動屏息。
隱意與花靖豐對視一眼,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成了!
與此同時,遙遠的大昀,正在午睡的舒夜陡然被惡夢驚醒,看他從龍**上彈起來,周公公也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皇上……」
「沒事……」舒夜搖搖頭,語氣卻脆弱的沒有一絲力量。
「皇上夢以什麼了?」周公公問。
「朕……」舒夜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做了個什麼夢,只有那噬骨的痛和前所未有過的恐懼之情還縈繞在心頭。
周公公以為他不想說,好眼見的道:「皇上,小公主已經來看你兩次了,您看是接着睡還是去陪小公主?」舒夜抬手撫額,這才發現自己額上全是冷汗,不止額上,全身都是汗,粘膩得難受。他深吸口氣,道,「先沐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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