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八點。」丁浩軒的話剛一落地,書店裏幾個人的呼吸立刻沉重了起來。
「而且,就在剛才,我已經接到了上級的通知。要求我們特別行動小隊帶着現有調查成果,立刻撤離被感染區。等到這一群屍潮過去,並且由外圍的專家對此次的調查成果進行分析之後,制定救援方案,再另派大隊人馬進入被感染區進行救援。」丁浩軒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蹙得很緊,看來他並不滿意上級發出的撤離命令,畢竟他們進入被感染區只有一天的時間,一個人都沒來得及救,現有的調查成果顯然也不多。
跟着進來的隊員也面露不滿,但是沒有提出異議,畢竟上面有上面的思考。不能因為他們自己急功近利的思想破壞掉整個國家大局的統籌。
李勤看了看四周,略微一沉吟,問道:「那被感染區的其他居民可咋辦呢?應你的說法,這股屍潮來勢洶洶地,經過一個地方的時間又長。就這樣放下感染區的其他居民不管嗎?」
我被他說的心裏一動,一是感嘆他看起來粗糙,但是心細。二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這個東北大茬子居然還在為別人考慮。只是現在連我們都是自身難保,丁浩軒是被我強行拉入伙的,他們現在也只有八個人八條槍,帶四個人出被感染區已經是很勉強的了,哪裏還顧得上感染區的其他人。
所以在這件事上我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皺了皺眉,打算聽聽丁浩軒是個怎麼地說法。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自掃門前雪吧。」喬可南自動站到我的身邊,看見我皺起的眉毛,說了一句。
丁浩軒沒有出聲迎合喬可南的說法,也沒有立刻回答李勤的話,略有些為難的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們不能再停留下去,首先,現在我們從被感染區收集的資料雖然少,但是對於快速解碼此次事件的原因來說,也很重要。一些書面的調查雖然已經通過電子郵件傳遞出去,但是一些實物樣本還在我們手裏,必須優先把這些東西送出。我們這裏快一步,外面的專家也會儘快的將這些東西分析完畢,研究出真正救人和找出這次事件緣由的成果。
再次,就算我們八個人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勢力單薄,八個人根本成不了事,救不出幾個人。而且,我們幾人在軍隊裏做得是調查分析,腦力活動居多,根本比不上那些真正的特殊戰鬥人員和真正的特警。」
喬可南聽了他這一席話有些吃驚的咂咂嘴,李勤則是追着問道:「那困在被感染區的居民怎麼辦,國家不會就這樣,把他們給放棄了吧?」
「不會不會不會。」丁浩軒和他的隊員連忙擺手保證。「可不能說這樣的喪氣話,是要被查水錶的。
在這樣的大事上還是要相信國家的能力的,雖然我們的基礎設施建設還不完善,一些方面還有待加強,但是每次遇到重大災害的時候,國家還是立刻反應並且處理的很好的。
可不能這樣說話。而且。」
他略微正了正姿態,接着說道:「我是在剛才收到的撤離信息,想必國家在這條信息發給我們的時候,已經為被感染區的未感染者想到了出路。相信現在打開電視或者廣播,已經有消息在新聞上播出了。」
「現在被感染區居民面臨的,只有一個問題,生存。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活下來,這一次的災難,不比地震洪水,作為主角的行屍更具有強大的主動性,他們可以隨時隨地的攻擊活人,更加危險。
所以,國家首要公佈的,就是被感染區的人們,如何正確規避行屍......」
「有了有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喬可南看着手機屏幕已經大叫起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之後才接着看着屏幕念道:「有關部門正在商量正確的救援方案。
在這期間,請大家努力自救,儘量躲藏在室內等封閉的場所。如果您的身邊有被感染者抓傷咬傷的親友,請立即與他隔離。
如果您在室內或者室內受到感染者的攻擊,請立即拿起武器進行自衛。『』感染者的頭部是其致命部位,只要對這一部位進行攻擊,他們就會立即喪失攻擊能力,對其他部位進行攻擊則無效。」
果然,我看了丁浩軒一眼,他在聽到國家已經做出反應的時候,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有,就是食物等生活物資。」我補充道。
「這條也有寫。」喬可南對着手機屏幕上面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下去,「......在救援隊未抵達期間,請食品和生活物資拮据的居民,在樓頂或者其他空曠並且安全的空地上做出金色五角星標誌,我們會派直升機抵達送出救援物資。咦,為什麼不直接用直升機將人帶出來,幹嘛非得只送一些物資。」喬可南念完新聞,問道。
「隱患太多,誰知道會不會有被感染者或者病毒攜帶者上了直升機。如果直接在直升機上咬人,導致飛機失控,降落到被感染區外面的人群中的話,病毒就這樣擴散了。」我解釋道。
喬可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將手機揣回褲兜里。
這就是這種傳染病災害與普通災害救援的不同之處了。汶川地震時可以立刻派出直升機進行緊急救援,但是這種行屍病毒災害在中國還是首例,國外也沒有任何經驗可取,只能摸着石頭過河。
大規模的救援手段也不能排上用場,只能派出一支支的救援隊人力救援。將被困人員徹底帶出被感染區之前還要進行血液等檢測,確認沒有感染病毒的危險。再進行安置。這樣的過程,不可謂不小心。
想必,丁浩軒將我們帶出隔離區之後也少不了一陣檢查與詢問。而頂着壓力的丁浩軒,也少不了一頓批評,甚至有可能因為這件事影響他的職位升調。
欠他了。
我轉向李勤,「沒有問題了吧。」
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走到一邊,坐到椅子上。
解決了李勤婆婆媽媽的問題,我面向丁浩軒,「現在來解決我們的問題。」我一指喬可南,「喬可南和李勤分別在前後門口守着,一旦門外的那些行屍離開,我們立刻抓緊離開。
你的人我沒有權利指揮,你自己安排。出去的線路,可以跟店長商量。」我在周圍搜尋店長的身影,找了一圈卻沒在附近看見他。
「嗯,我們趁着這個時間做出一個計劃,會將所有人的位置安排好的。」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包壓縮餅乾,本來是朝着我遞了過來,半道卻轉了個彎兒,塞到了喬可南懷裏。
喬可南接了餅乾,轉手就朝着我遞了過來。丁浩軒氣得一愣,揚起手就給了喬可南後腦一巴掌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你咋就那麼孝順啊。就你老師長得那招人的樣兒,她用你惦記嗎?糟蹋老子的心意,不吃給我!」
他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果然他的話音一落,我的面前就伸過來好幾隻拿着壓縮餅乾的手。
書店裏能充飢的東西在昨天就全都已經進了幾個人的肚子,早晨又沒能及時進行補給,一會兒沒準兒還要與行屍打遭遇戰,這個時候也就沒有了客氣的必要。我接了其中的一包餅乾,抬起頭對上了一張年輕的過分的臉蛋。
他在等着什麼?哦,這個時候,我應該對他說聲謝謝。
我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學着同組教先秦史李老師的樣子摸了摸男孩兒毛茸茸的頭頂,說道:「謝謝你。」
他長大了嘴,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說了一聲不客氣便急匆匆的逃到了人堆里。
「哈哈哈。」丁浩軒突然大笑了一聲,嚇了我一機靈,隨後就被他摟住了脖頸子。他一回頭湊到我的面上,故意呵着哈氣說道:「哎,老孫,眼光不錯啊。那孩子,叫王可,智商一百六,是我這一隊蠢蛋里年紀最小的隊員,還沒過十九歲生日呢。你比人家大多少啊?可別蔫兒眯着打算老牛吃嫩草啊。」
突然他動手摸了摸我的側臉,呼吸掃過我臉上薄薄的小絨毛有些癢,「哎,老孫你皮膚挺好啊,北京霾這麼大,你還挺水靈。」
我回頭,看見他正鬥着雞眼盯着我的臉,然後一低頭脫出他手臂的包圍圈。我跟他有這麼熟嗎。隨後邁開步子朝着樓上走去。
「哎!」他在原地大叫,「你還沒說呢,你多大啊?」
我停在樓梯上,朝着他眨了眨眼,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比他,大十歲。」然後就再也不管丁浩軒徑直走到二樓去。
丁浩軒聽見我說的話立刻跳了腳,大叫着說道:「臥槽,你比我大五歲。看着不像啊?不是,我以為你頂多跟我一般大呢。騙子大騙子,女人都是大騙子,你傷害了我的感情,我要你補償我。」
喬可南走到他的身後,一腳踹到丁浩軒屁股上,惡狠狠地說道:「補償你妹,閉嘴,你想把行屍都招過來嗎?」
......
他們在下面胡鬧,這廂我已經走到了二樓,推開臥室門走了進去。
「你果然在這裏。」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綁在柱子上的店長妻子已經被解了下來,此時正窩在店長的懷裏。行屍的嘴裏被勒進了一根粗麻繩,張得開卻合不上,估計是徒勞的咬了幾口之後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此時索性老老實實地被店長抱着。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正常的大活人,只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球在眼眶裏咕嚕嚕的亂轉,看着噁心人。
店長聽到我的聲音,將懷裏的行屍妻子進一步抱緊,也不回頭,悠悠的說道:「你啊,是個狠角色。」
「你什麼意思?」我瞳孔猛然一縮,目光發狠的瞪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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