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改革策略重新回到原來的放權主題上,國務院發佈全民所有制工業企業轉換經營機制條例》,宣佈賦予企業14項經營自主權,其中包括產品銷售權、物資採購權、資金支配權等。\www、\從條例》的文字表述看,企業經營者的所有權利都已經被全面地下放,因此,它被認為是政府自1978年放權試點、1984年頒佈關於進一步擴大國營工業企業自主權的暫行規定》之後,第三次大規模的放權行動。從實際的執行情況看,這些權限中,有的早已下放,如銷售和採購權等,有的定義模糊,如資金支配和投資決策,有的缺乏政策配套,如進出口權始終被國家外貿系統所壟斷,其他企業根本不可能染指,還有的則根本不可能落實,如拒絕攤派。在新華社開展的對百家國營企業廠長調查中,90的廠長承認「即使有拒絕權也不敢用」。作為國有資產所有者的國家,到底該如何管理和控制國營企業,始終在「收與放」的悖論間徘徊,進退維艱。
鄧小*平在南巡期間,專門就證券業說過,認為證券和股市要堅決放開試,錯了可以糾正。
或許就是受這段話的刺激,這一年的股市從春天開始就呈現亢奮的態勢。5月21日,尉文淵宣佈上海證券交易所全面放開股價—此前一直執行漲跌停板制度,上證指數從20日的616點連日上躥,到25日已高達1420點,豫園商城的股價升到10009元,空前絕後。當時,全上海只有證交所這麼一個交易點,股民每天把這裏擠得水泄不通,尉文淵突發奇想,包下上海一家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文化廣場,作為臨時的交易場所。媒體記載:文化廣場是一個露天大棚,股民席地而坐,廣場每隔5分鐘播報一次股票行情,委託點接受單子後,馬上通過電話傳入上交所處置。這個交易大棚風雨無阻,一直開了一年半才關閉。在辦了文化廣場之後,尉文淵又發明出「大戶室」制度,那些有錢的人可以交一筆錢進入一些封閉的、有專線電話、能坐能睡能喝茶的「大戶室」,這裏的股票行情是即時通報的,買賣更是有優先權,比文化廣場幾分鐘才報一次行情當然要優越得多。中國股市從一開始就把股民在制度上分成了散戶和大戶—後來又有了「莊家」,成為富者越富、窮者越窮的遊戲場。
在深圳,股市之熱有過之而無不及。前幾年無人問津的股票現在已成了萬人爭搶的寶貝,發行新股只好實行抽籤的辦法。8月7日,深交所發佈1992年度新股認購抽籤表發售公告》,宣佈發行國內公眾股5億股,發售抽籤表500萬張,中籤率為10,每張抽籤表可認購1000股。認購者憑身份證辦理有關事宜,一證可花100元買一張抽籤表,每個認購者最多可持有10張身份證買抽籤表。發售工作將在兩天後開始。
公告一出,深圳郵局當即被雪片般飛來的身份證淹沒,其中最大的一個特快專遞包裹有17.5公斤,裏面是2500張身份證。當時深圳有60萬常住人口,兩日內一下子湧進150萬人,廣州到深圳的軟座火車票30多元,黑市竟炒賣到200元。許多人沒有邊防證進不了特區,當地農民自告奮勇帶路鑽鐵絲網,每位40元。從7日下午開始,全市300個發售點就排成了長龍,有人拿來長長的繩子,男男女女緊緊抓住繩子甚至把繩子繞在手腕上,在最緊張的時候,人們緊緊抱住前面人的腰,不敢鬆手,深圳市內到處瀰漫着難以分辨的惡臭味。
9日上午,抽籤表準時出售,僅兩個小時就宣佈發售完畢,各發售點的窗口全數拉下。上百萬人興沖沖而來,兩天兩夜苦候,卻沒有幾人買到了抽籤表。怒火迅速地在深圳遍地蔓延,無法控制情緒的人們潮水般地湧向市政府,市中心各大馬路全部癱瘓,商店被砸,警車被燒,政府出動大批防暴警察並拉來了高壓水炮。中國股市上的第一個惡**件在猝不及防中爆發。11日凌晨,深圳市政府緊急宣佈,增發50萬張認購申請表,當晚市長鄭良玉發表電視講話,事態才漸漸平息下去。
事後的調查表明,抽籤表的發售工作出現了集體舞弊的事件,涉及金融系統4180人,各發售點平均私分私購達44.6—很多知情者認為,事實應該遠遠高於這個比例。舞弊事件對股民信心造成沉重打擊,在之後的四天內,兩地股市大跌,上證指數的跌幅更高達45,幾乎跌去一半。深圳事件生動地展現出中國早期股市灰色、曖昧和野蠻的一面,它直接促成了證券管理機構的誕生。10月12日,國務院證券委員會成立,朱鎔基副總理兼任主任,其辦事機構是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簡稱證監會,它成為中國股市的最高直接管理當局。證監會首任主席為劉鴻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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