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誐這話說罷,胤禩當下便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好氣的道:「你這腦子裏整日都想着什麼,哪有人這樣試藥的,再說了,那板子是那麼好挨的。」
胤誐聽完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我這不是怕八哥你們覺得我沒義氣嘛,往日裏咱們仨,不論做什麼都在一塊,如今你們挨了板子,我卻好好的,便是八哥你們不說,我也覺得我太沒義氣了些,這頓板子不挨在身上,我這心裏還真不自在。」
&竟然不知道,小十你還有這種想法,既然如此,朕今天就成全了你又何妨。」說話間,康熙便大跨步走了進來,良妃等自然跟在了後面。
胤禩趕忙起身道:「皇阿瑪息怒,十弟不過是一時嘴快,並沒有其他意思,還望皇阿瑪恕罪,饒了十弟這次。」胤禩這邊說完,便下意識的望向胤誐,只看着胤誐此時的樣子,胤禩真是恨不得敲暈這個沒腦子的,只見此時的胤誐頭抬的高高的,身子挺的筆直,一臉「你來,爺等着呢。」的神情,竟是半點都不配合自己,讓此時的胤禩心裏暗罵不已。
便是康熙也忍不住氣笑了,直言道:「梁九功,沒聽見咱們十阿哥說什麼嘛,你去找一個力氣最大的侍衛來,滿足了十爺這個需求,對了,記得告訴他,不將十阿哥打的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那朕就打折他的腿。」
梁九功聞言,不由苦笑不已,這萬歲爺明顯就在氣頭上,這話可不敢這麼傳,慧敏見狀,忙悄悄的移到了胤誐身邊,硬抓着胤誐跪了下來,請罪道:「皇阿瑪息怒,十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拿這話安慰我們爺的。」見說話間,胤誐還有要鬧騰的意思,慧敏乾脆在扭頭威脅的瞪着胤誐,小聲道:「老實點,還想讓你八哥和九哥跟着你挨打不成,他們身上還都有傷呢。」
因這話說的極小聲,也就胤誐一人聽見了,所以這個情節,看在康熙眼中,便是慧敏扭頭一看,自家這個最鬧騰敢跟他拍桌子的兒子就老實了,當下康熙這心裏便不痛快了,眼睛狠狠的瞪向了慧敏。
這赤裸裸的視線,便是慧敏再遲鈍也該發現了,更何況一向慧敏對於自己感官的敏銳度,那是相當有自信的。只是這樣一來,慧敏不由的便對康熙的心態唏噓不已,這明明犯錯的是他兒子,自己幫着教育了,怎麼被瞪的反而是自己,而且那眼神可實在是不美好,不由的慧敏有些委屈了。
慧敏的這些心態變化,胤禩自然是猜的不離十,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胤禩忍不住頭疼起來,真是一個都不讓他省心啊,無奈的起身跪了下來,「皇阿瑪,十弟和慧敏無狀,還望皇阿瑪饒了他們這次,兒子保證接下來定然好好說說他們,再不讓他們如此放縱了。」因是求情,胤禩的話語間不由的帶上了幾絲謙卑。
而見到胤禩的這麼個表現,康熙立時「嗤笑」一聲,聽不出喜怒的道:「你說教他們,朕昨日因為什麼才打了你板子,你今天就去教他們,怎麼,咱們的八阿哥改錯的本事這麼快,一日的功夫便能模範了。」說罷忍不住還冷哼了一聲。
這下子,胤禩也不敢說什麼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自家老爺子得氣成什麼樣子呢,這樣一來,自家十弟和慧敏可就更危險了。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三人,康熙是一股氣憋在了心裏,怎麼都下不去,只是到底沒再提將胤誐拉出去打這話,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梁九功自然也是聰明的,低頭站在那裏,就當沒聽到那句話,只康熙沒好氣的撂下一句「奴才像」
梁九功當下躬身哈腰玩笑道:「萬歲爺說的是,奴才可不就是萬歲爺的奴才嘛,若沒有奴才像,可就該死了。」
聽了這話,康熙掃了一眼梁九功,便再次將視線投向了胤禩幾人,也不說話,只那樣淡淡的望着。
到底是良妃看不得兒子受罪,這才開口道:「萬歲爺,胤禩的身上還有傷呢,這樣一直跪着,這傷可就要更重了,還望萬歲爺體諒。」
聽了這話,康熙當下嗤笑了一聲,「怎麼,難不成他有傷還有理了,你問問他,可有臉說出這傷為什麼挨的,沒一個省心的東西。」當下是越說越氣,康熙直接指着胤禩就是一場臭罵,引經據典愣是半個髒字沒有,看的慧敏忍不住心中暗嘆,不愧是當皇帝的,這罵人可罵出一定的水準來了,得虧自家爺兩世為人,若不然還不無顏活在世上,當下引頸自刎啊,想想乾隆朝被活生生罵死的兩位阿哥,慧敏不由感嘆,這當皇帝的毒舌可謂是一脈相承。
想到這,慧敏不由的將額頭低了下來,只希望康熙不要注意到自己,雖然自認為承受力不錯,但是慧敏也不想去試試自己崩潰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好半天,慧敏才聽到康熙住了口,忙轉頭看向了胤禩,果然見其臉色絲毫未變,不由的對其更加的佩服,這本事也是絕了。
可是對於胤禩此時面不改色的表現,再一次成功的噎住了康熙。康熙的臉色當下便不好了起來,正要開口,良妃便已然跪了下來,「皇上,你放過胤禩吧,你看他的臉都已經發白了,實在是經不住這樣跪着了,你要是罰便罰我好了,是我這個做額娘的沒教好他。」
良妃話音剛落,慧敏也忙膝行兩步道:「求皇阿瑪讓我們爺站起來吧,有什麼罰慧敏願意替我們爺領着。」
見良妃和慧敏都開口了,胤誐當下也十分有義氣的表示,願意替自家八哥受罰。
這下康熙可着實氣的不行,當下便將杯子給扔了出去,開口罵道:「你個混賬,難不成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不成,你的板子還在朕這裏記着呢。」
接着又是一陣痛罵,康熙這才恨恨的望了幾人一眼,「還不站起來,愣着幹什麼呢。」
幾人聞言,這才施施然的站了起來,慧敏雖自個的腿也麻了,但還是趕忙上前將胤禩扶到了床上,這一動作,自然良妃也看在了眼中,心裏對慧敏那點子芥蒂也去了。
見康熙又坐了下來,良妃這裏,忙又端了杯茶遞到了康熙的身前,笑着道:「萬歲爺,這是內務府昨日送來的新茶,我用去年存的梅花上的雪水沖泡的,你嘗嘗可還合胃口。」
康熙這邊望了良妃一眼,到底將茶盞給接了過來,輕抿了一口,身子頓時一頓,良妃喝不出來,可不代表他也喝不出來,這茶泡的倒是極好,將這茶沖泡到了極致,只這茶葉可不是什麼新茶,明顯是去年的舊茶,想着良妃說這茶是內務府送來的,康熙當下撂了茶盞,恨恨的道:「這起子混賬。」連宮裏的都開始糊弄開了,良妃好歹都位居妃位,這起子人怎麼敢,怎麼敢。
而康熙這邊將杯子砸了,卻是濺了良妃一身,良妃當下嚇的跪了下來,「臣妾該死。」
&妃你跪下來做什麼,朕說的又不是你。」說話間,康熙忙伸手將良妃扶了起來。
良妃見狀,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滿臉疑惑的瞥了康熙一眼,諾諾的開口道:「皇上,可是這茶不合口味,臣妾這就去給你換茶來。」
康熙聞言,輕嘆口氣道:「哎!不用了,朕還有事便先回去了,你也不必多心,說出來與你也無妨,這茶本不是新茶,乃是往年的舊茶,內務府那些個小人,竟敢拿這些個舊茶來糊弄你們,看來平日裏朕是太好說話了,梁九功,把內務府的總管,給朕宣到御書房去,朕今天倒要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康熙此時正愁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呢,這下可是有了發泄的對象了。梁九功聽了這話心裏也是咯噔一下,知道只怕這次的事又不能善了了,此時也不敢多說,忙轉身去找內務府總管了。
見梁九功出去了,良妃眼中隱晦的露出了一抹笑意,眨眼即逝,卻被胤禩和慧敏兩人看在了眼中,忍不住在心中思慮了起來。
而康熙此時有了事干,自然不能在這裏多待,索性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良妃等人都已經將禮行了一半了,可誰知,康熙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轉頭道:「良妃,把你剛剛的茶葉都給朕拿來。」
弄的眾人這姿勢不上不下的,可以說是難受的緊,不過良妃也不敢怠慢,嘴上問道:「皇上,要這茶做什麼。」動作卻不慢,早就吩咐人去將茶拿來了。
良妃這原本以為康熙不會回答,可誰知康熙這次卻是一反常態的解釋道:「朕找來內務府總管,這就是證據,朕倒要看看他如何狡辯。」
良妃聽了這話,自然更不敢怠慢,待人將茶葉拿來後,忙恭敬的將茶葉遞了過去,有仔細的將人送了出去。這才又走了回來,一進門,就見自家兒子兒媳一臉凝重的望着自己,也不躲避,而是笑着對一旁的十阿哥道:「胤誐啊,十四前兩日剛得了把弓箭,據說還是蒙古那邊進貢來的呢,我知道你也愛這些,不如你找他一處玩去吧。」、
胤誐聽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雖然他的確也愛這些,但是也沒得跟一個小屁孩一處玩去,不過他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良妃這是要將他打發出去,好和自家八哥說些體己話,當下便笑道:「那感情好,我這就去找十四一起玩去。」說完,又和胤禩和慧敏兩人說兩句話,便轉身出去了。
良妃又將屋子裏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這才鬆了口氣,癱軟的坐了下來,慧敏忙讓人重新端了茶水上來,親自端了一杯放到了良妃面前,良妃見狀,忙道:「慧敏,你別忙了,剛剛你也跪了好一會了,趕緊坐下歇歇。」
慧敏笑了笑道:「額娘,喝了這杯茶,你少歇息一下,把衣服先換了吧。」
良妃聞言,這才想起自個身上的衣服剛剛被灑了一身的水,也不隱瞞直接道:「哎!被你皇阿瑪這一折騰,倒是忘記了,好了我這就去換一換。」說罷,良妃要起身去換衣服。
只胤禩此時卻開口道:「額娘,等一下,剛剛茶葉的事情……」,胤禩剛說完這句,慧敏忙阻攔的喊道:「胤禩。」
雖這話題停了下來,可看到這裏良妃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呢。當下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慧敏忙佔到了良妃的身前:「額娘,我們爺……」幾個字出口,慧敏卻是不知還能說些什麼,不由的有些尷尬。
良妃擺了擺手,索性止住了慧敏琢磨措辭的架勢,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胤禩,你想說什麼。」
聽了這話,胤禩的臉上不由的有了幾分不自在,半晌才道:「額娘,茶葉的事,你事先知情是嘛。」
良妃聽完,下意識的掃過胤禩夫妻二人,見慧敏臉上也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顯然也是心裏有數,良妃這心裏不由的後怕了起來,這事他們兩個都能看的出來,那康熙呢……
良妃的神色變化,胤禩如何會看不出來,到底不想讓自己的母妃太過擔憂,忙解釋道:「額娘不要擔心,我原本也沒什麼懷疑,只是剛剛看額娘你神色有些不對,這才這麼猜測罷了,至于慧敏想來也是和我一樣。」
慧敏見良妃聽完胤禩的話望了過來,忙不迭的點頭確認道:「額娘,確實是胤禩說的那樣,我的確是看你臉色不對才這麼猜的,而皇阿瑪剛剛的做派,顯然是相信了額娘的說辭的。」
良妃聽完,這才暗暗放下了心,又見胤禩和慧敏二人還盯着自己,見屋中只有自己三人,索性也不隱瞞直言道:「你們猜的不錯,確實如此,這件事確實是我布的局。」
見果然如猜測的一致,胤禩忍不住驚叫道:「額娘,你這是要幹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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