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一下,淮軍在救火之後收拾殘局,一天之後,第三鎮的主力便向着廬州出發,到得城下後才知,胡以晃在燒船之後便返回了廬州城內,召集兵馬,席捲了城內的糧草與軍資後,倉皇出逃,淮軍進城之後掃視了幾個倉庫後發覺一無所有如同水洗一般,據後來知情的人說,淮軍總鎮指揮部的幾個總鎮副總都是滿臉鐵青,李鴻章更是恨聲罵道:「什麼都教他掃走了,咱們吃啥!」
李鴻章是團練出身,不免得有點誇大其辭,不論如何,淮軍是不可能會吃飯的事情擔憂的。www.yibigЕ.com\\不過第三鎮在給了胡以晃重重一擊之後,對手的回應卻也是極盡狠毒,三河燒船燒倉,廬州的倉庫居然在一天多的時間裏就掃了個精光,而且據淮軍的探馬回報,敗走的太平軍逃的飛快,每個人的肩頭還都有一小袋糧食,聞報之後,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張樹聲也勃然大怒道:「以晃這一手鬧的太毒,將來見面,一定要給他顆好果子嘗一嘗。」
淮軍打的這極為漂亮的一仗卻被對手這樣果決的應對破壞了好心情,無奈之下,只得接手廬州這個爛攤子,連年打仗,廬州城內百姓還是很多,平時難得太平時尚且無妨,在這種大戰之後的城市裏,就需要軍隊張榜放賑,以安人心,然後計算得失,清點兩方死傷,押送俘虜到淮安——在淮軍的戰果計算里,戰俘也算是一種資源,好在胡以晃再牛逼,也沒辦法把淮軍到手的俘虜再搶走了…
四月中旬,整整兩萬名的俘虜被第三鎮押到了淮安,押送隊伍只出動了兩個營,正是在三河之役立下赫赫戰功的左寶貴與聶士成。
左寶貴說是山東人。且是個回子,不過自幼就生長在淮安,說的一嘴漂亮的江淮官話,這一次三河大捷,他在衝鋒集團與太平軍白刃戰時地表現可圈可點。臨陣指揮純熟老練,在敵人攻下來時應對沉穩,而反攻之時不急不躁,並沒有一下子把敗退的敵軍打跨,而是用纏鬥的辦法咬住了節節敗退的敵軍,一直等到主力趕到後,一起沖入了敵營之內。這一仗左寶貴打的極其漂亮精采,他又是淮軍中地老行伍了。如他這種資歷的軍官隨時都能提拔重用,在立下這樣一場戰功後,做個團副或是直升團長是題中應有之意,便是到新成立的地方軍鎮做總兵官,怕也是綽綽有餘了。花花轎子人抬人,既然左寶貴高升在即,張樹聲索性再賣一個人情。就由左寶貴押送俘虜回淮安,現在淮軍一旦有大批俘虜都會有隆重的獻俘儀式,而負責獻俘的軍官,算是那天最風光的人物之一,不論是百姓或是軍中袍澤,或是張華軒本人,都會對帶隊的軍官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由左寶貴統軍,便是抬舉重用之意了。
至於聶士成…這是個讓人頭疼地傢伙。三河一役,聶士成立功也不小。張樹聲對這個皖北漢子也極是欣賞,畢竟有膽子潛入敵營,匯制詳細情報的軍官並不會太多,而且一個明顯有遠大前程的軍官更會謹慎從事,免得在扛上將星前就賠上了自己的性命。而聶士成顯然不同,他更純粹一些,至於此人後來夥同左寶貴一起立下的戰功也是不心,張樹聲原本要處置他,讓這個魯莽的傢伙進入參謀部做一段時間的參謀再說,偏這一次對方戰功立地不小。如果還如前議如置,怕是有心人要議論他張樹聲打壓功臣,便是聶士成自己怕也會有不好的想法。張樹聲左思右想,沒來由做這種惡人,索性便也讓這個二百五一般的營官與左寶貴一起回淮安。如果大帥賞了他新職再說。若是不賞,回來後再做區處。便可以隨心所欲了。
左、聶二人帶着兩個營兩千餘人的隊伍,卻是押送着十倍於自己兵力以上的俘虜,一路上卻是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從廬州到淮安的所有州府縣治已經都歸淮軍的地盤,不少地方打下來都有幾個月之久,以淮安政務處料理地方政務的水平,如果一個打下來超過三個月的地方還存在着安全隱患的話,那就是一種不折不扣地侮辱了。事實上,淮安現在的政務體制已經極盡完善,每下一地,淮軍先駐防軍管一段時間,以內衛部隊強力的手腕,狠殺一批反抗者敲打人心,然後就是政務處派駐官員,恢復秩序。然後,全是城管部門恢復城內的生產與衛生等等,接着,全是警察部門的建立,以維持日常的治安。到了這時,內衛部隊漸漸不再干涉平常的地方事物,而是查探情報,靖安地方匪盜,防備鏡外敵襲等等。
在咸豐六年的三月中旬,正式在所有的控制區域成立內鎮,每鎮有一定數量的正規軍,大量地內衛部隊為輔助,這樣,在主力部隊離開防區進攻敵境之後,新成立的內鎮軍區可以完全接管原本野戰部隊的防禦任務,甚至按照淮軍營務處的設想,就是在主力部隊存在的前提下,仍然可以由內鎮來做防禦地主要工作,負責協調境內地軍力配置,刺探敵情,穩定地方,甚至徵發軍事物資與民這樣的輔助性地任務,也可以讓野戰主力騰出手來,交給地方內鎮去進行。這樣一來,淮軍的野戰軍鎮與地方內鎮形成互補之勢,可以有效的彌補淮軍主力人數不多的不足,而把內衛部隊正式編入內鎮,也讓營務處不少人鬆了口氣…畢竟,這樣一支屠刀上染滿鮮血的部隊以後有了節制,總是會讓人放心許多經過鍛煉擁有新思維和務實精神的官僚,加上城管與警察,對每個城市人口不一的皖北城市的治理都顯的卓有成效,地方迅速安定,土改進行之後農民對淮安政府的擁戴是發自內心的真誠,在得到百姓擁護之後的治理就顯的更加容易,而在早期內衛部隊的鐵血壓治下,領地內不可能有任何反對的力量與聲音,地方的鄉紳們老實的配合土改,安份守已,而商人們則欣喜若狂,在併入淮安管理後,顯然在商業上的發展前途比原本清政府統治下要更加順暢與前途光明。再加上內鎮成立,相當數量的內衛部隊配合少量的原主力淮軍負責沿途地方的防備工作,這使得廬州這個新下的戰區到淮安的沿途道路順暢而安全,根本不必擔心俘虜有所異動。
從四月中開始行軍,到了月底的時候,大隊的俘虜在兩個營的淮軍看押之下,終於進入了淮安境內。
這個時候的蘇北是最美好的,沿途看去,全部是綠油油的麥地,成熟在即的麥子長的半人來高,在微風的輕拂下整齊的搖擺着,讓人見之心喜。天氣則是不冷不熟,陽光的熱力很足,長時間在太陽底下會曬的人額頭冒汗,不過也僅限於此了,天氣並不炎熱,一陣陣的微風吹在人的身體上,令人覺得異常舒適。除此之外,就是道路兩邊的樹木,還有一條條蓄滿了綠水的溝渠…在這樣的道路和風景下行軍,而且是獻俘告捷,無論如何,是一件讓人非常愉快的事。
淮軍獻俘是一件大事,雖然這樣的形式已經有好幾次,在英勇善戰的淮軍將士的努力下,這幾個月來淮軍連戰連捷,整個蘇北和皖北都落入了淮軍的掌握之中,如三河之役這樣規模的大戰已經並不能讓人覺得特別的振奮——不過無論如何,勝利畢竟是勝利,況且克復徐州後,以往的礦山已經恢復了開採,又同時開發了不少新的鐵礦銅礦與鹽池,人力缺口很大,這一次新解來的俘虜正好能解決不小的人力缺口。
有鑑於此,政務處在這一支隊伍距離淮安尚且有數十里之遙的時候就派人前去迎接,計算人數,調查俘虜的年齡與健康狀況,甚至把確定名冊,分發至各礦山與田地的具體事務都確定了,最先一批兩千人的俘虜將被發往海州,那裏的海港建設已經進入了二期工程,同時還在修建不少的永固式炮台,需要的人手正是各地州府中最為缺乏的,這些只需要一日三餐就能苦幹的俘虜在海州的官員眼裏,卻是不折不扣的寶貝,只等獻俘儀式一結束,就會把他們直接送到海州。
入城之後,獻俘儀式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激動人心。左寶貴已經參與過一次,他在被調入第三鎮之前,卻正是在第一鎮中擔任副管的職務,在攻打江北大營立功後的獻俘儀式上當然也大大風光了一次,後來他升了半級,加入了第三鎮征戰廬州,所以算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的獻俘了。而聶士成則是第一次,沿途山崩海嘯一樣的歡呼聲令他分外激動,等到了張華軒檢閱之時,他親自帶隊獻上敵旗,並且踩踏而過的時候,差點兒連眼淚也落了下來,在他正在心裏痛罵自己沒有出息的時候,卻是愕然發現,在自己的身邊左右,不少淮軍子弟都激動流淚…其實每一個淮軍子弟,在經歷這樣的儀式之後,其軍人的榮譽感與自豪感,總會上升好幾個台階,聶士成的表現,一點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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