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一身重擔,楊秀秀感覺身子輕了,腳下的步子也邁的輕鬆了。
離鎮子越遠,路上遇見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畢竟今日並非趕集的日子,家裏沒事的一般都不會挑這樣的日子到鎮上去。
楊秀秀時不時抬去眼望一望西沉的金烏,從而估摸出當下時間。雖然她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門,但光是采蜂窩和賭錢這兩件事就花費了她不少的時間,這也是為什麼她在賣蜂巢和買大米的事情上沒太多了討價還價。
一來,在前世她習慣了按價碼上的價格付錢;二來,她不想為了幾個銅板就在那裏跟人家在那裏交涉半天。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沒忘回村的時候,要去請神醫回家給蘇漓複查,畢竟光吃幾服藥,楊秀秀怎麼想都覺得不保險。
至於那個神醫,未見其人就能被楊秀秀稱之為神醫,那也並非浪得虛名。
這神醫姓徐,原名徐聞昭,是個外鄉人,十幾年前落腳到了他們桃李村成了山野郎中。依着他醫術高明,遇上付不起藥錢的村民他也願意先施藥救人,故而這麼幾十年下來威望也不小。
緊趕慢趕,楊秀秀依着前世的記憶,終於來到了徐神醫的住所。還沒進門,撲面而來的藥草味就直往楊秀秀的鼻子裏躥,果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徐郎中,在嗎?」楊秀秀小心翼翼的往裏邊探頭,想看看有沒有人在,但又不想唐突了人家。
「在,進來吧。」聽到門外有人,徐聞昭便從裏屋走了出來。
楊秀秀見裏頭出來了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頭髮黑白相間被利落的束於腦後。只見他精神飽滿,面色紅潤,雖是一身農家粗布打扮,卻也掩不住他身上異於農家氣質。旁人只道這是郎中,又不是莊稼漢,肯定與平頭百姓不一樣。
「徐郎中你好,這個時間你忙不忙?我想勞煩你出個診,不知可否?」楊秀秀看天色,離晚飯的時間還有那麼一丟丟,而徐大夫的家離他們家算不得太遠,應該能趕過去吧?
鑑於這徐大夫是她心目中的神醫,楊秀秀這話里話外多少帶了些討好的語氣,再加這徐大夫雖然醫術高明,卻無半點自視甚高的姿態,倒也讓楊秀秀好感倍增。
「你是哪家娘子?家裏可是有人出了什麼毛病?」徐聞昭一邊詢問病情,一邊打量着楊秀秀。按理說,這村子裏的人有個病痛都會直接到他這裏來,除非是大病,急症或者是重傷,要不然是不會親自來請他出診。
可是,看眼前這位小娘子,這不急不慢的還找他有商有量,這分明不像是遇到了什麼急症或者是家中有人大病發作。那麼?
看出了徐郎中的疑問,楊秀秀老實的回答道,「徐郎中,是這樣的,幾日前我家…相公受了重傷,現在雖然清醒過來了,但我擔心他身上的傷勢,想請你過去看看。」
「原來你就是那缺了德的蘇家娘子啊!」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字裏行間分明對她厭惡至極。
楊秀秀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還說的這麼直接,饒是她知道這個『缺了德的蘇家娘子』並非是現在的自己,但還是尷尬不已。
「混賬,平兒你怎說話的?」其實徐聞昭也是聽過楊秀秀惡名的,不是他八卦,只是這個女人在桃李村確實沒有什麼好名聲,到處都有關她的惡言惡行,他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要說這蘇家大郎,那也是品行端正的好兒郎,讀過書,能下地幹活,為人處世那也都是頂好的。卻不料娶了這麼個惡媳婦,但凡有點血性的聽了前因後果誰不替蘇漓憤憤不平。
只是,這個女子他怎麼看也不似外界傳的那樣,莫不是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本來就是!哼。」這個被徐大夫稱為平兒的人,正是他的孫子徐念平。
楊秀秀其實之前就注意到這個人了,進來的時候跟正在收拾藥材的他就打了個照面,只是沒想到,這廝竟然是個男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生女相?楊秀秀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徐念平,這傢伙真的不是女人嗎?可是這種姿色,即便說她是美女也不為過,怎麼會是個男的呢?
「看什麼看?」見楊秀秀竟然敢窺視他,還帶着那種他最厭惡的眼神,徐念平當時就一聲厲喝了過去。
楊秀秀耳朵被吼的嗡嗡作響,不過,再次聽到徐念平的聲音,她終於可以肯定這是個男的了。
天,一個男人要不要長得這麼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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