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確認了陳應良躲藏在衛玄府中,也敲定了殺人滅口的計劃後,柴慎和柴紹立即把家裏見過陳應良的家丁派了出去,分成兩班日夜監視衛府大門,只等陳應良離開衛府,一有機會就在衛府外面把陳應良動手解決,除掉已經嚴重威脅到老柴家榮華富貴和聲望權位的陳應良。
老柴家沒有這個機會了,那一天從太平坊回到了衛府後,陳應良馬上就挨了衛子期一通狗血淋頭的臭罵,因為那天陳應良出門時,是既沒對衛子期打招呼,也沒帶上可以充當護身符的衛府家丁,害得受過祖父囑咐的衛子期在家裏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再然後衛子期當然是嚴令禁止陳應良私自出門,讓陳應良老實呆在家裏等待衛玄回師大興。
其實就算沒有衛子期的臭罵,陳應良也懶得再出門去大興城中招搖了,一是因為沒辦法再見到楊雨兒,二是聽了柴倩的雨中哭訴後,良心還沒被狗吃光的陳應良已經發現自己也有過錯,有些對不起實屬無辜的曾經未婚妻,略感愧疚之下,陳應良也改了主意,決心不再繼續傷害柴倩,也決定只要柴家收手,自己看在柴倩的面子上,也懶得和老柴家繼續糾纏下去,大家扯平了事。
也正因為如此,陳應良也放棄了故意擴大事態的打算,老老實實的留在衛府之中等待衛老頑固歸來,也順便好生陪伴一下與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陳老三,親手為陳老三侍侯湯藥,報答陳老三多年的照顧之恩,只是為了陳老三一個驚喜,陳應良還是沒有告訴陳老三自己的真正情況,只說自己在外面尋到了一個記室差使,與衛府主人是朋友,但即便陳應良故意隱瞞,也足以⊥陳老三喜極而泣,不斷念叨公子爭氣,自己就算死了,也有臉去見陳應良的祖父祖母和父母了。
就這樣,一多天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柴家父子決意把陳應良殺人滅口的第二天下午,衛老頑固派快馬馳報大興皇城,說是自己將在次日的午時左右抵達大興,坐鎮大興的代王楊侑聞報大喜,立即將消息通傳大興百官,決定親自到明德門外迎接衛玄凱旋,要求大興文武官員全部陪同自己出城迎接。而做為衛玄唯一的孫子,衛子期自然也要出城迎接,還要與楊侑一同當道迎接。
命令頒佈,做為大興皇城儀仗隊隊長之一的柴慎當然是提前就得做好準備,必須立即就得進到皇城準備儀仗,身為儀仗隊成員之一的柴紹也跑不掉,同樣也得立即到皇城歸隊,接受上級的任務安排,並且第二天肯定得跟隨大隊行動,很難抽得出身來親自指揮除掉陳應良的殺人滅口之計。被迫無奈之下,柴慎父子也只好把這事委託給了柴紹的厲害老婆李秀寧,好在李秀寧知道這件事關係夫家仕途前程,甚至家族存亡,便義不容辭的一口答應。
順便說一句,柴慎父子其實還想讓人小鬼大的李二也參與此事,幫着李秀寧了結陳應良,可惜李二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了,因為李二的兄長李建成早有交代,要求李二和李三李玄霸都隨自己到城外迎接衛玄隊伍,一是為了表達對大興土皇帝衛玄的尊敬,二是乘機接近傳說中的小陳慶之,嘗試籠絡完成父親李淵的交代囑託,同時李二本人也不太想在這件事上陷得太深,所以也就一口拒絕了姐夫的要求。柴紹無奈,也只好把所有希望寄託到了老婆身上。
其實想要與陳應良見面的人又何止是李家兄弟幾人?托楊玄感的福,生擒楊玄感和名將李子雄的小陳慶之在大興城裏早已是大名鼎鼎,上到代王楊侑和大興百官,下到市井百姓,幾乎沒有人未曾聽說過小陳慶之的赫赫威名,也全都對這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小陳慶之充滿好奇,都想親眼看看這個帶着幾百軍隊就敢硬闖數萬敵營的小陳慶之到底長着幾隻胳膊幾條腿,其中對陳應良存着籠絡招攬念頭的大隋權貴重臣,也絕對不只李淵一家。
病情已經大為好轉的柴倩對小陳慶之和白袍兵也有些好奇,不過遠遠沒有好奇到想要親自出城去見識白袍兵的地步,按理來說病勢還沒有痊癒的柴倩也不可能親自出城去見識白袍兵隊伍,但計劃沒有變化快,柴倩的閨蜜好友楊雨兒派遣心腹太監謝木東前來探望她時,順便提出了讓柴倩同去城外見識白袍兵和小陳慶之的邀請,並且謝木東還明白告訴柴倩,說楊雨兒此舉是徵得了母妃同意,比較正大光明,柴倩也馬上改了主意,一口答應與楊雨兒同去城外看熱鬧。
「借着這個機會,順便向雨兒仔細打聽一下那個梁成的情況,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刻薄,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柴倩的真正目的是這樣。
哦,對了,順便是說一句,決定在第二天到城外親眼目睹小陳慶之蓋世雄風的大興未婚少女,也絕對不止柴倩與楊雨兒兩人,幾乎就在柴倩拿定主意的同時,大興城的隆政坊內,某個鴻臚寺官員的家中,一對少年兄妹因為舅父是禮儀官的緣故,也得知了衛玄隊伍將在此日返回大興的消息,還有知道了小陳慶之和白袍兵將一同抵達的情況,年僅十六的兄長對此大感興趣,迫不及待的對年僅十三的籮莉妹妹說道:「觀音婢,我們明天一起出城去看熱鬧如何?我想親眼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小陳慶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啊。」籮莉妹妹開心答道:「早就聽舅父說,那位小陳慶之是一位少年英雄,才比兄長你大一兩歲,我也早就想親眼見見他了。」
「小陳慶之,我們終於要見面了。」與隆政坊相鄰的頒政坊中,收到消息的李建成也在眺望在東方遠處,心中充滿期待,「我倒要親眼看看,你是否真如傳說中一樣文武雙全,英勇無敵。如果是,我一定要讓你為我李氏所用」
還是同一時間,大興土皇帝衛玄的家中,陳應良左思右想之後,也終於拿定了主意,暗道:「算了,看在柴倩那可憐丫頭的面子上,明天這麼辦吧,我悄悄帶着三伯到城外去歸隊,帶着報國軍進城,給三伯一個驚喜,也讓老柴家看到我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他們只要不犯傻,腦袋不進水,我和他們之間的事,就可以徹底了解了。至於三伯斷腿的事,我就不信他柴家敢不給我一個滿意交代」
各懷心思下,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早上,衛子期早早就進了皇城去見代王楊侑,臨行時交代陳應良自行出城,到城外碰面,陳應良答應,回房先是親手侍侯了陳老三用藥,然後又與陳老三、趙程和於樂等人同用早飯,也是到了吃飯的時候,陳應良才向陳老三說道:「三伯,吃完了飯,我們一起出城去,今天衛留守要押解楊玄感反賊凱旋迴城,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
「公子,你去吧。」氣色已經好了許多的陳老三欣慰笑道:「老奴的腿不方便,就不去湊這個熱鬧,給你們添麻煩了,公子你們去,老奴留在這裏等你回來。」
「三伯,平時我聽你的,但今天不行。」陳應良搖頭,微笑說道:「今天你一定要去,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是啊,三伯,應良兄弟要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趙程插話說道:「到了那時候,我們保管三伯你笑得嘴巴都合不攏,驚喜得都不敢相信。」
「是嗎?是什麼樣的驚喜啊?」陳老三來了興趣,好奇問道。
都已經到最後一步了,陳應良自然不會去揭謎底,只是微笑說道:「三伯,現在對你說,恐怕你也不敢相信,總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吃完飯我們就出城,你一定得去。」
「公子,你能平安回來,對老奴來說就是最大的驚喜了,別是老奴都不要了。」陳老三的語氣有些感慨,又道:「那好吧,既然公子你一定要老奴去,那老奴就和你們一起去看看。」
陳應良含笑點頭,也就在這時候,房外忽然進來了一名衛府下人,還挑來了一擔食盒,放下後對陳應良說道:「陳公子,我們家少公子派人給你們在廣聚樓訂了一桌酒菜,說是他今天沒法和你們共進早飯,拿這桌酒菜向你們賠罪,酒菜已經送來了,請隨意。」
「多謝,衛公子真是太客氣太周到,你們府里的飯菜就已經很好了,何必再從外訂。」陳應良謙虛,還拿出了一點錢打賞給那下人。
「哈哈,多謝衛公子啊」嘴讒的趙程大喜,趕緊去搬食盒,又向於樂招呼道:「於樂,快來幫忙,吃飽了我們好出城去見其他弟兄。」
於樂答應,趕緊過來幫着把一個個朱紅雕花的圓形食盒搬上桌打開,拿出一盤盤精美菜餚,然後又趕緊向陳應良和陳老三招呼道:「三伯,應良兄弟,你們先請。」
「三伯,你先請。」
陳應良很有禮貌的讓年紀大的陳老三先提筷子,陳老三謙虛再三,這才提筷夾菜,趙程和於樂兩條餓狼也迫不及待的去夾酒菜,可就在這時候,陳應良的眼睛卻忽然瞟到了桌上的圓形食盒,立即就脫口叫道:「且慢先別吃」
「什麼事?」陳老三、趙程和於樂一起停住了筷子,驚訝向陳應良問道。
陳應良不答,還指着那些朱紅色的圓形雕花食盒,向趙程和於樂反問道:「趙程,於樂,你們記得不?三天前,我和你們一起到廣聚樓喝酒,當時我差點撞翻了廣聚樓夥計挑着的食盒,我隱約記得,廣聚樓的食盒是長方形的,雖然是朱紅色卻沒有雕花,怎麼今天廣聚樓送來的食盒,會和三天前的完全不同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趙程有些疑惑。
「我記得,當時應良兄弟你差點撞翻食盒,是我及時拉住了你。」於樂比較心細,趕緊說道:「是,當時那個廣聚樓夥計,挑的食盒確實是方形,不是圓形。」
「方形和圓形?這有什麼關係?」趙程驚訝問道。
「關係大了。」不久前才用加了特殊作料的酒菜陰了楊玄感,陳應良對這樣的事當然是十分敏感,立即吩咐道:「你們去牽一條狗來。」
見陳應良臉色嚴峻,趙程和於樂不敢怠慢,趕緊依令而行,不一刻,一條黑狗就被牽到了房中,陳應良親自動手,將外面送來的飯菜每樣拿了一些,拌成了一盤餵狗,耐心等待狗的反應。
結果…………
派心腹家丁冒充酒樓夥計,把加了特殊作料的酒菜食盒送進衛府後,李秀寧並沒有急着離開,繼續留在崇文坊的附近等待消息,同時讓家丁嚴密監視衛府動靜,過了小半個時辰後,去監視衛府動靜的家丁飛奔了回來,在李秀寧的馬車旁邊低聲奏道:「稟少夫人,衛府中出來了一名家丁,急匆匆往皇城的方向去了。還有,衛府突然在大白天裏關上了大門。」
「肯定是去給衛子期報信,得手了。」李秀寧鬆了口氣,吩咐道:「走吧,撤回所有家丁和家奴,讓他們走不同道路分頭回家。」
家丁領命,將李秀寧的命令交代給了化裝成百姓的柴府家丁,讓十幾名見過陳應良的柴府家丁分頭回家暫避風頭,李秀寧則命令馬車直接向南,從啟夏門出城再轉到大興的正門明德門外,在官道上等待公公與丈夫出城會合。但是在路上,李秀寧卻絲毫沒有殺人滅口得手後的喜悅,還在心裏愧疚萬分,「陳應良,別怪我,我知道我們柴家對不住你,可是你妨礙了夫君的前程,我做為夫君的妻子,必須如此。」
「還有,夫君他也是好人,他除了有些過於傲氣和勢力眼,心地其實很好,當初他親自登門退婚,是因為你確實配不上倩兒妹妹,依公公的意思,是給你點錢把你趕出大興就完事了,是夫君主動提出,替你在我父親麾下謀一個差使,讓你不至於在外面凍餓而死,是你太傲氣,才導致了後面的事,也是你去給別人當刀子,這才逼着我們不得不對你下毒手。你……,安息吧,我們會給你做法事,讓你下輩子投胎一個好人家。」
帶着無比愧疚的心思,李秀寧的馬車很順利的出了啟夏門,也順利的轉到了明德門外的官道旁,雖說距離午時正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官道兩旁卻早已是人山人海,擠滿了從四面八方趕來看熱鬧的官民百姓,李秀寧的馬車就是靠近官道都很難,不過李秀寧倒也不擔心沒位置,先是讓車夫把馬車停好,然後讓家丁去尋找肯定已經在這裏的自己兄弟,結果也不出李秀寧所料,家丁很快就找到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等人的位置所在,李秀寧這才在丫鬟的攙扶下下車,裊裊婷婷去與兄弟相會。
讓李秀寧有些意外的是,靠着家丁開路到得現場時,佔着好位置的不僅有她的三兄弟,還有柴倩、楊雨兒和一對李秀寧認識的兄妹也在現場,李秀寧不敢怠慢,慌忙到楊雨兒面前行了一個禮,低聲說道:「公主殿下見諒,太多外人在場,請恕妾婦不能全禮。」
「秀寧姐姐,不必那麼多禮,就把我當普通人,直接叫我雨兒吧。」楊雨兒很有禮貌的還禮,低聲回答,然後又微笑問道:「秀寧姐,你怎麼現在才來?再來晚些,這裏可就是擠都擠不進來了。」
「有些事耽擱了,來晚了一些。」李秀寧微笑着從容回答,又好奇問道:「倒是雨兒你,今天怎麼會有興趣來這裏看熱鬧?」
「我聽說那位傳說中的小陳慶之和東都的白袍兵要來,所以想來看看熱鬧。」楊雨兒笑着如實回答,「我想看看那位傳說中的小陳慶之,到底是什麼模樣,是不是傳說中的那麼的英武不凡,生得俊俏無比還勇猛無敵?」
「英武不凡,生得俊俏無比還勇猛無敵?」李秀寧故作驚訝,說笑道:「我怎麼聽說那位小陳慶之生得青面獠牙,三頭六臂,身高丈八,一巴掌下去就是打死十幾個叛賊?」
說笑着,李秀寧又轉向了李二,看似無意的隨口說道:「二郎,那件事辦妥了,很順利,你不用擔心。」
李二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姐姐,關於小陳慶之的事,雨兒姐是聽一位梁公子說的,那位梁公子見過小陳慶之,又和雨兒姐認識,三天前我們恰好碰了面,梁公子就向雨兒姐介紹了小陳慶之的情況,當時我也在場,所以知道。「
「梁公子?」李秀寧微微一楞,然後驚訝說道:「莫非就是兩天前,把倩兒送回太平坊那位梁公子。」
「正是。」李二點頭,又轉向柴倩笑道:「倩兒姐,現在該告訴我們,那天你為什麼會恰好遇到那位梁公子了吧?」
「倩兒姐後來又和梁公子見了面?」唯一知道真相的楊雨兒有些張口結舌,趕緊也向柴倩問道:「倩兒姐,到底怎麼會事?你快說……,倩兒姐,你在看什麼?找什麼人?」
「我……,我……,什麼事?」
楊雨兒叫了好幾次,正在四處張望的柴倩這才回過神來,還開口反問楊雨兒為何呼喚自己?楊雨兒有些糊塗,又問道:「倩兒,你在找什麼人嗎?怎麼這麼走神?」
聽到這問題,病情剛愈後臉色有蒼白的柴倩臉蛋突然微微一紅,趕緊搖頭說道:「我沒找什麼人,我認識的人都在這裏,還用找什麼人?我就是還有些不舒服,所以走神?」
「是嗎?」楊雨兒狡黠的笑了,問道:「倩兒姐姐,聽說兩天前,是梁公子把你送回了家,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和他見的面?」
柴倩的小臉蛋更紅了,有些羞澀的說道:「就是在路上恰好碰到,恰好我被冷雨澆出了病,他就把我送回家了。」
「是嗎?」楊雨兒笑得象只小狐狸,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我得抽空再見梁公子一次,當面問問他,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
聽到楊雨兒的這番話,柴倩突然的萬分失落,心道:「你去見吧,他也想見你。」
「好,看來有化於戈為玉帛的機會。」楊雨兒心中叫好,又笑着說道:「我猜到倩兒姐在找的是什麼人了,肯定是他,我幫你找。」
說着,楊雨兒還真的跑上了旁邊高處,探頭探腦的尋找起來,柴倩大羞,趕緊上來和閨蜜是又掐又捏的打鬧,楊雨兒奮起還擊,然而打鬧間,楊雨兒的櫻桃小嘴,卻一下子張得可以塞進兩個雞蛋——因為楊雨兒突然看到,收拾打扮得人模狗樣的陳應良,領着兩個同伴,還真的出現在人群之外,也正在東張西望的四處找人
「你怎麼了?」柴倩發現閨蜜的情況不對,順着楊雨兒的目光看去時,柴倩的小嘴巴也一下子張大了,臉上發燒,心頭亂跳,腦海里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怎麼真的是他?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楊雨兒已經回過了神來,看到柴倩滿臉通紅的羞澀模樣,楊雨兒不由一笑,招手叫過一個下人,指着遠處的陳應良吩咐道:「去,把那位穿青色直裰挎橫刀的公子叫來,就說柴郡公的千金在這裏,想要見他,請他過來敘談
柴倩惡狠狠的掐了楊雨兒一把,俏麗臉龐紅燙得都可以煎雞蛋了,卻沒有吭聲反對。
另一旁,看到楊雨兒和柴倩的小動作,一個現在年齡還只是小籮莉的小姑娘,心裏有些莫名其妙,暗道:「她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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