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為王 第十五章徒勞無功

    六月十六的上午,儘管遭到了李密的全力反對,但右耳被射掉了半片的楊玄感還是堅持發起了攻城戰事,目標正是頭一天讓楊玄感遭受了奇恥大辱的洛陽上春門,負責督守在此的裴弘策與陳應良這對狼狽為奸的叔侄,也迎來了第一場真刀真槍的守城戰考驗。

    楊玄感的叛軍隊伍里也有不少人才,幾個弟弟楊玄挺、楊玄縱、楊積善和楊萬碩都是武藝超群的難得猛將,軍師李密足智多謀,軍事方面楊玄感得到老爸的楊素傾囊相授,參與過平定漢王楊諒叛亂的大戰,文武雙全,自身就是一個帥才,又得戰場經驗豐富的楊素舊部虎賁郎將王仲伯鼎力相助,在將帥這個層次上,楊玄感叛軍的實力其實還遠在一幫子文官統兵的東都守軍之上。

    這一點在叛軍的軍容軍勢上體現得很明顯,儘管是組建不到半個月時間的烏合之眾,可是到了楊玄感等叛軍首腦手裏,卻被打造得有聲有色,象模象樣,按着隋朝府兵的制度進行編制,每五十名士卒編為一隊,設隊正,兩隊為一旅,設旅帥,兩旅為一校團,設校尉,又將四十隊十團為一軍,設偏將統帥,每軍的旗幡顏色不同,清楚明了,便於辨別指揮,同時隊列和陣容也很整齊,幾乎看不出這是一支七拼八湊倉促組建的臨時隊伍。

    與之相反的是,裝備精良的東都守軍就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了,在明明有着城牆和護城河保護的情況下,城牆上的守軍士兵仍然顯得頗為慌亂,不時可見脫離崗位交頭接耳的守軍士兵,軍中命令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執行到位,城防準備工作進展緩慢,裴弘策急得直跳腳,把樊子蓋安排給自己的軍事副手虎牙郎將謝子沖罵得狗血淋頭,謝子沖也急得親自揮鞭抽打違反軍法的士兵將領,這才勉強趕在叛軍列陣結束前完成城牆佈防。

    儘管是怒而興兵,但楊玄感仍然比較冷靜的接受了李密的一個建議,安排了兩千軍隊分為兩隊,到鄰近的安喜門和徽安門城外列陣佯攻,牽制這道城門的守軍,逼迫東都守軍不敢集中重兵於上春一門,也讓這兩座城門上的守軍不敢通過最方便的城上道路救援上春門。對此,樊子蓋的應變策略是把預備隊集結在東都北市,由虎賁郎將劉長恭率領,隨時準備救援上春、安喜和徽安三門。

    本來陳應良很希望在這次戰鬥中一顯身手,一度向裴弘策提出率領一支軍隊做為救火隊,隨時準備救火補缺,但這個要求遭到了裴弘策的斷然拒絕,理由一是太危險,二是陳應良沒有軍職,讓陳應良立即統兵怕是士卒不服,陳應良無奈,也只好留在裴弘策身邊,繼續給裴弘策充當參謀。

    巳時正,叛軍的攻城準備完畢,楊玄感當即下令發起攻城,戰鼓聲中,首批攻城的兩千叛軍士卒列隊出城,以校為單位分為了前後兩波,第一波五個校彼此之間保持距離,左右四個校都攜帶着臨時趕製的壕車和浮橋,正中那個校則攜帶着幾根巨木,目標直指上春城門——東都城太大,出入的居民也太多,所以護城河上建有固定石橋,方便了城中居民過河,也方便了叛軍直接過河。

    隨着叛軍隊伍的緩緩逼近,城牆上的氣氛也是越來越緊張,包括主帥裴弘策和謝子沖在內\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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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c都緊張得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陳應良開始時也稍微有些緊張感覺,但隨着叛軍隊伍的逐漸逼近,陳應良反而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仿佛天生就習慣這樣的場面一樣,開始冷靜思考可能出現的各種變數,向裴弘策建議道:「叔父,我軍士卒過於緊張,要防着他們胡亂放箭,既浪費羽箭,也影響軍心,應該下一道命令,不聽鼓響,不許放箭。」

    十分欣賞陳應良這個侄子的裴弘策點了點頭,立即派出傳令兵奔走傳令,同時又安排了鼓手準備,陳應良又建議道:「穩妥起見,叔父應該等叛賊隊伍逼近八十步內,然後再下令放箭,如果能使首輪箭雨奏效,對我軍的軍心士氣將是極大鼓舞。」

    「好。」裴弘策再次點頭,又低聲吩咐道:「賢侄,緊跟着叔父,有什麼好主意,馬上說。」

    陳應良拱手答應,又繼續去觀察叛軍動靜,結果裴弘策也還算聽得進勸,當叛軍隊伍逼近城牆百步左右時,儘管裴弘策已經緊張得額頭冒汗,卻還是咬着牙沒有下令擂鼓。而率軍攻城的叛軍將領也很有經驗,立即就下令全速衝鋒,讓叛軍隊伍舉起粗糙盾牌護住面門前胸,以最快距離衝過守軍箭雨覆蓋的位置。

    有守軍弓手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壓力,忍不住搶先放箭,但射出的羽箭不僅偏得離譜,還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只飛了五六十步就掉在了地上,陳應良暗罵了一句皇甫無逸練的好兵,卻也沒有時間去收拾那些違令放箭的弓手。

    「叔父,可以放箭了!」當叛軍前鋒衝進八十步內時,陳應良立即一扯裴弘策的袖子,緊張得滿頭大汗的裴弘策這才回過神來,大吼道:「擂鼓!放箭!」

    咚咚咚咚,戰鼓飛快擂響,緊張萬分的守軍弓手參差不齊的放箭覆蓋,儘管因為緊張的緣故,很多的羽箭仍然是軟弱無力和準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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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931,但架不住羽箭的數量多啊,好幾十支羽箭就瞎貓碰到死耗子的射進了叛軍隊伍中,射死射傷了十來名叛軍士兵,其中一支羽箭還奇蹟般的正中一名叛軍校尉的面門,讓他慘叫着帶着滿臉鮮血摔倒,導致了他身後兩百軍士兵出現混亂。

    「射得好!放箭!放箭!繼續給我放箭!」收穫遠超心中期待,裴弘策大喜之下連緊張都忘了,吼聲如雷的只是下令,見到箭雨奏效,城牆上的守軍弓手也是信心大增,飛快的拉弓搭箭拋射出去,射出的羽箭在力道上和準頭上都有了明顯的質量提高。

    「咦?」與此同時,在遠處觀戰的楊玄感和王伯仲等沙場老將都忍不住驚奇出聲,都沒想到手下敗將裴弘策能夠這麼鎮定,臨陣不亂,冷靜的做到了首輪箭雨就收成效。

    叛軍畢竟士氣高昂,在受到城上箭雨威脅的情況下,仍然冒着生命危險衝到了護城河邊上,跳進河中搭建浮橋,當中那個校的叛軍士兵則舉着盾牌直接衝上了過河石橋,抬着巨木準備撞擊城門。守軍弓手拼命放箭阻止,但距離較遠又箭法平平,收效始終不大。

    陳應良絲毫沒有擔心首波攻城的五個校叛軍,在守軍守城物資充足的情況下,就憑那幾根爛木頭也能撞開洛陽城門,那麼守軍上下就真該全體上吊謝罪了,陳應良注意的是躲在遠處的那一千叛軍,他們隊伍里不僅有着登城飛梯,裝備也明顯的比較好,很可能就是叛軍隊伍里的主力戰兵,陳應良非常擔心,這些叛軍主力戰兵如果能有一人衝上城牆,那麼以守軍的薄弱近戰能力和低迷士氣,很可能就會釀成難以預測的後果。


    弓箭覆蓋還在持續,但收效還是不大,叛軍士兵頂着箭雨飛快搭建浮橋,馱着僅有的兩架壕車搭建過河橋樑,偶然也有幾名中箭的叛軍士兵慘叫着摔進護城河中,但相比起守軍弓手發射出去的昂貴羽箭,收效比仍然還是低得發指。

    倒是城門這邊收穫較大,陳應良頭一天建議了佈置在這裏的四架夜叉擂發揮了巨大作用,重達百斤渾身帶有尖刺的夜叉擂呼嘯落下時,當場就砸死了兩名叛軍士兵,導致一根撞城木落地,同時不斷砸下的羊頭石也給叛軍士兵造成了不小傷害,十幾名叛軍士兵很快橫屍門前,還導致後面的撞城木不敢靠近城門。

    叛軍攜帶的八架浮橋有六架順利搭成,兩架壕車也成功的搭成了更加穩定的過河橋樑,指揮首波攻城的楊玄感之弟虎牙郎將楊萬碩當機立斷,立即命令後面的五個校發起衝鋒,上春門守軍也迎來了守城戰中最危險的反蟻附考驗。

    接下來的戰鬥就更加殘酷了,士氣高昂的叛軍戰兵扛着飛梯飛奔前進,頂着箭雨衝過護城河,七手八腳的把連樹皮都沒有刮去的飛梯陸續搭上城牆,然後嚎叫着踩着飛梯向上攀爬。而到了這一步,陳應良積攢的軍事知識與滿肚子壞水也徹底失去了作用,一切都只能看裴弘策和謝子沖麾下的守軍士兵表現了。

    讓陳應良鬆了口氣的是,儘管守軍士兵的士氣鬥志都不夠高昂,但高達四丈八尺折合十四米以上的東都城牆還是幫了守軍大忙,也給叛軍蟻附製造了巨大困難,那怕是攀爬技術再好的叛軍士兵,也不可能在眨眼之間,踩着粗糙的飛梯爬上十四米高的高度,在他們向上攀爬的期間,守軍士兵有着足夠的時間向他們砸出好幾塊羊頭石和石灰瓶,居高臨下這麼近的距離自然是準頭大增,叛軍士兵卻是在狹窄的飛梯上難以躲避,許多攀爬蟻附的叛軍士兵很快就紛紛被羊頭石砸中砸傷,慘叫着摔下飛梯,當場摔死摔成重傷,沖得雖猛,士氣鬥志也夠昂揚,卻基本上毫無作用。

    與此同時,裴弘策的軍事副手謝子沖也證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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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e0d是光靠阿諛奉承拍馬屁登上虎牙郎將的高位,指揮着士兵以十人為一組,抬動擂木撞擊叛軍飛梯,還真的先撞翻了好幾架飛梯,讓飛梯上的叛軍士兵連人帶梯倒翻回去,摔入護城河摔死摔傷相當不少。

    也不是沒有危險的時候,至少有一架飛梯就沒被撞翻,梯上的叛軍士兵也沒被砸落,踩着飛梯攀爬的叛軍士兵一度爬到了與城牆齊平的位置,看到這一點,陳應良急得都直接拔刀子往上沖的時候,兩柄長矛及時刺出,一柄長矛還直接刺中了那名先登叛軍的眼睛,讓他當場斃命,也沒讓他登上城牆一步,接着其他的守軍士兵在將領和督戰隊的逼迫下一轟而上,七手八腳的用石頭灰瓶砸落了飛梯上餘下的叛軍士兵,擔心守軍近戰能力的陳應良這才鬆了口氣。

    楊玄感的這次攻城明顯就準備不足,能過河的壕車僅有兩架,浮橋只有八架,能登上飛梯也不過五六十架,同時甚至就連能夠壓制城上守軍的弓箭都少得可憐,這些就註定了楊玄感的攻城不可能得手,也苦了蟻附攻城的叛軍士兵,在佔據了絕對地利優勢的守軍面前束手無策,光挨打還不了手,空有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泄,只能是一次一次徒勞的把粗糙飛梯重新搭上城牆,飛蛾撲火一般的向上衝鋒,結果換來的卻是雨點冰雹一般的石頭灰瓶,還有偶爾落下的巨大檑木和穿環巨石,被砸死砸傷不計其數,傷亡慘重卻毫無進展。

    見此情景,之前緊張得連弓都拉不滿的守軍將士逐漸的鎮定了下來,能夠按照平時訓練那樣的鎮定拉弓放箭,慌亂的情況逐漸為之改善,缺乏經驗的基層將領也能不靠上級指揮就能自行選擇抗敵之策,總之就是實戰等級刷刷的往上升,一切都在向着穩定有序的方向發展。

    與之相反的,則是曾經士氣鬥志高昂無比,堅信自己能夠輕鬆衝上城牆,象趕鴨子一樣的驅逐着屠殺守軍的叛軍將士,士氣在嘩嘩嘩的往下掉,自打起兵以來,破天荒的出現了向後逃竄的現象,之前被楊玄感寄以了厚望的撞木隊更是悽慘,攜帶過河的四根粗大撞木基本上都沒能撞城門幾下,就已經被城牆上連續砸下的石頭大木夜叉擂砸得跌落在地,抬木撞門的叛軍士兵死傷慘重,到了後來,乾脆都沒有叛軍士兵敢抬撞木前端,導致撞擊威力大減,更加無力對堅固城門造成傷害。

    看到這一景象,也已經徹底鎮定了下來裴弘策哈哈大笑,拍着陳應良的肩膀笑道:「賢侄果然聰明,料定了逆賊隊伍攻城武器不足,必然會打撞城主意,建議叔父把夜叉擂裝到城門上方,果然收到了奇效!」

    「叔父過獎。」陳應良趕緊謙虛,道:「其實在這點上,功勞最大的叔父,如果不是叔父信任從沒上過戰場的小侄,能夠從諫如流的改變夜叉擂位置,小侄就是再好的建議,也是沒用。」

    「哈哈,還是你小子會說話!以後有什麼好主意,只管告訴叔父,只要叔父覺得有理,就一定採納!你這小子,天才!天才啊!」

    與狼狽為奸的這對叔侄截然相反,與此同時的叛軍隊伍中,叛軍主帥楊玄感卻已經在暴跳如雷了,如果不是李密和王伯仲死死攔着,楊玄感鐵定已經再派軍隊上前加入攻城,李密則拼命拉住急於報仇的楊玄感,苦口婆心的說道:「楚公,不能再投入兵力了,我們的攻城武器嚴重不足,派再多的軍隊上前也是無用,還只會擴大無謂傷亡!在如今的情況下,我們絕對承受不起一場損失千人以上的敗仗!」

    「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麼才能攻破這座洛陽城?」楊玄感咆哮問道。

    「楚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李密苦笑答道:「我還是那句話,楚公如果一定要攻破這座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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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7ce,那麼現在應該先打金墉城,逼迫樊子蓋出兵救援,老東西出兵,我們獲得野戰機會,不出兵,金墉城孤立無援,城防工事和城中守軍又都遠遠不足洛陽城,我們拿下金墉城把握極大,拿下了金墉城後,我們就可以獲得城中囤積的軍械輜重,打造重型攻城武器,再來攻打這座洛陽城就可以有很多把握了。」

    雖然明白李密說的戰術才是正道,可是楊玄感卻仍然不肯甘心,看了看遠處激戰正酣的上春門,又摸了摸被布包着的右耳,楊玄感還是大吼命令道:「去給楊萬碩傳令,繼續攻城,先登城者,賞千金!我只要有一名士兵登上城牆,只要一名士兵登上城牆,我們今天就有破城希望!」

    楊玄感的這個希望確實存在,以叛軍士兵的士氣鬥志,只要有一名士兵能夠衝上城牆,就有很大把握堅持到後續同伴源源不絕的衝上城牆,繼而奪佔一片城牆陣地,贏得蟻附破城的希望。

    但這也是一個註定要破滅的希望,在反覆的撞擊和踐踏下,叛軍隊伍粗製濫造的攻城飛梯陸續開始損毀,一架接一架的斷折破碎,一架接一駕的無法再次使用,叛軍士兵能夠利用的蟻附工具也越來越少,傷亡則在繼續擴大,佔據地利優勢的守軍士兵則越打越輕鬆,越打越自信,充足的守城武器也越來越發揮出巨大威力。

    終於,當臨時趕造的六十架飛梯只剩下十來架時,叛軍士兵的屍體也躺滿上春門下時,楊玄感的終於還是無可奈何的下達了鳴金命令,接受了自己起兵後的第一個敗仗,而因為楊玄感的不死心,晚了半個多時辰下達鳴金命令,叛軍士兵多付出不下兩百條人命的傷亡代價,將這場攻城戰的士卒損失數字加大了將近一倍,徒勞無功,結束了之前勢如破竹的攻勢,士氣鬥志都為之一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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