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遼闊的冰原一如既往的蕭瑟。\\www。qΒ
經過連續幾個小時的狂奔,亞撒和旦丁已帶着辰牙逃出很遠,在察覺後方並沒有亞特蘭蒂斯戰士追來後,他們將辰牙藏匿在一座冰山背後休憩,並商量接下去的打算。
辰牙受的傷並不嚴重,雖然周身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看起來非常嚇人,但這些傷口大多只是傷及表皮,並未給辰牙留下無法痊癒的重創。真正危及辰牙性命的,是來源於辰牙自身的郎基奴斯之矛。
這是辰牙第一次全力釋放郎基奴斯之矛的力量,它的力量確實驚人,甚至是太陽奧義的寂滅之光,在郎基奴斯之矛的力量面前也是一觸及潰。可是辰牙還沒有辦法完全駕馭這股力量,哪怕他竭盡全力也無法讓這股狂暴的力量在他手中臣服,而且,為了釋放這股力量,他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過沉重。
僅僅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辰牙的外貌便猶如蒼老了四十歲一般。歲月的皺紋清晰的浮刻在他的臉上,甚至身體各處的皮膚上也已浮現出了褐色的老人斑,生命的氣息正以萬倍的速度從他的身上流逝,取而代之的,是屬於死者的腐朽氣息。
「你居然有郎基奴斯之矛,該死,你難道不知道使用它所要付出的代價嗎!」亞撒看着飛速衰老下去的辰牙,發了瘋一般的咆哮。
辰牙虛弱的靠在冰山腳下,呆呆的看着自己如枯枝般的雙手:「我知道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我沒想過……原來我並沒有能夠駕馭它的力量……」
「現在你滿意了?你這愚蠢的女人!~」亞撒憤怒的回頭,怒瞪着目光呆澀的瑪西婭咆哮:「早知道我就不該順手把你救回來!」
「別這麼說……亞撒……」辰牙虛弱的咳嗽了幾聲,抬頭道:「這是……這是我欠她的……」
「蠢貨!~」得到辰牙的回答,亞撒氣憤的捂住了額頭。現在,哪怕是一向自恃甚高的亞撒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了,他把辰牙視為自己最珍惜的朋友,但是面對辰牙即將逝去的生命,他卻無能為力。
假如亞撒能真正釋放出隱藏在自己血脈中的力量,讓那來自該隱的血族之血甦醒的話,他或許能用另一種方法拯救辰牙,可是現在,他離擁有這種力量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他不知道辰牙剩餘的生命是否還能支撐到那個時候。
「你到底消耗了多少生命?」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旦丁突然開口問道。
「大概十年吧。」
「十年?」
看着辰牙現在這張幾乎已經是六十歲的面容,旦丁實在無法相信辰牙只不過是用十年的生命,要知道,眼下的辰牙甚至還沒滿十九歲。
「在這次之前,在擊敗克勞德的那次戰鬥中郎基奴斯之矛也曾釋放過一些力量,那大概也消耗了我三年左右的生命。」
「十三年……」
亞撒的眼角微微顫抖,他知道困擾着貪狼氏三千年之久的那個詛咒。在那個詛咒的作用下,每一代貪狼氏傳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十三歲,辰牙的父親壬辰牙活到了三十五歲,那已經是貪狼氏傳人中少有的長壽了。而現在,辰牙還有兩個多月便會年滿十九歲,加上被郎基奴斯之矛消耗掉的十三年,這離貪狼氏傳人的平均壽命只剩下一年而已,就算辰牙像他的父親那樣『長壽』,也最多只剩下了三年的壽命。
三年的時間,亞撒沒有自信能用三年時間便釋放出那死海一族一萬年都未曾觸及到的神秘力量,但是除此之外,亞撒不知道世上除了神之外,還有誰能挽回那已逝去的生命。
「好吧,雖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很殘忍,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老闆,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你這傢伙!~」旦丁話未說完,亞撒便憤怒的揪住了他的衣領,掌中竄出炙熱的流炎。
「別激動,我這可是為他好。」旦丁一把推開了亞撒,撇了一眼皺紋滿面的辰牙,說道:「既然我們待在這裏也沒什麼辦法,不如先去做點有用的事,作為老闆來說你還算不錯,就這麼掛掉太可惜了。」
「有用的事……」辰牙茫然的抬頭看着天空。
他有很多牽掛尚未了結。在哈瑪斯,得知他遇襲消息的齊格弗雷德應該還在苦苦尋找着有關於他的線索。在九黎虎島,玲瓏或許還身着盛裝等待着他履行承諾。還有在自由航道一戰中重傷的白羿,在茫茫大海中他是否順利活了下來?以及已成為九黎之王的蚩虎,和那些期望他能夠為貪狼氏延下血脈的列祖列宗……
「真是有很多事還未做完呢……」
辰牙感嘆的低下頭,他發現只有當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人們才會發現自己的人生中原來還留着這麼多的遺憾和牽掛。
「我們回哈瑪斯吧。」辰牙下了決定,在回狼牙島躺入那冰冷的狼冢之前,他還想最後再看一眼那個曾給他帶來如家一般溫欣感受的地方,那是他十八年中,所度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好,我們回去。」
亞撒聲音顫抖,他回頭望着北方,血紅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那發自內心的徹骨仇恨。
……
兩個月後,一艘通體漆黑的彎頭雙桅船緩緩駛入哈瑪斯交通港,而這一天,恰好是辰牙的十九歲生日。
距上次離開哈瑪斯已有四個多月的時間,這本來並不是一個太過遙遠的數字,在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水手們看來,四個月只不過是一次並不算太遠的旅行而已,但對於經歷這次旅行的辰牙和亞撒來說,這四個月中幾經生死的經歷,已無法用時間來準確的衡量。
現下已是九月,這夏末初秋的季節本該是哈瑪斯貿易最繁榮的一段時間,因為各族都會準備物資過冬,所以往年的這個時間,來往於哈瑪斯的船隻幾乎能夠塞滿整片海域。但是這次回來,辰牙卻發現哈瑪斯的交通港居然船隻稀少,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繁榮景象。
「看來七海這些日子以來一定發生了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大事。」辰牙像個老人一般盤坐在船頭,望着蕭瑟的哈瑪斯淡淡說道。
「再大的事也和我們無關。」
亞撒用議員的身份辦理好了哈瑪斯的進入登記後,不冷不熱的撇了辰牙一眼:「你還有心思再多管閒事嗎?」
「……」
面對亞撒的挖苦,辰牙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亞撒這揭辰牙痛處的做法看起來有些不盡人情,但辰牙卻知道這其實並不是亞撒的本意,因為一向對所有事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他只有在重視一件事的時候,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內心的急迫,就如他這一路上幾乎無休止的對瑪西婭的冷嘲熱諷,這很難讓人接受,但其實他卻並沒有惡意。
「老闆,到了港口後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萬一你走了,我怎麼找你?」這時,正靠在船舷上嚼草根的旦丁突然懶洋洋的問道。
「你要走?」辰牙很意外的向他望去。
見辰牙望過來,旦丁『呸』的吐掉了嘴裏嚼着的草根,慢悠悠的說道:「我們的委託已經結束了,我可沒興趣整天無所事事的看着我的老闆一天天變老。而且我在哈瑪斯有個熟人,通過他我能聯繫那個傢伙,以那個傢伙的聰明才智,說不定能為你找到個解決辦法也說不定,不過……先說好了,我是要收費的。」
辰牙知道旦丁說的那個人是誰,雖然旦丁嘴上說的輕描淡寫,而且還着重提到了收費,但以旦丁的脾氣和他與那個人之間的關係,要他去向那個人求助並不是個容易做出的決定,而他能為辰牙這麼做,便表明辰牙其實已經贏得了旦丁的友情。
察覺到這一點,辰牙開心的笑了起來,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船舷。
片刻,迦蘭那美艷脫俗的臉小心翼翼的從海中冒了出來,並用詢問的目光望着辰牙。
「你是妖獵手,追蹤迦蘭的氣息一定可以做到吧。她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的,除非……」
「行。」旦丁一見迦蘭就兩眼放光,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推開『老邁』的辰牙,用貪婪的目光打量着迦蘭,突然回頭奸笑道:「不過……嘿嘿……我對她的味道還不太熟悉,是不是可以……」
辰牙知道這傢伙的古怪癖好,看着一臉畏懼的迦蘭,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面帶歉疚的問:「迦蘭,你能不能取一根頭髮給他?」
迦蘭可憐巴巴的看了看一臉猥褻的旦丁,幾乎想本能的鑽下水去立即遠離這個危險的傢伙,但對於辰牙的要求她卻無法拒絕,只能咬牙切下自己的一小段頭髮遞給辰牙,在得到辰牙的默許之後,她立即一頭扎入水中,逃一般的離開旦丁貪婪的視線。
「這就可以了吧。」辰牙將這一小段頭髮塞給旦丁,沒好氣的說道。
「才這麼點?」
「嗨!~別太過份!~」
「好!好!我明白……」旦丁見討不到什麼便宜了,立即一臉陶醉的走到一邊,將這一小截頭髮放在鼻子下用力嗅了嗅,滿足的自語:「真香啊!~」
「變態……」
旦丁這噁心的表情看的辰牙眼角不停抽筋,他開始覺得讓迦蘭做出這個犧牲實在太不值得了,以旦丁七海首席妖獵手的本事,哪會需要什麼東西才能追蹤到迦蘭的氣息。
「哎……希望迦蘭不要怪我……」面有愧色的撇了一眼海面,辰牙已經能夠想像迦蘭將被旦丁糾纏不休的情景了。
最新全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s 3.94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