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要是氣功能治療癌症,那還要醫院幹嘛?全世界那麼多得癌症的,傾家蕩產也得跑中國來學氣功啊,別說您沒看見,只是道聽途說,就算是看見了,您也別信,有的時候眼睛告訴我們的,並不都是實話。+二爺,解放前大街上撂地攤騙錢的您不會不清楚吧?天橋打把勢賣藝、賣大力丸和狗皮膏藥的您不會沒見過吧?裏面有幾個是真刀槍不入的?還不都是騙人的玩意。」洪濤對於大姨夫所說的東西,沒去試圖反駁,即使反駁了也沒用,流言這個東西,傳到一定程度,就不是某個人能阻止得了的,有時候甚至政府說話都沒用。
「小濤說的到也對,廣興啊,還是聽他的吧,別想那些玄乎東西了,你這個身子骨要說有病,我首先就不太信,你要是真覺得哪兒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去,查出毛病來再說,查不出來那就是沒毛病。」那二爺顯然還沒中這個毒,讓洪濤這麼一說,有點琢磨過味兒來了,開始返過頭來勸洪濤的大姨夫。
「我倒是沒病,我就是聽說這個氣功一發功,就能看透人的身體,不光現在有的毛病能看出來,以後藏着的毛病也能看出來……」大姨夫也沒剛才那麼硬氣了,但是還心存僥倖。
「打住吧,姨夫,這也就是您,換個人的話,我直接給他轟出去,您知道這玩意多厲害不?您問問二爺,早年間的那些義和團、白蓮教啥的。不就是靠這個蒙人嘛,讓你練功,最後把你家財產全練他們家去了。得了。我也不和您掰扯這個,話說到這兒,您是愛信不信,以後不管您練不練,到時候多長一個心眼,時不時想想您外甥我說的這個話,我總不會沒事琢磨着害您吧?您今兒個來。就是找張爺爺發功來啦?」
洪濤沒法和大姨夫說這個氣功就是流行了那麼幾年,結果誰也沒練出來,但是打着練功這個幌子。騙錢的、騙色的、騙名兒的大騙子倒是出來不少,所以他只能是武斷的做出一個結論,至於大姨夫信不信,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氣功這個玩意。也不知道是怎麼就突然火起來的。還不是京城一個地方,幾乎席捲了全國,從八十年代中期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各種各樣的氣功挨着個的出現,這個剛流行完又開始流行另一個,而且是越來越邪乎。
剛開始說是氣功能治病,慢慢的就有人信了,緊跟着各種大師就出現了。用各種神話傳說忽悠大家來練。就在地壇公園和後海邊上,洪濤就見過練羅漢功的。年紀從三十多到六七十歲的都有,好幾十人,或坐或躺,擺出了各種匪夷所思的造型,還有直接就趴在地上亂抖的,就和一群殭屍一樣,號稱是在練功呢。
往後幾年更邪乎,又出了什麼香功、什麼信息功,好幾百人坐在一個禮堂里,每個人腦袋上扣着一口鋁鍋,號稱這樣能接收宇宙氣場,從而達到天人合一什麼的。還有在家裏灌一瓶子自來水的,說是大師一發功,從好幾百里之外就能對這瓶水進行改造,改造完的水就帶功力了,喝了之後能祛除百病、延年益壽……
大師的功力發沒發過來不清楚,反正那瓶水裏長青苔了倒是真的,如果說喝了變質的水,拉肚子也能治病的話,洪濤肯定見過,而且不止一個,上輩子洪濤的姑姑也練過這個玩意,拉過不止一次。
最可恨的是有些名人和團體還站出來給這些大騙子撐腰、打廣告,當年有各種各樣的氣功協會,打着科研的旗號幫着這些人一起騙人。但是東窗事發之後,只是某個大師遭了秧,這些捧臭腳、嘬胖蛋的幫凶卻啥事兒沒有,好像他們從來不知道一樣。然後等下個所謂的大師一出來,他們照樣衝上去接着捧,你說這不是害人嘛,你們是公眾人物、權威機構,人民給你們的公信力就是讓你們幹這個的?拿着人民給的權利然後返過頭來禍害人民?禍害一波還不成,還得一波接一波的禍害?
其實到了21世紀,依舊有這種大師在行騙,洪濤重生之前,就有個叫王林的大師,結果演藝圈裏一大堆大腕都是他的座上賓,甚至很多商界人物和政界人物也都和他有瓜葛。結果呢,還是一樣,大師拍拍屁股跑國外去了,給大師保駕護航、鼓掌叫好的屁事兒沒有,那些受騙的,上當的老百姓,只能是自認倒霉!
洪濤最恨這種人,普通的騙子是騙你一次,這種騙子是打算騙你一生,甚至是打算騙你一家人的一生,頗有點斬草除根、一鍋燴的狠勁兒。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為什麼這種騙人的玩意能席捲全國那麼多年,裏面的原因和女同志脖子下面的部位一樣,不能說也不讓說。
「對了,你這一說我剛想起來,我找你還有事兒呢,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修你那些院子?人手我都湊好了,過完節就能動工,除了老王那個工程隊之外,我又去涿|州找了一個,論輩分他還得管你姥姥叫老姑呢。」大姨夫好像還沒入道,估計只是在好奇階段,讓洪濤這麼一打擊,也覺得是有點不靠譜了,也就不再堅持氣功什麼的,而是說起了他今天來這裏的正事兒。
「您這回下定決心干啦?不過光有隊伍不成啊,您還得掛靠個大建築公司,否則拿不着正經活兒干,稍微大點的工程,人家就得和您要資質,不會發給私人建築隊吧?」洪濤對搞建築行業這個東西不是太清楚,但是其中關鍵的幾個步驟還是明白的。
「嘿嘿嘿……這個咱有啦!來,給你也來一張,這叫名片,看到沒,你姨夫當經理啦!等過完年,大姨夫我也不在房管所干啦,聽你的,去當個經理,我也出去風光幾年去!」大姨夫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皮夾子,然後從裏面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洪濤,指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很是得意。
「住宅建設總公司第三建築工程公司,項目經理!您這是?」洪濤看到名片上的頭銜,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這尼瑪也太不科學了,他記得上輩子小舅舅和大姨夫搞得就是這個玩意,這個名字好像連一個字兒都沒差,這個住總也太背了,合算就躲不開大姨夫和小舅舅這一對黑手,早早晚晚都得讓他們倆黑一下是嘛?
「去年的時候,局裏就動員過我,說是調我去公司當個隊長,我沒答應,那玩意和野狗一樣,整天工地上趴着,雖然掙的多點,但是真累人啊,工地上出點事兒就得你擔着。後來你和我一說自己干工程的事兒,我一琢磨吧,也對,哪兒有不出力就掙錢的好事啊,趁我還能折騰幾年,乾脆,我就豁出去了吧,什麼公司不公司的,我也不管了,反正到退休就得發我退休費吧。趁着那邊急着要人的機會,我沒去當什麼隊長,我弄了這麼一個攤子,說白了就是編外的,每年向公司交點管理費,除了我自己的工資之外,其它的公司一概不管,自己找食兒吃去。」大姨夫還真是個豁的出去的人,他這半年多以來,蔫不出溜的居然就調了工作。
「高!您這一步走得實在是高!姨夫,既然您都是項目經理了,那我給您安排個副經理吧,保證好用,我幫他打包票!」洪濤這回算是明白了,原來上輩子小舅舅也不是無緣無故就能掛靠在住總名下,這裏面肯定也有大姨夫的功勞。
「誰啊?二爺可不跟我幹這個,我剛才和他念叨了,除了二爺之外你還有誰?那幾個丫頭片子?」大姨夫好像有點瞧不起洪濤手裏的人才。
「我小舅唄……您先別反對,咱這樣吧,讓他試試成吧?他要是給您添亂了,損失我賠,當然了,您得用好他,您不能讓他整天在工地上看着別人幹活,那不是他的長項,您就讓他幫您出去拉關係、跑工程去,前期您帶帶他,我琢磨着他肯定能幹好這個事情,不信您試試。」洪濤剛把小舅舅這個名號說出來,大姨夫就要嘬牙花子,洪濤趕緊攔住大姨夫沒讓他反對,先把自己的話說完。
「那我幹嘛?有我在還用他跑關係?」大姨夫還是不太願意收容小舅舅這個禍根。
「嘖!您看,您又外行了不是,凡事就得經理出面,這不得累死您啊?再說了,有些事情,您出面也不合適啊,一旦說翻了,就沒緩和的餘地了。您得有幾個人幫您在前面頂着,談成了,您出面簽合同蓋章,談不成,您再出面還能接着談,那有大事小事全您一個人幹的?」洪濤還得給大姨夫講一講未來的形勢,他到現在還把這個項目經理當成一個小建築隊來看待,這種思想是要不得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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