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裴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當然不會利用他們。我只會保護他們。」
「你撒謊。」宋安然嗤笑。秦裴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
辛辛苦苦,奔波千里,就為了找到劉素素姐弟,然後將他們二人保護起來。這種話騙騙幼稚無知的小姑娘還有用,想讓宋安然相信,得將謊話編得更圓一點,別讓宋安然一眼就能拆穿。
秦裴面無表情地看着宋安然,「你不在乎他們?你辛辛苦苦將劉素素姐弟救出去,難道就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姐弟去送死嗎?」
宋安然冷笑兩聲,「你錯了。劉素素姐弟不是我救出去的,無論什麼時候,關於這個問題我都是這個回答。其次,在劉素素姐弟失蹤那天開始,我和她的朋友緣分已經走到盡頭。從此之後,她的生死同我無關。無論她和誰在一起,無論她是不是被人利用,無論她想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關心。
如果有一天,我倒霉的遇見了她,那麼我會裝作不認識她。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不會有交流,不會有眼神對視,不會有任何來往。秦裴,你說我不在乎他們,你說對了。我就是不在乎他們。所以你想通過我找到劉素素姐弟,那是妄想。」
「你在嘴硬!」秦裴直指核心。
宋安然挑眉一笑,冷哼一聲,她就是嘴硬又怎麼樣。她就不信秦裴還能用武力逼着她承認在乎劉素素姐弟。
即便她在乎劉素素姐弟,又能如何。她和劉素素漸行漸遠,她們的命運已經沒有交集。或許有一天,當聽到劉素素死亡的消息時,她會難過。可是在送走劉素素姐弟離開時,就註定了她不會再會劉素素姐弟的事情冒險。
就算劉素素死了,那也是劉素素的命運。宋安然會替朋友收屍,卻無法替朋友去生活,去選擇。劉素素選擇了進京,選擇了最危險的一條路,那宋安然只能祝福她一切順利。
就算宋安然真的和劉素素見面了,宋安然也不會勸劉素素離開京城。宋安然不是劉素素,她不能替劉素素做決定,更不能保證自己的想法就真的是對劉素素好。
所以在劉素素這件事情上,宋安然說什麼也不會配合秦裴。
秦裴不誠實,不肯告訴她他的身份,更不肯告訴她,關於他的背景,他究竟在哪個衙門裏當差,究竟身負什麼樣的職責。他找到劉素素姐弟究竟想要做什麼。
關於這一切,秦裴一句實話都不肯吐露,仗着武力高強,就想逼着她乖乖聽命從事。還敢騙她,說什麼找到劉素素姐弟,就會將他們姐弟二人保護起來。
對此,宋安然只想啐他一口,嘲諷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臉有多大,你說什麼,別人就得乖乖聽着。做夢去吧。
秦裴目光森冷地盯着宋安然,他不理解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固執。好話說盡,依舊不為所動。反倒以為他是什麼心懷不軌的惡人。、
秦裴一拳頭砸在石桌上,石桌頓時出現了一條裂縫。白一如臨大敵,警惕地盯着秦裴。
秦裴抬起頭來,看着宋安然,「宋姑娘,你如此固執,不肯聽我的,等到劉素素出事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宋安然緩緩搖頭,「秦公子,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劉素素無論是生是死,如今已經同我沒有半點關係。她活着,我替她高興。她若是死了,我替她難過。但是我不會幹涉她,更不會主動去找她,讓你奸計得逞。」
秦裴大皺眉頭,「你竟然如此冷血。劉素素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為什麼不關心她的死活?」
宋安然笑了笑,「有些事情說出來,秦公子也不會理解。我只能說,我就是個小女子,我沒有俠義心腸,也沒有仗劍走天涯的本事和決心,更沒有為朋友慷慨赴死的無私精神。我就是一個很俗的人,我在意身邊的一切。可是當這一切不得不失去的時候,我也不會尋死覓活。我只會更好的活着,將別人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秦裴皺眉,宋安然果然是個俗人,一個沒膽子的俗人。他本以為宋安然是姑娘中少見的有膽量有魄力的人,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宋安然比一般人表現得更為冷漠。
秦裴冷哼一聲,站起來,拱拱手,「今日冒昧打擾宋姑娘,是我的不對。就此告辭,宋姑娘保重。」
秦裴果斷離去。
宋安然依舊安靜地坐在石凳上。
過了片刻,白一才悄聲問宋安然,「姑娘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奴婢去找劉素素?」
宋安然搖頭,「不要去找劉素素。我懷疑秦裴安插了人在我們周圍,所以我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那劉素素那裏該怎麼辦?」
宋安然搖頭,「只盼着她能夠小心再小心,能夠順利離開京城。」
白一也跟着嘆氣。
不得不說秦裴根本就不理解宋安然。宋安然表現出來的冷漠,自始至終都是為了保護劉素素姐弟。宋安然以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要去打聽劉素素姐弟的事情,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絲毫關心,更不要同任何人提起劉素素姐弟。
她用冷漠包裝自己,麻痹別人也是麻痹自己。
可是秦裴步步緊逼,非得逼着宋安然承認她關心劉素素,她應該幫着劉素素姐弟。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無恥至極。
或許武力高強的人都自信心膨脹,認為天下沒有他們做不了的事情。理所當然的認為宋安然應該主動站起來,主動去幫助劉素素姐弟。
笑話!宋安然只是一個普通閨閣女子,除了有穿越這項金手指,以及有點錢有點人以外,並不比別人強很多。她一樣會傷心,一樣會流血,一樣會死。如今正是宋子期上位的關鍵時期,宋安然萬萬不敢行差踏錯。別到最後,救不了劉素素姐弟,還將自家人搭進去。
宋安然是冷靜理智的,權衡利弊,她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假裝不知道劉素素姐弟的任何事情。如此,既能保護家人,也能保護劉素素姐弟。
宋安然嘆了一聲,「你說她現在還在京城嗎?」
宋安然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劉素素。
白一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希望她已經離開了京城。」
「是啊。希望她已經離開了。」
宋安然起身,「走,我們回花廳。」
白一跟在宋安然身後,亦步亦趨。
主僕二人還沒走到花廳,就見到一大串人急匆匆地往廂房趕去。
宋安然隨手拉住一個小丫鬟,問道:「怎麼回事?太太們這是去做什麼?」
小丫鬟很驚慌,「奴婢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什麼事。只是聽說好像是有人出了意外吧。」
宋安然放開小壓簧,小丫鬟如釋重負。
宋安然朝太太團們看去,她見到蔣清眉眼間充滿戾氣,似乎是要殺人。再看容蓉,臉上也有焦急之色,可是再細看,卻又感覺她嘴角隱約帶了一抹笑意。
出事了!出大事了!
這是宋安然瞬間的感覺。
宋安然沒有猶豫,趕緊追了上去。
蔣清心裏頭着急得不行。一聽說文襲民有可能出事,她哪裏還坐得住。
容蓉追在後面,嘴角時不時的往上翹。一會可是有一場好戲看,她真的很好奇,當蔣清親眼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和田嘉滾床單的時候,那個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容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傑作。她又朝田姨媽看去。田姨媽這女人倒是好運氣,田嘉能夠嫁給文襲民,即便只是做妾,也是一個不錯的出路。
一群人來到廂房。
廂房院門洞開,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下人都沒見到。
蔣清問報信的丫鬟,「是這地方?你確定?人呢?」
報信的丫鬟手指着洞開的院門,「回稟太太,人就在裏面。」
蔣清新頭咯噔一下,頓時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難道是……不可能,絕不可能。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最了解,文襲民潔身自好,絕對不會做出在親戚家和別的女人糾糾纏纏的事情。一定是她多想了,肯定是這樣。
蔣清狠狠地瞪了眼報信的小丫鬟,「你要是敢騙我,我扒了你的皮。」
報信的小丫鬟縮起脖子,「奴婢不敢欺瞞太太。奴婢真的看到了。太太只要走進去,就是正中間那間廂房,人就在裏面。太太推開門就能看到文少爺。」
「夠了!我當然會親自進去查看。你給我滾開。等等,你給我站住。我先進去,如果你敢騙我,你就死定了。」蔣清撂下狠話,大步踏入廂房院門。她就不信文襲民真在裏面。
容蓉朝身邊的程嬤嬤看去。
程嬤嬤悄悄點點頭,讓容蓉放心。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房門的鎖也打開了。只要蔣清一推門進去,就能看到赤身*的兩個人。
容蓉笑了起來,「親家等等。事關襲民,我同你一起進去。」
容蓉高聲叫道,幾步跑上前,挽着蔣清的手,故作親密。
蔣清渾身僵硬,她回頭盯着容蓉,「你想做什麼?」
「親家這是什麼話?襲民可是我女婿,他萬一真的出了事,我做岳母的能不關心嗎?好歹,我也要替閨女着想,對不對?」容蓉一臉真誠。
蔣清根本不信容蓉的鬼話。她想甩脫容蓉,可是容蓉的力氣出奇的大,甩了幾下都沒能甩脫。
蔣清擔心文襲民的安危,不敢再耽誤下去。哼了一聲,任由容蓉挽着她的手,前往廂房。
白一悄聲同宋安然說道:「姑娘,要不奴婢先去查看一番。」
宋安然暗自點頭,她很好奇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宋安然也猜的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只是那樣一來,蔣清肯定會下令封鎖現場,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步。
白一得令,悄悄上了房頂,去廂房查看裏面的情況。
蔣清站在廂房門口,抬起手,想要推開廂房大門。可是她的手一直在發抖,她怕裏面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她回頭看着身後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人。不管裏面是個什麼情況,都不能讓人親眼看見。
蔣清哼了一聲,「都退後。來人,將人攔在院門外。」
頓時就有人出聲反對。
蔣清大怒,「這裏是侯府,是我的娘家,此時此地我說了算。誰敢不聽,就是同我蔣清作對,同文家作對。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蔣清發了狠話,太太們即便不樂意,也只好退到院門外。沒必要為了看一個熱鬧,將人給得罪了。
蔣清深吸一口氣,心裏頭撲通撲通地跳着。怎麼辦,還是很緊張。
容蓉冷笑一聲,「蔣清姐姐怕什麼?我來幫你。」
說時遲那時快,容蓉抬手一把推開廂房大門。廂房大門應聲而開,一股濃郁的,讓人作嘔的味道撲面而來。
容蓉和蔣清都是經過男女之事的人,有聞到這股味道,瞬間就變了臉色。
尤其是蔣清,幾欲作嘔。那是男女歡愛之後的味道,是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不可能,那裏面的人不可能是文襲民,不可能是她的兒子。
容蓉卻放開了蔣清,率先一步走了進去,然後就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驚聲尖叫,「啊……文襲民,你竟然敢……你對得起我們明月嗎?我要退親。」
容蓉的聲音傳到院門口,太太們全都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
「真的是文襲民?」
「裏面還有誰?」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古夫人為什麼要退婚?難道是文襲民和某個女人在裏面。」
人群眾,田姨媽一臉八卦的說道,「肯定是和女人發生了關係。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小年輕經不起誘惑,小姑娘心眼太多。兩邊一拍即合,這不,出事了吧。那文襲民都和古家的嫡長女定親了,竟然還敢跑到侯府做這種事情,呵呵,一會肯定有好戲看了。」
一會的確就有好戲看,田姨媽還是主角之一。
蔣清在容蓉的驚呼聲中回過神來。她趕緊進屋,關上房門。入目之處,床上躺着兩個赤身*的男女,床上一片狼藉,各種痕跡都有,可以想像這二人經歷了多麼激烈的戰鬥。這會已經累得昏睡過去,連人都進來了還沒醒來。
男子分明是文襲民,他那張臉太耀眼了。蔣清只覺眼前發黑,心頭怒氣升騰。
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女人躺在床裏頭,頭也朝裏面。披頭散髮,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蔣清伸出手來,狠狠地拉扯女人的頭髮,將她的頭拉過來,面朝床外面。
「這人,這人怎麼這麼面熟。」容蓉喊了一聲,「這是田家閨女,叫田嘉的吧。」
容蓉又朝蔣清看去,冷笑連連,「文二夫人,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一個是你兒子,一個是你外甥女,兩個人無媒苟合,睡在一起,呵呵,這是欺負我們古家無人啊。」
「胡說八道。我兒子肯定是被這個賤人算計了。」蔣清也不管田嘉有沒有醒過來,一巴掌就打在田嘉的臉上。
田嘉在睡夢中挨了重重一擊,渾身難受。想要睜開雙眼,可又覺着疲憊不堪,渾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樣,動一下都難受。
文襲民吸入的藥量較少,之前和田嘉一起,藥效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這會有人進來了,還大聲說話,他終於被吵醒。緩緩睜開雙眼,文襲民一時間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自家老娘一臉猙獰的模樣,文襲民發懵。
蔣清不顧一切的朝田嘉打去,「賤人,你這個賤人。你害我兒子,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田嘉再也承受不住了,終於也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被蔣清一巴掌拍回床裏面。
田嘉捂住吃痛的臉頰,有一瞬間的發懵。當看到自己*的身體,還有身上各種青青紫紫的痕跡,田嘉瞬間想起起了一切。事情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賤人,我打死你這個賤人。」蔣清罵罵咧咧,差點要衝到床上去打田嘉。
田嘉又是一瞬間發懵。來的人為什麼不是方氏,而是蔣清。有什麼事情不對。
田嘉猛地回頭,顧不上蔣清打來的巴掌,她愣愣地盯着文襲民,「啊」的大叫起來,「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蔣沐元呢,為什麼不是蔣沐元。」
田嘉的話猶如石破天驚,將所有人鎮住。又如滴入油鍋里的水,瞬間激起更強烈的怒火。
蔣清氣的心口發痛,「賤人,你這個賤人。你算計誰不好,竟然敢算計我兒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死她,你就能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情嗎?」容蓉出聲冷笑。
蔣清回頭,怒視容蓉,指着她,厲聲質問,「容蓉,這件事情同你是不是有關?是不是你害了我兒子。」
容蓉嘲諷一笑,「放屁。我看你是瘋了,隨便逮着一個人就敢栽贓罪名。我先告訴你,是你家文襲民對不起我家明月,我們兩家的婚事我看有必要重新談一談。」
蔣清大怒,「談什麼談。我兒子分明是被人算計了。」
容蓉挑眉冷笑,「是嗎?我看着怎麼不像是被人算計,反倒是在享受齊人之福。」
「胡說八道。」蔣清指着容蓉說道:「你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別想得逞。」
「我得逞什麼呀?文二夫人,蔣表妹,你是不是誤會我了?」容蓉眼中閃爍着小小得意,湊到蔣清跟前問她。
「你……」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文襲民怒吼一聲。
蔣清慌了,「兒子啊,你怎麼樣?有沒有覺着哪裏不舒服?」
文襲民低着頭,誰也不看,「都出去。」
見沒人應聲。文襲民又說道:「我說都出去,你們沒聽到嗎?我一個大男人光着身子躺在這裏,你們不覺着難為情嗎?都出去,至少讓我和這位……姑娘將衣服穿起來。」
蔣清連忙點頭,「好,好,我這就出去。兒子啊,你可不能胡思亂想,這件事情娘會替你解決的。」
文襲民沒吭聲,可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逼得蔣清不敢再囉嗦。蔣清連忙拉着容蓉出了臥房,到外間等候。
文襲民冷着一張臉,一聲不吭的開始穿衣服。
田嘉也猛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將裏衣穿上。有了一層衣服遮蓋,田嘉總算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看着床上狼藉一片,田嘉崩潰,有種天塌地陷的絕望感。
她沖文襲民怒吼,「為什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到底是誰?」
文襲民正在系腰帶,聞言,回過頭看着田嘉。原本是面無表情的他,在面對田嘉的時候,表情慢慢地變得猙獰可怖,「你問我是誰?哈哈,這句話該我來問你。」
文襲民猛地撲上去,掐住田嘉的脖子。
田嘉恐懼極了,拼命的掙扎。
文襲民一巴掌甩在田嘉的臉上,痛的田嘉感覺半張臉都不是自己的。而且掐在脖子上的手,力氣越來越大,大到她快要呼吸不了的程度,文襲民才鬆開她。
田嘉張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會如此的狼狽,會如此的不堪,會覺着呼吸是如此的痛苦。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浸濕了衣擺。
「你還有臉哭!」文襲民居高臨下的盯着田嘉,眼中的怒火快要將人毀滅。「你讓人請我來,還用了下三濫的藥,不就是讓我睡你。現在我睡了你,你如願得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憑什麼哭?」
田嘉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我要等的人不是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算計你。」
「你要等的人是誰?蔣沐元?呵呵,讓你失望了,來的人不是蔣沐元而是我。睡你的人也不是蔣沐元而是我。記住你男人的名字,我叫文襲民。下次再敢說不認識我,我讓你好看。」文襲民穿戴整齊,人模狗樣,寒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
田嘉傻傻地望着文襲民,「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文襲民冷笑一聲,「不管是哪裏出了差錯,也不管你究竟要算計誰,總之你想和男人睡覺的目的達到了。而且我聽說你姓田,這麼說來我們還是表兄妹。作為表兄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不認賬,我會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
雖然我很想一刀宰了你。不過我是個講理的人,也是個有擔當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會宰了你。今日過後,你就可以開始準備嫁妝,改天我會讓人接你到文家,許你在我身邊做一個通房丫頭。等你懷了身孕,我會做主將你抬為姨娘。」
田嘉呆愣愣地看着文襲民,她不明白,為什麼文襲民可以如此冷靜的說着上面一番話。
文襲民瞧着田嘉那副傻樣,頓時皺起眉頭,「看着我幹什麼?以後可以讓你看個夠。還不趕緊穿好衣服出來,難道非得等所有人衝進來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你才知道穿衣服嗎?還是說你天生淫蕩下賤,巴不得別人看到你的身體?也難怪,不然你怎麼會想到勾引蔣沐元,還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飯,而且還用了助興的藥。我真是小看你了,你這個小蕩婦!」
「夠了,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田嘉幾近崩潰。
文襲民哼哼兩聲,一臉冷意,他一點都不同情田嘉,反而恨死了這個女人。他挑起田嘉的下巴,「記住,你的男人叫文襲民。下次我要是再從你嘴裏聽到蔣沐元三個字,我就打斷你的腿。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試試看,看看我敢不敢打斷你的腿。」
說完,文襲民挑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邪氣的笑容。
接着,文襲民又將所有的衣服扔到田嘉的頭上,「趕緊穿上。再敢磨磨蹭蹭,我對你不客氣。」
田嘉不敢遲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喉嚨上還感覺得到疼痛,臉頰上肯定已經腫起來了。所以對於文襲民的威脅,田嘉不敢輕視,更不敢忽視。她相信,文襲民一定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說會對她不客氣,就一定會對她不客氣。
田嘉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文襲民嫌棄的看了眼,「真醜。」
田嘉自卑的低下頭,不敢吭聲。
想想也知道,任何人頂着一張紅腫的臉,也不會好看。文襲民也只是說出了事實。只不過太打擊人。
文襲民和田嘉一前一後的走出臥房,蔣清和容蓉聽到聲音,齊齊看過來。
見兩人穿戴整齊,蔣清頓時鬆了一口氣。
容蓉見到田嘉紅腫的臉頰,頓時皺起眉頭。暗道文襲民下手好狠。
蔣清連忙說道:「外面圍觀的人我已經讓人打發走了。現在出去吧,去見老夫人。這件事情咱們當着老夫人的面說清楚。」
田嘉頓時縮了縮,她很害怕。她以畢生最大的勇氣做下這件事情,當事情真的發生後,田嘉又退縮了。此時此刻,她所有的勇氣都已經用完,她沒臉去見任何人。
文襲民側頭,目光陰沉沉地盯着田嘉,一聲不吭。
可是田嘉明白,文襲民是在威脅她。她要是不跟着去見老夫人的話,文襲民一定會弄死她的。
所以就算害怕得雙腿發顫,田嘉也只能跟在文襲民的身後,朝門外走去。
房門打開,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陣風吹來,田嘉頓時哆嗦起來。
方氏在門口等着,方氏的身邊還有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田姨媽。
方氏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田嘉,然後才對蔣清說道:「圍觀的人我都打發走了。老夫人那裏正等着大家,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辛苦大嫂了。」蔣清又火大又疲憊。
方氏擺擺手,「我不辛苦。如今關鍵是要將此事壓下去,不能傳出任何不利孩子們的傳言。」
蔣清連連點頭,方氏說的很對。絕對不能傳出不利於孩子們的傳言。只是……
蔣清盯着容蓉,她會守口如瓶嗎?
容蓉面無表情的說道,「此事我一定會告訴我家老爺。具體要怎麼做,就看我家老爺的意思。」
蔣清無可奈何,於是她就盯上了田姨媽。
田姨媽正傻乎乎的看着田嘉,她說什麼也沒想到,和文襲民發生關係的會是田嘉。之前她還在人群中興致高昂的各種八卦,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被打臉。
田姨媽只覺着臉上火辣辣的痛,同時心裏面又有一絲絲竊喜。這可是文襲民啊,雖是二房所出,可他卻是東昌侯府的嫡長子。正兒八經的嫡長子,極有可能會繼承東昌侯府的爵位。
天啦,她是走了什麼運氣,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年少多金又有身份地位的女婿。這要是換做平日,她連想都不敢想。
田嘉,你好樣的。娘之前真的誤會你了,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就將事情辦成了。
一想到田嘉會嫁到文家去,田姨媽幸福得都快暈過去了。
田姨媽的表情越幸福,田嘉的臉色就越蒼白。她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一會的場面會有多難看。
果不其然,早憋了一肚子火氣的蔣清,一看到田姨媽,立即就發作了起來。「蔣湄,你這個下賤女人,養的女兒和你一樣下賤。瞧這小蹄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連勾引男人的手段都一樣。你怎麼就不去死。」
田姨媽根本不在乎蔣清的辱罵,她笑道,「大姐!我的好大姐,以後我們可是要做親家的,你好歹也客氣點。」
「你說什麼?做親家?哈哈,蔣湄,你做什麼白日夢。指望着我和你做親家,你當我是誰,是傻的嗎?就這小蹄子,我告訴你,我們文家不會要她。我兒子睡了她就當是白睡。大不了給你們一筆錢,就當是在外面嫖了一場。」
這話太難聽,太侮辱人。
田嘉搖搖欲墜,幾乎要昏過去。
田姨媽也大受刺激,「蔣清,你兒子睡了我女兒,你們敢不認賬?你們文家要是不認賬,我就死在你們大門口,讓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你們文家的嘴臉。」
「田姨媽,你給我閉嘴。」方氏見場面鬧得不像話,趕緊站出來。
方氏陰沉着一張臉,「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不是田姨媽你說了算。等見了老夫人,老夫人自有主張。」
田姨媽氣呼呼的,突然朝田嘉打過去,「你這死丫頭,你讓人白睡了,你知道嗎?你怎麼這麼下賤,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爭氣。早知道你這麼不自愛,老娘一早就弄死你了。」
田嘉被動挨打,沒有反抗,也沒有吭聲。她心如死灰,覺着不如死了算了。要是田姨媽能夠打死她就好了,她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痛苦。
「夠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方氏制止田姨媽。
蔣清冷哼一聲,「你們可別被蔣湄給騙了。自小她就是這麼個德行,面上永遠都是一副可憐兮兮受害者的模樣,暗地裏什麼下賤勾當都做得出來。你們都還不知道吧,那個田家妹夫之所以會娶蔣湄,就因為蔣湄對人下藥,然後將生米煮成熟飯,賴着人家。最後田家沒辦法,只能委曲求全將她娶回去。等娶回去了,才知道娶了一個攪家精。還害的田妹夫英年早逝。哎呀,如今田嘉長大了,有樣學樣,和她娘一樣下賤無恥。」
田姨媽懵了,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蔣清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田姨媽先是瘋狂大叫,然後就朝蔣清撲過去,「蔣清,我要殺了你。」
「趕緊將人拉開。」方氏大急。
田嘉蒼白着一張臉,靠在門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原來娘親能嫁給父親,是用了這樣下作的手段。
文襲民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突然,他朝田嘉看去,嘲諷一笑,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是家學淵源。」
不,不是這樣的。田嘉痛苦地不能自已。她後悔了,她不該一時急切,出此下策,還睡錯了人。她該怎麼辦?田嘉茫然四顧,她究竟該怎麼辦。
方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隔開了田姨媽蔣清兩姐妹,然後壓着她們前往松鶴堂。老夫人和老侯爺早已經等候在松鶴堂。
有人在田嘉耳邊催促。田嘉機械的往前走。罷了,就這樣吧。反正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不如就學娘親一樣,賴在文襲民身上。反正文襲民也說過要對她負責。
田嘉望着文襲民的背影,其實文襲民比蔣沐元更好。可是文襲民太狠,田嘉很清楚,以她的能力別說掌控文襲民,就是在文襲民眼皮子底下做點小動作都不可能。反之,蔣沐元耳根子軟,嫁給蔣沐元,不用擔心被人苛待,也不用擔心蔣沐元會虐待她。
田嘉捂住臉,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是更願意嫁給蔣沐元的。唯有嫁給蔣沐元那樣真正溫柔的男人,她才有幸福可言。
只是現在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文襲民似乎知道田嘉在想些什麼。他突然回頭,盯着田嘉。眼神就跟毒蛇一樣,讓田嘉渾身哆嗦。
見到田嘉這個反應,文襲民瞬間樂了。他先是指了指方氏的方向,然後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田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僵硬。因為她明白了文襲民所做動作所代表的意思。文襲民是在提醒她,如果再想着蔣沐元,他一定會弄死她的。
田嘉悲從中來,她惹了一個惡魔。文襲民一定是一個惡魔。
廂房人去樓空,屋裏只剩下淡淡的味道。
白一從房樑上跳下來,拍拍雙手,歪頭想了想,又嘖嘖兩聲。然後快速離開廂房,去見宋安然。
宋安然正在花廳里,若無其事的和別的姑娘閒聊。時不時地朝門外看一眼。
一直沒見到白一的身影,宋安然不由自主開始擔心。
當初她和別人一樣,圍在廂房院門口看熱鬧。後來蔣清讓人請來了方氏,然後方氏以侯府女主人的身份,將她們看熱鬧的全都趕走了。唯獨留下了田姨媽。
方氏將田姨媽留下,這讓宋安然不由得多想。因為自從離開了松鶴堂,今天宋安然就再也有見過田嘉。聯想到廂房裏面可能發生的事情,宋安然很擔心,會牽扯到田嘉頭上。
白一終於出現,宋安然頓時高興起來。
她找了藉口離開花廳,來到迴廊上。見周圍沒人,宋安然趕忙問道,「怎麼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一悄聲說道:「田姑娘和文襲民睡了。」
「什麼?」宋安然大吃一驚。最壞的情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白一繼續說道,「文姨媽氣壞了,後來還和田姨媽打了起來。另外,奴婢順耳聽了幾句,田姑娘一開始想要算計的人是蔣沐元。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竟然成了文襲民。而且田姑娘還用了藥,所以……反正文襲民很生氣,還打了田嘉。」
宋安然閉目搖頭,田嘉真傻啊!宋安然問道,「你有看清楚嗎?這是田嘉自己的主意,還是田姨媽安排的。」
「奴婢仔細瞧着,應該是田姑娘自己的主意。田姨媽一開始完全不知道廂房裏的人是田姑娘。」
宋安然點點頭,「看來田嘉只能嫁給文襲民。」
「可是文襲民已經和古明月定親了。」白一小聲提醒宋安然。
宋安然呵呵一笑,「這件事情發生後,你覺着古家還會將古明月嫁給文襲民嗎?」
「可就算兩家退親,文襲民也不可能娶田姑娘做妻子。奴婢聽文襲民親口同田姑娘說,會接她到文家,先做個通房丫頭,等田姑娘懷孕之後才會抬她做姨娘。」
「文襲民真這麼說?」宋安然大皺眉頭。
白一點頭,「千真萬確。」
宋安然蹙眉,「照你這麼說,田嘉只能給文襲民做妾?」
「除了做妾,奴婢想不出別的可能。」
宋安然苦笑,是啊,田嘉除了做妾還有別的出路嗎?如果田姨媽靠譜一點,如果田老爺還在,如果田嘉有豐厚的嫁妝,文家還有可能捏着鼻子認下此事,讓文襲民娶田嘉為妻。可是田嘉一無所有,文家是不可能娶她做嫡長孫媳。
田嘉啊田嘉,你究竟有多傻,才會出此下策,走出這步臭棋,毀掉自己的人生。
------題外話------
想寫污一點的章節題目,結果通不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49s 3.96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