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 第305章 魏公公死

    深夜,皇宮內某處偏殿,劉小七和魏公公正面對面坐着。

    劉小七給魏公公倒了一杯酒,「魏公公請喝。」

    「不敢,不敢!」魏公公臉色煞白,惶惶不可終日,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魏公公可憐巴巴地問道:「請問劉公公有何指教?」

    劉小七瞥了眼魏公公,眼神輕蔑又冷酷。他端起酒杯,輕啄一口,問道:「魏公公不喝酒嗎?這可是極品的女兒紅。」

    魏公公看着杯中酒,就跟看到了毒藥一樣,他連連搖頭,「不喝酒,不喝酒。」

    此時,魏公公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如同下雨一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幾乎糊花了他的雙眼。

    劉小七笑了笑,說道:「魏公公不喝酒那真是太可惜了。」

    魏公公緊張得手腳發抖,「劉公公,您老叫我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劉小七突然就將酒杯丟在地上。杯子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瓷片四下飛濺,魏公公嚇得差一點大叫起來。

    劉小七面色陰沉地盯着魏公公,「魏公公,你好大的膽子啊,陛下讓你掌管內務府,結果你卻吃裏扒外,夥同外面的人欺瞞陛下,逼迫陛下。你該當何罪?」

    「奴才知錯!」

    魏公公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道:「劉公公,我已經知錯了。這次我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的胃口竟然那麼大,竟然連內務府也被算計了。劉公公,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全聽你的,我一定這會好好干。」

    劉小七笑了起來,「魏公公,我是想給你一次機會,奈何陛下對內務府非常不滿。尤其是你。陛下一聽到你的名字,就扔了最喜歡的一套瓷器。魏公公,你說說看,事到如今,咱家還能幫你嗎?」

    魏公公痛哭起來,「劉公公,請你給我指一條明路。這一次我真的知錯了,請你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吧。」

    劉小七呵呵一笑,「魏公公,你在宮裏面混了這麼多年,按理說宮裏的規矩你該非常清楚。事到如今,你不如乾脆一點,也能走得體面一點。你非得這副模樣,你讓咱家很難做啊。一會動起手來,魏公公豈不是很難看。」

    魏公公驚恐的看着劉小七,「你要殺我?你真的要殺我!」

    劉小七拿出手絹擦了擦嘴角,然後語氣清淡地說道:「不是咱家要殺你,而是陛下要殺你。魏公公,我早就提醒過你,做事之前多動動腦筋。不要妄想同別人斗。你斗不贏的。」

    魏公公一臉茫然,「劉公公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劉小七笑着說道:「聽不懂啊?原來你是蠢死的。內務府選了你這麼一個蠢貨做總管,還真是有眼無珠。來人啊,送魏公公上路吧。」

    七八個內侍沖了進來,抓着魏公公的四肢。

    魏公公拼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劉公公,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我還有用,我真的還有用。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求你。」

    魏公公被內侍們壓在一張條凳上面,水盆了草紙已經準備好,隨時都可以開始動刑。他們會讓魏公公窒息而亡,而且死亡過程非常的痛苦和漫長。

    劉小七起身,走到魏公公跟前。他伸出手拍拍魏公公的臉頰,說道:「魏公公,你和外人聯合起來賺錢,咱家不怪你。畢竟我們做太監的,都喜歡錢財。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她作對,甚至還敢威脅她。你知不知道,咱家對於此事非常的不滿。很早以前,咱家就想弄死你了。

    就因為她放了你一馬,咱家才會忍你到現在。而今,她已經對你不抱任何希望,咱家自然也可以放手弄死你。

    魏公公,到了陰曹地府,你要記得,你是蠢死的。你如果不自作聰明,不去得罪她,你也就不會死。」

    「他是誰?劉公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求你放過我,好不好?」魏公公驚恐到了極點,連瞳孔都睜大了。

    劉小七呵呵冷笑兩聲,「事到如今,你連得罪了誰都不知道,果然夠蠢。同你這樣的蠢貨說話,真是浪費咱家的時間。」

    劉小七十分嫌棄地看了眼魏公公,然後對內侍說道:「動手吧。」

    「不要,不要……嗚嗚……」

    第一張浸濕的草紙蓋在魏公公的臉上,緊接着第二張濕潤的草紙又蓋了上去。之後還有第三張,第四張。

    魏公公在窒息中,突然靈光一閃。他突然想明白了劉小七最後說的那番話。是她不是他,他唯一得罪的女人就是宋安然。啊啊啊,劉小七竟然和宋安然有關係。他為什麼到現在才想明白。

    魏公公掙扎,他要揭穿劉小七,他要利用這個消息同劉小七合作。

    可是他已經呼吸不過來了,他快要死了。魏公公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胸腔起伏越來越劇烈,很快又平息下去。

    劉小七就站在屋檐下,望着星空。一臉的平靜如水。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內侍從裏面走出來,對劉小七說道:「回稟公公,魏德召已經死了。」

    劉小七先是嗯了一聲,然後對內侍說道:「將屍體處理乾淨。」

    「奴才遵命。」內侍領命而去。

    劉小七離開了偏殿。魏公公死了,內務府需要換一個可靠值得信任的人。

    未免再有人給四海商行找麻煩,劉小七決定換上自己人去掌管內務府。

    想到這裏,劉小七又高興地笑了起來。想必宋安然得知魏公公死去的消息,一定會很高興吧。

    宋安然是在一日後,才知道魏公公死去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宋安然還愣了一下。她五天前給劉小七傳了一個消息,希望劉小七將魏公公從內務府總管的位置上趕下來。

    當初劉小七給她回話,讓她放心,魏公公很快就會從內務府總管的位置上下來。

    宋安然相信劉小七的本事,只是沒想到魏公公是以死亡的方式離開內務府總管的位置。

    如今魏公公一死,宋安然估計,劉小七肯定會換上自己人坐在那個位置上。

    正如宋安然所料,數天之後內務府新任總管上任。上任之初,先對四海商行表達了好意,表示以後內務府可以和四海商行全方位的合作。大家和氣生財,有錢一起賺。

    這位新任總管的態度,相比以前那些內務府總管的態度,簡直好了十倍不止。朱敬都差點嚇了一跳,還以為內務府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為此,還特意跑到國公府面見宋安然。

    宋安然得知事情經過之後,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才安撫朱敬,讓朱敬不必害怕。這位新上任的內務府總管,是個可以合作的對象。讓朱敬放心大膽的去做。

    朱敬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的和內務府接觸。

    有了充足的糧食供應,賑災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

    防疫工作也進行得很順利。期間有人感染疫病,幸虧發現及時,做了隔離處理,這才沒有造成大規模的傳染。

    與此同時,下了將近一二十天的雨,終於放晴了。

    天氣一放晴,淹沒街道房舍的污水雨水很快退去。在朝廷的組織下,大家開始開展災後重建工作。這又是一大筆支出。

    關於這部分支出,元康帝從自己的私庫裏面拿出了五十萬兩,戶部扣扣索索的也拿出了二十萬兩。湊齊七十萬兩,勉強能夠完成災後重建工作。

    京城裏面的情況,說起來還是比較好的。大家都是靠手藝和力氣吃飯,天氣一方晴,四處都需要人做事。這些受災百姓很快就找到了活計,每天掙的錢足夠口糧。這也為賑災工作減輕了很大的負擔。

    最難的是鄉下。這次暴雨加上綿延一二十天的雨水,讓鄉下很多地方都發生了泥石流,塌方等等災害。

    人畜死傷慘重,災民損失更是觸目驚心。可以說,災區六成的田地今年都會絕收,剩下四成的田地也會減產七成以上。

    現在朝廷還在賑災,大家還飯吃。等到了冬天,這些百姓又該怎麼辦?今年糧食絕收,大家都沒飯吃。朝廷也不可能持續賑災到明年春天。如此一來,幾十萬的鄉農,都無法解決吃飯的問題。

    這下子,可愁壞了元康帝,也愁壞了戶部。

    戶部打算,組織鄉農搶種一些糧食。可是這僅僅只是杯水車薪,不能真正解決鄉農們的吃飯問題。

    有朝臣就提議,等八月南方秋糧收穫,到時候從南方調運糧食救濟這些災民。希望能夠撐到明年開春。

    可是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的災民,一直要靠朝廷救濟到明年開春,這太不現實。而且對朝廷的負擔也非常大。朝廷現在已經是在赤字經營,已經沒有能錄背負更多的債務。

    朝廷無力背負更多的債務,可是那麼多災民也不能不管。那該怎麼辦。

    宋安然來到宋家,她給宋子期出了一個主意。

    由朝廷立項,開展基礎設施建設。無論哪個朝代,基礎設施建設,都能容納數目龐大的勞動力。

    宋子期皺眉,問道:「你是說讓災民服勞役?」

    宋安然搖頭說道:「不是勞役。女兒的意思是有償勞動。朝廷可以開展修路,修水庫,修城牆,修宮殿,擴建京城等等項目。災民來做工,一天兩頓飯管飽,另外每天給幾文錢。好歹讓災民有個希望。而且有了工錢,災民也能養活家人。」

    宋子期搖頭,「此事不妥。不說朝廷能不能一次開展這麼多項目,關鍵是朝廷現在沒錢。沒有錢,又如何能夠修這修那。」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不用朝廷出錢,這件事情也能辦成。只要朝廷下一道旨意,父親所擔心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什麼旨意?安然,你的意思難不成又是借貸?」

    宋安然笑道:「是,也不是。這是女兒給父親的一個方案,父親可以看一看。」

    宋子期拿過宋安然的方案,翻開看起來。看到後面,宋子期都想拍案叫絕。

    總體來說,宋安然給朝廷出了三個主意。

    第一個主意,修繕宮殿。只要皇室給出『皇室專用』四個字的授權,相信很多商家都會免費出錢出力修繕宮殿。至於授權時間,三年至五年都可以。這個就要看宮裏面的意思。

    有了這個授權,皇室不需要出一分錢,就能將宮殿修繕完畢。甚至還有可能賺一筆。而且還能解決成千上萬的勞動力。

    關於災民的報酬,皇室可以制定一個最低報酬,要求這些商家每天必須支付多少工錢給這這做工的災民。

    第二方案,則是修繕城牆。朝廷同樣可以以授權的方式,答應出錢修繕城牆的商家,未來三年至五年,可以在城門設卡,收取一部分的城門稅。具體數目,則需要朝廷自己去評估核算。當然,也需要朝廷監督,以免商家亂收費,壞了朝廷的名聲。

    最後就是修路。讓商家出錢修路,路修好了,商家同樣在道路上設卡收費。這個收費對象只針對來往客商,不能對當地的老百姓收起費用,也不能對官府收取費用。

    可以設定一個標準,馬車收取最高等級的費用,牛車其次,驢車再其次。至於行人,自然是免費。如果對行人收取費用,老百姓肯定會怨氣連天,這是絕對不可取的。這一點朝廷一定要做好監管工作。

    至於收費年限,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制定。可以設定一個里程數。比如每隔五十里設定一個關卡等等。

    很明顯,宋安然出的這些主意,如果監管不到位,肯定會出現嚴重的貪腐情況。這樣一看,似乎是弊大於利。

    宋安然就對宋子期說道:「女兒的主意,都是權宜之計,只為解決目前的困境。從長遠考慮,這幾個主意都有很大的弊端。女兒建議,父親最好提前設定一個年限,五年比較合適。還有,女兒擔心有人從中嘗到了甜頭,以後讓他們撤掉關卡,只怕很難。」

    宋子期點頭,說道:「你的擔心很有道理。人心都是貪婪的,當他們從設卡收費上嘗到了甜頭,再讓他們撤掉關卡,那就跟要了他們的老命一樣。到時候,肯定有一場硬仗老打。

    而且這種事情,真正受損的還是老百姓。到時候老百姓又該怨聲載道。安然,為父說句實話,你的主意很好,但是弊端太大,很容易滋生蛀蟲。

    為父以為你的主意不可取。不過第一個方案倒是不錯,皇室專用四個字,既不勞民傷財,又能節省大筆資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宋安然笑道:「女兒也說了,這都是權宜之計。如果這種辦法不行的話,那就只能朝廷出面對商家借貸。另外還有一個辦法,父親可以用鹽引最抵押,相信很多人衝着鹽引,願意拿出大筆的銀錢給朝廷。」

    宋子期苦笑說道,「如此一來,江南那邊的鹽商又該鬧騰了。去年鹽商鬧了一場,江南官場一次性死了上百個人。今年再來一場,江南非亂了不可。

    現在的江南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如今朝廷還指望着江南的賦稅和糧食。這個時候,江南一定要穩,比任何時候都要穩。

    所以我這個戶部尚書,絕對不會去動江南鹽商的利益。不過江南鹽商不能動,不代表其他地方的鹽商不能動。而且為父還有個主意,打算讓江南鹽商募捐。」

    「將囊鹽商募捐?那些人一個個全都是貼公雞,一毛不拔,父親確定江南鹽商會捐錢?」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宋子期神秘一笑,他對宋安然說道:「為父自有辦法讓江南鹽商募捐。原本為父是不打算用這個辦法的,但是如今情勢危機,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另外西北的鹽商,和西南的鹽商,是時候動一動了。」

    宋子期的語氣輕描淡寫,宋安然卻從中聞到了血腥味和殺意。很顯然有鹽商要倒霉了。

    宋安然問道:「父親需要女兒做些什麼嗎?」

    宋子期搖頭,「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麼。這段時間,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四海商行沒少被人威脅吧。」

    宋安然輕聲一笑,「父親知道,威脅四海商行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女兒聽說,今天錦衣衛又開始抓人了。」

    宋子期點點頭,「陛下如今已經回過神來,之前發生的事情讓陛下非常震怒。陛下命錦衣衛抓人,就是要出這口氣。這一回,不死個幾十個人,這場天災就不算結束。」

    「女兒對此事樂見其成。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宋安然對那些人的遭遇一點都不同情。當他們哄抬糧價,視百萬災民的性命為無物的時候,就該考慮到今天。

    要知道元康帝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元康帝雖然比不上永和帝那麼弒殺,但是元康帝自小也是跟隨永和帝南征北戰,見慣了鮮血見慣了生死。該動刀子殺人的時候,元康帝絕對不會手軟。

    同宋子期說完話,宋安然又去見小周氏,還有雙胞胎弟弟妹妹。

    一對雙胞胎,已經會走路了,走得還挺穩當的。

    會走路的小寶寶,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好奇心。每天十幾個丫鬟婆子跟在小寶寶身後,就怕小寶寶又跑到了什麼危險的地方。

    小周氏同宋安然幸福的抱怨了幾句。又詢問起陽哥兒的情況。

    宋安然含笑說道:「陽哥兒還不會走路。不過他已經會站起來一小會,還會扶着小凳子走幾步。」

    「估計陽哥兒一歲的時候就能走路。」

    「或許吧。」宋安然也不敢確定陽哥兒什麼時候會走路。

    看過了小周氏,宋安然又去看望宋安芸。

    宋安芸破天荒的竟然在繡花。宋安然見了,都忍不住打趣了宋安芸幾句。

    宋安芸跺腳,「二姐姐就會笑話我。」


    宋安然笑道:「沒辦法,誰讓你以前從不拿針線。現在開始學做針線,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宋安芸哼了一聲,「霍大哥說了,只要我想學,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哦?霍延真的這麼同你說?」

    「當然。」宋安芸一臉得意地說道。

    宋安然笑了起來,「這麼說起來,你現在繡的這個鵪鶉,是給霍延的?」

    宋安芸氣死了,「什麼鵪鶉,這分明就是鴛鴦。」

    旁邊的丫鬟全都笑了起來,更別說宋安然了。

    喜春笑話道:「三姑娘,你繡的不是鴛鴦,依奴婢看更像鴨子。」

    宋安芸冷哼一聲,「胡說八道。我說是鴛鴦就是鴛鴦。」

    宋安然哈哈一笑,說道:「你說的對。你說太陽是方的,霍延肯定不敢說太陽是圓的。你說你繡的是鴛鴦,霍延肯定不會說這是鴨子。」

    宋安芸氣的跺腳,將針線活丟在一邊,「我不繡了。反正我也做不好。」

    宋安然拉着宋安芸的手說道:「三妹妹,你沒必要勉強自己。做你喜歡而且擅長的事情,你才能從中得到成就感。像繡活,還是交給繡娘們去做吧。」

    宋安芸有些苦惱的說道:「我沒什麼擅長的事情。」

    宋安然笑道:「我記得你以前在霍家養病的時候,挺喜歡跟在霍延後面曬藥材。反正你明年就要嫁給霍延,你不如趁着現在開始學一點藥理,以後跟着霍延一起夫唱婦隨,幫着打打下手。當然,你要是不喜歡,那就當我沒說過。」

    「不,我喜歡。多謝二姐姐提醒我。我的確該做一些自己喜歡又擅長的事情。」宋安芸歡快的笑了起來。

    宋安芸同霍延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就在明年三月份。原本霍大夫是想定在今年十月份的。宋子期考慮到今年是災年,有點不吉利。而且災荒年間,也不宜大辦婚事。乾脆就將婚期延遲到明年三月。

    眼看着宋安芸也要出嫁了,宋安然還挺感慨地。

    不過在關心宋安芸的同時,宋安然還要關心一下宋安平同宋安傑的婚事。

    宋安平的婚事相對而言簡單一點。宋子期接納了宋安然的建議,打算在老家替宋安平物色一門婚事。為此,宋子期已經將洗筆派回了老家。不過洗筆還會送回消息,估計事情不太順利。

    其次就是宋安傑的婚事。

    宋安傑今年下場考試,考了一個小三元。世人都說宋家一門父子雙傑,說宋安傑有狀元之相。總之,各種溢美之詞跟不要錢一樣砸到宋安傑的頭上。

    要是今年不是災荒年間的話,宋安傑考中小三元的事情,肯定還會被人大肆議論一番。因為災情,才沖淡了此事的談資。

    可就算這樣,對宋安傑的溢美之詞,也太多了一點。

    宋子期很擔心宋安傑的情況,生怕出現傷仲永的後果,所以特意將宋安傑送到莊子上冷靜了一段時間。讓宋安傑遠離讚美,安心讀書。

    前兩天雨停了,宋安傑才被人從莊子接回來。

    今天宋安傑也沒去書院,就在家裏溫習功課。

    宋安然來看望宋安傑的時候,宋安傑正在埋頭書寫。

    「安傑,你在寫什麼?」

    宋安傑一聽到宋安然的聲音,當即放下手中的筆,從屋裏沖了出來,拉着宋安然的手,「姐姐,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將我忘了。」

    宋安然笑了起來,看着比她都高了半個頭的宋安傑,宋安然感慨了一番。男孩子長得太快了,前兩年宋安傑還比她矮一截,如今竟然都比她高了。

    如今她要仰着頭,才能看清宋安傑。當初的小男孩,已經有了點小小男子漢的氣勢,就是身板太瘦了點。應該多吃一些。

    宋安然拉着宋安傑走進書房,對宋安傑說道:「前段時間我一直在忙,抽不出空來。你不會生氣吧。」

    宋安傑笑了起來,「四海商行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姐姐做得好,就該狠狠殺殺那幫人的囂張氣焰。」

    宋安然盯着宋安傑,「四海商行的事情,你知道是我策劃的?」

    宋安傑咧嘴一笑,顯得非常的得意還有點驕傲,他說道:「我當然知道是姐姐策劃的。朱敬沒有這樣的大手筆,也沒有這樣的智慧。至於顏宓,他根本就不懂做生意。而且我覺着顏宓沒有姐姐聰明。」

    宋安然輕聲一笑,「你誇我我很高興,不過我要說句公道話,顏宓比我聰明。至少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就沒用。」

    「過目不忘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行。」宋安傑一臉輕蔑不屑。

    宋安然扶額,看來宋安傑是打算和顏宓斗一輩子嗎?顏宓也真夠失敗的,連小舅子都搞不定,要你何用。

    宋安然在宋安傑的額頭上戳了一下,「別說大話。過目不忘,那可是了不得的本事。」

    「姐姐,我沒說謊。我真的能夠做到過目不忘。」

    宋安傑非常認真的說道。

    「真的?」宋安然有些驚訝,「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有這本事?父親知道嗎?」

    宋安傑搖頭,「我也是最近才感覺自己的記憶力越變越好。很多內容,看一遍就能記下來。」

    「看一遍就能記下來?那記憶時間能持續多久?」

    宋安傑想了想,說道:「差不多半個月吧。半個月內再看一遍,幾乎就不會再忘記。」

    宋安然一臉驚喜,「哇,我家安傑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真了不起。安傑,你越來越厲害了,以後肯定能夠超越我。」

    宋安傑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

    宋安然又說道:「不過我要考考你。看看你的記憶力到底怎麼樣。」

    宋安然在書房裏挑選了一本晦澀難懂的書,隨便翻到一頁,讓宋安傑看。

    宋安傑連看了五頁,然後就開始背誦。

    宋安傑這邊背誦,宋安然就對照着書本上的內容。五頁內容一字不差。

    接着宋安傑又開始倒着背,同樣一字不差。

    宋安然覺着不可思議,她開玩笑似得問道:「安傑,這書房裏的書,你不會都看過了吧。」

    宋安傑搖頭,「姐姐手裏面的書,我就沒有看過。姐姐可以看封面上的刻板,是半個月前才新出的。我還沒來得急看一眼。」

    宋安然想了想,然後對宋安傑說道:「安傑,你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這是大好事。不過你要答應姐姐,千萬別在人前顯擺。

    這世上善妒的人很多,你永遠都不知道那些人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尤其是書院那地方,大家都是為了考科舉,競爭更是殘酷。

    你考中了小三元,本來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羨慕嫉妒恨。要是再讓人知道你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擔心書院有人對你不利。

    你要記住,在沒有絕對強大的勢力之前,不要將自己的好東西顯露出來。

    還有,這件事情你找個機會告訴父親。讓父親訓練訓練你,說不定你的記憶力還能進一步的提升。」

    宋安傑點頭,「我聽姐姐的,我肯定不會告訴書院裏的同窗。父親那邊,我晚一點會過去。姐姐,你說我的記憶力真的還能提升嗎?」

    宋安然點頭,「人的記憶力是可以訓練的。你還這么小,我相信你的記憶力還有提升的空間。」

    宋安傑大笑起來,顯得非常的高興和得意。

    「姐姐,你說我是不是比顏宓更厲害。」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你沒必要和顏宓比。你和顏宓走的道路都不相同。對了,父親有沒有同你提起過你的婚事?」

    一說起婚事,宋安傑就變得有些不自在。耳根也微微泛紅。

    宋安傑對宋安然說道:「父親和我說過一次。父親說,楊閣老早就想和我們宋家結親,父親一直以我年齡還小為理由推辭。這次我考中了小三元,楊閣老又重提我的婚事。我看父親有點鬆動,似乎願意和楊家接觸。」

    「那你見過楊家的姑娘嗎?」宋安然問道。

    宋安傑搖頭,「楊家的姑娘,我一個都沒見過。不過我聽很多人說,楊家沒有丑姑娘。楊家的姑娘都長得挺好看的。」

    宋安然笑起來,「這話倒是沒說錯。楊家傳承了幾百年,楊家的姑娘的確都不醜,甚至可以說很漂亮。不過楊家家大業大,光是京城的楊家就分了好幾支。楊閣老想同我們宋家結親,就是不要知道楊閣老介紹的姑娘是楊家哪一房的姑娘。」

    宋安傑問道:「姐姐,楊家姑娘好嗎?你覺着我該娶楊家姑娘嗎?」

    宋安然含笑說道:「楊家姑娘性子好不好,我可說不準。但是楊家姑娘學問好,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我接觸過幾個楊家姑娘,都是學富五車。

    而且為人也很靈活,並沒有書呆子的呆氣。可見,楊家的教養還是不錯的。

    不過據我所知,楊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姑娘就是楊寶珠。楊寶珠早就嫁了,楊閣老想和宋家結親,要是拿不出出色的姑娘,父親肯定不會答應。」

    宋安傑問道:「楊家的姑娘有姐姐出色嗎?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姑娘,當然要是有姐姐這樣聰明,我肯定喜歡。」

    宋安然聽到這話,也是哭笑不得。她問宋安傑,「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男女之間的喜歡。」

    宋安傑想了想,「就像是大哥對酒家女的喜歡嗎?我看大哥很享受酒家女的伺候。」

    宋安然板着臉,「別學宋安平。宋安平那是胡搞,根本就不是喜歡。」

    「那是丫鬟對我的喜歡嗎?」宋安傑有點天真的問道。

    宋安然想要打人了。宋安然儘量平靜地問道:「有丫鬟引誘你嗎?」

    宋安傑笑道:「當然有。宋安平都有人稀罕,肯定有更多人喜歡我啊。不過引誘我的丫鬟都被我打發出去了。我聽姐姐的話,成親之前,堅決不和丫鬟鬼混。」

    「成親之後也不准同丫鬟鬼混。」宋安然板着臉說道。

    宋安傑卻一臉苦惱,「要是我遇不上喜歡的姑娘,或者我娶的妻子我不喜歡,也不能同丫鬟鬼混嗎?姐姐,我以後要走仕途,身邊沒有一個妾,不太好。」

    宋安然說道:「顏宓就沒有妾。」

    宋安傑替自己辯解,「那是因為顏宓有了姐姐。世間像姐姐這樣的好女子,萬中無一。我只怕沒有顏宓的好福氣,能夠娶到像姐姐這樣的好妻子。

    所以姐姐不能用對顏宓的要求來要求我。畢竟我沒有顏宓幸運。」

    宋安然盯着宋安傑,感覺宋安傑的歪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她都有點招架不住。

    宋安然想了想,換了一個問法,「你的意思就是,要是娶了一個喜歡的女子為妻,你就不納妾。要是沒娶到喜歡的女子,你就納妾?」

    宋安傑皺眉想了想,點點頭,「差不多吧。主要是像姐姐這樣的人太少見了。京城這麼多名門閨秀,還有那些親戚,我一個都沒見到。我覺着我這輩子是沒辦法娶到喜歡的女人。」

    宋安然皺眉,「你是將我當做了娶妻的標準?」

    宋安傑有點困惑,「難道不對嗎?我不要求對方有姐姐這般美貌,我只要求對方有姐姐這般聰明大氣穩重,管得了家,也經得起事。面對大風大浪能夠臨危不懼。不過我想這樣的人很難找到吧。」

    宋安然抓頭,她有點苦惱。她該糾正宋安傑的擇偶觀嗎?貌似宋安傑的擇偶觀並沒有什麼錯。

    宋安然嘆了一聲,她暫時放棄了。宋安傑現在正處在中二時期,想法總是變來變去。說不定過個半年一載,他又是另外一種想法。這個時候說什麼糾正,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

    宋安然對宋安傑說道:「要對自己有信心,或許你真的能夠找到真心喜歡的姑娘。」

    宋安傑卻搖頭,「姐姐,我覺得找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很難。我每天都在書院裏,接觸的人要麼是男人,要麼是婆子。年輕姑娘,只有親戚家的能接觸到。別家的姑娘,別說接觸,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頓了頓,宋安傑又說道:「姐姐,我早就想清楚了。我的婚事就聽父親的安排,我相信父親的眼光,父親肯定不會讓我娶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為妻。至於喜歡不喜歡,以後再說吧。要是我對自己的妻子真的喜歡不起來,大不了我就納妾。」

    果然是古代土著的想法,納妾就是這麼的簡單而且理所當然。

    宋安然不能去指責宋安傑。畢竟宋安然兩世為人,而宋安傑則是正宗的土著。這個時代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跟喝水吃飯一樣普通。宋安然如果指責宋安傑,是完全站不住理的。

    宋安然暗自嘆了一聲,她能改變周圍的環境,卻無法改變一個人的思想。

    宋安然笑了笑,對宋安傑說道:「我會找機會同楊家姑娘們都見一面。看一看楊家姑娘們的性情和才華。」

    宋安傑笑了起來,說道:「多謝姐姐。姐姐一定要替我挑選一個聰明的姑娘。我不要笨蛋,我和笨蛋說話累死了。」

    宋安然嘴角抽抽,說道:「好,我給你找一個聰明的姑娘。」

    宋安傑高興起來,他相信宋安然的眼光,一定能夠給他挑選一個聰明的姑娘。

    宋安然卻覺着任重而道遠。想要挑選一個符合條件的姑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宋安傑的要求不是太高,而是非常高。

    又不是每一個姑娘都像宋安然一樣活了兩輩子。以宋安然為標準挑老婆,宋安傑這輩子只怕要打光棍。好在,宋安傑也知道自己的標準太高,所以最後他只要求女方要聰明。至於容貌,才學,氣質,心性等等都不做要求了。

    宋安然離開宋家,坐上馬車回國公府。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偶遇錦衣衛抓人。

    馬車停下,宋安然挑起車窗簾子朝外面看。只見錦衣衛正凶神惡煞的衝進一戶人家,將這戶人家的當家男人全都抓了起來。

    女眷們哭天搶地,卻哭不回自己的當家男人,只能眼睜睜看着錦衣衛將人帶走。

    宋安然放下車窗簾子。示意車夫繼續前進。

    喜秋猶豫了一下,對宋安然說道:「這戶人家奴婢知道,據調查所知,這戶人家準備了將近一百萬斤的糧食,為此還找人借貸了銀子。他們指望着糧價上漲,能夠大賺一筆。卻沒想到糧價又被我們四海商行打壓了下來。如今陛下秋後算賬,他們這次是撞在了刀口上。」

    宋安然淺淺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不必同情。」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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