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轉頭向蕭峰道:「蕭大俠,你來到蔽國也要一般的回答婢子的這三個問題,冒犯虎威之處,還請海涵,婢子這裏先行謝過。全本小說網|」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確是皇家風範。
不過她這番話說了好幾遍,卻並沒有聽到下面有任何回答的聲音。愕然之間,虛竹的聲音怯怯的響起:「我大哥早走啦。」
原來蕭峰眼見西夏公主令宮女逐一詢問三個相同的問題,知道裏面必定有什麼玄機,但這般大眾化的問題卻是無傷大雅,不會害人。不過這三個問題倘若問到自己的時候,又該當如何回答?想到阿朱,忍不住心裏發酸,眼眶發熱。他自認是大大的英雄,熱淚不輕彈的好漢,就算是有什麼傷心的事,也只會憋在心裏,斷不會當着天下俊豪的面說出自己的心事。當下轉身出了石室。他武功高極,眾人又把一顆心思全部放在了公主身上,是以竟無人知覺。
那宮女探着頭在人群里找了一番,忍不住失望道:「蕭大俠為什麼走了?難道是我們招待不周嗎?婢子真該死!」語氣之中自責之感彼深。
虛竹心腸甚軟,忙安慰道:「我大哥不是小氣之人,想是酒癮犯了,出去找酒喝去了。」那宮女笑了笑:「素聞蕭大俠千杯不醉,酒量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如其名。我們這裏沒有備佳酒是以怠慢了客人,還請這位先生若見到蕭大俠,代為轉告公主殿下的歉意。」虛竹應了。
那宮女一時尷尬,見虛竹子一臉的和氣,也甚好說話,忍不住隨口問道:「先生尊姓大名?」
虛竹子一心只認為自己是陪客,今天來西夏求親的乃是段譽,見這位宮女竟然問到了自己,又見山洞裏數十上百雙眼睛望着自己。心裏更加的慌了,結結巴巴道:「我……我道號虛竹子,我是那個和……我不是來求親的,我是陪着我三弟來的。」
那宮女才不管虛竹子是來幹什麼來的,只要站在這裏的人,她就要問那三個問題。這可是公主親口告訴過她地:「先生平生在什麼地方最是快樂?」
虛竹見我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臉上登時紅了起來,囁嚅道:「在一個黑暗冰窖之中。」
黑暗之中,那帳子後面的公主再一次的驚呼出聲,顯是沒料到虛竹子竟然也會這麼說。而山洞中的人則紛紛看向我這邊,眼光里都帶着不懷好意的神彩。
我冷冷哼了一聲,卻並沒理會他們。要是天天都在意別人地眼光,還要不要活啦?
那宮女聽到了帳子後面發出瓷杯掉的聲音,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繼續問第二個問題:「先生生平最愛之人。叫什麼名字?」
虛竹見問到自己私生活中女人的名字,忍不住想起了當初在冰窖時的情景,當真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不過人家問的是最愛之人的名字,自己卻又着實不太清楚,他是老實人,一生不慣撒謊,重重的嘆了口氣:「唉!我……我不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有地人說:「這個人怎麼會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難道是召了青樓的姑娘家到冰窖里玩那涼嗖嗖的調調兒?」「莫瞎說。人家是在夏天,是在避暑。也許真的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姓名呢。」「看你的樣子,你是知道的了?滋味怎麼樣?」「兄弟,你去試試就知道了。」跟着便是一陣邪邪的哄然大笑。
那宮女倒也善解人意,雙手向下虛按,彼有氣勢地笑道:「不知那位姑娘的姓名倒也沒什麼,當年董永看到七仙女下凡也並不知道她的姓名底細就愛上了她,還有那些美麗的狐仙傳說,每一個故事裏不都是不知道女主角是什麼人嗎?虛竹子先生,請你形容一下這位姑娘美麗非凡的相貌好嗎?」
虛竹更是尷尬:「她的容貌到底如何。我也從來不知道。」臉上現出極為苦惱的神色來。他若是知道那位「夢姑」長什麼樣子,普天下之大,也要去千方百計的尋了來與她廝守終生。只是茫茫人海,天地之大,又是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只是憑着一個模糊的「夢姑與夢郎」的約定來尋找,確實如同大海撈針水中撈月一般難以實現夙願。
眾人見虛竹說出一句更為沒邊沒沿地笑話,無一不是笑的打跌。天下奇事再希奇也不過如此,而這些粗漢們更是無法理解遙不可及的愛情滋味。
我扭頭看段譽臉上的神色。卻見他也是淡淡含笑,雙眼炯炯有神,顯是對虛竹和宮女的這段對話極感興趣。他所讀的經書故事雖多,卻多是流傳了數千年的經典寓言故事,裏面自是不會有愛和情這類的故事。
眾人正笑地熱鬧的時候。一個女子低低的聲音遲疑不已的從帳子後面傳了出來:「你……你可是夢郎麼?」這聲音雖低。可是虛竹子內力非凡,自可從眾人鬨笑聲中分辨的出這是女子地聲音。
循聲望去。虛竹恍如入夢,如痴如幻地情境宛如又回到了那霧氣迷漫的冰窖之中,低喃輕囈,婉轉淒迷。
虛竹顫聲道:「你……你可是夢姑麼?可想死我了。」聲音也是低低地,千言萬語的話都凝聚在了這麼一句「想死我了」之中。
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幾步,虛竹似乎是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一隻白潔柔滑的玉蔥小手已從帳子中伸了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無比的磁性在他耳邊悄聲道:「夢郎,夢郎,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為了找你,請父皇貼下榜文,請你來我身邊。我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聲音已是哽咽。
虛竹驚訝道:「你……你就是那……」
「我們到裏面說話去,夢郎,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一邊細聲細語的訴說着往日來的相思之苦,一邊挽着虛竹子向後去了。
石室中眾人仍在笑鬧不已。男人嘛,都喜歡說一些葷黃笑話來逗趣,此刻那宗贊王子更儼然成了眾人的首領,站在眾人中間大談自己的妃子。虛竹子剛才的行動竟是一個人也沒瞧在眼裏,更不知道他去哪裏。
那宮女出於禮貌,仍是一個一個的將三個問題問了過去,直到問完才領着眾人到外面喝茶休息。
我好奇的扯了段譽的手,貓腰向後殿衝去。那銀川公主與虛竹久別重逢,必定有許多的情話要說。而我正是衝着可以偷聽去的。段譽搖了搖頭,卻是不知道我偏偏要跟去做什麼,那個公主武功再高總也高不過二哥,是以並不擔心虛竹會出什麼事情。
但凡天下女子都喜歡聽一些小道消息,有些人更是以專聽別人的私隱談論為樂。我拉着段譽施展輕功閃過通道里守衛的宮女侍衛,跟着便到了後殿公主的閨房之中。
那銀川公主正拉着虛竹子嘰嘰的說個不停,臉上紅紅的,顯是極為激動的樣子。一向畏懼女色的虛竹子此刻卻是膽子大的很,一直握着人家公主的手不放鬆,臉上笑眯眯的,不時的插上一兩句嘴,只是一雙眼睛卻一刻也不停的打量着那銀川公主,生怕一眨眼她就飛了。
我趴在窗台上偷看了一會,終於悠悠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難道不高興嗎?」段譽詫異的問道,跟着也笑着湊到那個眼洞裏朝裏面瞧了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也笑了,心裏知道偷看人家小夫妻的生活很是不應該,臉上雖嬌羞無限,心裏卻因為有段譽陪着而感到無限的滿足。牽了他的手,我們二人又悄悄的退了出去,來到了蕭峰和木婉清等人等待的廳堂之中,將情況跟他們說了一遍。
蕭峰嘆了口氣:「各人自有各人的機緣,想不到二弟的緣份竟在於此。」眾人也是各自唏噓不已。
先前那宮女進去一會後又出來宣佈說公主已經選中了中意的駙馬,請這裏的每一位落選的客人憑着自己的喜好任意選取一幅字畫作為謝禮。說完之後,又匆匆的走了進去,不一刻,數十宮女端着茶水糕點又走了出來。只是這個時候眾人都沒了那份吃喝的心思,駙馬既有人中選,自然不是自己了。
我和段譽一齊走到那幅畫有李秋水的畫像前,一齊微笑着將之摘下欣賞,心裏都是一陣甜蜜,打定了主意要將它取走。
蕭峰失魂落魄的跟在後面,一時也忘了問虛竹子去了哪裏。
裏面那個極為乖巧的宮女手拿一張泥金詩箋走了出來:「虛竹先生有張書箋要交給段王子。」雙手遞上,轉身走了。
那宗贊王子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忽見段譽毫無來由的得了一張信箋,以為這就是公主邀請他相見的信物,不由的醋勁發作,撲上來一拳搗出,伸手就搶那書箋。
他這一拳勁頭極猛,完全是對付情敵的手段。段譽武功不行,內力卻極為強勁,一着拳勁,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反擊之力。那宗贊王子便如一顆皮球般被彈了出去。只是他生來皮糙肉厚,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來,展開那張信箋便大聲的念了出來:「我很好,極好,說不出的快活……」
那虛竹子想是一時興奮的瘋了,寫出來的話也是夾纏不清。好在我曾強拉着段譽去偷看過一陣子,知道是什麼情況。段譽微微一笑,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跟着走到了蕭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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