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水瓏忽然打斷他,"照你的話聽,你這是自願做個傀儡皇帝?"她可不覺得長孫思緣是個傻瓜。
長孫思緣垂頭,表情都隱藏在陰影中,他看着床上的長孫濼寅,低低的笑道:"我要他親眼看着,自己看重的一番基業最終還是落入了他最不待見的人手中,自己卻無能為力,我還要他一輩子活在謊言以及病痛中。"
他的語氣溫和清雅,不過刻骨的惡意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水瓏不知道他和長孫濼寅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不過很明顯長孫濼寅怕是被他騙了。當然,這些和她無關,她也興趣去探索。
"你若想要他痛苦,當着他的面毀了西陵不是更徹底嗎。"
長孫思緣詫異的看向水瓏,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隨即他就笑了,笑容陽光甜美,撲面而來的清新氣息讓人心動,"錯的人是他,而不是整個西陵,我不能將自己的怨恨施加在西陵百姓們身上,這裏是我的家,我還想守着。"
所以說,這樣的人到底算壞還是算好呢。
在某些人的眼裏或許壞的,不過在更多人的眼裏該是好的吧。
"我們幫你能得到什麼好處?"水瓏又問。
長孫思緣深深看着水瓏,似乎疑惑她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樣深刻的注視沒有持續多久就結束了,因為旁邊長孫榮極警示的目光掃來異常的刺人。
"非要說好處的話,我個人不能給你們什麼。"長孫思緣輕聲說:"我看得出來,皇叔和皇嬸都是喜好自由的人,往日父皇在位的時候,不免會給皇叔你們找麻煩,不過若我繼位只會成為皇叔和皇嬸的助力。雖然說西陵危在旦夕,不過一旦穩起來,到底是個百年大國,能給皇叔和皇嬸帶來更多的方便幫助不是嗎。"
只是他再次失望了,水瓏和長孫榮極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動容,露出任何心動的表情。
"你要說的都說完了嗎?"水瓏問。
長孫思緣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輕輕的點頭又搖頭。
水瓏沒有去探究他的糾結,問出自己的問題,"我想知道千樺的去處。"
"白千樺?"長孫思緣眼中先是有一瞬的疑惑,隨即又浮現瞭然,對水瓏應道:"不知道皇嬸知不知道太后和父皇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父皇都聽命於太后,太后對皇嬸早就心懷不喜。這白千樺的去處我不知,不過我想太后一定知曉,我無意中從父皇嘴裏聽到過。"
倘若是以前的那位黃太后,不僅僅是不喜歡她,還對她心懷怨恨,恨不得將她處置後快,不過現在在宮中的這位卻已不是了。水瓏盯着長孫思緣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裏探測他話語的真假,卻見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坦然明澈。
"多的話小侄便不說了,唯有奉勸皇嬸一句,小心太后。"長孫思緣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依舊不偏不倚,任由水瓏打量。
"哦。"水瓏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朝長孫榮極看了一眼。
長孫榮極拉着她的手起身,沒有給與長孫思緣任何的回應,直徑離開了安泰宮。
長孫思緣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等大門再次關上後,他才收回視線,看着床榻上的長孫濼寅,笑容依舊陽光溫和,卻又有一絲說不清的詭秘,"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是你的報應。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了,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做你眼中的大孝子,然後一點點蠶食你所在乎的......"
床上的長孫濼寅宛若陷入了夢魔中,眉頭越皺越緊,嘴巴也呈現出死灰的白色,身體微微的痙攣着,卻依舊沒有醒來。
水瓏和長孫榮極再度來到祥明宮的時候,祥明宮內已經準備好了精緻的午膳,黃清雪就等着桌前。
在無聲中三人用完了午膳,讓人收拾了桌上的殘渣,黃清雪再次揮退了周圍的宮女們,一臉憂色的對兩人說:"娘不問你們和思緣說了些什麼,因為知道問了你們也不會說。只是有些話娘必須告訴你們,還記得之前我和你們說發現黃清雨的線索嗎?"
水瓏淡淡點頭。之前黃清雪想說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長孫思緣打斷了。
黃清雪沉聲說:"我發現,她,她和思緣似有聯繫!"
"嗯?"水瓏勾着嘴唇,露出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
長孫思緣讓她小心眼前這位太后,黃清雪又告訴她長孫思緣和原來的黃太后有聯繫。
黃清雪也發現了水瓏的神色有異,"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她想是想起了什麼,眼中浮現一抹黯然,"我不求你們信我,只願你們能記得我的話,千萬要小心。"
水瓏則說:"我來宮中主要是為了找千樺,長孫思緣說他是被你和皇上帶走。"
黃清雪神色有一瞬的疑惑,然後說:"千樺?我記得了,是水瓏的弟弟。我並未帶走他,也未從濼寅那裏聽說......"猛然,她神情一變,說道:"對了,濼寅受傷前確似要告訴我些什麼,只是還沒有說就發生了這等的禍事。你且安心,我會留意。"
這兩人一人說一套,都不像是在作假。
水瓏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逼人或者懷疑的意思,和長孫榮極一起告辭。
白千樺的失蹤必是為了拿來威脅她,只要兇手還沒有露出目的,那麼白千樺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水瓏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也不會像普通人那樣驚慌失措。
黃清雪想挽留兩人多留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等到太陽落下西山的時候,長孫榮極和水瓏才回到看武王府。
一入武王府內,水瓏立即就感覺到了府邸內有些異樣的氣氛。
"王爺,王妃,你們可回來了!"一名熟悉的奴僕快步的跑過來,對回到府邸內的水瓏兩人驚惶的叫道:"大事不好了,沐......沐總管不見了!"
水瓏眼瞳一縮,寒冰懾人的目光讓人驚怕。不過下一刻,她卻忽然露出個柔雅的笑容,宛若春風錯過河灘綠稿,能吹散人心底的所有陰霾。
她猝然一腳踢向那個來報的家僕。
家僕竟是伸手敏捷的避開了她這一腳,哈哈笑了出聲,"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你真的變了不止一點半點,要是以前的你,一定會狂暴......呃!"他的話語截然而止,身子飛出去三米遠,最後雖然雙腿落地,不過姿態還是有些狼狽。
他躲過了水瓏的一腳,卻沒有防備住長孫榮極的掌風。
眼看長孫榮極身軀向前傾了一分,假扮成家僕的男子渾身緊繃,眼中閃過顧忌之色。
他相信,只要長孫榮極想,他瞬間就能到自己面前來給自己致命一擊,所以不能有任何一絲的鬆懈。
不過,一隻手擋在了長孫榮極的前面,猶如一根無形的柔軟又纖韌的繩子拴住了即將擇人而噬的凶獸,分明可以輕易的掙斷那繩索,偏偏就是自甘情願的溫順下來,看着手持無形繩索的主人。
水瓏看了長孫榮極一眼,然後看向面前緊繃身軀的男子,微笑說:"沐雪不見了?那也是你想將人綁走吧。"
男僕見長孫榮極沒有攻擊人的意思了,也就放鬆了下來,訝異的看着水瓏,那目光像是要將她解剖了一樣,"你真的變了,以前你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說吧,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麼。"水瓏沒有和他討論自身的問題,話語一轉又說:"也許,你真的只是單純為了沐雪?"
如果沒有見識那麼多痴男怨女,水瓏一定不會這樣想,不過正是見識了,對她也不是沒有影響。
至少,讓她相信了,這個世上真的有很多,為了感情可以做出很多傻事的人。
"如果我說是因為好奇祁陽城突然出現的瘟疫,你相信嗎。"男僕笑道。
水瓏挑眉,淡淡說:"信,天底下誰不知道千面鬼醫公子閒,最喜歡的就是換臉和研究毒物人體。"
"事實上,我覺得我現在最喜歡另有他......"被道破了身份的男僕回頭,朝正向這邊走來的纖瘦女子看去,"人。"最後這個字,細弱的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沐雪走到水瓏的面前,路過公子閒的時候朝他看了一眼。
"沐總管。"公子閒以及做着一副男僕的神態,對沐雪恭恭敬敬的喚道。
沐雪微微點頭,卻在剛剛側頭的時候頓住,一雙清眸猛然朝公子閒看去,眼神中篤定毫無動搖,"公子閒!"<!--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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