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現在是他們被包圍,憑什麼他們顯得這麼輕鬆自在,居然還討論糖的口味這種小問題,未免太傷他們自尊心了吧!
雖然現實的確是他們這群殺手正在被屠殺。
沒錯,就是被屠殺!
分明是一群人圍殺着長孫榮極,卻見長孫榮極動作行雲流水,似乎還沒有使出全力,卻將他們這群人打得措手不及,死傷無數。
一顆青色糖果被水瓏餵給女人。
女人黝黑骯髒的臉皮皺了皺,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可以相像她隨手挑出來的那顆糖的味道並不好。
"帝......唔!"女人眼皮眨動着,眼神漸漸的在失焦,依舊望着長孫榮極那邊。
水瓏說:"他不會有事。"
女人輕輕點頭,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受不住身體的虛弱,昏迷過去。
這時候那群殺手也被長孫榮極殺的沒有了脾氣,剩下的幾人四處逃竄,原地只剩下一個小和尚還在拖着中年和尚的『屍體』。
長孫榮極看了小和尚一眼,那眼神嚇得小和尚身體僵直,還拖着中年和尚的手指都在顫抖,卻還是沒有逃走,咬牙堅持站在原地。當小和尚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卻見那個長得跟畫中仙一樣的妖男隨冷淡的收回了目光,那隨性無趣的態度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這個人,只看到滿地的草木一樣,讓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寒無比。
"呆子,還不快走!"低低的聲音傳入小和尚的耳朵里。
小和尚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低頭朝下看去,發現他師傅的『屍體』竟然睜開了眼睛,眼神裏面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焦急。
"師......師......師......"小和尚目瞪口呆。
中年和尚低罵,"師什麼師,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問,阿彌陀佛,快帶為師走!"
小和尚迷迷糊糊中,隱約覺得自己可能又被自己的師傅騙了,當即悲憤無比的瞪着中年和尚。
一小一大的和尚互相瞪視間,中年和尚恨鐵不成鋼,"趁着妖孽難得同情心泛濫,這時不走更待何時?"他也想自己跑啊,不過他認為長孫榮極會放過小和尚,是被小和尚這臨死也不願意放棄自家師傅的深厚忠義孝心給感動了。如果他突然自己活過來跑了,惹怒了那兩隻妖孽怎麼辦!
小和尚悲憤着臉,依舊一動不動。在中年和尚疑惑的眼神中,他終於哭喪着臉說:"腿麻了。"
"媽個巴子的!"中年和尚爆了粗口。
"和尚罵人,感覺真新鮮。"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中年和尚臉上的猙獰還沒有消去,就朝說話的人瞪去。回過神來的時候,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二話不說,抓起小和尚就跑。
只是他還沒有跑出兩步,就被兩枚飛刀扎中了雙腿,跌倒在地上。
"呆子,你先走!"中年和尚將小和尚丟出去。
"嗷嗚!"小和尚光潔的腦門正好撞在一塊岩石上,頓時頭破血流,腦袋暈乎乎的望着中年和尚,眼神悲憤,"腿不麻了,頭暈!"
"......"中年和尚看小和尚滿臉血的模樣,難得的心理愧疚了。
"阿彌陀佛!"難得和尚我大發善心,想要捨己為人,可佛祖看不得我一人受過,非要徒兒陪我一塊,善哉善哉。
才來一會兒的風澗看到這一對極品師徒,一時也是一陣哭笑不得,同情的望了一眼小和尚。攤上這樣一個師傅,估計是他上輩子做了孽。
"帶走。"風澗揮手,讓其他人將這對師徒帶上。
兩天後的午後,武王府里的大院。
水瓏和長孫榮極外加一個白千樺共聚在一塊兒,沐雪走了過來,對三人說道:"那位婦人醒了。"
白千樺昨日才來武王府,對沐雪話里說的那個婦人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水瓏。
水瓏站起身,"走吧。"
四人一齊來到武王府西邊一座閣樓小屋裏。
四人還沒有走進樓內,就看到樓外的小院裏坐着一個身影,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穿着一襲白底藍花的裙子,衣着不薄身形卻依舊顯得消瘦,一頭黑白交雜的頭髮挽着簡單的鬢,露出蒼白的面容。
那張臉消瘦、蒼白、憔悴,眼角有着細細的魚尾紋,看起來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然而饒是這般精神不濟的樣子,依舊能夠從她的輪廓看出她曾經的絕色美貌。
青春不在,氣質猶存。
女人端坐那裏一動不動,宛若一株幽蘭花靜雅。
"......這不是,太......太后?"白千樺張了張嘴,驚疑不定的叫着。還沒等到回答,他自己就先否認起來,"不對啊,前幾天才是太后的壽誕,那時候的太后比現在看起來要年紀十歲還多,何況......"如果是太后娘娘的話,怎麼會像現在這樣的憔悴消瘦。
白千樺的叫聲響起的時候,那邊的女人身體一震,然後慢慢的側頭朝他們這邊看過來,那眼神很靜,靜得近乎麻木,不過很快又回復了神采。也許該說,是看到長孫榮極的時候,才恢復神采。
那種光彩,就好像是看到唯一的希望。
只是面對着女人這樣的是注視,長孫榮極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分的熱度。
水瓏的目光打量在女人的面上。
女人身份她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心想:無論是黃太后還是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吃了什麼駐顏的神藥吧。都六十歲的人了,一個養尊處優保養得像三十歲也就罷了,眼前這位顯然是被不斷的折磨,卻看起來還像個四十歲的人一樣。這還是因為這時候她的形容憔悴,倘若之後的日子好好的養護,說不定保養回和黃太后的樣子也不是不可能。
"......"女人張了張沒有血色的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黃清雨?"水瓏主動開口,再一次問出這個稱呼。
女人被她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目光轉到了她的身上。這一次她的反應沒有之前在密室里那麼的激烈,只是輕輕的搖頭,"不......"
她的聲音沙啞,聽着很有些刺耳,卻難掩她語氣的柔雅。
水瓏靜候她接下來的話。
女人又看向長孫榮極,也不知道是對他說話還是對自言自語,"黃......清雪,我咳......是,黃清雪!"
水瓏和長孫榮極聽到她的話,神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水瓏是之前就有所猜測,長孫榮極也許是從未在意。
倒是一旁的白千樺驚詫的叫道:"黃清雪......這不是太后的名字嗎?"
女人沒有去看他,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長孫榮極,眼神期盼又憂傷,"帝延,夜哥取的字,寓意着帝王的延續。"
水瓏從女人的眼神和態度看出來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認和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她只想要長孫榮極的承認也只在意他的看法。
"榮極。"女人繼續說着,"榮華無極。"
水瓏和白千樺、沐雪三人都沒有說話,等着看長孫榮極的反應。
在這樣的安靜下,女人消瘦身軀微微的顫抖起來,"帝延......"
"閉嘴。"長孫榮極語氣冷淡。
女人神情一呆,似失了靈魂,形同木偶。
長孫榮極態度毫無溫度,"誰准許你這樣喚我。"說話時,眸光朝一旁的水瓏看去。
水瓏接收到他的視線,有些哭笑不得。一個稱呼而已,他竟然這麼在意。
這時候她也想起來,他曾經就說過,帝延這個稱呼,天下間除去已經死了的就只有她一人可以叫。
他倒是說到做到。
水瓏勾了勾嘴角,回以她一個笑容。獨一無二麼,無論是誰對於獨一無二的事物總是情有獨鐘的。
兩人的互動落入女人的眼裏,她恍然回神朝水瓏看去,"你是......白水瓏,帝......榮極的妻子。"
"嗯?"水瓏挑眉。
女人輕輕笑了笑,也許是太久沒有笑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透着股苦澀,"她每過段日子就會向我述說榮極的一切。"
女人話語裏的她是誰,可想而知。
"榮極從小到大的事她都會告訴我,如果不是她給我看畫像,我也無法確定他就是我的......"女人的話語漸漸的流暢起來,不過說得太急時過於的沙啞嗓音,還是讓人聽得很費力。
我的......?我的什麼?
如果女人才是真正的黃清雪,那麼一切都有了解釋。一個母親,很少會對親生兒子產生那樣詭異的偏執情緒,所以說黃太后並非長孫榮極的親母,眼前這位才是麼。<!--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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