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秦,你去哪裏?」鄭少芬腰上要繫着圍裙,看着秦可為這晚飯都不打算吃了,這是要去哪裏?
「秦商回來了,我得去見見他。」
鄭少芬一愣。
「那連載的事情?」她知道這個事情,不過這種東西寫出來不就是為了奪人眼球的,誰會當真?她不認為這是件大事,秦可為當初離婚,不就是因為秦商的媽媽發達了,看不上這個男人了,是那個女人忘恩負義,薄情寡性。
「你不要管了,我得和秦商解釋清楚,這個孩子他不知道又聽他媽說了什麼,要和我斷絕關係。」
這個事情秦商說了不算,他們是父子,哪裏說斷就能斷了?
鄭少芬真的不敢相信,秦商的媽媽就總是這樣挑撥離間,她承認自己心眼小,可這段時間她緩解了很多。
她和商女士沒見過,都是聽說的,大部分都是聽秦可為說的,她知道自己努力一百年也做不成那樣的女強人,女人做點事業,勢必就要付出點什麼,不是靠那個就是靠臉了,秦商的媽媽是哪一種呢?就這樣,老秦為了孩子都願意忍了,是她看不起老秦,堅持要把這個家打碎了,離婚了吧,還拼命的將老秦的不是。
那老秦對秦商是怎麼對待的?
秦錚趕上秦商了嗎?
就這樣依舊不滿足,現在又來折騰讓孩子和他父親斷絕關係,這女人真是夠狠。
「那你快去,家裏你放心。」
鄭少芬也說不出來別的,秦可為出去沒有多久秦錚就回來了,她得侍候兒子吃飯。
「……你哥的那個媽啊,這攤上了也是倒霉,現在又挑撥你哥和你爸斷絕關係……」
秦錚只是扒飯,當自己沒有聽見,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聽不見,我是聾子。
「也不知道你爸見到秦商了沒有?我打個電話問問。」
秦錚已經吃完了,他現在吃飯就是這樣的迅速,省得他媽嘟囔。
「還問什麼啊?」
這事兒乾的地道嗎?都離婚這麼久了,還拿着離婚的那點料出去還錢,他都覺得丟不起這人。
「你這孩子,你知道什麼?你怎麼說話的?你爸哪點錯了?」
「我爸沒錯,我爸是最對的。」秦錚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那是你的神,我不說可以吧。
「你哪裏去?」鄭少芬看着兒子提着書包又要出去,這才回來又去哪裏?
「我去同學家寫作業。」
秦錚帶上門,他是真的去同學家寫作業,他和他媽沒有共同話題
。
*
秦商家門口忙進忙出,因為是老太太過壽,後廚需要很多的東西,車子拉進來,裏面請的人開始快速運送,廚房裏地上坐着一些專門洗菜的人。
家裏已經收拾了起來,玻璃反着耀眼的閃光。
商女士和工作人員溝通着,這已經有客人抵達上中,被接送的人送到酒店做暫時的休息。
家裏家外到處都是人,忙忙活活的。
林漫人在商場和呂文給老太太挑禮物呢,母女倆轉騰了半天,不是捨不得錢,而是這禮物不好買。
老人家過生日,你說送什麼?送保健品?送衣服?衣服也得有合適的穿才行,看着都不太好看,生日蛋糕也輪不到她來送啊。
「頭疼。」林漫嘟囔。
現在才理解,送禮物特傷身,她都在這裏轉了半個多小時了。
「頭疼也得送啊。」呂文挽着林漫的胳膊,母女倆個人難得有這樣親近的時刻,她拉着林漫不讓她動,將她臉上的睫毛摘掉。
選來選去,也不能不買,最後挑了一套睡衣。
讓呂文買這麼貴的東西,她絕對不會買,送人就另當別論了。
買好了禮物,林漫和呂文回家,今天呂文歇班。
林漫去了林淑清的家裏看了大姑,家裏糟踐的有點破舊,床單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都黑的不成樣了。
林淑清的丈夫和人跑了,跑了以後錢都花光了人家不要他了,又生了病,原本林淑清就想,這回該回來了吧?
結果林淑清的丈夫跑到了女兒徐娟那裏,他提出來在女兒家的附近租個房子幫着女兒接送孩子,他還有退休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如果以後真的死了,徐娟發送他,他是打死都不要回那個家了,他受不了林淑清。
現在徐娟和徐斌兩個人達成協議,一個照顧母親,一個照顧父親。
林淑清嘴裏罵着丈夫,林漫低着頭,她只當自己沒有聽見。
從大姑家裏出來,呂文嘆口氣,她就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人活成這樣?一個男人寧願死在外面都不回家,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問題嗎?家裏糟踐的和黑洞似的,床單不洗,屋子不收拾,你說前面又被高樓大廈那麼一擋,這家就有的看了,和山洞似的。
林清華出車,十點多來一通電話,說要晚上帶着林漫去吃炸雞。
「好呀,難得我爸這麼大方。」
「你爸什麼時候不大方了?」林清華反問女兒。
呂文端着櫻桃進屋子裏,讓林漫趕緊吃,今天買的這點可甜,這玩意就是吃甜味,早知道就多買點好了。
「趕緊吃了,別顧着玩,你爸要什麼?」
「說晚上帶我去吃炸雞
。」林小漫扭頭笑。
「吃什麼炸雞,你晚上要給秦商他姥姥過生日,吃的五飽六飽的,還吃什麼。」
林清華聽見了呂文的話,對啊,大閨女晚上有事情呢,那就推到下次吧。
下午三點又來了一次電話,和林漫說這天其實活兒都不是很好,但今天拉到現在也有快三百塊錢了。
林漫準備去掛電話,拿着電話的手不知道怎麼就鬆了,電話砸自己腳面上了,她彎腰撿了起來。
嚇自己一跳。
八點鐘,秦商外婆的壽宴正式開始,全家人和樂融融的,非常開心。
商女士也是感謝這麼多的朋友給面子,前來給她母親過壽。
張景川攜夫人和母親剛到,陳曉鷗躲到一邊去打電話。
「……你快着點來。」她說讓女兒坐車一起來吧,佳岑非說什麼擠,裝不下她,自己開車過來,現在好了。
張佳岑說馬上就要到了,她下了高速了。
張夫人在後面坐着休息,她年紀大了,加上身體也不是那樣的好,張景川看見了商女士身邊的男孩兒,猜着這應該是她的兒子。
男孩兒身邊一直站着一個女孩兒,他移開目光。
陳曉鷗走了過來,他錯開一點視線。
「佳岑開到哪裏了?」
陳曉鷗的手還捏着手機呢,她剛想回話,對上站在秦商身邊女孩子的臉愣住,林漫?
林漫怎麼跑這裏來了?
站在商女士獨生子的身邊?
這關係似乎很好猜,非常好猜,答案就在眼前。
「怎麼不說呢?」
陳曉鷗回過神,她看着張景川,覺得說話特別的無力,她似乎猜到了今天邀請他們全家來的目的,手挽上丈夫的手臂。
「下高速了。」呂文回娘家了,給她買點吃的送了過去,林清華看看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身體是本錢嘛,得回家了。
將客人送到地方,開着空車準備回家。
路上哼着歌曲,心情不錯,想着女兒穿得那樣的漂亮,這還真是第一次,林漫原本就長得不醜,不過也沒有這樣的場合,特意還給他發了一張照片呢,自己的女兒怎麼瞧着都是最美麗的。
回去他得把照片洗出來,擺在影集裏,留着以後看的。
他正常行駛,不知道橋上的車是怎麼回事兒,直接沖了下來。
砰!
大客車的乘客聽見響聲,前面的乘客說撞車了,這麼一撞肯定路不通了,後面的乘客全部都擁擠了過來看熱鬧
。
「這怎麼撞的?」
這麼一撞,還能有命在啊?
就說不能開車了,坐公交車多好。
商女士笑着,伸着手去拉林漫過來,燈光把林漫臉上的顏色晃得精緻無比,活了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她都覺得自己很漂亮,異樣的醒目。
「……今天借着母親的生日喜氣,宣佈一件高興的事情,我兒子和秦商和這位漂亮的小仙女林漫小姐訂婚……」
林漫瞪大眼睛,沒人告訴她。
真的沒人告訴過她,之前秦商一點口風也沒有漏,這是怎麼個情況?
暈乎乎的。
現場請過來表演的聲音很大,林漫的手機調了震動,手機在包里震動個不停,她也沒有感受到,秦商握着她的手。
張夫人就覺得總會鬧出來什麼的,果然還真的是。
難怪她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搭上了商女士是嗎?
商女士牽着林漫的手:「我今天有兩句想對林漫說。」
大家是有點摸不到頭腦,似乎商女士格外的喜歡這個女孩子,有什麼特殊魅力嗎?
「不管生活經歷了什麼,想想開心的事,你有你爸爸媽媽,你還有秦商……」商女士感慨着,當個家長不易,特別是林漫的家長,不是賣苦,而是佩服,佩服那樣的家庭能養出來這樣的孩子,林漫的父母呢。
張景川的臉黑的可以,他似乎看明白了。
這樣的明顯,叫林漫,這麼巧的有幾個?
還特意的邀請張家前來參加,為的不就是讓他們看見這一幕嗎?
陳曉鷗上手去拉張景川的手,被張景川甩開,陳曉鷗和他結婚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丈夫的臉是這樣難看的。
「你是不是知道?」張景川質問陳曉鷗。
「我不知道。」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知道的話,還會讓全家都來嗎?
張景川帶着怒氣離開了裏面,沒有任何的興趣在這裏恭喜裏面的人。
呂文打着電話。
「請簽字吧。」
呂文哭,她捏着手機:「我得給我女兒打電話,我得給我女兒打電話……」她不簽。
呂文的媽媽和弟弟都在醫院,林清華出車禍了被送進了醫院,可呂文怎麼打電話都聯繫不到林漫,她的心發慌。
「怎麼不接電話呢?你接電話啊,林漫,你爸出事兒了……」
「姐……」
呂文的弟弟勸着呂文趕緊簽字,裏面等着動手術呢,現在醫生和過去不同,你家屬不簽字,肯定不能動刀,到時候在耽誤了
。
呂文坐在地上,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蓬頭垢面的,一直和手機較勁。
「簽字吧。」
林漫翻着自己的包,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想看看手機,秦商真的一個字都沒告訴她,鬧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臉上帶着笑容翻着手機,二十多通未接電話,都是她媽打過來的。
心慌,覺得好像是要出事兒。
「怎麼了?」秦商問她。
漫漫指指外面,她說自己出去接個電話。
「……你怎麼不接電話呢?我打了多少電話給你?你為什麼不接啊?林漫……你爸出車禍了……林漫啊,怎麼辦啊?」
呂文在電話里嚎着,醫生都告訴她了,希望不大。
「怎麼辦啊?林漫怎麼辦啊……」
你怎麼不接電話?
林漫眼前的一整片夜色出現裂痕,然後一塊一塊的掉了下來,都沒有經過心,眼淚珠子就滾了出來。
假的。
她得過去,她得馬上過去。
車,車在哪裏?
拔腿就跑,跑到車前面伸手就去拉車門,她得去醫院,她馬上就得去醫院。
「林漫……」秦商瞧着她有點不對,這是做什麼呢?
要去哪裏?
他去拉林漫的手,林漫被他抓着手,她特別生氣,特別的急,抓她幹什麼?她要去醫院啊。
鬆開,讓她去醫院啊。
「你鬆開,你鬆開。」她喘口氣,平靜的說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沒事兒的,不會有事的,林漫你別急啊,不會有事的。
她媽一定是嚇到了,對,就是這樣。
「出什麼事兒了?」秦商問她。
「我要車,我要車……」林漫突然大聲的對着秦商吼,車在哪裏呢?車呢?給她車,給她車。
秦商也是一愣,抓着她的手,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嗯,去吧。」
商女士有些擔心,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千萬別出事兒啊。
林漫的電話響,秦商上手要去接,她很快接了起來。
是她姥姥
。
「……林漫啊,你別聽你媽亂說,打個車趕緊回來,你爸出了點小意外……」姥姥在電話里反覆的強調,是點小事故,讓林漫先回來。
是什麼樣的小事故,卻堅持要讓她回去?
林漫的手緊緊攥着那個手機,緊緊攥着。
醫院裏呂文麻木的聽着醫生講着,手術已經做了,結果沒那麼好,拉拉雜雜的說了很多,呂文聽不進去,甚至醫生出來說這些話她都沒有站起來去聽,她只知道,完了。
秦商握着林漫的手,她的手冰冰涼,這樣的天她渾身都涼,涼風颳進了骨縫裏,怎麼就那麼冷呢?
這是要下雪嗎?
是交通事故。
肇事的人也受了傷,據說傷的不是很重。
「是誰錯?」
呂文沒說話,她壓根也沒聽懂沒聽見,她現在腦子裏都是一團漿糊。
人得救,花多少錢都得救,家裏的錢和保險的錢不夠的話,就賣房子,傾家蕩產她也不管。
「什麼誰的錯?」姥姥也不懂這是問什麼呢。
「……說是對方全責。」秦商說。
林漫閉着眼,再次睜開,她往前走,舅舅喊她。
「林漫,你去哪裏啊?」這孩子怎麼回事兒啊,你爸這邊還沒有一定呢,你去哪裏?就不能等等啊?
「我跟去看看。」秦商快步跟了上去。
張佳岑的頭也撞了,撞的挺狠的,之前一直有點迷糊,這個破地方就和她反衝,她就說不來嘛,她媽非讓她來。
陳曉鷗有些發愁,據說是把別的車撞了,最不巧的是對方撞的很嚴重,在同一家醫院裏救治呢,也許救不回來。
陳曉鷗的態度良好,對方也是見她態度這樣好,這樣的配合,那出意外怎麼辦?
「……那邊情況非常不好,你們儘量爭取好好的配合……」
孩子這么小是吧,別毀了將來。
張景川拽着領帶,試着松鬆氣,反正今天就是很不順,知道那個孩子叫林漫以後就各種不順。
他不想她,也不念她,知道了以後只有厭惡的感覺。
呂文這麼做,覺得過癮了嗎?
這一家子就是沒完沒了的糾纏,和鬼一樣的不鬆手。
「要多少錢,我們給多少錢,賠他。」張景川出口。
警察一聽,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他是覺得張佳岑年紀小挺無辜的,但是如果家長這樣說話,那就不對了,你女兒將人撞成這樣,她是全責,什麼叫要多少錢你們賠啊?人現在在手術室里急救,救得回來還好說,救不回來,你能給多少?
你給多少錢能買條人命?
陳曉鷗和警察解釋着
。
「抱歉抱歉,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亂說話,都是我們家的錯,我們一定承擔,我想過去看看能做點什麼,如果這裏的醫院不行,那就請醫生……」
請最好的醫生過來,所有的費用都是她來負擔,都怪佳岑。
警察心裏嘀咕,他算是見識到有錢人的嘴臉了,女的挺好的怎麼就嫁這樣的人渣?
他見過錢多的,但是沒見過這樣囂張的,大部分人都是願意好好的解決,認真的配合。
「怎麼樣啊?」張夫人也覺得鬧心。
到底還是發生了,佳岑這撞了,誰知道傷到哪裏了?偏偏倒霉,還撞死一個。
「我頭暈,暈的厲害,奶奶,我是不是沒檢查清楚啊?」
張佳岑說這裏的醫院水平不行,她得馬上去更好的醫院做檢查,傷到頭問題可大可小的。
林漫問了那個警察,警察說是就在這邊,她尋了過來,秦商跟在她的後面,沒攔着她。
她這口氣不發泄出去,會憋壞的。
陳曉鷗和警察在走廊講話,她的律師在往這邊跑呢,孩子出事兒沒有律師也不行,得親自過來,看看所有的事情,最後尋找個合理的解決方式。
「張佳岑是誰?」
陳曉鷗聽見聲音,和警察同時轉身看了過去,陳曉鷗的太陽穴砰砰的跳着,不會是她的,不會是她家的。
千萬別是她,拜託。
「誰是張佳岑?我是林清華的女兒。」
陳曉鷗沉默以對,警察不認識林漫,卻知道林清華,說裏面的人也是剛剛做完檢查,有些腦震盪,後續的處理先看林清華的情況,安慰了林漫兩句。
林漫對着陳曉鷗的臉,陳曉鷗終究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能講什麼,如果他們一家今天沒有踏上上中這塊土地,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人,撞的那個是誰不好?偏偏就是林漫的父親,這是命運之神的捉弄嗎?
先是打了她的父親,緊跟着又撞了她的父親,陳曉鷗不知道自己能說出口什麼。
林漫平靜的走過陳曉鷗的身旁,她伸手去推病房的門。
「林漫,阿姨能跟你說幾句話嗎?」陳曉鷗快速出手,握住了林漫的手。
「你能和我說什麼?」林漫平靜的看着她。
「這件事情我很抱歉,我替佳岑和你道歉,真的是萬分的對不起,我已經聯絡了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人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一定會儘量救回來你爸爸。」
林漫唇邊的冷笑扯得極大。
盡力救回來?
救不回來呢?
她上手去推門,陳曉鷗橫在前面,如果林漫進去了,勢必一定會發生什麼的,她不想看見這樣的場面,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想看見傷害難以彌補
。
「該道歉也不是你道歉。」
林漫繼續推門,陳曉鷗理解她的痛苦,但是她不能進去。
「這件事情需要當事人來解決。」秦商上前一步,他這麼高的個子壓制着陳曉鷗,陳曉鷗完全沒有辦法抵抗,秦商推開了門。
「……爸,我會不會坐牢啊?」
聽說那人可能要死了,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外面護着一層還能撞成這樣,怪她嗎?她以前也沒來過上中,誰知道就出點意外,那人就撞成這德行了,為了那樣的人賠進去自己幾年,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會,小事情而已,多賠點錢就是了。」
如果對方不依不饒,那就找人,他就不信能拿他女兒怎麼樣,現在人不是還沒死呢?沒死就好,留着一口氣也有用。
「誰知道他的車就跑出來了,他自己想死也別拉着我啊,我是無辜的,這不是訛詐嗎?」他的車慢一點開,自己碰不上不就不會出事故了,趕着送死,不怪她啊。
「佳岑,這是受害者的女兒……」陳曉鷗出聲蓋過丈夫和女兒的聲音。
為什麼就偏偏聽見了呢?
林漫的雙眼恨得通紅,她不是恨眼前的人,而是他說出口的話,有些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沒有情深感受經歷過,別人怎麼會懂?多賠點錢?
賠多少也換不回來她爸。
「你進來做什麼?」張佳岑有些怕,她抓着張景川的手,她不是故意的要她說多少次?她難道沒有事情做,才會撞人玩?那是意外,意外懂嗎?誰都不想發生的。
秦商?
張佳岑的腦子慢一拍的想着,那眼前的人就是……
她抬頭去看她爸的臉。
她姐姐?
林漫走到床邊。
「你剛剛說什麼?」
「說什麼?」張佳岑拒絕回答,她什麼都沒說,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要休息了,她的頭好疼:「媽,你讓她出去,你讓她出去吧,我頭疼死了,我要做檢查。」
她不想看見林漫,她害怕。
是不是撞的那個人死了啊?
「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張景川開口。
他對林漫的厭惡迅速攀升着,先是警局找佳岑配合調查,現在她那個低級的爹又出來找死,這一家人都是沒完沒了,加上呂文那種神經病的媽,他能對林漫有什麼好印象?
他們家不就是要錢嗎?要多少錢,開個價
。
「出不出去是我的自由,還輪不到你來說我。」林漫將焦距聚集在張佳岑的身上:「你剛剛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你出去吧。」
求求你了,別在病房裏待着,她怕。
「誰想死了?你想死,你為什麼自己不去死?」林漫突然激動的伸手去抓張佳岑,張佳岑抱着她爸,她覺得頭越來越疼了,嚇死她了,救命啊:「救命……」警察在外面呢,快進來救她啊,有人要殺她。
「你要幹什麼你。」張景川拍掉林漫的手。
哪裏來的家教,對着別人就可以隨便的伸手,誰教的你這樣的規矩?
有些親情適合見血封喉,幾十年雙方皆是對方生活中的配角而已。
林漫的手指比着張景川的臉。
「我幹什麼?我干人事,你說的是人話嗎?」
張景川多少年了,沒遇到過這樣和他說話的人,那張臉扭曲着放大着,似乎和呂文的臉交織在了一起,讓他恨,讓他能很快失去理智,讓他很想動手。
他不是個喜歡動手的人,但是他想打林漫,狠狠的打她。
告訴她,不是誰的病房都可以亂闖的。
張佳岑一直鬼喊鬼叫的,張景川伸出手都舉高了,讓秦商給攔了下來。
「男人打女人難看,老男人打女孩兒就更難看。」秦商甩掉張景川的手,他的力氣大,張景川沒有準備腳下動了一步。
他懶得和秦商扯,秦商是晚輩,自己是長輩。
「有什麼事情交給警察去處理,凡事有警察呢,警察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輪不到你跑到這裏來撒野,只是一個訂婚還沒結婚呢,結婚還有離婚的呢。
「人渣。」
「出去,叫你出去。」張景川加大音量。
「爸,你叫她出去,你叫她出去呀,我的頭要疼死了,我受傷了,那人的車自己衝出來的和我沒有關係……」
這完全就是謊話,當時的事故現場鑑定就是張佳岑全責,所有的責任都在她,和林清華一點干係都沒有。
林漫上手去抓張佳岑,張景川自然不會看着不管,可他前面還有個秦商,陳曉鷗衝到林漫的面前,她頭髮都被林漫給抓下來了,她是當媽的,不管女兒怎麼樣,不能看着女兒這樣被打。
「林漫,阿姨對不起你們家,對不起,佳岑身體不好,你別這樣……」
孩子一直喊頭疼,這裏的檢查她也不放心,是不是真的撞到哪裏了?對方都傷的那麼重。
陳曉鷗就希望雙方冷靜下來,好好的說,不要動手,動手太難看了。
「媽,她要殺了我……」
「你怎麼自己不去死呢?」
病房裏亂成一團,張夫人和張嘉佳回來,剛剛張夫人血壓有點高,去測了一下,這才剛回來,一進門就見林漫抓着張佳岑和陳曉鷗打,陳曉鷗沒有還手,第一她不會打人,第二她是真的覺得過錯方在她們,佳岑身體不好,林漫過於激動
。
「這是幹什麼呢?都給我鬆手。」
張夫人喊了一聲,卻沒有人肯聽她的指揮。
「你去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拉出去。」張夫人讓張嘉佳去拉林漫。
張嘉佳覺得悲涼。
那個結似乎越扣越緊了,沒有辦法解開的,解不開了。
張夫人要上手,那佳岑你動她能行嗎?她現在受傷了,孩子剛出車禍,有多大的火你也不能這樣啊?都說是事故了,也不是奔着你爸撞過去的,這是做什麼?有沒有點家教?
張嘉佳攔住自己奶奶,他奶奶身體不好,再有如果她奶奶在掙扎中出什麼事兒,他爸的情緒就不好控制下來。
他也不想管,幫哪一面都是錯。
秦商抱着林漫,林漫就糾結那一句,什麼叫他爸自己找死?
張佳岑捂着頭,她誰都不看,不停的喊自己頭疼,醫生和護士都進來,準備為她做檢查,詳細的檢查送過來的時候就做過,當時的檢查結果就是輕微的腦震盪,沒有多大的事情,讓修養修養就好了。
好不容易病房裏安靜了下來。
張夫人訓着林漫。
「我知道你爸出事情你心裏不痛快,你跑這裏來是做什麼?要殺人嗎?你真的有這個膽子,你殺了我,我老太太給你爸償命,鬧成這樣子多好看?多威風?還是t大的學生,我瞧着你就學會你媽的那一套了……我們家說不負責了嗎?她就在這裏她能跑了還是怎麼樣?她現在受傷了,你總得給點看病的時間吧?意外誰想看着它發生?」
林漫能這樣,可想這些年呂文都在她女兒耳邊說了些什麼,這樣的孩子養出來也是廢物。
只會小打小鬧,玩潑婦的這一套。
張夫人卻不知道,呂文的個性是軸是死腦筋,但是她從來就沒當着林漫提過張景川什麼,在她心裏張景川那就是個王八蛋,林漫的生父是林清華,她提外人做什麼?
可是張家卻一廂情願的認為,林漫今天到這個病房裏來,是為了她爸的事故也是為了她自己,她拿着她爸的事故當引子,過來鬧騰。
一身的小家子氣。
還沒到談賠償的時間呢,急什麼急?你家的出租車不就是上次從陳曉鷗手裏拿錢買的。
這次我讓你們滿足,我讓你們買棟別墅。
「你搞錯了吧。」秦商開口。
張夫人對林漫則是全然的呵斥,但是當秦商一開口,她雖然不滿意晚輩打斷她的話,看秦商的時候眼睛裏卻沒那麼多的情緒,也許人都是有等級的吧,張夫人認為秦商和自己是一個等級的,林漫屬於下面等級的
。
「別說是鬧,你搞清楚,鬧是怎麼解釋的,這床上裝瘋賣傻的人剛剛嘴裏還說着她是無辜的,人是自己找死,被她說成找死的那個人是我未婚妻的父親,女兒為父親要個公道,怎麼到了你的嘴裏就變成了鬧?念幾年書?你問問她,她為什麼不還手……」秦商的唇挑像陳曉鷗的方向,全家也就這麼一個明白的人。
剩下的都是死人。
張夫人的臉色有些發灰,覺得秦商這孩子也沒禮貌,可能是他媽慣的,有錢嘛。
當自己是公子哥了是吧?
「年輕人,我聽你說話是給商女士面子,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她有必要在這裏和這樣一個連點基本禮貌都不懂的晚輩進行談話嗎?
秦商的聲音絲滑的涼。
「我母親的朋友圈都是些非常有層次的人,有錢的沒錢的,大家的觀念看法,生活態度,三觀一致,抱歉,我並不熟悉你們。」
換言之,攀朋友?
你的資格還不配。
秦商向來就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只是懶得把自己的刻薄表現出來,作為商女士的兒子,想和他攀關係做朋友的人多了去了,他也有資格與資本挑剔。
張夫人一噎。
她不和小輩計較。
這個事情,她早晚要和商女士提的,順着兒子的個性去生長是件好事兒,可順其自然過頭了那就是禍了。
「你帶着她走吧。」
秦商扭頭對着張夫人笑,走?
「我們是受害者的家屬,過來這裏想見見劊子手,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肢體接觸,警察也是能理解的。」
你們是單對單呢,還是群p?
他都沒問題的。
秦商狂傲的站在這裏,張家的人是拿他沒有辦法,動他是肯定不能動,犯不上因為這點小事情就鬧的打了商女士的臉,所謂打狗還看主人呢,何況這是她兒子,不是她家的狗。
「你……先回去吧,那邊是不是在動手術呀?」張嘉佳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家裏人的表情都不太對,他也不能選擇這個時候挑火,唯一能平息的就是讓林漫先回去。
林漫是回去了,可秦商沒走,人還坐在床邊翹着二郎腿,別提多悠閒了。
「你還在這裏做什麼?」張夫人氣的腸子都疼了,還不走?
留下來看戲啊?
「不是等檢查結果嘛,一起等吧,看看她是不是腦殘,不會開車開什麼車?因為有錢就跑到馬路上放橫?今天這要是一輛大卡車,直接就把她劈兩節了。」
嘴太毒,當着人家家人的面,直接上詛咒
。
張夫人真是氣的都不能忍了,讓陳曉鷗給商女士打電話,把她兒子領回去。
陳曉鷗也沒辦法,秦商這樣不給面子,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只能打了,張夫人搶過來電話。
她想看看,商女士是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她夠不夠格來當商女士的朋友。
簡單的敘述以後,商女士在電話里說。
「張夫人我為這件事情感到抱歉,但事件起因並非是我兒子與林漫挑起來的,若是有錯,也是你們家有錯,三觀這種東西原本就是有良心的人才有的,我兒子和他未婚妻兩個人去你們病房講理,我未來的兒媳婦她父親正在接受搶救當中,她脆弱的一碰就能倒,我兒子需要照顧她,我就納悶了,我兒子到底讓你們家裏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鬧病房?
別說秦商沒幹,就算是秦商幹了,她覺得很正常,有些時候對待虛偽的人力量就是一切。
張夫人心裏也是覺得見了鬼了,對待外界,向來只有他們姓張的偶爾耍流氓,商女士這就是專門耍流氓,根本就不務正業啊。
正常人給你打電話,總要賣一些面子的吧?結果她把面子送到商女士的手上,商女士直接就扔地上了,完了還上腳踩,什麼面子裏子都沒有了。
真的因為這事兒鬧騰吧,你說大動干戈,其實對他們來說一點便宜不佔,真的拼家世,恐怕張家是拼不過商家的,可不拼吧,叫人擠兌到這種程度,什麼臉面都沒有了,眼睜睜的看着面子被人踩在腳下?
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顛倒黑白,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張夫人恨啊,可也不能對着電話吵吵。
她豁出去了,讓商女士聽聽她兒子都說了一些什麼吧。
「檢查完沒?是瘋了還是傻了?缺胳膊還是斷腿了?」
張佳岑就一直喊,醫生也奇怪,明明沒有事情,可能是膽子小,被嚇到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有據說那邊的傷者情況很糟糕,也許是為了這個所以一直喊頭疼。
「怎麼樣了?」陳曉鷗緊張的問醫生。
她不想理會秦商的挑釁,她就是想知道孩子到底怎麼樣了?
需不需要轉院檢查?
「沒什麼事情,躺躺就好了,恢復一下情緒。」
「你檢查清楚沒有?我女兒如果有點毛病的話……」張景川威脅醫生。
張夫人讓商女士聽清楚,你自己聽聽看,你兒子都在病房裏做什麼了。
你當媽的就好意思不出聲警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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