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 85事事不順

    嚴媽媽腰痛了一夜,翻來覆去沒睡好,醒來時已經卯正一刻,急忙穿好衣服,胡亂洗了把臉,就往外走。

    未及開門,聽到院內有兩人說笑着走近,「今兒一早我看到世子爺跟阿美一同從新房出來,聽說,昨兒晚上阿美也歇在新房裏了……」

    「不會吧,洞房花燭還能三個人?三奶奶倒挺放得開。」

    「什麼三個人,阿美是個傻子,根本不懂,別想那麼下作。」

    「傻子也是人,能看見能聽見。你說兩人做那事時,旁邊有人看着,能行?」

    「我又沒做過,哪知道行不行?」

    「你沒做過?我可不信。那天是誰說夢話,好哥哥輕點……」

    話語嘎然而止,接着聽到門「咣當」被關上的聲音。想必是值夜的丫頭剛下了值,正要回屋歇息。

    嚴媽媽站在門內只覺得頭暈目眩天昏地暗,身子搖晃着仿佛站不穩似的。

    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兒,丫鬟不是已經把阿美的事回給鄭夫人了,難道鄭夫人能容忍兒子的洞房花燭夜多個傻子?

    四姑娘就傻乎乎地讓那傻子在新房待着,怎麼也不知道去找人?

    還有兩個丫鬟,都幹什麼吃的?

    一時,嚴媽媽顧不得腰疼,緊趕慢趕地到了新房,正看到宋青艾穿着中衣散亂着頭髮失神落魄地站在屋子當間。

    嚴媽媽又是一陣頭暈,錯着牙將薔薇叫進來,「快伺候三奶奶換衣服,梳頭,打扮得越鮮亮越好,這副樣子讓人看見成什麼了?」

    薔薇手忙腳亂地找出衣衫,給嚴媽媽過了目,伺候着宋青艾換了。

    梳頭的時候,嚴媽媽低聲道:「三奶奶,不管昨夜發生了什麼,你可是正兒八百的主子,得拿出氣勢來,就是打腫臉也得充這個胖子,不能被人瞧扁了。」

    宋青艾苦着臉可憐兮兮地說:「昨夜可是什麼都沒有,世子爺在炕上睡的,我跟阿美在床上。」

    嚴媽媽問:「是夫人吩咐的?」

    宋青艾答道:「夫人說等阿美睡了讓人把她抬出去,可一直等到亥時阿美也沒睡,我實在熬不住就先睡了。」

    嚴媽媽就看向薔薇,「你們呢?」

    薔薇連忙分辨,「三奶奶打發我們下去的。」

    嚴媽媽無語,想了想,又問:「打聽好府里的規矩了沒有,夫人那邊何時起身,何時用飯,咱們這裏幾時用飯,是廚房送來,還是自己去取?」

    薔薇跟紫藤面面相覷,什麼都答不出來。

    嚴媽媽氣得肝疼,忙道:「先去問問早飯的事,快去!」

    兩人一起退了下去。

    嚴媽媽又道:「一個就行了,另一個還不趕緊把屋子收拾好?」

    薔薇先提出來留下收拾屋子,紫藤不情願地出去打聽事了。

    嚴媽媽一手扶着腰,另一手拿着塊抹布擦桌子,一邊擦一邊嘆氣,這兩丫頭平常看着還行,人還算機靈,怎麼到了個新地方就跟木頭樁子似的,一撥弄一動彈,不撥弄就直愣愣地豎在那裏。

    又生氣宋青艾,頭兩個月就告訴她,陪嫁的丫鬟就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得好好調、教,難不成就教成這個樣子?

    唉,宋青艾本身就是個拎不清的,自己就犯糊塗,教出來的丫鬟也好不到哪裏去。

    嚴媽媽越想越後悔,不應該一時糊塗答應林氏跟着宋青艾到鄭家,她鄉下家裏有兒子媳婦,早知道找個藉口回鄉下也行。

    這邊薔薇將被子疊好,床整理好,又將桌椅擺放整齊,從頭到腳擦了一遍,紫藤才「吭哧吭哧」地提這個食盒回來。

    嚴媽媽一看,就一碗粥、四樣小菜跟兩隻如意卷。

    紫藤解釋道:「廚房辰初放飯,各院自己派人去取。今兒去得晚了,廚房以為咱們這邊不去吃,就沒特意留,只剩了這個。」

    嚴媽媽問:「這是三奶奶的飯,咱們的呢?」

    紫藤道:「下人的飯單另在西廚房做,每天卯正二刻放飯,也是各院自己取。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剩的?」

    嚴媽媽嘆口氣,「薔薇先伺候三奶奶用飯,紫藤再跑一趟西廚房看看,好歹有點剩飯也比餓着強。」

    紫藤轉身又出去了。

    薔薇將食盒裏的飯一樣樣擺在桌子上,宋青艾昨天一整天沒正經吃飯,餓得狠了,加上鄭家的碟子碗的都很秀氣,一碟菜盛不了幾口,所以連盤子帶碗,吃得乾乾淨淨,一口沒剩。


    嚴媽媽看着愈發心涼,這旁邊站着兩個人幾乎也是一整天水米未進,宋青艾怎麼就能吃得下去,連句客氣話都沒有。

    她們雖然是下人,好歹也是伺候她的……

    好在,紫藤及時進了門,帶回來兩隻冷了的饅頭跟兩碟鹹菜,嚴媽媽三人就着熱茶分着吃了。

    剛吃完,有個未留頭的小丫鬟在門口問了句,「三奶奶在屋嗎?」

    嚴媽媽忙走出去,笑着問:「什麼事兒?」

    小丫鬟脆生生地回答:「世子爺說定了巳初認親,在正院花廳里,世子爺直接從書房過去,讓三奶奶自己去。」

    嚴媽媽就問:「正院花廳怎麼過去?」

    小丫鬟指了指路。

    嚴媽媽掏出個封紅遞給她,小丫鬟接過捏了捏,很勉強地道謝走了。

    嚴媽媽明白,她這是嫌少。

    在宋家,打賞下人多是四分的銀豆子,聽說大戶人家都用八分的銀錁子,林氏捨不得那麼多銀子,遂取中,傾了些六分的銀豆子。

    宋家下人接着都眉開眼笑的東西,在鄭家連個小丫鬟都嫌棄。

    嚴媽媽想想待會認親,林氏準備的那些東西,不由搖了搖頭。

    宋家現在是遠不如以前了,連去年都不如。去年宋青蓴出閣,林氏還能湊出點像樣的嫁妝,今年輪到宋青艾,連三十二抬都勉強。

    當初林氏把宋青葙趕走,曾看中了付氏陪嫁的那套家具,打算翻新翻新留給自家女兒用。沒想到宋青葙把桂香院跟二房小院裏的東西搬得乾乾淨淨,連片紙都沒留下,把林氏氣得跳腳。

    宋青蓴出嫁,老太太給了六百兩的添箱銀子,宋青艾出嫁,先前沒敢知會老太太,等老太太知道了,立馬氣得暈了過去。別說添箱銀子沒撈着,林氏還賠上五十兩銀子的診費。

    袁郎中扎得十八針,一針就是三兩多銀子。

    林氏心疼得跟割肉般,但又不能不治,不治的話,老太太蹬腿一走,宋大老爺守制三年,家裏更沒有進益了。

    嚴媽媽在這邊為認親發愁,那邊林氏正為老太太的喪事發愁。宋青艾出閣的當天夜裏,老太太眼一閉就走了,什麼話也沒留下。

    五十兩銀子的診費,延了老太太兩天命。

    林氏跪在老太太的棺木前,不用裝,眼淚是「嘩嘩」地往下淌。

    說實話老太太對她並不算好,呵斥教訓是常有的事,可她是真心不希望老太太走,老太太走了,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給宋青艾湊嫁妝已經把家底花得差不多了,宋寧遠娶親的銀子還沒着落。

    宋寧遠卻不着急,他說等考中進士,自有大把好人家的閨女提着銀子主動上門。

    林氏信這個,可她不知道宋寧遠幾時才能考中進士。

    自打上次在武康侯府參加過一次文會,宋寧遠結交了幾個一同下場的士子,天天混在一起,要麼拜訪哪位名師,要麼參加某個詩會,反正安心讀書的時候不多,銀子花得卻像流水一樣。

    上個月說是去國子監拜訪朋友,到一間茶樓喝茶,光茶錢就是二兩。二兩銀子,家裏待客的茶葉,也能買一包了。

    杜媽媽冷眼看着她,心裏不知是該可憐她還是該恨她。

    可憐她是因為,她的能力也就做個專管洗衣做飯的婆子,管這一家人實在是吃力。恨她則是因為她先先後後辦得幾件大事,沒一件靠譜的,件件都把老太太架在火上烤。

    頭一件,她嫌棄田產收益少,不如鋪子見利快,攛掇着大老爺把老家的田產賣了,在京都置了兩間鋪子;

    第二件,她根本不懂生意,卻學付氏,時不時把掌柜的叫到家裏來對賬,對着對着就拍起桌子,把掌柜攆走了。連續兩三年,鋪子總賠不賺,她又鼓搗大老爺把鋪子賣了。

    第三件,就是宋青艾的親事,鄭德顯的名聲比臭雞蛋還臭,順義伯先後好幾次被彈劾,滿街上誰都知道這事,都在觀望着看熱鬧。可林氏卻偏偏當成香餑餑了,上趕着貼上去。

    現在可好,林氏為了面子,差不多把家底都貼上去了,湊出來的嫁妝仍是不倫不類。

    鋪子沒了,家裏的進益也沒了;大老爺守制,俸祿估計從下個月也就沒了。

    還有件事,分家時,老太太私下提到過,這座宅院當初是二老爺兩口子買的,地契應該還在二房手裏。

    要是宋青葙沒找到地契還好,要是找到了,她能怎麼做,還真說不準。

    白家胡同前腳剛掛出白燈籠來,後腳秦鎮就告訴了宋青葙。

    秦鎮對宋青葙很上心,連帶着對扁擔胡同大舅舅一家以及白家胡同宋家也上了心。

    聽說老太太過世,宋青葙思及幼年老太太手把手教她描紅的情形,還是忍不住哭了一場。

    哭過後,宋青葙將盛地契的匣子找出來,對秦鎮道:「世子爺,這件事得麻煩你。」

    秦鎮打開一看,氣道:「他們竟敢這麼欺負你,我指定為你出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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