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彥聽聞這話,神色巨變,死死的看着陳錦,「你到底是誰?為何……」
陳錦冷笑,「衛大人這話問的真是奇怪,小女能是誰?小女不過是陳家四房的庶出女兒,當然現在自立門戶了而已。哦,對了,還要謝謝衛大人替小女擺平了陳家那些人。」她說到這裏看了衛彥一眼,神色倒是平復了些,面上的神情也不在那般的冰冷,她繼續道:「至於小女為何會知道衛大人與夫人的事情,小女只能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衛大人這便是一報還一報。」
關在裏面的男人神色又難看了幾分,似乎想起那女人跳入湖泊前的那番話的,「衛彥,總有一日衛家會在你手中敗落,你會再回到當初悽苦的模樣。」那時候,那女子的面容是那般的堅毅與不屑,就猶如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樣。他這才恍惚般的發現,這面前站着的女子除了面容與那女子不一樣,其他地方有着驚人的相似處,只不過他平日裏被她的美貌迷住了眼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盯着面前的女子,神色漸漸軟了下來,眼神竟然帶着幾分柔情,他道:「平兒,是我對不住你……」
陳錦皺眉,「衛大人……」
衛彥的神情這才清醒了幾分,看向陳錦的目光帶着審視,「你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我與衛平之間的事情?那些東西可是你盜取走的?」
那些東西自然是陳錦拿走的,只是她卻不會承認,「衛大人莫不是弄錯了什麼?」
衛彥終於不再說話,神色帶着幾分落敗,他自嘲般的笑了笑,道:「沒想到,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仿佛知曉再無希望了,衛彥的面色一片慘澹,緊握在鐵欄杆上的雙手也漸漸鬆開,跌坐在地面上。
陳錦看了一眼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的衛彥,轉身離去了。
半個月後傳來衛彥被處決的消息,陳錦面色平靜,心中那股恨意也隨之消失。
衛彥一死,衛家的家產自然充公了,那幾處鋪子都要重生出售,陳錦用高價那剩下的幾間鋪子全部買了下來。鋪子有了,剩下的自然就差翡翠了,所以陳錦這幾日一直都忙着尋找毛料。
這幾日一空閒下來,每逢在外頭挑選毛料的時候她總會想起以往那個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的少年。
手中摸着一塊毛料,陳錦正愣愣的想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驚呼聲,「錦姑娘,真是好巧。」
陳錦回頭,瞧着身後俊俏的公子哥,她怔了怔,隨後笑道:「馬公子,真是好巧。」來人是白瑞世的好友,馬家的公子馬文才,以往兩人見過幾次。
馬文才搖了搖手中的紙扇,笑道:「錦姑娘這是來挑選毛料?不知可有看中的?」馬文才自然知曉眼前這個女子對賭石非常在行,如今在這裏遇見她是十分的歡喜。
陳錦指了指身邊的兩塊毛料,笑道:「小女已經挑選好了。」
馬文才這才看向陳錦身旁的兩塊毛料,一塊顏色灰撲撲的,另外一塊顏色黝黑,表現並不怎麼樣。馬文才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到底憑着什麼賭石的,若是他猜的不錯,這兩塊毛料裏面肯定有翡翠的。
「不知錦姑娘可要在這裏解石?」馬文才有些好奇這裏頭到底會是什麼翡翠。
陳錦搖了搖頭,她很少在外面解石,多數都是在外頭賣了毛料回去自己解。畢竟她買下的每塊毛料裏頭都有翡翠,若是在外頭解石,總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馬文才有些失望,倒也沒說什麼。陳錦看了他一眼,有心想問問白瑞世的消息,還不等她開口,身後便響起一個公鴨般的嗓音,「這不是馬公子嗎?」
兩人同時轉身,瞧見一個長相很是普通的男人,男人家世應該不錯,穿的很是得體。這人陳錦也是認識的,大梁城裏的大戶人家王家,這人是王家大公子王智。
馬家跟王家都是大梁城裏頭的大戶人家,自衛家倒台後,這兩家迅速買下了衛家其他的家業,一躍成為大梁城中的首富,兩家不分上下。因此兩家都是互相看不順眼。
瞧見旁邊的陳錦,王智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陳錦一番,眼神赤裸裸的,透着一股子淫邪。一邊的馬文才瞧見,皺了皺眉頭,一步擋在了陳錦面前。開玩笑,這錦姑娘可是他好友看上的,他定不會允許這齷蹉的男人羞辱錦姑娘。
陳錦也微微皺了下眉頭。
王智這才依依不捨的把眼神從陳錦的身上挪開,「馬公子真是好福氣,如此的美人兒……」
不等她說完,馬文才已經怒道:「你給我閉嘴!」
王智卻是笑眯眯的道:「哦,既然這美人兒不是馬公子的,不如讓給王某?放心,王某不會虧待了美人的……」
還沒說完,馬文才已經臉色通紅,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嘴上也罵道:「本公子不揍死你,讓你嘴賤!」
待王智身後的一眾奴才反應過來,馬文才已經揍了他好幾拳,疼的他捂着臉哎呀哎呀的叫着。
身後的陳錦倒是沒想到馬文成會替她出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馬家跟王家家世相當,那些奴才們根本不敢出手替自己公子報仇,只得扶起王智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王智被揍的兩隻眼睛都腫了,臉色萬分難看,他死死的瞪了馬文才一眼,卻不敢讓身後的奴才還手。倒是瞧着馬文才身後的毛料,眼睛一閃,便笑道:「算了,本公子不與你計較,不過你得與我賭上一次,如何?」
馬文才哼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陳錦,陳錦沖他微微點了點頭。馬文才這才道:「好,咱們便賭一次,不過總該下些賭注才是。」
王智道:「那是自然……」他說着看了陳錦一眼,又想說些什麼,還不待他說出口,馬文才已經冷聲道:「王兄,莫不是你又想挨揍。」他一眼便知道這王智還在打陳錦的注意。
王智嘿嘿一笑,倒是不在說什麼了。
馬文才道:「咱們也不賭大的,就賭西街的鋪子如何?」
在西街,馬家和王家有兩家相連着的鋪子,每月都有很好的進賬收入。
王智點了點頭便同意了。
隨後,兩人便不在說話,都蹲下身子開始挑選毛料,陳錦先是讓人把自己挑選的兩塊毛料搬回了馬車上,這才蹲下身子開始挑選起了毛料。那王智瞧見陳錦也似模似樣的挑挑選選的,不由道:「莫不是美人兒也懂得賭石?」
陳錦瞟了他一眼,沒做聲,倒是馬文才憐憫的看了王智一眼。
馬文才裝模作樣的選了半天,直到陳錦摸着一塊毛料看了他一眼鬆開口後,他才歡歡喜喜的把陳錦摸過的那塊毛料挑了出來,「好了,我便挑了這塊,王兄可挑選好了?」
王智也已經挑選好了,是塊白鹽沙皮的毛料,這種毛料若是能出翡翠,多數都是秧苗綠的翡翠來。倒是馬文才挑選的那塊毛料甚不起眼,瞧起來更城外亂石崗上的石塊一般。王智瞧見馬文才手中的毛料,好一通的嘲笑。
陳錦瞟了一眼王智手中的毛料,笑了笑,沖馬文才點了點頭。
找了解石的師傅,最先切的是王智的毛料,沒多久便聽見圍觀的人群發出了歡呼聲,「出綠了……」
馬文才上前一看,瞧見那毛料被切開的一面露出一絲綠色,呈絲狀斷斷續續,水頭不錯,是個金絲種的。
王智瞧見出了綠,得意的看了馬文才一眼。他與馬文才也算是相識許久了,對馬文才也算了解,知曉他根本沒有賭石的天賦,十賭基本上十輸。哼,他倒要看看這次他該怎麼辦!
馬文才倒是不急不躁的,他可是對這錦姑娘相信的很,畢竟曾經親眼看見她賭石過。而且白老二每天都在他面前嘀嘀咕咕的說着她的事情,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毛料一點點的被切開,眾人都圍着,深怕錯過了什麼。隨着鋸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很快,這快毛料便只剩下一半,卻依舊還是白花花的石頭。王智早已忍不住笑了起來,「馬公子,若是你肯跟本公子說聲對不起,在把你身後的美人兒拱手讓到本公子手中,本公子便不要你馬家那一處鋪子便是了。」
剛說罷,馬文才冰冷冷的目光便投到他身上,他這才看了陳錦一眼閉了嘴。雖閉了嘴,心中卻猶如撓痒痒一般,如此白玉般的美人兒還是第一次瞧見,而且瞧這美人兒的穿着打扮,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姑娘。既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這美人兒他一定要弄到手才是!
王智正意淫着,猛的聽見旁邊有人在他耳邊炸開了,「呀,出綠了,出綠了……」
王智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的朝着那隻剩下一小半的毛料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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