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自然是願意的,那瞎子本想勸慰幾句,聽見陳錦說要買下的聲音便沒有吭聲了,只是面露可惜的神色,大概是不想他們給這老頭子騙了。
陳錦付了金葉子,那老頭歡歡喜喜的接了過來。陳錦看着那這上了百斤的毛料,有些為難。
老頭瞧見,忙笑道:「小姑娘要不要在這裏解石?老頭子免費給你解石。」一塊父親留下來的破石頭竟然賺了四十片金葉子,真是划算。
陳錦想了想,這麼大塊毛料帶着也不上路,倒不如直接解開了,而且就算有人眼饞這玻璃種的雞油黃翡翠也不敢對着白逸夏他們下手的,那些跟着的劍客和侍衛可不是吃素的。
她點了點頭,「那勞煩老先生了。」
這老頭很是麻利的讓白二幫忙把毛料搬到後面固定好,開始解了起來。這老頭切的一面正好是挨着翡翠的那一面,陳錦忙道:「老先生,既然你說你家毛料好,那您從邊上擦石吧。」
騙了人家四十片金葉子,這老頭自然不會拒絕陳錦的要求,沿着毛料的邊沿位置開始擦石。
很快的,邊緣那薄薄的一層便被擦掉了,露出裏頭一抹明艷的黃色。老頭子忽然倒吸一口氣,顫抖着沖旁邊的木盆里捧了一抹清水灑在了那裸露出來的翡翠上頭,那抹明亮猶如雞油黃一般的翡翠露在了眾人眼前。
老頭的手抖了又抖,顫抖道:「翡翠....翡翠,賭漲了,竟然賭漲了。」
旁邊那老瞎子一怔,猛的睜大了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看向老頭子,「老頭子,真的還是假的?跟你做了四五年的鄰居了,第一次瞧見你的攤子賭出翡翠來啊?可別是消遣瞎子我啊。」這瞎子也有些激動。
老頭子太過激動,顯然沒注意瞎子的話,只是顫抖的去摸那露出來的黃翡,喃喃道:「雞油黃,竟然是玻璃種的雞油黃翡翠。」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父親留下來的那塊石頭竟然真的會是毛料,還是如此極品的翡翠毛料,可是,這極品翡翠毛料卻被他以四十片金葉子的價格賣給了別人。
瞎子聽說是玻璃種的雞油黃翡翠,身子一顫,嘴唇也顫抖了起來,「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卻也不知到底什麼好。
陳錦瞧見兩個激動的人,也不好催什麼。倒是白二瞧見他們,笑嘻嘻的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那老頭和瞎子。
過了好半響,老頭才回過了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笑道:「讓姑娘和公子見笑了,老夫第一次瞧見如此極品的翡翠,方才激動了些。」
陳錦笑道:「無礙。」
老頭道:「姑娘,不知你這毛料賣不賣?如今你也不能確定這裏頭到底是翡翠還是靠皮綠對不對?要不把毛料賣給我吧,我出一金買下,你看你還賺了六十片金葉子對吧?」
陳錦搖頭,「老先生對不住,這毛料我不想賣,想全部解開,您能幫我全部解開嗎?」
老頭無奈,卻不好再說什麼,開始繼續解石了。
周圍也有少許人圍了過來,瞧着那明艷的黃翡,羨慕的看着陳錦。他們眼中都只有羨慕,卻沒瞧見貪婪之色。
很快整塊毛料便全部解開了,露出裏頭長越十寸,寬約五寸呈半圓形的雞油黃翡翠。
「呀,這翡翠好漂亮,咱們鎮上好似還沒瞧見過這般漂亮的翡翠啊。」
「是啊,趙老頭子,你騙了這多人,如今可算是遭報應了吧。竟然把這般極品的翡翠忽悠出去了。」
旁人笑的不停,顯然都是認識這老頭的。老頭面色灰白,盯着已經被陳錦抱着的翡翠直嘆氣。
陳錦正向轉身走人,那隔壁的瞎子已經開口道:「小姑娘,可否給老夫摸摸你這雞油黃翡翠?」
陳錦不好拒絕,把懷中的翡翠遞給了那老瞎子。瞎子用手摸着細潤的翡翠,眼眶漸漸紅了,喃喃道:「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我傾盡了所有的家財,家破人亡,到頭來不過一場空。就是這麼一塊石頭,哈哈哈...」這瞎子說着說着仰天大笑了起來,笑的滿眼滿臉都是眼淚。
老頭勸道:「瞎子,都過去了這麼久了你還沒放下,又何必了?就跟你說的一樣不過是塊石頭而已,為了一塊石頭家破人亡,不值得啊。」他倒是想開了,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強求不來。
瞎子抱着那塊雞油黃翡翠許久,終於抹乾眼淚,把懷中的翡翠遞給了陳錦,「小姑娘,你可真是厲害,有些人終其一輩子都賭不出一塊這般極品的翡翠來,你可要好好珍惜。卻也要牢記,這些東西始終比不上家人,莫要為了這些不切實際的玩意蒙了心智,忽略了你最在乎的人或者最在乎你的人啊。」
陳錦沖這老瞎子恭敬的鞠了一躬,道:「老先生的話,小女謹記。」
老瞎子點了點頭,很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面上卻是一股解脫了放開了的神色。
白二自從聽了那句莫要為了這些不切實際的玩意蒙了心智,忽略了你最在乎的人或者最在乎你的人之後,便雙眼亮晶晶的看着陳錦,一副等着她開口說話的模樣。
陳錦抱着翡翠朝前走,春雨也喜滋滋的跟上了。白二瞧見陳錦竟然無視他,悶悶不樂的跟了上去。
幾人走了一段路,白二忍不住加快速度往前走了兩步,扭頭沖陳錦道:「阿錦,你可有在乎的人?」
陳錦頑皮一笑,「自然是有的,母親,阿弟就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聽見這回答,白二的眼神暗淡了幾分,卻也在心中發誓,日後他定要讓她在乎的人多他一個。
幾人歡喜的回了客棧,白逸夏得知陳錦賭出一塊雞油黃翡來,讓人請了陳錦過去,順便帶上那塊雞油黃翡翠。
白逸夏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看了看那塊雞油黃翡翠,甚至沒有問過陳錦為何如此厲害,看過那翡翠後就還給了陳錦。陳錦卻在他的神色中看到一抹懷戀。
晌午在客棧用過飯食,下午就繼續啟程了,晚上是在野外紮營度過的。走走停停,他們一行人用了足足七日的時間才到達了安陵城。陳錦只知道城主這次來安陵城是為了見老友的,具體的倒是不太清楚。
可是瞧見這馬車一路駛進了安陵城的城主府,陳錦就知道白逸夏的好友是誰的。
安陵城的繁榮程度和大梁城差不多,來來往往的貴族公子和少女們,大道上的華麗馬車,街道旁的商鋪,以及那高大漂亮的大屋子。
陳錦雖對安陵城很好奇,卻也沒掀起馬車四下觀望,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白二也是如此。
馬車很快駛進了城主府,直到馬車停下來,陳錦才跟着白二下了馬車。
瞧見那安陵城的城主時候,陳錦愣了下,怔怔的看了那城主好幾眼。這城主她竟然認識,竟是她第一次跟陳芸去賭石,買下她翡翠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還曾經把她跟陳芸送了回去。
只是,她當時以為這中年男子是哪家的貴族,卻沒想到竟然是安陵城的城主。
白逸夏上前拍了拍安陵城城主季中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來,「季中,自從上次你去大梁城中一別後,咱們可是好幾個月沒見面了,如何?」
季中看了白二身後的陳錦一眼,這才笑道:「還不錯,令公子我倒是見過許多次了,不知身後那姑娘可跟令公子有何關係?」
白逸夏笑了笑,沖陳錦招了招手,笑道:「這是我家小子中意的姑娘。錦兒,你過來下,見過安陵城的城主大人。」
陳錦上前,沖季中福了福身子,道:「小女陳錦見過城主大人。」
季中笑了笑,「小姑子,你這快就把阿叔我忘記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白逸夏和白二都楞了下。
陳錦笑道:「自然沒有,只是剛才瞧見城主大人受了些驚嚇,以往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城主大人原諒小女。」
季中擺了擺手,「怎麼就冒犯我了?倒還是我佔了便宜,從錦姑娘那裏得了一塊上好的翡翠來。」
白逸夏瞧見,好奇道:「你們竟是認識的?」
陳錦笑着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白逸夏大笑連連說,他們是有緣。
白二聽了這話,臉色黑黑的,臭臭的。
幾人也不好站在大廳敘舊,季中帶着幾人進了房間。季中跟着白逸夏敘舊去了,至於陳錦跟白二,讓他們自己逛去了。
這一路奔波下來,陳錦有些累了,讓春雨伺候了梳洗。梳洗過後已經快是晚飯的時間了,白二陪了她一會,她也從白二口中得知這次前來,一是為了給季中大人慶生,二是來看賭石的。據說季中大人得了兩塊品相極好的毛料,準備慶生當日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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