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並不小,只是對於柳夢潮來說已經變成了一個堅硬的囚室,囚禁他的是整個世界。當柳夢潮再次將頭抬起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正緩緩地從窗外升上來,一點點地照射出柳夢潮的側臉。
這是張形容枯槁的臉龐,下巴上沾着細細的鬍渣,柳夢潮的頭髮散亂,雙眼之下有着極其深刻的眼袋。
微微地搖頭,然後輕輕地喘息,柳夢潮四處尋找着能夠證明自己的痕跡,原本在記憶中熟悉無比的家庭,也許只是被人篡改了記憶之中編造的世界。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柳夢潮的腳步微微有一些停滯,他走的並不快,似乎腳上拴着沉重而且深沉的鎖鏈。鎖鏈無聲地嘲笑着柳夢潮曾經以為的一切,包括這個殘酷無情的世界。
柳夢潮沒有回答鎖鏈傳來的話,他只是緩緩地站立着,站立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陽光。
陽光總是能夠讓人的心理變得開朗起來,這一直是柳夢潮所信服的理念。只是這一刻,陽光照射在柳夢潮的臉上,卻讓他不由地憤怒了起來。
這陽光代表着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
柳夢潮什麼都不能夠做,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坐了一整晚的時間。這樣的情況讓柳夢潮不由變得沮喪了起來。
「咕嚕嚕……」
一陣輕響,從柳夢潮的腹部傳來。柳夢潮下意識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看着自己的肚子。自從在主神空間裏面強化了自己的身體之後,柳夢潮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飢餓的感覺了。這讓他覺得很意外。
自己……明明不會餓的。
想到這,柳夢潮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輕聲地喝道。
「鷹眼!」
這是刺客信條的能力,能夠在一瞬間分辨出敵友,也能夠在一瞬間將整個世界的陽光遮去。
只是此時此刻出現在柳夢潮面前的場景,正一絲不苟地向他說明着情況。
世界沒有絲毫的改變。出現在柳夢潮面前的世界依舊陽光燦爛,他在主神空間裏面強化的能力,絲毫沒有體現在現實的世界中。
這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自己在夢中經歷了一切,然後鬧鈴聲響起,陽光照射到自己的臉上,告訴自己夢醒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柳夢潮蹙眉,想要找出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來,只是除了靜寂的房間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腳步變得更加蹣跚。柳夢潮穿過客廳,停留在了房門前。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面的鑰匙戳着柳夢潮的手,提醒着他,現在他可不是那個在主神空間裏面強化了一切的男人,能夠輕而易舉地走進自己的家門。
而現在,也許便是自己接受新的世界的機會了?
柳夢潮略帶自嘲地笑了起來,輕輕地推開了門。聽着吱吱呀呀地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在不知不覺中,柳夢潮的耳朵旁邊仿佛響起了一個聲音。
「哥哥。」
這是喬安娜的聲音。
柳夢潮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只是門口依舊空無一人。只有風靜靜地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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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主神空間,或者說已經沒有主神的主神空間。
高小宛抬起頭,四下里尋覓着,卻沒有看到一個陌生的人影。只有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和零之使魔露易絲兩個人安靜地站在高小宛的身邊。冷冷地注視着這個男人。
「柳夢潮在哪裏?」
她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高小宛和劉陵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想要將來龍去脈對面前的兩個人說清楚,只是她們的狀態似乎並不適合聽這些話題。
夏娜明亮的眼睛中充滿着淚水。露易絲卻也比夏娜好不到哪裏去,她的眼睛之中淚水盈盈,似乎下一秒便會奪眶而出。
「柳夢潮已經死了嗎?」
更加冰冷的聲音在高小宛的耳邊響了起來,齊筱筱輕輕撩起耳畔的長髮問道。只是她的聲音在高小宛聽來是如此的恐怖,宛如冰窖一般,沒有一絲溫度。
高小宛下意識地顫抖了起來,他的喉嚨乾涸了起來,嘴裏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我想柳夢潮應該沒有死吧?」
略帶着笑意的聲音,突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