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的夜風仿佛帶着黏黏的水汽,吹在人身上就是粘糊糊的一片,讓人心情煩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整座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任你三頭六臂,也沖不出去。
劉濤濤就像是蒸籠中的一隻螃蟹,憋悶、壓抑、失落、絕望、喘不過氣……
剛剛殺青的那部戲《漢宮清月》,劉濤濤雖然表現不錯反響也很好,卻依然沒能進入高小西的法眼,在她滿心以為自己能夠得到新戲《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中的一個角色時,她接到經紀人的通知,她被了……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這部戲是龍騰衛視今年的大製作,演員陣容、投資預算、宣傳推廣都是業界一流,能進入這部戲,就證明一個演員已經擁有了成為國內一線的資格,反之,那就還是差了點兒。
劉濤濤不甘心。
尤其是在知道了戲裏的幾個演員都是電影學院的新人之後,她就更不甘心了。
她不信這些剛出校門的學生娃,能在形象或者表演上超過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暗箱操作。
可就算事實如此,她又能怎麼養?
這就是娛樂圈,這就是現實。
劉濤濤有些灰心,難道自己辛辛苦苦兢兢業業,不斷的學習不停的進步,依然比不了一個莫須有的潛規則?
所以她有些絕望,對自己事業的絕望。
在接到前男友電話的時候,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了出去吃飯。
她已經忘了前不久那個傢伙求歡不成將她丟在大街上不管,差一點被流氓侮辱的事情,她天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個男人慾|求不滿之後的一種情緒發泄,是正常的生理和心裏反應。
然而她錯了,錯得離譜。
她低估了一個男人想到得到一個女人的時候所能漠視的道德底線,也忽略了一個男人精蟲上腦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決心……
吃過飯,去酒吧喝了點酒,劉濤濤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體裏似乎有一股炙熱的水流在激盪,在血管里亂竄,攪得她神志迷糊,然後想要找個缺口釋放出去……
她憤怒的瞪着這位以往紳士文雅的前男友,從所未有的覺得這人的嘴臉居然這麼無恥,而自己居然愚蠢得一而再的相信他。
伸手在這張可惡的臉上甩了一巴掌,那人居然也不生氣,反而呵呵的笑着。
劉濤濤心裏一寒,轉身就走。
可是腳步剛剛邁出去,卻發現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雙腿發軟,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然後那個傢伙就伸手攬住自己的腰。
以前這樣的親密接觸也有過,劉濤濤覺得很甜蜜,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緊緊纏住,纏的她渾身發冷,憤然回頭,就見到這條毒舌正對着笑着,吐着信子……
她想要罵人,想要喊救命,可是身體裏那股熱流卻陡然衝上腦海,她神志徹底迷失,只想要一場痛痛快快的釋放……
……
……
洗手間的裝修很豪華,燈光昏暗。
徐子龍正皺着眉毛猶豫着要不要管閒事,就見到男廁所里一扇蹲位的門打開,走出一對摟抱在一起的男女,看那衣衫半解風光半露的架勢,不難猜測這二位剛剛在衛生間裏幹了些什麼。
這個酒吧怎麼這麼亂?
徐子龍盯着最裏頭那扇門,心裏猶豫着,也計算着時間。
他不會看錯,那個被人摟着拽進來的女人,就是劉濤濤。
按理說,跟什麼人在一起甚至幹些什麼事情,都屬於個人隱|私,對於徐子龍這個充其量算是半個朋友的人來說,絕對不應該去管閒事。
可是他剛剛那一瞥,明顯感覺這個女人眼神迷離,腳步踉蹌,幾乎是整個人都被那個男人駕着走路。
這就讓人疑惑了。
他慢慢走着,走到那扇門前站住,側耳細聽。
喘息、呻吟、掙扎……
徐子龍深吸口氣,苦惱的摸摸鼻子。
推開這扇門,會有兩種後果。
一種,自己打擾了人家的好事,會被劉濤濤大罵變態,甚至扇一個耳光,丟人丟到極點;
另一種,自己可能把一隻小羊羔從大灰狼的手裏解救出來。
徐子龍覺得自己不應該瞻前顧後,哪怕被扇一巴掌,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劉濤濤被人侮辱。
這種後果,是徐子龍不願意承受的。相比起來,第一種後果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伸手推門,沒推動,看來是從裏邊反鎖了。
「砰」
徐子龍一抬腿就踹在門板上,薄薄的門板像是破紙殼一樣瞬間破裂。
「臥槽……」
裏邊一個男人驚呼響起。
徐子龍從破裂的縫隙看進去,長長的噓出口氣。
長發蓬亂的劉濤濤正坐在坐便蓋子上,四肢癱軟,眼神迷濛沒有焦距,短裙被撩起到腰間,粉紅色的小內內被褪下一大截,露出雪白的肉和黑黑的一抹叢林……
「你他媽誰呀?」
這個男人手忙腳亂的提着褲子,一臉氣急敗壞,狠狠瞪着徐子龍破口大罵。
這倒是不怪他,任誰這眼瞅着就要得手了突然被打斷,脾氣也好不了。
可他脾氣不好,徐子龍的脾氣比他還不好。
就徐子龍這暴脾氣,能忍得了這個?
這貨二話不說,左手一伸,就薅住那傢伙的頭髮,右手握拳,朝着鼻樑子狠狠錘了下去。
「砰」一聲悶響,拳頭跟鼻樑親密接觸。
「啊」悽厲的慘叫。
徐子龍咬着牙,生平最恨這種沒用的男人,簡直就是男人中恥辱。
你特麼有能耐去泡妞,拿錢砸也好,拿權逼也罷,就是特麼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一拳
兩拳
三拳
……
那傢伙武力值明顯不如徐子龍,被他薅住頭髮無法掙脫,一拳一拳打在鼻樑、臉上,頭兩下還掙扎着慘叫着,後來每挨一下都只是發出聲悶哼,身體軟軟的,若不是被徐子龍薅住頭髮,怕是早就癱倒在地。
身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這是被慘叫聲吸引過來的人。
徐子龍放開他,這傢伙果真「出溜」一下就趴在地上,握着臉哼哼唧唧說不出話。
徐子龍衝到劉濤濤身邊,這妞兒兩隻手像是無力的撫摸着自己的腿,嘴裏喃喃不停的說着什麼,上衣已經被撕開,沒法穿了。
徐子龍脫掉自己的t恤,套頭給她套上,遮住了外泄的春|光,又將他裙子整理好,手伸到裙子裏拽着小內內給她提了上去。
誰知他手剛伸進去,突然就被劉濤濤給伸手按住了,抓着就往中間塞,徐子龍一愣神的功夫,手就被兩條結實順滑的大腿給緊緊夾住了。
徐子龍甚至能感覺得到,那一處毛茸茸的森林和濕漉漉的溫泉……
徐子龍心裏一盪,趕緊咬着牙使勁兒把手給拽了出來,低聲喝道:「劉濤濤,你特麼醒醒……」
誰知這妞兒看來是真被餵藥了,一雙秀眸水汪汪的快要滴出水來,平素淨白的臉蛋兒滿是嬌艷的酡紅,紅潤的小嘴兒微微張着,急促的喘息着,嘴裏也不知道說着些啥。
神志已經迷失了。
「子龍,怎麼回事?」
章亞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身後。
徐子龍回頭,就見到章亞東和丁滿江站在門口,旁邊還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
「我一個朋友,被人下藥了……佟青呢?」
徐子龍解釋了一句,看了一圈,沒發現佟青,心裏着急,還指着她送劉濤濤回去呢,怎麼不見了?
丁滿江說:「佟姐見你追這個女人,她就回去了……」
徐子龍無語,這叫什麼事兒?
那娘們兒難道在吃醋?
章亞東沉聲問:「要不要報警?」
徐子龍搖搖頭。
劉濤濤畢竟是個名演員,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一旦曝光,以後的演藝生涯怕是要毀了。
章亞東一看就明白了,點點頭:「你帶着她先走,這裏我來處理……」
徐子龍點頭,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一旦劉濤濤被記者盯上,那就麻煩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陰仄仄的聲音響起。
「我看誰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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