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雨中澆了這半日,四個人又累又冷,圍在火旁坐了好一陣子,身上才有了些曖意。www.yibigЕ.com\\外面的雨絲毫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風已住,雷也停了,只是這豆大的雨點打在地上「啪啪」作響,低洼之處早已流成了河。
好在朱童之軍只剩下這三兩人,不會再去搶掠青樹村,小威到也不急着趕路,只是呆呆的看着洞外的大雨說道:「只怕我這輩子頭回看見這麼大的雨。」
於化雨也說道:「這樣的大的雨實在不多見,小威可是在擔心什麼?」
小威點點頭:「也不知道我的擔心是不是多餘。我自小在江邊長大,這樣大的雨我怕是要發洪水了。」
於化雨說道:「如果真的發水的話,這山上山洪暴發,我們如何出得去?」說聲站起身來,走到洞口向外望了望,「小威說得只怕沒錯,再有半個時辰雨若不停,山洪真的要來了。」
大牛也騰的站起:「山洪沒見過,江水泛濫我可見過,我在大方城的時候,就有一次發水,城門都淹了。」
於化雨的雙眼只是死死的盯着外面:「時間還來得及,雖然雨沒有停,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等一會兒山洪下來,誰也走不了了。」
大牛問道:「去哪呀?回牛家村?」
於化雨搖搖頭:「就算回了牛家村也無濟於事,山洪一來牛家村只怕會便有滅頂之災。」
大牛頓時慌了:「那可怎麼辦?往大窪縣去吧,那是縣城,總不會也被水淹了吧?」
於化雨點頭說道:「只有如此了。我等宜速速離開。」
大牛一拉小威:「兄弟,快跑吧。」
小威也站了起來,先是看看外面的雨,再看看亞格娜,然後對大牛說道:「大牛哥,你帶着亞格娜快去大窪縣吧。」又對於化雨說道:「兄台,你和大牛哥一起走,幫我照顧一下亞格娜。」
聽小威這樣一說,大牛一愣:「兄弟,你不走嗎?」
亞格娜亦在小威身後站起,雙手緊緊拉着小威的肩頭:「我跟着你。」
小威安慰的拍拍亞格娜的肩頭,對大牛說道:「無論是天尊還是神皇都在找我,那大窪縣對我來說也不安全,我自會找一處容身之處,等到雨過天睛,我們在大窪縣城門見面。」
於化雨卻說道:「只怕原因不在此吧?」於化雨來到小威身邊,緊盯着小威說道,「小威是要去牛家村報急,以助村民吧?」
亞格娜與小威心靈相通,哪還不知道小威在想些什麼,連着對於化雨點頭,又反覆對小威說着:「我跟着你。」
小威嘆了口氣說道:「我的腳程也不知道有沒有山洪來得快,說不定去了牛家村也無用。只不過稍盡人事。我一個人還好走些,四人一起更難趕路。大牛哥,你速速帶着亞格娜離開,按我說的,在大窪縣見面。」
大牛的腦袋晃得飛快:「不行,不行。這麼危險的事你一個人,我哪放心啊,我要和你一起。」
小威急道:「人多人少還不是一樣?我自己一個人還方便些。」
於化雨象是不相信似的看着小威,久久才道:「人人都說江湖之上新起了一個魔頭,姓陸名小威,正是當年陸南冥的兒子。可是我與你相處這半日,卻怎麼也看不出你惡在何處,凶在哪裏?」
小威一愣:「魔頭?我怎麼是魔頭?」
於化雨說道:「近日來我在江湖之上,常聽到關於你的傳言。陸小威出道之時就技驚天下,據說與余北目一起,將嚴冬和左如蘭殺得大敗,最後是十三太保黃潘出手才救得嚴冬一命。」
小威搖頭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了,而且有很多地方我記得也不清楚。」
於化雨卻一擺手攔住小威的話頭:「只是陸南冥的兒子,魔性與其父相去不遠,甚至青出於藍。先是在大方城中被游浪幫幫主風九華所救,可是陸小威剛一病癒,立刻勾結狼山四鬼出手殺了給他治病的丘石白。」
「啊?」小威聽得頭腦一暈,「丘石白之死,怎麼也能推到我的頭上?這話從何說起呀?」
大牛也在一旁說道:「這是誰說的?丘爺是被狼山四鬼殺的,關我兄弟什麼事?」
於化雨卻不理會,只是繼續說道:「其後陸小威將風九華的女兒風華拐走,所幸被大方城統領呂少平救回。二日後,在大方城中,陸小威又恩將仇報,將風九華的兒子風霜殺死,並在西域妖女的幫助下逃之夭夭。」
這「西域妖女」四字不用問,定是說給亞格娜的。亞格娜氣得臉上一紅,再要分辯的時候,於化雨卻繼續說道:「為躲避追殺,陸小威順寒江而下,逃致濟洲府。不想在空冥山中被六翼毒彩所傷,只是命不該絕,被碎葉山莊莊主之女彭纖纖救起。哪知陸小威在碎葉山莊養好身體,繼續為惡。於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將彭纖纖誘入後山,強姦不成又起殺意,不但將彭纖纖活活毒死,還將狄休之侄狄岳殺害。並於第二日一早,放火燒莊,將莊中一名管事殺害後,逃於江湖之上。」
於化雨這般滔滔不絕的說完,小威氣得火冒三丈,大聲說道:「給我住口!我看你一臉斯文,怎麼含血噴人?」
在碎葉山莊之事,大牛與亞格娜卻不在場,但是剛剛碰面之時,小威已將事情講明。大牛也怒道:「你再這樣誣陷我兄弟,我和你玩命。」說罷作勢要撲向於化雨。
於化雨卻一臉正色說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於某與你相處這一日來,卻實在看不出你是一個會做下這麼多惡事的人。」
小威說道:「我陸小威若是做下這麼多惡事,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
於化雨擊掌道:「只為百姓,便以死冒犯官軍,我眼中的陸小威,仁俠並濟,實為人中丈夫。我於化雨到是有心交你這個朋友。」說完上前一拉小威的手,「若蒙不棄,我願與你結為兄弟,小威之意如何?」
小威這才明白於化雨這一番話的意思,大喜道:「於兄風彩照人,能和於兄結義,真是三生有幸。」
言罷二人在洞中撮土為香,八拜結義。於化雨二十二歲,的長小威四歲,小威以「大哥」相稱。二人皆喜。大牛也樂得合不攏嘴,拍着於化雨的肩頭說道:「我就不和你結義了,因為小威早就是我兄弟了。」於化雨整衣襟一躬到地叫了一聲:「大牛哥。」
亞格娜也在一旁看得心喜,連連替小威高興。見到小威與於化雨結義,走上前去,盈盈一拜,向於化雨行了一個番邦之禮。
於化雨還禮之後說道:「小威,現在你我已是兄弟,那這救助村民之事,便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你我兄弟一同前往吧。」
到了這個時候,小威若是再攔着於化雨,實在不對,只好點頭:「好!」又對大牛說道:「大牛哥,你可帶着亞格娜快速趕往大窪縣,等我與大哥的消息。」
大牛這個時候哪會離開,嚷嚷着:「死我也不走,我就和你一起去了,要不你打斷我的腿吧。」亞格娜也一樣拉着小威,哪有半分想走的意思?
小威便道:「如此也罷,我們一起走一趟牛家村。」
於化雨道:「原該如此!」
洞外之雨依然不停,只是雨勢似乎比剛剛小了一起。四個人頂雨來到洞外,寒氣撲來,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在這大雨之中,講話多有不便,小威領頭,一手拉着亞格娜尋來路,往牛家村趕了回來。
其實牛家村離在山並不算遠,若是換了平常,半時辰也就到了。可是現在了大半天的雨,山路之上泥濘不堪,就算象小威這樣身懷法術之人,走起來也一樣快不到哪去。再加上地形不熟,走了一段路還要四下打量,等再到牛家村的時候,足足走了兩個時辰。
四個人一回到村中,原想告訴村民快些躲避山洪。哪知村中早已一片大亂,各家各戶都在收拾着東西,大雨之中人聲嘈雜。這些村民常年住在山下,哪還不知這個道理?看到這雨下得如此猛烈,一些老人就已猜到山洪要來了,急忙發動村中之人收拾東西,逃命要緊。
只是這村中雖然只有十多戶人家,可是意見卻很不統一。有人的主張舉家搬走,更多人的在這裏住得久了,不想走,只是提意在村外用土修一個土壩以擋山洪。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見到四個人來到村中,如見救星一般,那牛四背着孩子,頭一個沖了過來:「大俠,你們回來了。」
小威問明村中的情況,蹬在高處說道:「各位鄉親,山洪就要來了,若是在村外修一個土壩只怕來不及了,還是快走吧。」
有人在下面喊道:「大俠,你想讓我們去哪裏呀?往青樹村走嗎?那邊也是山啊!」
小威搖了搖頭:「去青樹村來不及了,走到半路上就得碰上山洪,還是往東走吧。」
又有人喊道:「往東去哪裏呀?往東沒有村子了,離濟洲府的小羅縣不家百十里路呢!」
這一來到是難倒了小威,這可往哪裏才好呢?
於化雨縱身來到小威身邊向村民喊道:「不要問了,先速速走了再說!」又對小威說道:「現在時間無多,你率先往東行,村民必會跟着你的。」
小威點頭稱是,喊了一聲:「大家跟我走!」說完搶先往村東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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