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頂端,一座玉石堆砌而成的宮殿中。
雲綰倚在鏤空的石窗前,抬首仰望,原本湛藍的天空已經變得灰紅。
黯啞的顏色籠罩着這座王城,給人一種從頭頂直達內心的壓迫感!
她看着這片天空,心情越發沉鬱,如今的她就如一個囚徒,被困在這座龐大的牢籠中!
不願再多看天空一眼的她,低首往下望去,雲霧繚繞間,無數石頭堆砌的樓宇縱橫交錯,層層而下,望不到底。
雲山霧影間,依稀能看到人影綽綽,卻聽不到一絲人聲。
她拿出金針,給自己扎了幾針,有了些許力氣後,便往外走去。
她想看看這座王城的地形,以便逃跑。
只是才到殿門,便被突然冒出的羅剎軍攔住!
披着黑斗篷的羅剎軍烏泱泱的一大群,把偌大的殿門堵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也不說話,只拿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不動,他們便也不動。
若她往前走上一步,那些羅剎軍便會爆發出一聲怒吼,只把這處宮殿震得搖晃起來!
「神經病!」雲綰被他們氣得火起,捂住耳朵,返回殿內。
她一進殿,那群羅剎軍又消失不見。
雲綰的眸子聚起一層冷光,她端坐在桌前,分析着自己現在的處境。
修為全無,身負重傷,被困在萬里之遙的九夷六部,被一支羅剎軍看着,別說逃跑,就連門都出不了!
這些還不是最讓她擔心的,她最最害怕的是司空傾!
上回在馬車裏,他都想對她不軌。如今,她在他的地盤上,還不是任他宰割。
這一思量,雲綰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她煩躁的站起身,在殿中踱步,手中緊緊拽着數枚金針。
如今的她,能依仗的也只有醫毒之術了。
但司空傾修為高深,醫毒之術就算再厲害,想要重創他,也很難。
「姬夜闌,姬夜闌,你到底在哪裏?你再不快點來,我真的要生氣了……」她輕聲呢喃着,緩緩抬首,眸子越過石窗,看着灰紅的天空,心裏生出期盼。
期盼下一刻,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會乘着青鸞從天而降,把她自這牢籠中救走!
而後,青鸞的主人會把她擁進懷中,心疼的輕哄一句:「綰綰受苦了,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想着想着,心底的那抹堅強慢慢裂開,一雙眸子染上水霧。這幾天的委屈,終於在思念一個人時達到頂峰,讓她不知不覺的掉起眼淚。
「綰兒在看什麼?」身後陡然傳來一聲詢問。
是司空傾!
雲綰立時收起眼淚,眸中再次聚起寒光,轉身行至一旁,不言語,也不搭理他。
司空傾眼尖,在她轉身之際,已然看到她發紅的眼眶。心頭一驚,紅袍閃動間,來到她身旁,心疼的問:「綰兒……你哭了。」
她素來堅強,從不輕易落淚,但這幾日,已是哭過兩回……他的痴念,終是傷了她。
雲綰往後退開幾步,拽緊手中的金針,戒備的看着他。
司空傾僵在原地,她的眼神讓他心如刀割:「綰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雲綰似聽到極好笑的笑話般,冷笑出聲。
不會傷害她,那她是被誰綁來的?她的手骨是誰捏裂的?
司空傾看着她的冷笑,想起這幾日的所作所為,面露愧疚:「以後……不會了。」
不會?
雲綰已經不相信司空傾,對於他的承若,很是不屑。
「真的不會了,你相信我。」雲綰不言不語,司空傾急了,舉手起誓:「若是我再傷你一分一毫,就讓我永不超生!」
雲綰仍舊一言不發,如今的司空傾就是個多重人格患者,一時對她溫情脈脈,一時又恨不得殺了她!
他此刻的承若,對她來說,根本不能算數。
若是真有心,那就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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