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牛肉乾這種高檔貨,飢腸轆轆的人頓時兩眼直,顧不得什麼尊嚴什麼骨氣,胡亂塞了一氣。網
「還有水嗎?」他騰出嘴,口齒不清地問。
「沒了,有葡萄酒你要嗎?」
「要!」
鄭飛又把喝了一半的酒壺丟給他,裏面盛有甘甜爽口的維克多酒。
「謝了。」
「所以你能給我講講了嗎?」
「講可以,但你得答應我個條件,給我一堆食物和水,還有你的馬,那是英格蘭純血馬吧?」
聞言,鄭飛不由得笑了笑,覺得這個條件很無禮。
於是,他重新抬起了槍口,指着那人面無表情地說:「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權利,你只是個隨時會去見上帝的人而已,我給了你水和食物,你應該感激我,懂麼?」
鄭飛態度的突然轉變,使得那人愣了下,繼而眼珠子轉了轉,不甘心地咬咬牙。
「好吧,我懇求你把那些東西送給我,行嗎?」
對生存的渴望戰勝了尊嚴,絕處逢生的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活下來的希望,哪裏願意再被打回絕望之中,最終只能選擇妥協。
「先講。」鄭飛垂下槍口,面色不善。
「可以讓我先吃完嗎?」
「快吃。」
說罷,鄭飛丟下他,緊走幾步來到一座小土坡上,踮起腳尖看向車隊的方向,距離大約還有三千米吧,不出半小時就能到了。
轉頭一瞥,那人正在狼吞虎咽,看來真是餓壞了。
鄭飛坐在土坡上,端槍瞄準偶爾掠過天際的野鳥,找找當年的感覺。
不一會兒,那人便吃完了整包牛肉乾,還不忘舔舔手指,連包裝牛肉乾的紙袋都沒能躲過他的舌頭。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鄭飛沒注意他時才做的,他可不想太丟臉。
鄭飛走過去,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真是狼狽不堪。
「你怎麼淪落成這副樣子?」
「都怪那群可惡的狗雜種!」他憤憤咒罵,拳頭擊打在樹幹上,出砰的悶響。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吧?」
「那你會信守諾言把水、食物和馬留給我嗎?」那人滿腹狐疑地盯着他。
「這匹馬不行,可以給你另一匹。」
「好,只要能騎就行了。」那人無所謂地擺擺手,擼起黏在臉頰上的絲,吁出一口氣。
「我叫蘭尼,在來到這裏之前,我是個做皮革生意的商人,把北歐來的狐皮等奢侈品運往富裕的大港口,牟取利益。」
仰頭望着天空,他空靈的目光閃爍着,喃喃講述。
......
哪個港口最富裕,富人最多?威尼斯?也許是,但威尼斯的生意出了名的不好做,常年待在那裏的奸商太多,我運去的狐皮價格會被他們一壓再壓,根本賺不了幾個錢,所以我去了伊斯坦布爾。
伊斯坦布爾,被土耳其人攻下來後展迅,那裏聚集了來自周邊各地的大闊佬,他們有的是逃難,有的是做生意,由於他們極少接觸到狐皮這種東西,我能在他們手裏大賺一筆。
大概是在兩年前,我記得,我帶着全家人和滿滿兩大船的貨物,不遠萬里從北歐出到了伊斯坦布爾,那裏幾乎整個海岸都是碼頭,停泊了數千條大船,那裏還有最繁榮的大街,最氣派的城堡。
我的貨物剛上市,就受到闊佬們的哄搶,不到半個月就賺了上萬枚銀幣,抵得上從前不知多少倍。
後來,我就決定在伊斯坦布爾定居,我用賺來的錢在城郊買了幢小城堡,全家搬了進去,而我繼續做狐皮生意,不停往返在北歐和伊斯坦布爾之間。
本來我預想着只要再過五年,最多十年,我就能賺到幾十萬枚銀幣,到時候我就能帶着全家人回到英格蘭,回到家鄉,買下一座大莊園,成為當地最闊綽的家庭,並且很有可能買到個貴族頭銜。
可是,誰又能預想到災難的降臨呢?
......
說到這裏,蘭尼的神情變得有些失落,垂頭盯着腳下的枯草,憔悴毫無保留的顯現在臉龐上,滄桑無比。
不久前,你應該聽說了,伊斯坦布爾海峽守軍的大倉庫被大火侵吞,燒的一乾二淨,當時這件事轟動全城,震怒了包括大公爵在內的所有腦,就連征戰中的大元帥都回去視察了,勒令大公爵務必三天內揪出縱火者,否則就向默罕默德君主反應,削去他的大公爵頭銜。
後來,伊斯坦布爾就開始了全城大搜捕,整天人心惶惶,只要誰被檢舉了就立刻抓起來審問,現不是兇犯後就打一頓放掉。就這樣兩天過去了,大公爵還是沒能抓到縱火者,在官邸大雷霆。
就在他氣急暴跳的時候,有個貴族過去,告訴他說我就是縱火者。那個貴族也是做皮革生意的,我是他的競爭對手,自從去了伊斯坦布爾後搶了他不少生意,所以他懷恨在心想陷害我。
大公爵即刻下令讓那個貴族帶領軍隊去了我家,並對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按時把我回去,貴族自己也逃不了干係。但我當時正在外面,所以士兵把家裏所有人都找了出來,也沒有現我的蹤跡,貴族一怒之下,讓士兵放火燒了我的家。
家,不值幾個錢,可是......
蘭尼面色驟變,眼睛被深深的痛恨所佔據,看起來極為可怕。
「可是,我的女兒還在裏面!當士兵衝進我的家裏時,她因為害怕就躲了起來,士兵沒有現她,他們在我家裏每一個房間都潑了油,一把火就給點了!我那可憐的女兒連句哭喊都沒出來,就被淹沒在了火海中!」
「兩天後當我回去時,房子已經淪為一片灰燼,我的家人也被貴族帶了回去,和我關係很好的鄰居告訴我,貴族對大公爵說,只要我的家人還在,我就一定會回去的。但大公爵沒那麼多耐心,他下令把我的家人全部絞死了,並謊稱引倉庫大火的犯人已經被燒死在住宅里。」
「我的女兒、我的家人、我的財產......什麼都沒了,為了報仇,我去了貴族的家,但那裏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城堡,我的朋友告訴我,由於害怕我的抱負,貴族前一天就帶着全家人逃走了,聽說是往北方去的,於是我要了匹馬和一點錢,一路追趕,每到一個小鎮就跟人們打聽貴族的行蹤,後來馬累死了,剩的錢也不多了,我就步行。再後來,我就到了這裏,空無一人的荒原。」
蘭尼終於說完了,閉上眼睛,仿佛是浸入在充滿憤恨的回憶中。
一個被冤枉的好人。
導致這一切的,究竟是鄭飛還是那個貴族?
可是不管怎樣,鄭飛才是真正的縱火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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