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闊台汗國,樓蘭城。
西突厥覆滅之後,都城樓蘭就成了窩闊台汗國的都城。
窩闊台,這位歷史上奠定元朝基礎的一代雄主,此時臉色卻非常難看,問道:「父汗真的已經決定,要將汗位傳給四弟?」
「可汗,千真萬確!」
「為何?」窩闊台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據悉,是因為可汗您曾經登基為蒙古帝國大汗,大汗恐大夏有顧慮,故而選擇了讓拖雷王子繼承汗位。」近臣秘奏。
「大夏!」
窩闊台咬牙切齒,目露凶光。此前,接父汗之命,給大夏軍借道,已經讓窩闊台不滿,現在又鬧出這麼一出,讓窩闊台對大夏恨意疊生。
「可汗,我們該怎麼辦?」近臣問。
一旦拖雷繼承汗位,窩闊台汗國怕是根本保不住。
窩闊台也是一位果決之主,喃喃說道:「父汗,既然你拋棄我,也就別怪我心狠了。」說着,窩闊台秘密吩咐一番。
近臣一驚,驚疑不定地說道:「可汗,這樣行嗎?」
「到了這一步,不行也得行了。」窩闊台卻是雄主本色,一旦做出決定,就無所畏懼,「大不了,我們撤往波斯。」
蒙古西征,窩闊台汗國正是出征的絕對主力,蒙古歷來奉行論功行賞,西征拿下的波斯城池,到有一大半被成吉思汗賞賜給窩闊台。
那,就是他們的退路。
十月十三日,吐蕃西境。
王賁的謹慎,救了全軍一命。
上午,就在王賁部即將跟阿育王朝大軍相遇時,派出去的偵察兵從敵軍運糧隊伍的異常,發現了一絲端倪。
在古代,運糧途中,為了確保糧草安全,慣常會派出一支部隊沿途護衛。就算如此,整支隊伍也還是以勞役為主,推着糧車,在山道上迤邐前行。
尤其是此地乃吐蕃腹地,距離阿育王朝也不遠,阿育王自然不擔心有人會在此襲擊他們,故而護衛應該只在少數才對。
可出現在秦軍偵察兵眼中的運糧隊伍卻大不一樣,幾乎每隔百米,就有一支護衛隨行,這就不正常了。
除此之外,那些推着糧車的勞役也有問題。
在偵察兵眼中,一半以上的勞役都身強體壯,虎虎生威,雙目炯炯有神。
問題是,負責為阿育王朝運送糧草的,基本都是被強制徵調來的吐蕃百姓,可以想見,他們雖然恭順,卻絕不會有什麼神采。
兼且被阿育王朝虐待,伙食也一定很糟糕,身體不可能如此強健。
種種跡象表明,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支所謂運糧隊伍,一定就是偽裝的阿育王朝大軍。
臨時營地,中軍營帳。
王賁得報,笑道:「敵人還真是狡猾,竟然偽裝成運糧隊,難怪我們怎麼都找不到,原來一直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進入吐蕃之後,王賁部就灑出大量偵察兵,就是要尋覓到敵軍蹤跡,悄悄避開,畢竟他們的任務是負責襲擊敵軍糧道,而不是跟敵軍主力交戰。
眼下,敵軍混在運糧隊伍之中,就是不戰也得戰了。..
「少帥,這說不定是個立大功的機會啊。」副將若有所得。
王賁笑着點頭,「不錯。敵軍混在運糧隊伍之中,密探回報,軍士鎧甲跟兵器都藏在糧車上,只要我軍出其不意,定能一戰而勝。」
「傳令全軍,休整一夜,明日出戰!」王賁下令。
「諾!」
副將興奮地告辭離開。
次日一早,王賁部用罷早飯,全軍上馬,全速進軍,在一處山嵐背陰處潛伏下來。山陽一面的腳下,正是敵軍運糧必經之路。
上午九時,阿育王朝運糧隊就出現在道路盡頭。
因為是在大後方行軍,又有五十萬禁軍護衛,運糧隊無所畏懼,甚至連前哨都懶得佈置,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行進而來。
「少帥,敵人到了!」副將來報。
王賁卻是沉得住氣,道:「再等等。」
此地並非什麼絕谷,王賁部也無法炸山斷路,想以七萬軍眾襲擊敵軍五十萬部眾,絕不能截殺中路,使其首尾不能兼顧。
真要那樣做,更大的可能,是被敵軍前後夾擊而亡。
就算如此,王賁也不想淺嘗輒止,只吃掉敵軍先鋒,他的計劃是,一口氣吃掉敵軍二十萬大軍,然後立即撤退。
撤離之後,再擇機進行持續騷擾。
只是那樣一來,因為已經暴露,讓敵軍有了防備,往後的騷擾效果會大打折扣。正是如此,首戰就是難得的良機,必須儘可能地擴大戰果。
兩個小時之後,副將又趕來提醒:「少帥,差不多了!」
王賁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已經接近中午,點頭說道:「上馬!」
「諾!」
「刷」的一下,原地待命的將士悉數上馬。
上馬之後,大軍並未大張旗鼓地喊打喊殺,而是迅速登上山頂,居高臨下,可見另一側山道之上,正在迤邐行軍的敵人。
「放箭!」
一聲令下,茫茫多的箭雨織就一張大網,延綿數里之遙,當頭罩下。
箭矢居高臨下,在地心引力作用下,猶如一顆顆奪命流星,高速飛奔而下,「噗嗤」,「噗嗤」,發出沉悶的聲響,箭箭透肉而入。
慘叫聲此起彼伏,轉眼之間,就要大量士卒倒地,呻吟不止。
「敵襲!有敵襲!」
運糧隊猶如驚弓之鳥,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全副武裝的護衛隊,立即下面,或是結陣,或是蹲地,彎弓搭箭,給予回擊。
扮作勞役的軍士,則忙着從糧車上取出兵器。至於鎧甲,因為時間緊急,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穿戴。
古代鎧甲繁瑣至極,不是一時半刻能套上的。
運糧隊之中也有真正的勞役,他們都是吐蕃百姓,交戰一開始,立即嚇得躲到糧車下面,瑟瑟發抖,祈求能夠逃過一劫。
無人照看的牲畜,嘶鳴不已,有的甚至掙脫韁繩,在隊伍中橫衝直撞。大量的糧車被撞倒,一袋袋糧食掉在地上。
有的糧袋散開,流出白花花的大米,灑了一地。
整個場面,混亂不已。
王賁部佔據地利之便,居高臨下,三輪箭雨過後,敵軍已經是損失慘重,尤其是那些扮作勞役的軍士,沒有鎧甲防護,中箭立死。
滿地的鮮血,跟大米、泥土混雜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在這種情況下,受到攻擊的部隊只能往前逃竄,期待躲過敵軍攻擊,將士、勞役、牲畜混雜在逃竄隊伍之中,熱鬧至極。
「哞」
一頭老黃牛中箭倒地,哀鳴不止。
「賤民,讓開!」
正在逃竄的阿育王朝大軍將士,眼見被勞役擋住去路,沒有一絲猶豫,提刀就砍,將對方擊殺當場,然後踩着對方的屍體,向前逃竄。
「殺人了,軍士殺人了」
被徵調的勞役大部分都是同鄉,有的甚至來自同一個村落,眼見同伴被殺,兼且被奴役,早就一肚子怨氣,在生死存亡關頭,徹底爆發了出來。
「跟他們拼了!」
說着,就有勞役撿起地上的兵器,挺身而上。
「賤民,還敢造反!」
阿育王朝大軍更怒了,殺起勞役來越發不手軟。
這下熱鬧了,敵軍「內部」竟然一邊逃亡,一邊互相廝殺了起來。
站在高處的王賁部卻是根本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持續放箭,不斷收割敵軍性命。反正敵軍多的是,前面走了一波,後面又有人補上。
這樣的擊殺,不要太舒服。
阿育王朝大軍也不是傻瓜,在經歷初期的慌亂之後,很快鎮定心神,尤其是後方沒遭到攻擊的部隊,已經穿上鎧甲,結成戰陣,往山頂爬來。
他們打的主意,自然是登上山頂之後,抄大夏軍後路。
不管怎麼說,阿育王朝都佔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是一點不懼的。一旦大部隊爬上山坡,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少帥,敵軍後路快衝上山坡了。」副將報告。
王賁點了點頭,下令:「停止射箭,準備迎敵!」
因為山坡陡峭,並不適合騎兵衝鋒而下,真要衝殺下去,或許能擊殺敵軍,可也會連人帶馬,一起撞上對面的山崖,實在不值當。
「諾!」
很快,王賁部就變幻陣型,調轉馬頭,對後路發起衝鋒。就在此時,阿育王朝大軍後路也已衝上山坡,還沒站穩腳跟,迎接他們的就是轟隆隆的馬蹄。
「殺!」
毫髮無損的秦軍將士,舉起長槍,衝殺而至。
面對這樣的鋼鐵洪流,阿育王朝大軍毫無招架之力,將士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絕望的吶喊,就被騎兵踩成肉泥。
王賁部在山頂一路衝殺而過,就像一台推土機,沿途衝上來的阿育王朝大軍一一被擊殺,或者被衝撞之後,滾下山坡,生死不知。
這一下,當真讓人膽寒。
正在往山頂爬的阿育王朝大軍,都不由為之一滯,停了片刻。跟着,他們就以更快的速度,衝上山頂。
狹路相逢,勇者勝。
敵軍騎兵已經衝殺而過,他們現在衝上山頂,再行結陣,絕對就擋住。只要擋住第一波攻擊,後續就將有源源不斷的同伴衝上來。
戰爭勝負,還言之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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