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
「大姐,你和沈家哥哥能不能就住在家裏,就像三年前那樣。而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安荷終是鼓起勇氣,正色道。
「你想讓沈墨軒入贅?」安蘭見小荷一本正經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還真是出的餿主意,且不說沈墨軒會不會同意,單說自己,也不願意讓人家指着沈墨軒罵他無能,還要住在自己老婆家裏……
「恩,是這個理兒!」安荷為自己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辦法而欣喜不已,也只有自己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聰明女子才能想到這樣的法子…哈哈……我真是天才……
「……」果然還是小孩子,想問題總是沒有想到那麼全面。
「小荷,你聽我說,我不想讓沈墨軒入贅,你懂嗎?」安蘭認真的看着安荷道。
安荷聽到大姐這句話,她突然發現自己仿佛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了,她真是我的大姐,為什麼她不願意和我們住在一起,我不管,我就想和哥哥姐姐住在一起。
「大姐,那,我能不能去找你。」安荷很受傷的看着安蘭道。
「那當然,大姐也會經常回來的,以後大姐嫁人了,你要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嗎?」安蘭輕聲安撫小荷道。
是啊!我也認為婚事太過草率了一點兒,但是沈夫人好不容易鬆口,自己不把我這個機會的話,萬一她出爾反爾,那可怎麼辦?
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找其他男子,可是能讓我看得上眼的寥寥無幾,更別提兩情相悅了,所以,就這樣,順其自然,等時機一到,自然是水到渠成。
「大姐,我不想你嫁人。」安荷認真的道。
女子為何要嫁人,為什麼不是男子嫁給女子呢!大姐以後不在身邊,這日子該怎麼過?指望哥哥那書呆子,還是算了吧,指望他還不如靠自己呢!
「大姐不嫁人,那你哥哥就不能娶媳婦兒了。」安蘭拉着安蘭,兩人緩緩地在庭院裏面散步。
「管他呢!書上不是說,等他高中狀元,自然有如花美眷,這個嫂子要不要都沒關係。」安荷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是什麼歪理兒!
「你這麼說,你認為你嫂子不應該進門?」安蘭有些好笑的說道。
小傢伙還不成熟啊!如果這話被安楓知道了,只怕他要好好訓斥她一番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安蘭說着看着四處張望,見四周沒有人偷聽,她這才繼續說道,
「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大姐不嫁人。」什麼嫂子,有大姐重要嗎?
「……」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大姐,我知道,你很早就想嫁人了,可是我和哥哥那時候還小,所以你……」安荷絮絮叨叨的說出自己的見解,安蘭對此無言以對。
……
安荷雖然不舍大姐即將成為人婦,但是她轉念一想,大姐可以隨時回家,自己也可以時不時的去他們家,嗯,此法甚好……
安蘭不知道安荷的心思,她同安荷一番詳談,似乎有些明悟,自己這是庸人自擾了。
與其在這裏自怨自憐,何不如好好準備嫁娶所需之物,正好,自己這次準備了,等安楓娶妻的時候,自己就能夠知曉該怎麼為他們準備了……
半月之後,這一天宜祭祀、上樑、裁衣、嫁娶、會親友、祈福。一大清早,沈家別院就開始忙碌起來,安家這邊安楓則親自主持,很多人得知秀才的姐姐嫁給沈少爺,都來祝賀,這下可把安府的眾人忙的團團轉。
「安小姐,您怎麼還不把蓋頭戴好啊!新郎官都快到了。」喜娘焦急的看着輕施粉黛的安蘭道。
「黃嬸子,您別擔心,我沒打扮好之前,他不敢多說什麼、。」安蘭得意的挑眉道。
喜娘被安蘭這般活潑的話語逗樂了,她嬉笑着道,
「好好好,我們台州城誰都知道安小姐把沈少爺迷得團團轉,她們還說啊!」喜娘這話一說出口,就知道不妥,她正想解釋,就聽見安蘭身旁一個漂亮的年輕婦人輕輕呵斥道,
「你怎麼說話的,這大喜的日子,是想給我們家小姐找晦氣嗎?」
薇兒也在一旁認真的點頭,安荷則不舍的望着安蘭。
安蘭見她們這般維護自己,心中一暖,本來有些惱怒,但是想到這麼多人關心自己,於是,她輕輕朝着喜娘一揮手,示意她可以繼續了。
喜娘原本很忐忑,但是收到安蘭的眼神示意,她這才堆起笑容,諂媚的對安蘭道,
「安小姐,吉時已到,讓全福娘子給您梳頭可好?」
「嗯。」安蘭微微點頭。
喜娘這才鬆了一口氣,回收讓伺立在一旁的全福娘子給安蘭梳頭,後者蓮步輕移,頃刻間來到梳妝枱旁邊,拾起隨意放在梳妝枱上的木梳,輕聲笑道,
「新娘子的頭髮真柔順。」
「謝謝。」安蘭臉上浮起一團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安荷和含巧都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就是薇兒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新娘子這妝容,似乎很特別。」全福娘子手中執着梳子,正想梳頭,卻透過銅鏡看見安蘭清麗的小臉,她頓時愣住了,這才失態的問道。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小姐自己搗鼓的,好看吧!」含巧笑眯眯的說道。
安蘭嗔怪的看了含巧一眼道,
「就你知道得最多。」
含巧依然笑着看着安蘭,並且還催促全福娘子道,
「大娘,你還不快一點兒,吉時都快過了。」
「哦,姑娘,我這就開始。」全福娘子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對着含巧笑了笑,只是她的那聲姑娘讓含巧很不爽。
含巧想着這時小姐的大喜日子,她也就拋開不提,專心看着全福娘子替小姐梳頭。
全福娘子高高舉起木梳,口中吟唱道,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一起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安蘭低頭看着身上繁複的喜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由着全福娘子給自己盤頭髮,然後戴上繁雜的頭面,最後喜娘輕輕放下蓋頭,安蘭眼前一紅,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原地。後來,安蘭在喜娘的示意下,迷迷糊糊中就上了花轎,當然,手中依舊拿着一個蘋果。
至於蘋果是哪裏種的,自己倒是不清楚,只知道這是當年羽夫人最愛吃的水果,代表吉祥平安,因此每每有新娘子出嫁,就一定要手握一個蘋果,以乞盼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
安楓惆悵的看着安蘭踏上迎親的馬車,他眼中濕潤,心中祈禱大姐將來能夠平安順遂。
……
沈家別院熱鬧非凡,沈夫人早已經喜滋滋的坐在高堂之上,沈老爺則有些尷尬的扭動着身體,似乎對於夫人這麼興奮有些奇怪。
夫人糊塗啊!居然由着老九胡鬧,他兩位哥哥都未成親,他怎麼能夠先成親呢!而且,那些人還要嘲笑我們沈家,說我們害怕丟臉,只敢躲在別院裏面成親。
還有,老九這孩子,夜市倔脾氣,和他娘親置氣,到成親都還要在別院,真是不知禮數,沈家這次會淪為台州城的笑柄了,唉!家門不幸,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才能遇上他這樣的不孝子啊!
沈家別院到處張燈結綵,下人們忙碌的招呼來往的賓客,而沈家別院的一處角落裏,李逸只顧着低頭喝着悶酒,仿佛周圍的喧鬧與自己無關。
安蘭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牽着大紅綢緞,跟着司儀的吟唱完成了拜堂成親,直到被送進洞房,安蘭才反應過來,自己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嫁人了,怎麼還是古典婚禮,沈墨軒這個騙子,自己的婚紗呢!還有,我要的浪漫呢?怎麼什麼都沒有,騙子,大騙子。
……
沈墨軒躊躇了一下,握着秤桿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直到喜娘再三催促,他這才鼓起勇氣挑起安蘭頭上的蓋頭,由於緊張,他居然沒有挑起蓋頭,喜娘捂嘴偷笑,她笑着說道,
「新郎官疼愛新娘子得緊呢!這般溫柔,讓我這老婆子都忍不住羨慕新娘子的好福氣呢!」
喜娘一番話,沈墨軒高興的掏出一塊銀子,隨手拋給喜娘。喜娘隨意瞧了一眼銀子的成色,她笑眯眯的揣進懷裏,嘴上更加賣力的說着吉祥話。
沈墨軒在一聲聲吉祥話中,再次挑起蓋頭,他這次一下就挑開了蓋頭,安蘭見眼前的紅色消失,她抬頭羞澀的看了沈墨軒一眼,然後又害羞的低下頭。
就是這一眼,沈墨軒看得痴了。
只見安蘭膚色白皙,眼神靈動,尤其是那一抹嬌羞,讓沈墨軒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蘭兒身着紅妝,鳳冠霞帔的樣子真美啊!她頭上的首飾映忖着她那烏黑亮麗的秀髮,把她宜喜宜嗔的俏靨襯托得更加不可方物。
遙想當初,自己初次遇見她,她還只是一個黃毛小丫頭,自己當初就認為她很特別。後來她傻乎乎的跑去京城,想盡辦法救自己,那時候自己一顆心真滿足……
相識以來,我們經歷了坎坎坷坷、風風雨雨,自己一步步眼看着她出挑成了一個美麗大方的姑娘,今天,她就坐在自己面前,滿面嬌羞,是自己的新娘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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