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光頭長官站在橋下,看着躺在草叢裏的一隻血淋淋的斷手,一旁的法醫把斷手小心翼翼的裝進袋子。
從上面趕來的陸琪敬了個軍禮:「長官,沒有發現蹤跡,那幾個學生已經被帶走了。」
「又晚了一步。」他取下軍帽端在手裏,把目光投向了那隻斷手,眼神狠厲,「這是他們的挑釁。除了這個,軍方什麼也沒找到。」
陸琪把文件夾呈給光頭:「現在的情況確實如此。那長官,這件事要上報嗎?」
「事關兩國,想瞞也瞞不住。」光頭長官翻開文件夾,看着上面醒目的「校區爆破計劃書」冷冷一笑,取下上面的筆刷刷簽下自己的大名陸鵬程,然後合起來交給陸琪,「居然明天上午就執行……上面做的還是真乾淨啊。」
「那屬下先去回他們。」
「去吧。」
陸琪帶着文件夾敬禮,陸鵬程看着陸琪離開,嘆口氣把軍帽端端正正的戴在頭上。
……
薛其憐眼睛動了動,被一陣燦爛炫目的玻璃反光刺得睜不開眼,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扭頭看向四周。
這裏是……
「唔……」
脖子好痛,她伸手摸摸脖子,摸到一層厚厚的紗布。
韓漣把她按倒,朝着脖子咬下去的情景浮現在眼前。他已經變成喪屍了,那自己現在也和他一樣了,只是……為什麼還會有思想?
薛其憐麻木的睜大眼,無意識的抬手觸向頭頂的一盞雪白的燈。
玻璃?
仔細打量,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剛好能容納她的玻璃容器里,一個甜美的女聲透過玻璃傳進她的耳膜。
外國人?但是他們說的不是英語。
玻璃艙外的少女打量着裏面的薛其憐,歪着頭,粉面笑靨如花,日語語音清澈:「真的醒了耶!」
埋首在一堆試管中帶着面罩的白衣少年像是沒聽見一樣,兩手拿着試管飛快的傾倒着裏面紫紅色的試液,銀色的試驗台上放着一隻鋁合金的冷凍保鮮箱,裏面的兩管血樣都只剩下一半。
雪白的燈光下,少年精緻柔和的五官更顯溫潤,黑髮黑眼,白皙的皮膚,頎長的身形使他有一種謫仙般的氣質。
少女嘟着粉嫩的櫻唇,走過去拍了他一下:「喂,高顯,我在跟你說話呢!」
「哦。」比起這邊紅袖添香的少女,高顯的興趣顯然在手裏的一堆試管中,「那是自然。」
「……我不理你了!」見高顯連頭都沒回,少女哼了一聲,走到後面的一排玻璃艙之間敲敲打打,「兄長大人只送回了血樣,卻不告訴我千里哥哥在哪兒,真是過分。」
「哦。」
少女是源鏡夜的親妹妹,源憐,是日本平安時代皇族的旁支——源氏家族的掌上明珠,十五歲畢業於日本早稻田大學的生物系遺傳專業,後留學於英國劍橋大學,兩年後取得博士學位後歸國,由於家庭因素被組織發掘,成為組織第六研究所中年僅十九歲的天才少年高顯的助手,而千里和源鏡夜也都是研究所的成員。
高顯忙完了手上的活計,終於放下試管,起身走向玻璃艙,看着亭亭玉立千嬌百媚的源憐,扶扶眼鏡一本正經道:「你擋道了。」
這可能就是高顯明明一副高富帥的樣子卻至今都沒有女朋友的原因吧……
薛其憐看着頭頂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男生,身形和韓漣非常相似,就舉起手觸摸着玻璃艙。高顯一怔,伸出手,和薛其憐的手隔着玻璃重合在一起。
源憐看着這一幕,挑眉。
薛其憐嘴唇艱難的開合:「韓……漣……」
高顯慢慢縮回手,推開玻璃艙。
模糊漸漸褪去,他的臉在薛其憐眼中就像是被刷新了一樣的清晰起來。看到這個人不是韓漣,薛其憐放下手:「韓漣……呢……」
「那個咬你的喪屍?」高顯開口,是冰冷標準的普通話。
一旁站着的源憐見狀撇撇嘴,轉身走出了試驗室。原來高顯也會照顧人啊?她拿出掛着helloKitty公仔的粉紅手機,飛速的按鍵。
千里正牽着唯之遙在街上走,源鏡夜帶給他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低頭握緊唯之遙的手:「遙遙,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接個電話。」
唯之遙點頭:「你去吧。」
千里溫暖的手旋即鬆開,沉穩的腳步聲隱沒在喧囂的大街上。唯之遙臉上的鎮定在手心變涼之後瞬間垮掉,她看向黑暗中未知的方向,嘴唇動了動:「……快點回來。」
千里把唯之遙的表情盡收眼底,轉身進了小巷,薄唇吐出冰冷的日語:「憐,你找我?」
「千里哥哥,我聽兄長大人說你已經出來了,那你現在在哪兒?」
甜美的女聲從聽筒傳來,千里皺皺眉頭:「我明天就回去,如果沒別的事就掛了。」
「等……等等!」源憐輕叱一聲,然後不甘願的問,「千里哥哥,研究所是不准外人進來的,你知道的吧?」
沒有溫度的聲線:「知道。」
「那你還帶着一個來歷不明的……」
「她不是外人。」
源憐坐在研究所空蕩蕩的露天咖啡館,小巧精緻的涼鞋從夏日裙中探出來一抖一抖的,她臉上掛着僵硬的微笑:「哦——那要開迎新會嗎?」
「不勞費心,再見。」
「嘟——嘟——嘟——嘟……」源憐放下手機,伸出手指逗弄着公仔,琉璃珠般的眼睛裏閃現一抹狠厲。
「不是外人……唯之遙,你究竟是什麼人?千里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許接近他……」
千里出來時,唯之遙已經不見了,那個地方只剩下他給唯之遙帶上遮擋視線的卡其色蓓蕾帽……
「……遙遙?」
「放開!我沒有錢!」唯之遙被一隻強勁粗糙的手扣住手腕按在牆壁上,心裏不住的罵千里是混蛋,把她自己丟在街頭,結果被混混無賴拉到哪裏了也不知道。
「制服挺好看的嘛。」又是一個語帶輕佻的人,說着就伸手來掀她的短裙。
「流/氓!」唯之遙大驚,掙開手捂住裙子,倚着牆壁蹲下去。
淫邪的笑聲四起。
「喲!這反應……」
「說不定還是個雛呢!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讓哥哥好好安慰你吧……」
「出門看看黃曆,果然就給我們撞上了,哈哈哈……小妹妹真可愛呀……」
唯之遙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護着自己的衣服瑟瑟發抖。
千里你個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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