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一樣安靜無聲的現場, 黃猿波魯薩利諾把臉偏了偏, 原本投向作為在場中心人物的那兩位,安娜和那個『史塔克』的視線平移幾分,目光落到他同僚赤犬薩卡斯基身上。
打量了薩卡斯基的臉色幾秒鐘,之後,慢慢吞吞的開口,「耶~終於見到這位『久聞大名』的史塔克, 你就沒想說點什麼嗎?薩卡斯基。」
話音堪堪落下,黃猿立即發現他同僚的面色更難看了幾分, 比起剛剛的盛怒,現在這個男人眉宇間蓄着深不見底的陰鷙, 簡直快發展到猙獰猶如惡鬼的程度。
哦哦~看來果然沒猜錯呢~
同僚的反應和自己預測的差不多, 黃猿頓時覺得更加愉快起來。
雖然『柯泰雅.史塔克』出現在海軍視線里不足四十八小時,可他相信對於薩卡斯基來說,對方一定是久聞大名的特殊人物。
…………
所謂『真相』————排除掉所有可能性,最後剩下的哪怕再如何匪夷所思,也是真相。
到得此時,將所有零零碎碎看似毫無頭緒的前因後果聯繫起來,黃猿覺得,他似乎得到了某個多年來困擾過許多人的謎題答案,關於薩卡斯基的古怪忌諱。
黃猿相信海軍裏邊有很多人, 尤其是老兵們都聽聞過, 薩卡斯基對一個名字, 『史塔克』的深刻敵意與忌憚。
當然,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特定的喜好和厭惡,那是出身成長與人生經歷里堆積起來的獨屬於個人的習慣,或者是某種食物,或者是某種顏色,甚至某種特定類型的人,總之各不相同。
只是他們海軍這位打從入伍開始就一帆風順的薩卡斯基,赤犬大將的某個禁忌非常特殊,並非針對某個人某個陣營,甚至某種事物,而僅僅針對一個名字,無論那個名字掛在誰的頭上。
多麼詭異。
黃猿波魯薩利諾和薩卡斯基認識幾十年時間,他和他這同窗兼同僚彼此都了解甚深,所以,他也知道,薩卡斯基那個有別於眾人的喜惡。
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那種厭惡並不是開始就存在,至少,當初一起念軍校的時候,黃猿就沒發現他同期同窗有如此詭異的觀念。
是後來,薩卡斯基升任中將之後,慢慢的,他們海軍鷹派將領暗地裏對某個名字的追查和忌諱,這詭異事件或多或少被本部的同袍們獲悉。
有興趣的人,比如黃猿,當初也關注並且同樣留意過,可惜查不到什麼有用的內容,有的只是結果————這幾十年下來,不管是海軍還是海賊,名字叫『史塔克』的就沒有好下場。
海賊嘛~無論對方是知名人物還是無名小卒,最後要麼被逮捕丟進深海大監獄把牢底坐穿,要麼乾脆直接死在某場力量懸殊的戰鬥當中。
關於海賊,反正本來就是罪無可恕的惡棍,下場如何倒是沒必要深究。
至於海軍————要是哪個不幸擁有那個名字,他很快就會被上司好意告誡先把名字改掉,免得變成本部某位鷹派領軍人物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哪位海軍的『史塔克』自認名字是父母給予的饋贈不能隨意更改…其後果,性命是肯定無礙,不過前程就一定坎坷。
當然也不是會被特意刁難,只不過,如果是在擁有相同條件足夠升遷本部的人選名單中,『史塔克』肯定得不到機會。
除非那個當事人驚才絕艷,足夠使得海軍本部挑選精英時無視其它外在因素。
可惜天才不是爛大街,所以隨着他們海軍鷹派領軍人物薩卡斯基漸漸位高權重,全世界範圍內,再沒有哪個海軍會叫那個可能招來厄運的名字。
最後,『史塔克』這個名字的倒霉程度就成了海軍本部未解之謎榜的榜首。
↑↑↑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究竟為什麼,『史塔克』這個普通的名字竟然會讓他們海軍的赤犬大將如此深惡痛絕,簡直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而時隔許多年的此時此刻,黃猿總算得到了海軍本部未解之謎榜榜首,薩卡斯基對某個特定名字的厭惡和敵意,此一謎題的答案。
原來…是這位『柯泰雅.史塔克>
那麼…一瞬間在心裏飛速計算過年限,之後,黃猿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因為他覺得,連鎖效應之下,另外一道謎題似乎也水落石出了呢~
關於,安娜和薩卡斯基的迷之舊情。
原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她,安娜和同窗薩卡斯基之間居然存在一段過往————這件事,黃猿追查了很久卻始終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不過到現在,他想,他大概猜出來是怎麼回事。
統御海軍科學部多年,黃猿或多或少了解『時間悖論』,只要思路稍微往匪夷所思的方面轉一轉,再結合那些表面看似毫無頭緒的零碎線索,藏在迷局後方的真相就水落石出。
柯泰雅.史塔克,這位四十八小時前才出現在海軍視線內的神秘人物,是他們海軍赤犬大將薩卡斯基多年前就聽聞卻從來沒見過的『情敵>
何等匪夷所思,卻又理所當然。
原因出在安娜身上,她和薩卡斯基怕是許多年前曾經相遇,雖然無法確定那種時間錯誤究竟何時發生,但它一定發生過。
她讓他們海軍年輕時的赤犬大將愛上她,並且多年來始終無法忘懷,這才導致了薩卡斯基連情敵的名字都嫉恨不已。
這也就怪不得薩卡斯基不顧安危使用穿界門去往深海大監獄,是因為同樣發現了柯泰雅.史塔克就是記恨多年的那個本尊了吧?
骨灰級的情敵,多年遍尋不着,一朝看見自然是…無論如何都要趕過去先幹掉再說。
…………
然後到現在,自覺連續解開兩道未解之謎,之後,黃猿更是沒能忍住霎時間浮現的幸災樂禍情緒,於是,非常愉快的繼續往正渾身冒火的妒夫心頭上潑了盆熱油:
&這樣看來,薩卡斯基你和這位史塔克,可是骨灰級情敵的碰面呢~」
哦哦~或許也不能算『情敵』,不自覺抬手摸了摸下巴,黃猿大將波魯薩利諾表示:這會看她對那個史塔克和對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態度…薩卡斯基恐怕也是一廂情願吧?
可憐的男人啊~這麼多年單相思…
呃————然後,很不幸,對比之後又轉念想起自己,緊接着,黃猿心頭那點對同僚的幸災樂禍就…質變引發量變的發酵,進而轉化成一種『我不高興了所有人也別想好過』的遷怒。
首當其衝,當然是他的同窗兼同僚,畢竟那個『骨灰級情敵』是今天才出現的嘛~他可還沒來得及被引發太大的危機感啊~
↑↑↑所以,真的沒打算說點什麼嗎?薩卡斯基你————『史塔克』一個名字都能讓你如鯁在喉了許多年,現在本尊就站在不足五米的距離外…可惜錯失能夠殺死情敵的良機,到現在,當着她,安娜的面,不能隨心所欲。
所以,進退兩難的你,真的真的不打算說點或做點什麼,好讓大夥(尤其是我)開心一下?
這一瞬,黃猿波魯薩利諾看向他這同窗兼同僚,兼多年『好友』赤犬薩卡斯基的眼神里寫滿了…嗯~勉強算是同情吧~
…………
黃猿波魯薩利諾接連發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然而,被『同情慰問』的當事人毫無反應,時隔許久,他才聽見薩卡斯基冷哼一記,啞聲道,「無話可說。」
平平淡淡毫無起伏的語調,說話間帽檐下方的眼睛微微抬高几分,卻是連眼神都懶得回他一記,目光只牢牢攫住了她,和擁着她的那個男人,眼睛裏的陰影讓人不寒而慄。
同窗不肯上當,自覺無趣的黃猿就聳了聳肩,轉念一想又把視線放低少許,隨即不出所料的看見薩卡斯基垂在身側的雙手微不可察握緊,鬆開,握緊,又鬆開。
將同僚看似無意識的小動作收入眼底,黃猿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即略略側首,重新看向兩位當事人,安娜,以及柯泰雅.史塔克。
這兩位倒是沒有繼續靠在一起,也不知是怎麼了,那人,安娜她正紅着臉嬌怯怯的拿手去攥男人的衣袖,一邊回頭用無比信任的眼神去看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象是有什麼為難事。
那男人則乾脆回握住她的手,低頭看了她幾眼,接着,居然皺起了眉,也沒說話,只是忽然又把她打橫抱起…
————此時此刻,氣氛繃緊得戰鬥幾乎一觸即發,這位名叫『柯泰雅.史塔克』的男人竟像是看不到其他人那樣,旁若無人的抱着她走出餐廳去到臨近的客廳沙發那。
哦~還有邊上那個不知來歷的小鬼,柯泰雅.史塔克抱着她走出火/藥味十足的僵持現場中心,順便讓眾人的注意力隨之轉移,而那幾乎被忽略的小鬼也緊跟着過去。
是三個人都旁若無人得厲害,既視而不見黃猿和赤犬兩位海軍大將殺意凜然的目光,更也看不見現場集中過去的詭異視線似的————三個人彼此沒有任何交談,卻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那般默契。
那男人先把她安置在沙發上,隨即探手去試她額頭的溫度,最後又俯低了湊近查看。
小鬼安安靜靜的站在附近,抿緊了唇稍不動也不言語,眼神錯也不錯盯着。
男人和那小鬼,一大一小兩個竟是除了她,安娜,這世上再沒有任何需要在意的事那樣,無比的專註裏帶着說不出的擔憂。
…………
靜靜看了沙發那邊的『溫馨』場面好一會,喉間躍出一記不悅的輕哼,接着,黃猿別有用意的拿眼角瞥了此刻恰恰經過身側的同僚一眼,低聲開口,「耶~看來,薩卡斯基你確實『無話可說』。」
他相當了解同僚的秉性,所以————薩卡斯基確實不打算說什麼。
在親眼目睹她和一個本不該存在的男人親昵而密切的舉動之後,黃猿深深的相信,此時此刻,不緊不慢朝那邊走過去的薩卡斯基,他們海軍赤犬大將只會想用三千度高溫的岩漿,就這樣,在她眼前讓那個男人化為一縷蒸汽。
和他一樣的想法,只是可惜,他暫時不能出手。
因為,現場還有位不在預計之內的麻煩人物需要他出面解決。
王下七武海,海流氓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
鑑於不能親自出手幹掉情敵的遺憾,當他轉移注意力看向邊上這位顯然是無關外人的王下七武海時,黃猿的心情就不是很愉快,甚至多了幾絲不耐煩。
雖然,臉上仍是保持着面具式的微笑。
&該怎麼說呢?」漫不經心瞟了盤膝坐在餐桌上歪歪倒倒半點樣子也沒有的一團粉紅毛球,黃猿慢悠悠拉長了語調,「真是令人不那麼驚喜的偶遇,對吧?多弗朗明哥。」
這海上的惡棍甚至比他早一步出現,也不知究竟是出於何故,先前追擊柯泰雅.史塔克的中途,黃猿曾經失去幾分鐘目標人物的蹤跡,或許————是那期間出了什麼岔子,才導致海流氓也介入。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堂吉訶德海賊團近些天在水之都附近海域出沒的緣故,黃猿也知道近些天這附近有場交易會…只不過,現在海流氓正在他面前…
以這隻粉毛七武海的瘋狂和難纏程度,他毫不懷疑,事情會越鬧越大。
要怪只能怪柯泰雅.史塔克的行跡太詭異,瞧瞧,不過幾分鐘而已就招惹了這麼個糟心人物。
飛快的把責任推到另一個叫他更不愉快的人身上去,黃猿隨即收起面上的笑意,連表面功夫都懶得繼續維持,「你不在德雷斯羅薩呆着跑這裏做什麼?總不至於是被什麼無名小卒打敗了,於是幡然悔悟打算投案自首吧?」
說話間抬手用指尖撣了撣衣袖袖口,斜乜向餐桌上這位七武海的眼神顯得譏諷意味十足,「若是那樣,老夫倒可以交代因佩爾頓那邊替你留個好的單間。」
&如說,你那位曾經的同事,沙鱷魚的隔壁。」
&呋呋呋~態度可真惡劣啊~黃猿大將。」風評極差的七武海發出標誌性的詭異笑聲,面上神色倒是不怎麼介意的樣子,「~王下七武海和海軍,可是五老星費盡心思才構建的平衡勢力,作為大將,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冷淡。」
似真似假的抱怨之後,一襲粉毛大氅的男人偏了偏腦袋,視線投向更後方的客廳沙發,口中一邊繼續說道,「海上工業發展得太順利,我無聊了出來走走。」
&虧無聊了出來走走,真是難得一見。」
收回的視線,深紫太陽鏡後方的目光漏出一線,眼神仿若別有深意,咧開的嘴角,笑容詭異又險惡,沙啞的音調更是饒有興致,「剛剛對待那位美人,黃猿大將的溫柔實在叫我開了眼界。」
&知如此——」
&曼聲開口打斷對方未盡的話語,黃猿眉梢微微一挑,神色頓時似笑非笑,「前些日子馬林弗德來了一位美人,據聞是新世界不夜城布達佩斯某家倡館的游女,可惜那種類型如今不怎麼流行,一點主見也沒有,稍微用鞭子抽幾下就什麼都招供的女人太軟弱了啊~」
說到這裏刻意停頓幾秒鐘,慢吞吞打量了粉毛男人幾眼,之後才又繼續說道,「如果方便,讓她搭乘你的海賊船回新世界如何?」
&然沒有發展前途,那位美人繼續呆着也是浪費時間,何必耽誤呢~」
&了——」抬手一拍額頭,黃猿用忽然想起什麼事的口氣,笑道,「聽聞近段時間唐吉訶德海賊團致力於收集類似氣質的美貌佳人,那麼再接收一位,你一定很樂意。」
他話說得客套,笑得也親切————唯一泄露情緒的地方是眼神。
這一刻,黃猿波魯薩利諾抬手取掉架在鼻樑上的深茶墨鏡,深深的看着這位王下七武海,毫不介意讓對方看清楚,藏在他眼底的陰冷殺機。
————這位不露面還好,一露面倒是叫他連帶想起早前一樁舊怨來。
那樁,透過海軍特別監察官雪帕特設計海軍大將的連環計,甚至牽連到克勞德梅耶…事後調查唐吉訶德海賊團的動向,黃猿麾下情報部隊給的線索指明,確實是這隻粉毛火烈鳥的手筆。
針對安娜的陰謀。
所以啊~
剛剛形勢混亂他沒來得及找這位算算賬,這會…既然骨灰級情敵讓薩卡斯基先去對付,那麼…他倒是有興致解決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
身為海軍大將,黃猿自然不會在沒有準備之前就對王下七武海採取行動,畢竟,三大平衡勢力,此一方案出自五老星,然而警告卻是必須做的事。
比如————
&新世界那幾座著名不夜島所有的伎館賭場,前些日子受到海軍剿滅海賊時的戰火波及,真是不幸,對了,唐吉訶德家族名下的產業損失嚴重嗎?」
再比如————
&了防止不法勢力繼續殘害民眾,海軍部隊近些天在香波地群島不法地帶掃蕩海賊幕/後支持的灰色產業,有幾處經營者仿佛出身德雷斯羅薩,不過老夫相信,那是經營者試圖逃脫懲罰的謊言。」
再再比如————
&拉爾商會的運輸船隊在前半段遭遇攻擊…」
…………
得到教訓就加倍還回去,是海軍一貫的主張。
黃猿當然也不會例外。
而隨着他慢條斯理的話,餐桌上這男人嘴角咧開的弧度就越來越大,到現在,嗜人戾氣蕩漾開,氣勢看起來猙獰可怖無比。
&呋呋呋~果然是海軍大將的手筆。」一剎那,這人身/下的實木餐桌無聲無息四分五裂,木塊與碎屑驀地崩裂,「打算替情人出氣嗎?鱷魚混蛋說得沒錯呢~」
&這點我可不敢居功。」黃猿笑眯眯的抬高手腕,元素化的指尖,明黃光子吞吐不定,「畢竟,新世界那邊的事務,今年可不在我的範圍。」
↑↑↑還有另一位呢~驚聞暗地裏居然有針對那人的陰謀,狂怒的赤犬大將直接下令嫡系部隊摧毀新世界那幾處不夜島上,屬於唐吉訶德家族的全部產業。
黃猿只是讓麾下掃蕩了香波地不法地帶,順便把烏拉爾商會船隊的航線在其途經的幾處島嶼廣為流傳,並且下令幾處海軍基地駐軍不得妄動,如此而已。
對於海賊來說,少了附近海域海軍艦隊巡視的烏拉爾商會船隊,是最豐盛的大餐。
…………
…………
這廂因為某些一言不合,場面就往岌岌可危的方向發展。
黃猿波魯薩利諾指尖的元素化蓄勢待發,只等某個損失嚴重的王下七武海失去自制力頭腦發昏先攻擊他這海軍大將,接着他就能名正言順『自衛』…
可惜————
下一秒忽然出現了變故。
一記驚叫自那邊客廳傳來,那人的聲音,帶了點無法忍耐的疼痛意味。
黃猿微微一怔,頃刻間自原地消失,身影轉瞬就在那人附近重新凝結,他出現在一個微妙的位置,堪堪切入某人和某同僚僵持的死角,並且是離她很近的距離。
&這是怎麼了?」
她癱軟在沙發上,一張臉…打量她幾眼,黃猿皺了皺眉,隨即探身過去,抬手就去試她額頭的溫度,剛剛到現在不過十幾分鐘,雖然他和海流氓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可實際也沒多久。
至少,薩卡斯基還沒動作,現在更是,同樣想靠近她又被那男人,柯泰雅.史塔克攔住了不得前進,這導致薩卡斯基的手…幻化出金紅暗芒。
岩漿果實的元素化。
當然,薩卡斯基能忍到現在,黃猿倒是有些佩服,不過轉念一想又恍悟:因為所有的事情一瞬間全部堆積到一起,導致薩卡斯基一時拿不定主意。
若是直接動手,按照她和柯泰雅.史塔克的互動,情勢不利於他們海軍。
於公,島島果實能力者,鬼族末代女王,海軍極力培養的未來王牌娜娜的親人,她對海軍產生敵意的話可不太妙,馬林弗德海軍高層們希望守護者歸來,一如既往令得海軍中樞固若金湯。
加上她鬼族女王的身份,她在,鬼族守護獸也會繼續順服。
而於私,黃猿相信薩卡斯基的心思和他一樣,都不太願意讓她對自己產生某種抗拒情緒,哪怕柯泰雅.史塔克是眼中釘肉中刺。
說起來,這人,安娜也確實不負她在海軍內部『麻煩集合體』的名氣呢~
無論情勢如何複雜險惡,最後,這人一定會讓事態往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
此時才插/進現場的黃猿一邊感嘆她詭異而混亂的氣場威力依舊,一邊伸出手,手背飛速貼了貼沙發上這人的額頭,隨即嘖了聲,「暫時休戰,二位,她在發熱。」
高熱。
這人,安娜的體溫非常古怪,一時冰冷一時滾燙,他去試探,手背瞬間感應到兩種飛速轉換的溫度,冷的時候猶如寒冰,熱的時候象的水。
這可不是感冒發燒,明顯是有什麼異常。
現在這樣看,她剛剛面如桃花應該不是嬌羞,而是…身體不適。
直起身,黃猿把目光投向和她一起縮在沙發上的小鬼,沉聲發問,「你剛剛給她吃了什麼?」
這小鬼剛剛啃她嘴的時候,他看得明白,小鬼先是丟了顆珠子模樣的東西進嘴裏,然後才親她,那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嘴裏含着東西餵給她———>
電光火石間腦海中靈光一閃,黃猿微眯起眼睛,「珠子?」
那顆珠子…
該不會是…
…………
短暫的靜默過後,黃猿強自壓下腦子裏浮出的某個模糊想法,猶豫幾秒鐘,開口,換了個安全的話題,「她情況不對勁,帶她回馬林弗德,如何?」
他的提議沒有得到認同,可也沒有人開口反對。
於是,黃猿就索性當成眾人默認————接着,他重新俯低了,伸出手————
指尖堪堪碰到她,下一刻,一臉痛苦的這人就睜開眼睛,視線焦點顯得渙散,看的方向卻是一旁那個男人,「史塔克…很熱…我快到極限了…」
她說話沒頭沒尾,卻不想那男人回答得同樣莫名其妙,「啊~放心,我會阻止你。」
…………
頃刻間,沉重而龐大的壓力驟然爆發,透明漩渦水波般層層擴散,激得空間震盪不已,沙發上躺着的人慢慢闔上祖母綠瞳色的眼睛,暈着桃粉的雙頰一點點褪了顏色。
黃猿心頭驀地一驚,只是他觸及她的手,這一刻碰到無形無質能量團那般,猛地被彈開。
&莉妮特,過來,別靠近她。」柯泰雅.史塔克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清晰,「消耗掉過剩的力量,之後就會平息。」
壓力帶來的空間震盪里,男人淺灰的眼睛抬高几分,慢慢環顧周遭一圈,語調竟是冰冷而無情,「安娜的靈力開始暴/動,不想自己的靈魂崩潰就離開這裏。」
————————以下防盜部分,正文明天替換————————
…………
這位來歷不明的可怕人物第二次出現,卻是昨夜。
馬林弗德海軍本部高層們甚至來不及採取任何行動,畢竟發生在新世界海軍暫時鞭長莫及,誰料想,對方居然時隔二十四小時後又一次現身。
而這次遇襲的是正義之門後方的鐵三角之一,深海大監獄。
因佩爾頓,深海大監獄,關押了來自世界各地窮凶極惡的罪人們,被外界許多知情者稱之為『現實地獄』的地方。
當然,因佩爾頓深海大監獄建造的雛形原本也是影射地獄————七重地獄。
除了外界情報販子們能探聽到一星半點消息的一到五層,第六層與第七層是羈押重犯之地,這位不知名人物毫無預兆出現在第七層。
第七層關押着永遠不能得到寬恕的罪人,比起上方一到五甚至第六層,大監獄最底部甚至沒有出入口,判定投放的罪人是經由一個海樓石建築的通道直接丟下去,生死不論。
那裏是名副其實,永不見天日的地獄最深處。
唯一與外界的聯繫,是無處不在的監視電話蝸牛,僥倖活在那裏的犯人們之所以留下那群小東西,目的也是透過它們,才能有還活在人世的感覺。
恰恰是監視蝸牛的存在,讓第七層發生的事件被知曉。
時隔二十四小時不到,發生在新世界某處洋面上的一幕重演,不過這次,對方出現的方式倒是被鏡頭拍攝到。
一個撕開的空間裂口,男人自後方的混沌中懶洋洋的走出來,這一回仍是單槍匹馬乾掉第七層地獄深處的全部犯人。
同樣的手法,不過,這次沒有上次那麼輕鬆。
關押在七重地獄底部的囚徒可比新世界的海賊兇狠許多,畢竟是能從海樓石鐐銬以及高空墜落雙重極限里存活下來,堪比惡鬼的罪犯。
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至少堅持到驚動海軍本部,且,大將赤犬薩卡斯基受命出動。
…………
上一次全滅的海賊船隊,連帶海軍損失兩艘軍艦,這次卻是進入深海大監獄第七重,哪怕來歷不明,對於這位,海軍元帥授命大將赤犬出動,其未曾直言的含意也是:
格殺勿論。
薩卡斯基的岩漿果實,流星火山大噴火,是無差別攻擊殺傷力最為廣泛的能力,派遣赤犬大將前去,戰國元帥是打算直接放棄因佩爾頓第七層。
讓襲擊者連同關押的犯人在內,全部葬送在三千度高溫的岩漿下。
馬林弗德海軍本部,深海大監獄因佩爾頓,司法島,正義之門背後的鐵三角,這三個地點分別位於三角海流等位的坐標之上,收到求援自本部出發,軍艦航行最快也需要幾個小時。
而這次行動,大將赤犬借用了科學部的最新研究成果,一道空間門,或者,也可以用…讓它被海軍獲悉的那個人,安娜對它的稱謂:
穿界門。
人類都是極度好奇的生物,對於未知,本能除了恐懼,更會有掌控的欲/望————哪怕她嚴厲告誡過可能的後果,黃猿也還是沒有忍住,徹底掌控它的欲>
好奇心殺死貓,被殺死之前,科學的腳步卻永遠不會停止。
事實上,薩卡斯基通過穿界門時,黃猿也告誡過他這同窗,畢竟『通道』的研究剛剛起步,科學部對其的穩定性與危險性幾乎一無所知,若不是事態緊急,加上薩卡斯基堅持…
好吧~他們海軍的這位赤犬大將極富冒險精神,簡直比得上瘋狂的科學家。
當然,黃猿對自己麾下的能力頗有信心,科學部秘密研究組的人員也相當給面子,依照先前無數次實驗探索後初步形成的理論,穿界門恰如預測那般直接開在目的地。
不幸的是,薩卡斯基剛剛走過通道進入目的地,一直不穩定的門在計算時間內安全合攏,而下一秒,閉闔的平整空間又一次裂開縫隙。
原本應該在深海大監獄第七重的那位目標人物施施然走出來。
…………
&界門?』淺灰眼睛的男人在裂縫閉闔之後,先是打量周遭幾眼,語調顯得頗為驚訝,『察覺到空間震盪所以過來看看,原以為是哪位故人。』
視而不見現場密密密匝匝指向自己的無數槍/口,以及秘密試驗場外飛快集結的作戰部隊,懶散的打個哈欠,接着才後知後覺的發問,『對了,諸位是?』
對於這位毫無預兆出現的目標,黃猿首先下令科研組重新開啟幾分鐘前關閉的穿界門,同時傳訊給大將赤犬,接着,他這邊出面拖延時間:
&問別人之前難道不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嗎?這位不速之客。』
反問之前,黃猿沒想過對方老實回答什麼,他的初衷也僅僅是拖住這人而已————誰料想,這位居然相當有禮貌,比起他看似沒睡醒的行為舉止,說話倒是條理清晰,並且禮貌。
&泰雅.史塔克,冒昧打擾諸位,實在是失禮了。』醇厚慵懶聲線,說話的時候抬手撓了撓捲髮,又隱忍的打個哈欠,一副眼看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要不是見聞色反饋這位的存在完全不對,這種散漫得如同懶猴的模樣,實在很有幾分他們海軍另一位大將,青雉庫贊的既視感。
…………
在場所有人,包括黃猿都有幾秒鐘的怔愣,不過,很快有人率先回過神。
中將道伯曼,原本隨着薩卡斯基前來科學部秘密試驗場,不過被赤犬大將以『隨後帶領艦隊啟航前去接應』的理由丟下,結果還沒來得及啟程卻碰到目標人物。
&想,我曾經見過你。』中將道伯曼越眾而出,腰際武/士刀抽刀出鞘,刀尖直指闖入者,開口卻是非常古怪的話,『看監視錄影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你的樣子和我見過的有些差別——』
到這裏又古怪的停頓了下,也不知後邊是想說什麼,神色幾經猶豫,之後,又一次開口卻是換了更沒頭沒尾的一句,『追殺他吧~群狼。』
&嗎?這句話?』
道伯曼話音落下,黃猿指尖蓄勢待發的光束激射而去,瞬間與包圍圈中那個男人抬起手腕間點亮的輝芒撞在一起,微藍與明黃兩道攻擊糅雜絞殺,復又相互抵消。
&這裏是海軍本部馬林弗德,不要輕舉妄動哦~』黃猿微微眯起眼睛,笑意裏帶出凜凜殺機,『群狼?指的是你身側那些——』
隨意比了比空氣里飄浮的,隨着對方出現而產生,若隱若現的幾朵火焰,那幾朵搖曳不定如風中燭光的火焰,依稀仿佛是凝聚成狼的外型————黃猿冷笑一聲,隨即又道,『幻獸種嗎?』
動物系幻獸種,如果僅僅是此時這男人身遭幻影般的獸群,是可以如此推斷。
不過,黃猿相信事情沒這麼簡單,哪怕是幻獸種,哪一種『狼群』能夠使得能力者同時擁有隨意撕裂空間的能力?
另外,道伯曼說的『曾經見過對方』又是在哪裏?
對方如此人物,哪裏可能籍籍無名?
可惜的是,黃猿的困惑沒有等到答案,先前的拖延策略奏效,得到時間的研究組重新開啟穿界門,使得空間另一端的大將赤犬,薩卡斯基飛速折返此地。
不過很奇怪,這個自稱『柯泰雅.史塔克』的男人似乎無意戰鬥,很快找到機會撕裂空間消失。
…………
對方消失的瞬間,黃猿發動能力開始追擊————哪怕對方來無影去無蹤,他卻已經知道那男人可能出現的地方。
柯泰雅.史塔克,他想,他也知道了來人是何方神聖。
因為道伯曼和薩卡斯基的態度。
薩卡斯基,從看見錄影開始就壓不住殺意,開始黃猿還把同窗的情緒解釋為,對新世界海軍監視艦隊兩艘軍艦損失的震怒,可是,現在他倒是不那麼認為。
因為道伯曼的古怪態度。
曾經見過柯泰雅.史塔克,如果是在與海賊交戰的戰場上,對方那樣人物,海軍本部怎麼可能半點風聲也收不到。
只有那次了吧?道伯曼和薩卡斯基聯手隱瞞絕大部分真相的那次,遠征塞什爾島一役。
如果見過,能讓薩卡斯基殺意,並且是道伯曼同樣曾經目睹的人物,答案也只在那座島上被塵封的真相當中————安娜的舊識。
這也就難怪黃猿同樣覺得哪裏眼熟,柯泰雅.史塔克,那個男人第一次出現時,隔着夜色與鏡頭,對方同樣帶給黃猿的那種詭異感覺。
是相似感,來自安娜。
她失蹤後又一次短暫出現在馬林弗德那晚,她給他的感覺。
違和感,若有若無卻不容許忽略的違和感。
比起一切尚未發生前,不經意間流露的疏冷□□,失蹤後再次出現,容貌似是逆生長那般,時隔一年竟變得更稚嫩嬌弱,她的眼睛裏更多出了深不見底的寂寞。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安娜身上多了時間流逝帶走嬌媚容貌後才留給女人的□□魅力。
很奇怪,那是經歷漫長歲月洗滌後才會擁有的優雅與隨性,年輕女人絕少有那般氣質,她的舉手投足里卻帶着那種沉澱。
那個男人柯泰雅.史塔克的氣質與她有幾分相似。
一眼看見那男人覺得熟悉,是因為黃猿從對方身上看到和安娜仿佛的氣質,而他更知道,那種與容貌無關的似曾相識,是經年累月生活在一起才會產生的一種奇怪類似。
加上『史塔克』這個,他們海軍大將赤犬,從年輕時候開始就有不少同僚知道的古怪忌諱名字。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
七水之都————根據情報顯示,安娜此刻應該身在七水之都。
自此,黃猿波魯薩利諾認為,倘若追擊這位隨意撕裂空間來去自如的柯泰雅.史塔克,哪怕他的速度世上無人能比肩,對方來歷不明的情況下,或許…
可以考慮依照已知與對方有所關聯人物的行蹤為目的地。
也就是,安娜此時身在的地方。
光的速度是世界上最快的速度,黃猿的追擊,能逃過的自然也很少很少。
以七水之都為目的地,很快,見聞色捕捉到那位人物的行蹤,只不過目標稍稍偏移了少許。
過程中同樣使用了穿界門,黃猿沒有開啟不穩定的通道,他只是透過那男人先前透露的信息,動用構建穿界門的[語言],干擾了對方的行程。
&覺到空間震盪』,那男人從深海大監獄第七重轉道馬林弗德科學部秘密試驗場察看————這當中未必沒有,撕開空間裂縫卻被震盪擾亂通道的緣故。
追擊過程中,黃猿心頭靈光一閃的策略很快奏效,那男人果然自虛無中現身,雖然轉瞬即逝,卻也代表着,他的推斷正確。
金紅岩漿潮與光元素的強大攻擊力,先前因為身在海軍本部而暫時無法全力施展,此刻遠離了馬林弗德,黃猿就再無顧忌。
漫天的光雨,與岩漿潮,薩卡斯基一樣很快得出和黃猿相同的推斷,兩位海軍大將即使無法有效攔截,卻也鎖定那人。
最後,到了這裏。
果然也如黃猿所料想的那樣,柯泰雅.史塔克,這個四十八小時內屠戮數千人的可怕人物,竟然真的是回到她,安娜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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