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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的夜晚,沒有月色,正是夜黑風高之時。
袁府最外烏頭門巍然聳立,大門之前各豎兩根立柱,左稱為閥,右稱為閱,此烏頭門乃是袁家世家門閥的標誌。
李重九看了一眼烏頭門,又看了一眼袁府的高牆,默然了一會。
此牆有兩丈高,用黃色的夯土砌成,十分堅固,李重九不會傳說中的輕功,要攀爬而上,根本沒有可能。
李重九默默想了一會,這時聽得一串腳步聲,當下避到一旁的角落。
黑暗之中,一隊坊內巡弋的巡卒舉着燈籠,正好從此路過。
李重九看得真切,這擇善坊內巡弋士卒頗多,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故而感到棘手。
這時一旁嘩嘩的水響而過,李重九突爾想到袁府靠着清渠一端的坊牆,似乎低矮一些可以落腳攀爬。
當下李重九拿定主意,將衣服脫去找到一橋樑下的石洞放好,自己一人口銜一柄利刃下水沿着清渠游去。
上輩子自小長在江南人家,李重九小學時就已是游泳好手,這輩子雖從沒有游過,但不妨礙他熟悉水性。
李重九潛下水去游過,果真見一處牆壁甚矮。當下李重九從水底上岸,利索地翻牆而過。
翻牆落地的所在是一處園子,前方是幾間廂房,隱隱有燈光傳來。
深沉夜色之中,李重九呼吸急促,陡然有一股微微的對陌生環境的恐懼感,以及前所未有的刺激感湧入腦中。
進入之後,才知道袁府修葺的多廣,平日半天也要半個時辰才能一一走遍,若是要在晚上找到袁四娘的房間,若沒有人指路根本不可能。
李重九穿着一條襯褲,幾乎精赤的身子,弓着腳踩在草地上,快步朝廂房而去。
來到廂房外後,李重九身子貼牆,在外周聽聲。
裏面似乎住着兩個小廝,有一句沒一句的嬉笑閒聊,說得都是府內哪個丫鬟標緻,哪個婢女好看,純屬於在意淫。
李重九沒有聽到什麼有內容的結果,當下摸過去攀上了茅草屋頂。
李重九在茅草屋頂上仔細看去,袁府之內倒是樓台重重,其中亦有數隊護院的家丁,在府內游弋,不過對於偌大的袁府來說,人數並不多,並且家丁巡弋的積極性也不甚高。
李重九當下微微鬆了口氣,若是人再多一點,憑他現在的身手要毫無知覺地摸進去府中,就是十分艱難了。
正待李重九想着如何找尋袁四娘所住之屋時。
突然一名丫鬟來到房外,言道:「丁四,四娘喊你過去燒水!」
「丁四,聽到沒有?」
「聽到了。」屋子裏懶洋洋地回答了一聲。
「快去吧,那四娘豈是好惹角色,別以為她不是正主,就不能得罪。」
「好啦,好啦,這就來。」
當下屋內傳來慢悠悠地穿衣聲。
「還不快點。」丫鬟連聲催促。
「是了,是了。」
房門打開之後,李重九卻聽到這屋下的丁四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低笑聲。
當下丁四腳步帶風的快步而去,李重九盯了他背影一樣,當下吊在他身後,遠遠跟去。
夜色給了李重九最好的掩護。
李重九手持利刃,光腳在鵝卵石小徑上輕走。鵝卵石頂着他的腳底,令李重九不由一痛,但是藉此疼痛,腦中卻更加清新,注意力卻愈加集中,一雙銳目盯着四面打量。
跟隨丁四來到一處角門前,角門出有兩名把門的家丁,對方見是丁四,低喝盤問了一番後,這才放他進入。
李重九心知似如此大的宅院,皆有內外之分,內院專門乃是主人妻妾所住,而外院則是僕人丫鬟家丁所住。
似袁家這樣的世家,都是規矩森嚴,禮法嚴謹,自不會有絲毫的差錯。
不過內院的牆並不甚高,以李重九眼下的身手完全可以翻過。當下李重九到一個無人處,一個跳縱直上內牆,進入內院。
內院三進落,李重九在牆上,看見兩側乃是廂房,正堂的左右乃是廡房,粗略一數也有二十多間屋子。
李重九盯着丁四的背影,見他端着一盆子熱水,緩緩走入走廊旁的一間屋子。李重九將刀背咬在嘴裏,沿着內牆,一路飛奔,直上一處廂房的屋頂。
屋頂之上皆鋪着新瓦,顯然此屋前不久屋頂剛剛翻修過一次。
李重九小心翼翼地踏着瓦片,摸上丁四所往的屋頂。
李重九屏息靜氣在屋頂聽去,只聽下方傳來嘩嘩的水響之聲。
「丁四!你進來。」
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李重九聽得分明,正是袁四娘的聲音。當下李重九雙目一凜,一股滔天的殺氣直騰騰地湧上心頭。
就是這個女子恩將仇報,數度設計陷害自己,以及李家鏢局,這一次居然還出動蒙面刀手來刺殺他們。李重九心頭湧上一股恨意,換作上輩子李重九可能會採用其他手段抱負,但這輩子不一樣,自己無權無勢,又沒有背景,若走正規途徑,根本鬥不過袁家。
幸虧,幸虧自己還有一身不錯的武藝,學武為何,一可路見不平,二一舒心頭惡氣,不受人之辱。
一介匹夫,尚可血濺五步,別人要拿自己性命,自己父親,自己鏢局上下兄弟的性命,如何能忍得,有一身武藝在,當拔刀殺之,以舒不平之意。
俠以武犯禁又如何,朝廷不給自己一個公道,那麼這公道就由自己來尋。
李重九在屋頂坐定,當下揭開瓦片,朝裏面看去,只見房屋之內熱氣騰騰。
猶如羊脂玉般光滑的胴體,正仰躺在一木盆之內,李重九從屋頂看去,只見袁四娘美人痣邊的嘴唇嬌艷欲滴,在桶內亦是曲線畢露,胸口兩團白肉直晃人眼。
「是,四娘!」
這名叫丁四的男僕走入了屋子之內。李重九看去只見對方身材魁梧高大,面目亦有幾分俊秀,若是作為面首自然是絕佳人選。
也不由李重九往這裏想,深夜之中,一名健壯奴才直入女主人沐浴之處。女主人不要丫鬟服侍,而轉頭點了此人,其用意已是不言而喻。
不一會兒,水花四濺之聲傳來,男女之間劇烈的喘息聲漸漸傳來。
李重九冷笑一聲,當下從屋頂爬下,輕手輕腳推門而入,只見一道屏風之下,男女衣物雜亂無章地四處亂丟。
而屏風之後兩個人影略隱略現,正是在激烈肉搏之中。
李重九雙目如電,當下秉刀而行,突然之間一腳踢飛了屏風。陡然之間,正在動作的兩個人都停了下去。
袁四娘面色潮紅,氣息喘喘,待屏風飛去的一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李重九,而那丁四正趴在袁四娘的身後,一手五指還抓着袁四娘的酥胸,亦是看着李重九。
正是惡向膽邊生!
李重九當下將心一橫,揮刀而落。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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