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屋裏燒着滾燙的熱炭,谷明月一直從手指冰到心肺,整個人沉浸在恐懼之中。她雖偶爾有些自私自利,但是難以想像,一國皇子竟能做出投敵叛國之事。
恭奴人兇悍殘忍,如若安敏之真的與其勾結,豈不是將自己的子民,送到豺狼口中任其肆虐。這樣的安敏之太過陌生,讓谷明月不敢相信,也不敢與其為伍。他為了皇位已經走火入魔,完全忘記了家國大義。
即使坐不上皇位又如何,難道不能做皇帝,大華就不是他的國家了。安敏之為了登位不擇手段的做法,讓谷明月為之恐懼。
她到底該何去何從,谷明月心驚肉跳的發現。倘若安敏之真的走上這條不歸路,她絕對逃不開干係。紫宸九千歲的寶藏,正是由她透露給安敏之。
如果安敏之功敗垂成,總有人會追查他到底從哪裏來的大筆銀子。谷明月陷入恐慌中,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化解未來的危機。
假如可以重來,她沒有將寶藏一事告訴安敏之,他的野心也許不會被激化,谷明月為自己的唐突懊悔。
驀然回首,谷明月發現她已經成了局中人,想要跳出去,無比艱難。這不僅僅是一本書,更是一個鮮活的世界,她身邊的人都是活生生存在着。她和別人沒什麼不同,一樣的肉眼凡胎,一樣會疼會死。
到了這一步,她甚至沒有了回頭的餘地,只能祈禱安敏之奪位之途可以順利些,祈禱他真的登上那個位置後,可以放過她。谷明月已經不敢奢望從安敏之身上得到愛情,在此刻。她突然羨慕起辛夷來。
同為穿越者,她擁有柳元景的愛,他連公主都不願娶。一心只要辛夷一個人。情深似海,讓人不能不唏噓。在這個時代。能夠抵擋萬千誘惑,做到這個地步實屬難得。
如今柳元景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再歸來時就是大華的英雄,他只要願意娶辛夷,大概沒人會反對。谷明月忽然有些灰心喪氣,辛夷就算拿着一手爛牌,最後走的還是比她順利。
難道說女主光環真的不可破,她註定只能望其項背。永遠無法追上她的步伐麼。
谷明月從蛛絲馬跡中的猜測,對了一小部分,不過不是所有,安敏之比她想像中要更聰明。他在利用恭奴族,並且竭盡全力摘除自己,即使失敗也不會受牽連。
恭奴族和大華國的仇怨由來已久,在恭奴還不叫恭奴,大華還不存在時,中原人和遊牧民族的矛盾就一直存在着。
恭奴人不擅長男耕女織,他們只會套馬放牧。逐水草而居。到了冬天,冰雪覆蓋,如果沒有儲存足夠的糧食就會餓死許多人。
人總有活下去的天性。即使是犧牲其他人存活的機會。從很早以前,恭奴人就開始干起了劫掠的勾當。他們來如風去如電,讓大華國邊境的居民,對其厭惡不堪又異常恐懼。
恭奴人又是一個沒有遠見的民族,他們羨慕中原地區的富庶,羨慕其美好的詩書和禮儀,又從來不去學習。
在大多數人看來,連文字都沒有的恭奴人,野蠻落後殘暴。他們時常掠奪大華子民。卻不知道在春天播種秋天收穫,遠比出去掠奪得到的更多。
前世的記憶對於安敏之來說。才是他獨一無二的寶藏。知道恭奴何時會大規模的侵襲,也知恭奴後來。因為幾位王子爭奪王位,導致恭奴分裂。
分裂後的恭奴一部分歸順了大華,另一部分,遠遷到草原深處。安敏之步了這麼大一個局,主動投出誘餌,只為早日激化恭奴內部矛盾,挑起其內部戰爭。
介時恭奴內憂外患交替,他可以幫助交好的三王子佘他登上王位,待他歸順大華之後,理所當然的成為他將來登位時的助力。
重生之後,這是安敏之最得意的一個計劃,在他反覆斟酌之後,這個計劃趨於完美。安敏之迫切的想要和人分享這個秘密,但是為了大業,他只能選擇隱忍。
皇子與外族來往,即使沒有通敵賣國,都要被打上不好的標籤。安敏之做了虧心事,比常人更注重和恭奴撇開關係。
在朝堂之上,主戰派中立派和主和派,三派爭執時,安敏之堅定不移的站在主戰派一方,比誰都義正言辭。
他的偽裝十分成功,沒有人將恭奴的異動與九皇子聯繫在一起。他因為極力主戰和了聖上的心思,反倒比從前受寵了些。
柳元景出征了,當大華國上下幾乎全民皆知,英國公世子柳元景為了抵禦恭奴侵略,走上金鑾殿向聖上請命征戰。他是萬民心中的英雄,為了邊疆的安危,辭去了平陽公主的婚事。
對於普通人來說,尚公主何其榮耀,柳元景卻拒絕了,並且踏上了征戰之路。
自古英雄出少年,從來紈絝少偉男,這句千古流傳的俗語,被柳元景打破了。他乃是千金之子,本該在瓊樓玉宇中安閒度日,但是他義無返顧的選擇了從軍。
辛夷知道這個消息時,漢陽初雪降臨,在漫天飛雪中,了柳元景沒有和平陽公主成婚,和他正率領軍隊踏上征途的消息同時抵達。
報信的不是柳元景派出的人,前些日子有人隱約傳回消息,辛夷有所準備。這次是官府傳回的准信,漢陽需要抽調一部分駐軍,送到邊境抵抗恭奴人。
刀劍無眼,恭奴人兇悍殘忍精於騎射,他們悍不畏死性情殘暴。和這樣一群人對上,柳元景真的能夠旗開得勝麼。
辛夷的喜悅只是一瞬,很快像雪花一樣融化。柳元景終於完成了他的承諾,退掉了聖上的賜婚。然而,他踏上了一條生死難卜的道路。鐵和血混合的戰爭中,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沒有行軍大戰的經驗,又如何能保障在沙場上的安危。
白茫茫的雪花,覆蓋了大地,所有人交口稱讚,那位敢於力挽狂瀾的英雄少年。
唯獨辛夷,她在擔憂着,當太多的期望壓在肩膀上,只許成功不能失敗,柳元景是否能抗巨大的壓力。恭奴人在大家有意無意的渲染,好像比雞子還容易對付。
太多太多的讚揚,狂熱而盲目的信任,讓辛夷沒辦法不擔心柳元景。她並非不愛國,她只是忍不住心中的擔憂,希望心上人能夠平安歸來。
薛城和鄭直對於柳元景幾乎要陷入盲目的崇拜,要不是清遠侯阻攔,薛城恐怕要跟上大軍一起出征。
男兒對於戰爭有着天生的嚮往,即使上不了戰場,兩人也沒閒着。鄭直以正源商行的名義,為軍中捐贈了許多物資,薛城則隨着清遠侯府一起捐出了許多家私。
漢陽城中還有許許多多像鄭直以及薛城的人,雖然不能出力但是出起物資來毫不含糊。大家踴躍捐贈物資,讓辛夷對這次戰爭稍微樂觀了一些。
柳元景參軍了,金武在送辛夷回來後,只停留三天,匆匆趕回了京城。這樣也好,有金武和火武在,柳元景的安全至少多了重保障。
從遙遠的南疆到漢陽,重重大山條條太川,遙遠到連雪貝都飛不過的距離。從此之後,辛夷再想得知柳元景的消息,只能通過前線傳來的消息。
兩人想要見面的話,需等柳元景凱旋歸來,只是那一日,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辛夷只想告訴柳元景一句話,無論多久無論多遠,只要他回來,只要她好在,她就願意等着他。
戰火在邊關,不斷燃燒着,恭奴的鐵蹄在大華的領土上肆虐着。柳元景跟隨此次奉命領軍的兵馬大元帥宋德清,馬不停蹄的朝戰場上趕去。
急行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然而長長的隊伍中,沒有人叫苦沒有人喊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是快一點,再快一點,快一些趕到邊關去,支援他們的父兄子弟,支援他們的百姓。
軍隊存在的意義不是廝殺而是守護,守護一國的平安,守護簡單的幸福。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國,他們的子民家破了,他們要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將壞人驅逐出境內。
這是柳元景頭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急行軍,他曾以軍卒身份在軍隊中待過近一年光景。那個時候,他們也會急行軍一走就是許多天。
演練和實戰完全是兩個感覺,在漢陽時,柳元景每次和同夥一起急行軍,總有人想方設法的偷懶。還會有人對急行軍不以為然,認為當兵的最重要的是能吃苦會打仗。速度練上去了,難道要用來逃跑,當時這番言論還曾引起過鬨笑。
但是真正趕往戰場時,柳元景明白了急行軍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事。他們的軍隊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整合了很多次,因為許多新征入伍的士卒,受不了如此大強度的行軍頻頻掉隊。
宋元帥為了提高行軍速度,不得不將軍隊按照體力,不斷對隊伍進行改編。(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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