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葉含章說「家祖濟元山葉霄」,還不如說「師尊錦華道君」,修法的難得有個修極情道能修到渡劫期的,溫雲舒的道號拿出去震懾力不比誰低。
謝宗晤也沒料到葉含章作死的能力有這麼強,饒是他在葉含章身上留下防禦法術和追蹤術,也差點一口老血噴將出來。作為一個「老」紈絝,打不贏的時候當然是回家搬救兵啊,作為永宣帝,打不贏當然要「戰略」撤退,以圖後效。
他這還沒搬到救兵呢,就被迅速超出範圍的追蹤術給弄得一愣,待要想追,卻已經近宗門。謝宗晤只得發出求救訊號,再去追葉含章,並給蹤門留下可以追蹤到自己的痕跡。
謝宗晤在後邊一邊追,一邊滿腦子忍不住想起不周道君那句「道友心中之人,亦心儀於道友」,一時間不知該拿那小妖精怎麼辦才好。被不周道君一點破,謝宗晤真覺得能看出點苗頭來,他倒不怕是自作多情,一個人心中有沒有另一個人,好試得很,而他已經試出來了。
「本該讓你嘗嘗被人耍弄的滋味,但……誰讓我是你師兄,你上世乾的那些破事,本師兄暫且記下,這一世……唔,先看看再說。」謝宗晤雖然是個「老」紈絝,但人家純情得很,從前沒覺醒上世記憶的時候,********喜歡清桐仙子,別的女修都不帶多給個眼角的好麼。
覺醒上世記憶後,清桐仙子是誰他都沒工夫多管了,********跟葉含章死磕。倒不是他想,是葉含章偏要自己跑進他視線里來,一會這樣一會那樣。
「別的還能忍,心儀於我這種事怎麼能忍。」謝宗晤倒是沒把重點放在「道友心中之人」上,光把注意力着重於後半句。
「老」紈絝有一種「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那我就也勉強喜歡一下你好了」的彆扭心思。這心思有多彆扭,「老」紈絝自己一清二楚,可他就樂意這樣,而且居然有種「朕這輩子算是值了,上輩子欠朕的,她居然肯老老實實還回來。」
別外,謝宗晤還問候了一下那不知是哪方大能的葉含章師尊:「哈,沒想到吧,為渡情劫去的,卻終沒能破劫!」
要真是已經勘破情劫,葉含章這一世,絕對不會有情思之念。然而,現在即使葉含章選擇無情道,依然會為他心儀,為他傾倒,「老」紈絝對自己的魅力不能更滿意。這時候,永宣帝什麼立場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煞到我」的那小妖精居然也「被我煞到」,簡直比吃什麼靈丹妙藥都美都仙!
謝宗晤琢磨一路,倒也沒耽誤半點工夫,雖然追蹤術已經超出範圍,但葉含章身上有太一宗弟子命牌,離得近時,會互有感應。謝宗晤追過去時,恰好是一處荒山,野崗子上生着幾株傳說中的「越木」,從根到葉無不長着毒刺,那幾個邪修便將臨時的洞府搭在了越木之中。
傳說中,越木中孕育着惡靈,謝宗晤縱有長劍在手,也一時奈何不得越木。他倒是可以撒出去一把雷符,卻是怕為打老鼠傷了自家那尊白玉瓶:「葉師妹,聽到了嗎?」
葉含章這時快嚇傻了,聽到謝宗晤聲音,喜得差點哭出來:「嗯。」
「我就在外面,宗門馳援也很快會到,你身上有我施的防禦術,一時半會他們破解不了,你應當有防禦法器,不妨祭出來。」謝宗晤這時才感覺自己修為還是太低,但凡比現在高一個境界,也不會因為眼下的困境而煩惱。
原本到元嬰期,紈絝多年一直被人低看的「老」紈絝已經有些得意洋洋,縱使有永宣帝的記憶在,永宣帝不過凡世帝王,和元嬰期「大能」也比不得。這時,為葉含章,「老」紈絝竟有種必需好好修煉的緊迫感。
嚇傻的葉含章這時才緩過來,怪不得那邪修一時間動不得她,她也才想起來,溫雲舒給過她不少防禦符錄和防禦法器。不說溫雲舒,葉霄也給過她大把可以用來防身的符錄法器,最狠的是來自葉霄的九十九道劍氣。
葉含章這時也顧不得劍氣有多難得,殺傷範圍有多大,一手一道劍氣,不管不顧地拍出去。在她拍出劍氣凝成的玉符瞬間,天地間元氣為之一滯,然後瘋一般與劍氣雜糅在一起,一點點壓縮,劍氣與天地元氣一點點從駁雜變得純粹,至最後成兩道赤金劍氣時,一切也不過匆匆幾個呼息而已。
謝宗晤察覺到不對勁,迅速往後撤退,卻已經來不及,劍氣收縮後的赤金在眨眼間就無限膨脹,卻不是以光幕推開,而是如無數赤金劍氣凝成的毫針,每一毫都狠狠從毛孔扎入,進入靈台紫府,進入丹田元嬰。謝宗晤這還是撤得快的,雖然他渾身上下難受得幾乎要炸開,但這瞬間,他想到的卻是:「我撤得快都這樣了,小妖精必然也沒事了。」
真是特別具有奉獻精神!
謝宗晤想到這個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太一宗護山弟子過來時,除了個倒地渾身是血的謝宗晤,就是個昏迷不醒的葉含章。另外那些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護山弟子們可不會管他們是誰,隨便挖個坑埋了算完,這也就是原本地面上就有被劍氣炸出來的坑,護山弟子只需順手填點土,要光在憑他們敢對太一宗境內對太一宗弟子出手,橫屍荒野一點也不冤。
「葉師妹還好,被劍氣震暈過去罷了,謝師弟卻是為劍氣所傷,可不怎麼好。」
「是否要知會錦華道君與潯陽道君?」
「自當知會一聲,先回宗門再說。」
「這劍氣依稀有點熟悉。」
「漫天赤金,還能是誰,濟元山葉道君啊!」
「葉道君仗義救人,謝師弟不幸受牽連?」
「應當是如此。」
「沒想葉道君竟也是個急公好義的。」
如果謝宗晤清醒着,就會告訴護山弟子們,他們想太多。縱論世間修士,有誰是真正好公義的,無非是事關己而已。
謝宗晤這一受傷,葉含章好好醒過來,他都沒好。
「沈兄,宗晤師兄會沒事的吧?」
「好人不長命。」
他不是好人,當然會長命!
謝宗晤:「沈兄,我聽到了。」
「宗晤師兄……」
謝宗晤:喂,別撲我身上哭啊,沒見我現在身負重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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