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冷將軍還想要護短嗎?」不過一個從紅香樓帶回來的賤婢,居然說是家眷,冷凌央這分明是故意的挑釁皇家的威嚴,想要護短,也不看她會不會答應。
王皇后眼神冷了下來,尖銳的嗓音夾雜着得意,「冷將軍,這個賤婢踢傷了明遠,如今明遠還在太醫院治療,如此膽大妄為的賤婢,本宮沒有處以炮烙,已經是看到冷將軍的面子上給她一個痛快了。」
「皇后此話怎麼說?臣只知道千絕這丫頭外出尋找去買糕點的小廝,半途被歹人攔截,千絕雖為女子,卻不屈不折,直到打退了膽敢在皇城公然行兇的歹人,帶着負傷的小廝離開了。」
冷凌央悠然自得的闡述着,看了一眼勃然大怒的王皇后,峻冷的臉上依舊是那股自信,「這事當日臣就派衛精上報到了府衙,賣糕點的馬二,看病的大夫,龍源酒樓的掌柜和小二都在衙門錄了口供,至於這歹人還沒有查到,認證都在殿外,隨時等候皇后傳召。」
「一派胡言,分明是這個賤婢勾引明遠不成,惱羞成怒的踢傷明遠。」不曾想冷凌央早已經打點好了一切,王皇后憤怒的反駁着,原本美麗高貴的臉龐此刻卻猙獰的扭曲着,「皇族之人,豈可被這些紅香樓的賤人隨意侵犯,冷將軍,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皇后,為董家做主,我董家就明遠一脈單傳,如今,如今……」淚水漣漣的落了下來,董嬌哽咽着,梨花帶雨的面容上滿是哀傷,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抬眼看向冷凌央,「冷將軍,撇開事實不說,明遠當時可表明了身份,可是黎千絕卻依舊踢傷明遠,致我董家絕後,冷將軍難道認為事情就這麼了了嗎?」
「好了,阿嬌起來。」李旭晨溫柔的開口,扶起地上的董嬌,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裏沉默的千絕,溫和如水的臉上有着考量,「母后,冷將軍,這事不管是黎姑娘,還是明遠都有錯,杖責對一個弱女子太重了,就鞭打三十,此事就此私了了,以後雙方都莫要再提。」
「晨兒?」不曾想李旭晨竟然如此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皇后錯愕的看着開口的李旭晨,對上他那張讓人如沐春風的自信臉龐,卻也沒有多開口,擺擺手,「罷了,既然晨兒如此大度,本宮也不追究,鞭打五十,此事作罷。」
李旭晨竟然開口,冷凌央瞄了一眼迴廊之下君子風姿的李旭晨,犀利的目光從他柔和的臉龐上掃過,沉聲致謝,「如此也好,多謝太子殿下厚愛。」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忍忍就過去了。」雖然捨不得千絕被鞭打,可是比起董明遠斷子絕孫,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冷凌央握着千絕的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他已經買通了侍衛,即使五十鞭子,卻也只是皮肉傷,不會傷到筋骨。
「皇后,龍公子求見。」隨着龍七的進來,所有人都疑惑的一愣,這個皇城的首富商人此刻來做什麼。
「皇后,千絕是龍七的徒弟,這責罰就由龍七替下了,還請皇后成全。」依舊是談笑風生的灑落坦蕩,龍七大度一笑,看了一眼一旁錯愕一怔的千絕,這個傻丫頭,她終究是個姑娘家,他這個師傅怎麼可能讓她承受責罰。
「不要!」蹙着眉頭開口,千絕直接的拒絕,她不要師傅來承受鞭打,這原本與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傻丫頭,這是師傅的命令,乖乖站到一旁去。」龍七笑着搖頭,直接的脫去了白色的外衣,將衣服遞給了要開口,卻被冷凌央制止住的千絕,溫暖的手趁着遞衣的瞬間握住了千絕冰冷的手,這才走到了場地之間站直。
龍七雖然是一介商人,可是龍家的生意遍佈整個王朝,在如今各國割據之下,這樣的皇商有着屬於他的勢力,即使王皇后此刻卻也只能忍氣吞聲的任由龍七替罰。
五十鞭子,兩個侍衛高高的揚起手,狠狠的抽了下來,咻咻聲迴蕩在空氣里,抓着龍七衣服的手用力的攥緊,千絕沉默着一雙眼,靜靜的看着院子裏承受鞭打的龍七,心頭卻是陣陣的暖流,師傅包容她到了如此的地步。
雖然侍衛已經被冷凌央收買,可是隨着一鞭一鞭的抽打,雪白的單衣此刻已經支離破碎,被抽打的後背上滿是血痕,唯一不變的是龍七那份朗然的笑容。
想要開口,卻還是被冷凌央冷厲的目光制止住,千絕第一次感覺這鞭子不是抽打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那痛卻在心裏頭,漠然的,千絕將目光看向迴廊下的李旭晨。
對上千絕那清幽的眼,李旭晨溫和的頷首,清朗的聲音打破了安靜,「好了,就這樣,龍公子快起來吧。」
李旭晨一而再的寬容,不僅讓王皇后不悅的瞥過目光,院子裏,冷凌央也若有所思的眯起了黑眸,他竟然會開口求情,究竟為了什麼?順着李旭晨的目光,當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千絕身上時,冷凌央眼神倏地銳利,一股怒氣染上心頭,他竟然是為了千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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