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上將!霍少那邊可能出事了!」顧念之深吸一口氣,用儘量平穩的語氣說,但不知不覺加快的語速還是暴露了她心底的擔憂和惶恐。
季上將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接到這通電話,想到昨天半夜緊急開會調用無人機的事,季上將心裏一沉。
難道還有比需要無人機更難對付的問題?!
「念之,你慢慢說,你覺得出了什麼事?」季上將和藹地問道,坐下來喝了一口茶。
顧念之定了定神,小聲說:「我剛剛發現霍少他們的通訊可能被電磁干擾了。通訊不暢通,自然意味着敵人在搞事。」
季上將:「……」
原來是猜測。
真是敗給她了。
季上將心情好轉,笑着說:「通訊不暢通,有很多原因,再說他們現在在海上……」
顧念之忙問:「他們還在海上?沒有艦船去接應他們回來嗎?」
「沒事沒事……」季上將打着哈哈,拿起放在他桌上的軍事簡報看了一眼。
最上面的就是霍紹恆一行人的情況,這是他要求必須及時給他匯報的內容。
「……海底遇日本蛙人部隊。」
只有簡單的一行字,季上將後背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他立馬打斷電話另一邊還在據理力爭的顧念之說:「念之,你猜的沒錯,紹恆他們可能是出事了。」
這一瞬間,顧念之只覺得自己都無法正常呼吸了。
小臉憋得通紅,過了好一會兒,才顫抖着聲音說:「……只是被電磁干擾,不一定出事吧?」
剛才她還擔心霍紹恆出事,季上將覺得她是杞人憂天。
現在季上將覺得霍紹恆那邊應該是出事了,顧念之又不願意了。
沒出事,就是沒出事,一定沒出事,必須沒出事!
「你別急,我再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季上將說着,撥通了另一條線路的內線電話。
這一次他直接打到c城當地的特別行動司分部,「你們首長那邊怎麼回事?有消息傳回來嗎?」
那邊的接線員忙接到分部的負責人那裏。
「報告首長!剛才霍少將在跟駐地通話的過程中突然中斷,我們經過分析論證,應該是海面上有電磁干擾。」
「突然中斷通話?他說什麼?」季上將嚴厲地問道,「你們採取後續措施沒有?」
「正在努力。我們已經派出艦船出海進行反干擾。」那邊的負責人也很緊張,「霍少將最後一句話是說,對方派出了蛙人封鎖我們的退路,暫時出不來……」
季上將只知道霍紹恆他們遭遇蛙人,沒想到還有後續報道!
前後情況聯繫起來一看,顧念之的擔憂非常有道理啊……
「好,每半小時你向我匯報一次,就算沒情況也要匯報!」
「是,首長!」
c城駐地那邊的負責人答應得很爽快,他們自然知道霍紹恆的重要性,這是他們的大總領啊……
萬一有事,他們特別行動司肯定沒現在這麼厲害了。
不管怎樣,都不能讓霍紹恆出事!
季上將放下這邊的內線電話,發現另一條線路上顧念之還在屏息凝氣地等着,心裏不由有些難過。
「念之啊,你別擔心,事情是這樣的……」季上將沒有選擇隱瞞,還是原原本本告訴了顧念之。
他知道,顧念之已經是霍紹恆的妻子,是軍嫂。
作為軍嫂,她們必須比一般女子承受更多的東西,不僅僅是長期的分離,還有這種自己最愛的人生死一線的境地。
顧念之還年輕,季上將甚至不知道霍紹恆是不是做了正確的選擇。
這個不到20歲的姑娘,能夠承受這些連那些成熟女子都很少能受得住的重擔嗎?
顧念之根本沒想這麼多,她聽季上將說了霍紹恆最後一句話是「蛙人部隊封鎖退路」的時候,立即問道:「季上將,我知道軍隊有一種新型反蛙人武器,為什麼不能馬上徵用?」
這是屬於軍事機密了,季上將呵呵兩聲,含糊其辭地說:「你別擔心,那邊已經在組織營救了。」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顧念之真的急了,「您就說句話,會不會派你們的秘密武器吧!」
對顧念之現在來說,她已經管不了太多別的東西,她現在只想霍紹恆能夠活着回來……
「秘密武器?你說什麼啊?」季上將還「負隅頑抗」,企圖「矇混過關」。
顧念之毫不客氣地說:「你們不是有水下無人機,代號蛟龍?為什麼不派出去對付蛙人?!」
她知道這款水下無人機,當然也是在餐桌上聽霍紹恆跟趙良澤、陰世雄他們說過的。
季上將嘆了口氣,「念之,你講講道理。那個地方已經日本的海上經濟專屬區,我們之前派空中無人機已經是破例了,再要派水下無人機,這個尺度很難把握了。我老實告訴你,水下無人機技術還不成熟水底情況千變萬化,比操縱空中無人機要難得多。」
「萬一在海底的射程沒得到控制,有很大可能會打到日本領海。——念之,你知道如果我們的炮彈打到日本領海,是什麼後果嗎?」
顧念之當然知道是什麼後果,那就等同於宣戰了。
可那又怎樣呢?
她只想霍紹恆能回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在她腦海里轉了轉,就被趕出去了。
因為她知道,如果真的這樣做,霍紹恆一定不高興。
他辛辛苦苦為軍部出任務,是為了保家衛國,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挑起戰爭。
真到了那個時候,霍紹恆肯定會覺得還不如死了更好。
顧念之閉了閉眼,退了一步,「那我要求去c城,幫助救援,可不可以?」
她提出這個要求,就是要求參加軍方的救援活動。
季上將更尷尬了,踟躕了半天,才說:「……念之,這種軍事行動是秘密行動,你的安保資格……」
「霍少說我的安保跟您和龍議長一樣。」顧念之執着請纓,「您讓我去吧,我比他們更會操作電腦,而且我非常會游泳,比霍少都要強!」
她曾經在加勒比的藍洞海域靠自己救出了霍紹恆和趙良澤,這一次面對日本的蛙人部隊,顧念之一點都不膽怯。
季上將還是不肯:「念之,論游泳,我們的軍中好手多得是,你就安靜等着吧。」
顧念之還是不肯,「季上將,您要不同意,我會一直求一直求,直到您答應為止!」
「以後再說吧,我要開會了。」季上將放下電話,不再理會顧念之的無理要求。
顧念之卻沒有放棄。
她回到中央控制室,將有關日本蛙人的情況調出來看,一忙就忙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後,她得到消息,軍方的第一次營救全面失敗。
人員傷亡倒是沒有,但是日本海上強烈的電磁干擾讓任何船隻都偏離既定航道。
既然連人在哪兒都找不到,又怎麼營救呢?
因此只好全部撤回來。
季上將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顧念之,然後說:「你別急,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還想什麼啊?!已經過去兩小時了!」顧念之急得團團轉,「他們是海底啊!被蛙人團團圍住,光困也要困死他們啊!」
季上將眼神黯了黯,他們推測,日本方面應該就是這個用意。
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岔子,讓這些日本人連洪康全的命都不顧了,一心對付霍紹恆。
「念之,你要相信紹恆,相信……」季上將的話沒說完,顧念之已經打斷他,說:「季上將,我想起來了,如果軍方無法進行反電磁干擾,我們可以找專家。」
「專家?」
「對,高能物理所所長宋錦寧女士,她在抗電磁干擾方面是泰山北斗。我記得霍少說過他們曾經在空中遇到強電磁干擾,就是宋女士成功施行了反干擾。」
顧念之這麼一說,季上將也想起來了,忙一拍桌子,「好!我馬上聯繫宋所長!」
顧念之早已放下電話,回到霍紹恆的官邸匆匆忙忙收拾了一箱子行李,讓人送她去高能物理所找宋錦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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