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說:「要解釋什麼?我難道跟別的女人正常來往的權利都沒有嗎?」
真不愧是大律師,何之初一句話就把謝清影噎得幾乎哭出來。一秒.la】,精彩小說無彈窗免費閱讀!
她極力忍着淚水,指着顧念之消失的方向,低吼道:「顧念之是一般女人嗎?!她曾經是你的未婚妻!」
「你也說了,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何之初揉了揉眉心,「曾經,就是過去式,都已經過去了,你何必一見到我跟她在一起就劍拔弩張?」
「你什麼意思?!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了?!」謝清影滿頭黑線,不知道怎麼就被何之初繞進去了。
她抬頭看着何之初清冷瀲灩的容顏,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你認識到錯誤就好。」何之初轉身往屋裏走,聲音冷了下來:「以後你再這樣,只會不斷提醒我,顧念之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不斷加深我的記憶。」
謝清影張口結舌地立在原地,發現自己完全不是何之初的對手。
他甚至不需要跟她吵,只是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她就丟盔棄甲,心裏甚至升起一股濃濃的內疚。
她確實不應該每次見到何之初跟顧念之在一起就心生嫉妒和不安。
可是道理她都明白,要做起來卻是太難了。
她站在何家大宅院子門口的鐵藝門前,淚水簌簌地往下淌。
心裏的委屈像是山洪爆發,無法壓抑。
何之初走了一段路,回過頭看見了謝清影,發現她居然在哭。
她站在門口那棵香樟樹下,哭得梨花帶雨。
何之初有些恍惚,仿佛想起在那邊世界有一次,顧念之跟人打架了,他朝顧念之發火,顧念之卻毫不妥協,跟他硬槓,一個人紅腫着臉就從他家裏跑了……
那個小丫頭,脾氣從來都是這麼大,而且牙尖嘴利,跟他鬥嘴,就沒有輸過……
謝清影從來沒有在何之初面前哭過,這是第一次。
她想,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何之初還是不理她,她就……她就……過幾天再來找他。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拎起行李箱,何之初已經走了回來。
從兜里掏出紙巾遞了過去。
謝清影接過來擦了擦眼淚,覺得丟人極了。
何之初卻順手幫她拎起行李箱,一手牽了她的手,淡淡地說:「……我把念之當妹妹,你以後會是她的嫂子,不要總是計較,你不是那樣的人。」
謝清影一聽,心裏陡然升起一陣狂喜。
剛才她還氣到極點,差一點「分手」兩個字都要說出口了。
可是一轉念間,何之初都許諾她可以當顧念之的「嫂子」……
這是不是就是在求婚?!
謝清影腦子裏霎時就像裹了一層漿糊,完全不能思考了。
……
顧念之此時已經被何承堅的生活秘書老周帶到了他養病的套間。
謝天謝地,何承堅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套間起居室的沙發上。
顧念之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氣色很不錯,忍不住誇耀起來:「何上將,您恢復得不錯啊?我說了好醫生有的是,不用總求着秦家。難道沒有了秦瑤光,大家生了病就只能等死不成?——多大張臉!」
何承堅嘴角抽搐了兩下。
他才發現,顧念之的性格跟秦瑤光完全不同。
「念之,聽說那醫生是你推薦的。」何承堅朝她伸出手,「來,坐,何伯伯欠你一個人情。」
顧念之眨了眨眼,暗忖何承堅的態度怎麼這麼好了?
簡直驚悚。
她慢慢挪過去,小心翼翼地何承堅對面坐下,「何上將,你還好吧?」
在她的記憶里,何承堅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和顏悅色過。
何承堅身體好轉,心情和脾氣也跟着好了許多。
再加上何之初跟謝清影進展順利,他昨天還聽見何之初在跟老周談訂婚的事,心裏就更高興了。
看顧念之也沒有了以前的偏見和成見,對她是越看越順眼,忍不住說:「念之,阿初當你是妹妹,我也當你是小輩,不要拘束。」
顧念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擺手說:「您別客氣,您這樣讓我害怕。——我沒做錯什麼事吧?」
「沒有。」何承堅莞爾,「當然沒有。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顧念之的身子坐的更直了,「何上將您客氣了,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需要……」
她的心撲通直跳,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們現在需要一起努力,揭開秦素問大律師當年猝死的真相。」
何承堅的眼神一瞬間黯淡下去,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都被這個名字給帶走了。
他扶着座椅站了起來,走到對面的壁爐前,從壁爐架子上拿起那張全家福,端詳着說:「……你認為,我妻子當年的死,跟你父親沒有關係,但是跟你母親有關係?」
顧念之聽着「母親」十分不舒服,忙說:「是跟您的前妻有關係,前妻,不是我母親。」
何承堅的臉色更加黑沉,回頭看了顧念之一眼,哼了一聲道:「那只是個名份,我跟她有名無實。」
顧念之一向覺得自己臉皮挺厚的,但此時也不由自主紅了一下。
「……這個,婚姻關係由《婚姻法》主導,您跟她結過婚,不管……是不是名副其實,她都是您的前妻,法律意義上的。」
何承堅見顧念之動不動就引用法律條款,搖了搖頭,「你不懂。」
顧念之心想,我才不要懂。
何承堅放下全家福照片,轉身走回沙發上坐下,說:「我看見你的訴狀了,也請教過法律界人士,他們都說,你的論據比較牽強,證據鏈也不夠完善,贏面不大。你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訴訟?」
顧念之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何上將,您想知道您妻子猝死的真相嗎?」
「當然想。」何承堅毫不猶豫地說,「我這麼多年將我妻子的遺體保存在液氮里,就是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顧念之早就從何之初那裏知道這個事實了,但還是很驚訝地瞪大眼睛,「真的嗎?那……那我們能看看秦素問大律師是什麼樣子嗎?」
液氮冷凍人體,從理論上說,是將人體降到極低溫攝氏零下一百九十六度,從而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人體的器官和組織不會被微生物侵襲而腐爛。
現在市面上已經有了液氮冷凍人體技術,都是期望在未來的某一天,當那些致死的疾病可以治癒的時候,他們可以復活。
顧念之忍不住想,秦素問是不是也有可能復活呢?
但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被液氮冷凍的人體復活過,就連被液氮冷凍的動物都無法復活。
所以這個「復活」這個概念,還處於理論階段。
但是液氮確實能保存人體不會腐爛。
何承堅笑了起來,聲音很溫柔:「我們可以去看看。素問想必不會生氣的。可以讓她看看,她親手帶過的小女孩,已經回來了。」
……
顧念之跟着何承堅出來,看見何之初在門口等着。
「爸,你們要去哪兒?」何之初狐疑看向顧念之。
顧念之極力保持着鎮定,但是語氣里還是露出一絲歡欣和嚮往,「何上將要帶我去見秦素問大律師。」
何之初忙說:「我也去。」
自從秦素問被液氮冷凍起來,何之初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何承堅點了點頭,「一起去吧。」
何之初跟着何承堅和顧念之下樓,在一樓看見正在客廳里指揮傭人佈置花草的謝清影。
何之初對她說:「我們要出去一下,你讓廚房準備午餐,我們回來吃。」
謝清影點了點頭,溫柔地說:「好的,我等你們回來。」
她還朝顧念之笑了笑。
顧念之也回了她一個微笑,什麼都沒說,跟着何承堅上了車。
他們一起來到秦素問被冷凍的地下醫庫。
這裏的中央空調控制着溫度,常年攝氏十五度。
顧念之一進去就覺得冷。
他們三人穿上了白色防護服,才沒有那麼冷了。
來到冷淡秦素問的房間,顧念之看見一個圓柱形不鏽鋼的物體擺放在房間中央。
何承堅撫摸着那圓柱體,說:「素問就在裏面。」
顧念之無語。
這是個密封的不鏽鋼圓柱體鋼柱,她要怎麼看啊?
何之初也不知道要怎麼看。
還是何承堅叫來地下醫庫的管理人員,說:「你們能看見液氮冷凍柱裏面的人體嗎?」
那人點點頭,「可以接到電腦上,觀察裏面的情形。」
「能給我們看看嗎?」
那人忙說:「您得先簽字授權才可以。」
何承堅從來沒有簽過字,因此這裏的人也不能隨意窺視液氮冷凍柱裏面的情形。
何承堅點點頭,「拿來給我簽。」
他覺得,當年的真相應該要揭開了,因此也不再忌諱別人提起秦素問。
而且他希望給顧念之更多線索,才能讓她更順利地揭開當年的真相。
那邊的管理人員辦好手續之後,將屬於秦素問的這個液氮冷凍柱連上電腦。
輸入密碼之後,就跟冷凍柱裏面的監控連上了。
沒過多久,電腦顯示屏上出現一股迷霧,影影綽綽,只看見一個淡淡的人影。
當管理人員把影像處理,調節清晰之後,那個人影也更加清晰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顧念之低叫一聲,捂住了嘴。
因為顯示屏上出現的,是一具白生生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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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870章《帶你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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