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守憶聽完顧念之的話,完全進入石化無語狀態,她的十指握得緊緊的,指甲幾乎在手掌心掐了個洞出來。
「怎麼還不說?」顧念之從筆記本電腦前抬頭看着對面的溫守憶,大眼睛突然眯了眯。
面無表情石化無語狀態的溫守憶,突然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這怎麼可能呢?
顧念之知道自己一向是連正眼都懶得看溫守憶的……
自打兩人第一天在c大法律系女生宿舍樓下有過不愉快的交談之後,顧念之下意識就對溫守憶整個人「屏蔽」了。
連帶她的模樣在顧念之的記憶里一直都是模模糊糊,不是她不記得,而是她不想去記得她的樣貌。
從她有記憶的時候起,顧念之好像還沒有對哪個人有過這種反感情緒。
溫守憶陷入無語狀態的時候,顧念之的腦子裏一刻都沒有閒着,心念電轉之間,已經反思了自己對溫守憶奇怪的感受和印象。
她輕輕咳嗽一聲,決定要以平常心對待溫守憶。
太過忽視,或者太過重視溫守憶,都是對自己自信心不足的一種表現。
顧念之不覺得自己在溫守憶面前有哪一點需要值得自卑的。
溫守憶聽見顧念之這一聲咳嗽,才回過神,也跟着咳嗽一聲,道:「你既然知道能在網上查到,又何必問我?自己去查不就行了?」
「你莫不是在逗我?」顧念之挑一挑眉,雙唇微勾,眼角居然斜斜上挑,大而飽滿的瞳仁帶着戲謔看着她:「網上那麼多東西,沒有一點線索怎麼查?難道你要讓我用你的名字加竇卿言的名字去放狗搜嘛?」
溫守憶的嘴角抖了抖,「……放狗搜?」
顧念之用手撐着頭,一臉煩惱的樣子,「是啊,美國的孤狗網嘛,你又不是沒用過,裝什麼裝。你快說,到底是什麼官司,在哪裏上庭的,誰是被告,誰是原告,最後判決結果如何,還有,案件編號是什麼?我肯定會去查,而且會聯繫美國法庭去查。」
溫守憶沒法再迴避了,木着臉,眼睫低垂,看也不看顧念之,淡淡地說:「是布法羅州德古超市訴卿言竇shoplifting,還有非法藏有並使用違禁藥物的案子。」
顧念之愣了愣,「竇卿言?shoplifting?」
shoplifting就是在超市裏面的小偷小摸行為。
「她是華夏帝國首相的女兒,用得着去超市偷東西?!」顧念之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你確信你沒有記錯?」
說竇卿言藏有並使用違禁藥物,顧念之是相信的,有權有勢人家總會出幾個這樣的敗家子。
但是在超市偷那些不到十美元的日用品,顧念之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溫守憶的自信終於又回來了,她乜斜着眼睛嗤笑一聲,淡淡地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卿言的shoplifting是一種心理疾病,並不是真的小偷小摸。你以為她怎麼脫罪的?——給法官看看她的銀行存款,還有她看心理醫生的記錄,就順利脫罪了。」
顧念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有錢人的「富貴病」。
她跟着笑了笑,點點頭,「果然如此。shoplifting要放窮人身上,得坐牢了。富貴人家的女兒,shoplifting是情趣,是心理疾病,真是城會玩。」
溫守憶:「……」
過了一會兒,她好笑地看着顧念之,意味深長地道:「心理疾病本來就是病,只要不諱疾忌醫就好。很多人有心理疾病,卻假裝自己是正常人,也不知道哪一天,這個假象boom一下破了,到時候,那日子可才是難熬呢。」
溫守憶話裏有話,顧念之卻很強悍地不予理會。
對於她來說,現在她跟溫守憶兩人說的一切話,都是為了打擊對方,從對方嘴裏套取更多的情報和信息。
所以不必把對方說的話當真,只要如實記下來,日後去一一論證就知道真假。
「溫女士這麼了解有心理疾病卻假裝是正常人的狀況,是不是感同身受呢?要不給我介紹一下那是一種什麼感受?發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以後我見到類似症狀,也好提醒她去看心理醫生。」顧念之一本正經跟着溫守憶說瞎話。
溫守憶見顧念之真的油鹽不進,心裏對她還是頗為佩服,也不得不承認何之初的眼光太毒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就是聽別人說過,說如果一個人受了莫大的刺激,有時候會封閉自己真實的記憶,從新給自己偽裝一套新的記憶,假裝自己是另一個人,這樣才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因為一旦到了真相揭曉的那一天,那個人肯定承受不了這樣巨大的心理壓力。到時候,恐怕就會完全精神崩潰,無法活下去了。」溫守憶緩緩說道,冰冷的目光落在顧念之臉上,像是青竹蛇在嗖嗖吐着信子,不斷在顧念之面前挑釁。
顧念之對這種感覺非常不適,她極力忍耐,不想衝過去朝溫守憶那張雪白的圓臉上揍得鼻青臉腫。
霍紹恆在旁邊的房間裏感受到顧念之的異樣,不動聲色給她發了條信息過去:「……怎麼樣?審問順利嗎?」
看見那條來自「霍少」的短訊出現在筆記本電腦顯示屏上,顧念之心裏翻滾地不適情緒才得到緩解。
她回了條短訊:「還好,正在進行。」
再抬起頭,顧念之朝溫守憶微微一笑,「溫女士果然見多識廣。那發病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溫女士這個樣子?」
她本來只想嗆她一下,純粹口舌之爭而已,沒想到溫守憶忡然變色,一瞬間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她憤怒地看着顧念之,一副恨之入骨的樣子,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看得顧念之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溫女士,你這幅樣子看着我,我很害怕。」顧念之聳了聳肩,其實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我會忍不住想,我剛才是不是說對了。」
「說對個頭。」溫守憶很快又恢復常態,只是面色還有些蒼白,她捂着自己胸口,皺眉道:「我的傷口疼得厲害,請容我緩一緩。」
顧念之點點頭,沒有繼續再問,開始整理剛才的審問結果。
她做了兩條有關溫守憶的筆記。
一,溫守憶有心結,應該是跟身份問題有關。
二,竇卿言的官司無足掛齒,背後應該沒有更深的背景。但是竇卿言如何能請到溫守憶做律師,並且成為好友,值得深究。這一點,可以從竇卿言那邊突破。
做好這兩點筆記,顧念之再抬頭,看見溫守憶已經好多了,正在喝水。
顧念之點點頭,「我們繼續?」
「好。」溫守憶聲音恢復了正常,「剛才不好意思,有些失態。還請顧小姐多多諒解。」
「嗯,我知道。」顧念之沒有再深究下去,因為溫守憶肯定已經做好防範,再往那個角度挖已經沒有更大的效果了,她轉而開始詢問溫守憶跟何之初的關係。
顧念之雙手合攏,擱在面前的長條桌上,笑着問道:「溫女士跟着何教授有多久了?你是堂堂哈佛大學法學院的副教授,為什麼要委曲求全,在何教授身邊連保姆的活兒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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