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們是什麼人?」陸小七抱着雙臂,問道。
兩個「外鄉人」對視一眼,都想不到會由一個小少年來問他們話,很顯然,他們並不看得起身高只到他們胸口的陸小七。
「你們這裏的首領是誰?帶我去見他!」兩人傲慢地揚起頭,就好像現在被捆着雙手的是陸小七,而不是他們一樣。
漁夫們見這兩個傢伙對「神子」如此無禮,頓時就不高興了,要不是他們生性純樸,估計已經動手打人了!
「在你面前的,是偉大的神之子!」一個漁夫忍不住說道。
「哈哈哈!」兩個外鄉人一聽,頓時大笑起來:「這個小孩?神之子?果然是偏僻的山溝,在你們的眼裏,『神』究竟是什麼樣子?」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陸小七指了指左邊個子高些的那個人,「你來回答!」
那人自然不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陸小七,頗有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欠揍模樣。
「咩!!!」
大黑羊一個助跑,漂亮地轉身,然後揚起後蹄,奮力一蹬,準確地命中了高個子的兩顆蛋蛋,高個子兩眼外凸,臉色漲得通紅,因為雙手被朝後反綁,不能捂住,只得像蝦米一樣彎下了腰,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過了很久才慘叫起來。
這可不是陸小七唆使的,所以即使是他,也看呆了眼。
「不好意思,沒忍住!」大黑羊說道,當然,聽在別人耳中就只是輕輕的一聲羊叫。
幾個漁夫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神羊!這靈性,肯定不會錯了!
個子矮點的外鄉人頓時不幹了,大聲叫道:「你是馴獸師?別以為會馴獸就了不起,你只能騙騙這些農夫罷了!怪不得他們稱呼你為『神子』,我告訴你,最好把你們這裏的首領喊過來,要不然,你們絕對會後悔的!」雖然叫聲很大,但是他害怕的表情出賣了自己。
面對色厲內荏的外鄉人,陸小七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由於身高的問題,就像一個小孩在故作老成模仿大人一樣,看着有點滑稽——他現在身高只有一米四多一點。
但是即使這樣,被陸小七拍了兩下肩膀的外鄉人的大腿還是不自然地抖動了兩下,不是因為陸小七力氣大,更不是因為害怕他,而是看見大黑羊看着自己的眼神,太恐怖了,就像被猛獸盯上了一樣!
那不是一隻山羊該有的眼神!
「安努啊!難道這是披着羊皮的惡獸?!」外鄉人不敢再看大黑羊的眼睛,喃喃自語着。
「我們只是覺得這個山谷景色美麗,進來觀賞一下的!」雖然心中惴惴,但是個子矮些的外鄉人仍然打算撒謊應付過去。
「我不信!」陸小七淡淡道。
「啊?」「啊!!!」外鄉人沒想到陸小七會這樣「秒回」,驚訝得張開了嘴,可是下一刻,他的嘴巴就張到了老大——他步了同伴的後塵,也被大黑羊襲擊了!
「說實話吧!不要把人當傻子!」陸小七再次指着還沒緩過勁的高個子:「還是你,再給你一次先說的機會!」
高個子嚇了一跳,他可不想再挨一下,忙不迭地點起了頭:「我說我說!我們是烏魯克城的商人,來這裏……來這裏是看看鹽礦的!」
「鹽礦?什麼意思?」陸小七問道,山村裏的確有岩鹽,但是那應該是挺常見的啊!用不着特地找到這裏吧?
況且,這兩個人怎麼知道這裏有岩鹽的呢?
「我們聽說,這裏有高純度的鹽礦,潔白無瑕,顆粒均勻,口感很好!」外鄉人說道。
陸小七一愣,這外鄉人說的鹽這裏是有,但都是岩鹽經過加工以後才得到的啊,並不是天然的。
「你們聽誰說的?」陸小七面色怪異地問道。
「你們自己的人說的啊!」外鄉人答道,「兩個多月前,有一個人在我們烏魯克城售賣東西,除了一些羊皮、種子、蔬果,他還帶來了一種人們從沒見過的乾淨的食鹽!因為是一個人,帶的貨物也不多,特別是鹽,只有三袋,他賣得也不貴,每袋只要相等重量的香料或者一件青銅農具就可以換取,所以很快就賣掉了。」
「有人將換得的白鹽進獻給一位貴族,他非常喜歡,打聽之下,找到了那個賣鹽的人,並把他請進家中,希望他能提供更多的鹽」外鄉人繼續道:「賣鹽的人說這鹽產自他的家鄉,身上已經沒有了,那個貴族想派人跟着他回來取,他卻拒絕說,家鄉不接待外人,不方便帶生人進入!」
「貴族許諾說,要用美女和奴隸與他交換,只要他帶着貴族的人回到他家鄉,找到鹽礦,就給他20個美女和300個健壯的奴隸,還讓他可以居住在烏魯克城裏,但是賣鹽的人還是拒絕了。貴族失去了耐心,就砍去他的一根手指,逼他就範,可惜連砍了三根,他還是拒絕。」
「沒辦法,貴族只能故意放走他,並派人悄悄跟蹤,為防止他回鄉後亂說話,貴族讓人割斷了他的舌頭,而我們,就是被跟蹤他的人告知了地址,被貴族派遣,找到這裏的!」
陸小七這下明白,那個新祭司為何回來的時候那麼慘了。
他當然知道鹽的重要,在古代,為了一個優質的鹽場,無論是哪個地區,都可能爆發戰爭。
比如華國,春秋時,管仲舉鹽而克楚。
只是沒想到,那什麼烏魯克城的貴族誤以為,這裏自然生成的鹽礦,純度就那麼高,所以生出了覬覦之心。
新祭司是個有骨氣的人,美色利誘沒用,酷刑也沒用,而且未經陸小七允許,他也沒有把提純岩鹽的方法透露出去,只可惜,畢竟第一次出村,沒有經驗,被人跟蹤了也不知道。
果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這裏距離烏魯克城也不算遠,那個貴族對這裏是志在必得的,他必須搶在別的貴族前面動手,才能佔有這裏,我想,不等我們回去匯報情況,他的奴隸隊伍也很快就出發了吧!」外鄉人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疼痛,又得意起來:「那支奴隸軍隊,可是曾經追隨偉大的烏魯克之王,打過勝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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