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月後,支書出門公幹,在路上撿了一個被遺棄的嬰兒,因為覺得特別的投緣,就自己抱回家養了。現在這個社會,雖然整天宣揚什麼婦女能頂半邊天,但家家戶戶還是希望能有兒子頂門立戶。支書『撿』回來這個孩子,他愛人比他還重視,當他是親生孩子那麼疼。
夫妻倆也商量好了,等以後換了環境,就跟人說這是自己親生的。這麼點個孩子,一點記憶都沒有,誰養住了就是誰的了。支書當然是一百個同意了,兒子是親生的,老婆也當他親兒子一樣疼,還有什麼比這更圓滿的沒事了麼!
至於陸桂芬,在明天,也要和田恬一起返城了。
到底是做母親的,雖然打着拿孩子換前程的想法,但真到分離的時候,又一百個不捨得了。她心裏知道,要是走了,以後就沒機會再相見了。可是留下,家裏還有幾個孩子牽腸掛肚,而且她也知道,支書看重的是她的肚子,對她本人沒有什麼好感。也因為這,她才能堅定自己原來的想法,返鄉回城。
為什麼把田恬和她安排一起走,為了就是看着她上車,怕她再起什麼么蛾子。
要走了,田恬還是沒有和高原和好,不可能讓他一點教訓都不受,必須讓他知道知道厲害。高原知道田恬心裏還是有她,但她一直不鬆口,心裏就算着急,也還是不敢逼的她太緊。但這一年多來的了解,他還是懂田恬的,這丫頭是吃麵包長大的,所以過不了吃窩頭的日子,讓她嫁雞隨雞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在她臨行前高原說:「等我,在你大學畢業前,我一定會把工作調出去。」
他這不是在開空頭支票支票,也不是吹牛,按照他對支書的了解,憑支書一貫的謹慎,他肯定不會在這裏多待
。他自己就總說,不管多□□無縫的事情,總是有暴露的風險,要儘可能的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中。
所以他肯定會想辦法調離這裏,抹去孩子身世,而之前支書就三番四次的表示,調走也要帶着高原這個得力幹將。現在他還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支書更要把他和自己綁在一起了。
一個人要在觀途上走,就必須要有自己的派系,高原又是他用的慣的人。與其再培養別人,肯定還是用老人更合手。
而且支書確實有能力,從基層幹起來,群眾的口碑好、呼聲也高。他給自己定位的目標是,三年一個小進步,五年一個大進步,十年一個大台階。
今年剛好是他在一大隊就任的第四年,鋪墊已經打好了,關係也已經展開了,就差一個好時機助他臨門一腳了。
田恬是開學前兩天走的,她想要先回家看看,依舊是那個時間的火車,下車又是漆黑一片。不過有了之前走夜路的精力,這回她也不怵了,輕聲哼着小調,抓緊背包帶大步往家走。
上次還有原主的催促,她沒走,田恬始終覺得自己是外人。這次,她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回自己的家。
自從上次她鑽狗洞進屋,田爺爺就覺得太不安全,你能進來,別人也能進來,就讓他給堵死了。但是田爺爺把家裏的門鈴鐺給掛起來了,在門外面一拽繩子,宅子各個院子裏的鈴鐺就都會響。不過現在別的院子也沒人住,田爺爺就只留了他們現在住的這個院子裏的鈴鐺,其他院子裏的鈴鐺,都被卸了鈴柱,就算機關被激活也不會響了。
當時知道家裏還有這種機關時,還把田恬新奇夠嗆,看着一個個古樸厚重的鈴鐺,竟然能被一根細線牽引的嗡嗡作響,不得不佩服古代工匠們的智慧啊。
因為歸家心切,雖然考慮到要不要打擾二老睡覺,還是忍不住拽了下鈴鐺。她心想就拽這一下,如果兩老睡的實,她就在大門口將就一宿。
可沒等幾分鐘,就聽見有人出來的聲音,門裏有人問道:「是一一麼?」
「是我!爺爺!」
田家的大門迅速打開一個小縫隙,田恬鑽進去後,又馬上合了起來,速度快的就像從來沒有打開過一樣。
這幾年局勢動盪,老兩口秉承着明哲保身的真理,哪怕外面是千軍萬馬,倆人在屋裏也依舊不動如山。
但是門鈴鐺的位置,現在只有田恬知道,上了年紀的人本來覺就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醒來。所以門鈴一響,老兩口就知道是孫女回來了,趕緊跑出來開門。
只是有再多的話,也不易半夜來敘,田恬見老兩口雖然依舊清瘦,但氣色還算不錯,也就放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田奶奶早貼好了蔬菜餅子,熬好了米湯等着田恬醒來。
要說田奶奶,一輩子泡在蜜罐子裏,年輕的時候在娘家是掌上明珠,嫁了人了是丈夫心中日月。這輩子除了在飯桌上給家人盛過兩回湯,連廚房多沒進過兩回,現在竟然已經能熟練的做飯了,然後還不難吃,果真是時勢造英雄啊!
田恬父母依舊是沒有消息,用田爺爺的話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又問田恬怎麼突然回來了
。
因為之前的不確定,田恬並沒有和家裏說上大學的事,所以老兩口也是現在她說了後才知道的。
「好!好!不愧是咱們田家的孩子,資質就是好!」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留洋,田爸爸當年也是京都大學的風雲人物,現在孫女也念大學了。
「咱家這個成份,按理說這個名額輪也輪不到咱們吧,是不是那個高原給你想的辦法?這孩子不錯,懂得為你着想。」別看老太太當了一輩子嬌小姐嬌太太,但大家族出來的孩子,腦袋都不空。
而且田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能被他愛重,怎麼可能是只會撒嬌享受缺腦袋空空的人。
田恬本身是藏不住心思的一個人,但倆人之前那點事兒,她得多心大才能跟別人往出咧咧。所以見到二老對他頗有推崇,她覺得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其實他是個大流氓啊喂!
「如果有機會,讓那孩子來家見見吧。」
這年頭,正府提倡自由戀愛晚婚晚育,但人們的觀念卻依舊保守。總認為到了什麼年紀就要做什麼事情,女孩子十七八不相看人家,再過幾年就要砸手裏了一樣。
但田爺爺留過洋,思想很開放,比較能接受新興事物。他想見高原,並不是想把自己家孩子給託付出去,而是想看看這人到底如何。
「嗯。」
田恬不想多談這個問題,在她看來,不晾高原一年半載的,難消她心頭之恨。所以帶他回家神馬的,根本就是遙遙無期,但看在兩老的眼裏,就是覺得她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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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農兵大學生,在後來雖然是頗有詬病,但在現在,能成為工農兵大學生,證明你的各方面能力都是非常優秀的。
田恬以前雖然也是大學畢業,但工農兵大學走的是很批封資修的無產階級教育路線,被很多有志青年視為神聖的正治修煉,可想而知文化課程能有多少。
每人讀着《馬科斯主意》,孜孜不倦愛不釋手,教授在台上講的是《第三帝國的興亡》,大家都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在正治上有所建樹,成為國之棟樑。
每個寢室正中央,都掛着主席的畫像,日日敬仰。
他們每天的生活,都是充滿熱情、積極向上的。
但是很多事情有它的優點,就有缺點。來參加學習的工農兵,來自全國各行各業,年紀小的十七八,年紀大的三四十。
整天的一群『有識之士』男男女女聚到一起大談特談理想抱負,難免就有那麼幾個人看對眼兒的。
其中有不少人還是結婚的,但遇到朝氣蓬勃的女同學,馬上就覺得家裏那個只會圍着鍋台轉的老婆『平凡乏味』。
一個個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由戀愛,追求心靈上的伴侶。
所以說這是個瘋狂的年代麼,看看人家這陳世美、潘金蓮當的,光明正大的出軌不說,還有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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