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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倆在這附近麼?這麼多人,不會被發現吧?」
現在一切活物被逮到了都是一個下場,管你是老虎獅子還是蚊蜢蝦蛆,看見能吃的東西大家眼睛都藍了。
「放心吧,它們機警着呢,就離這裏不遠,一會兒我帶你過去看看。」
高原把那兩隻小狼也藏在了老金溝附近,之前他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墓室的入口,墓都被盜空了,但是裏面卻有一條通道,可以直接穿越老金溝。當年他就是憑着這個直入深山,摘了許多緊俏藥材才得以活到今天,直到大集體成立前,他還從這裏摘藥換錢呢。
所以當年部隊讓他領路,他怕唯一的活路就這麼沒了,這才裝病逃跑了。
等到附近的山榛被摘的差不多,大家打算繼續往山里深入的時候,終於有人發現呂文娟她們不見了。
因為考慮到安全問題,進山之前支書就再三強調了,不管是誰,都不可以擅自脫離大部隊。現在剛掉腚兒的功夫就有人拿他說的話當狗放屁,做官一向信奉中庸之道的支書都忍不住怒氣了!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這要在戰時,也許就會影響他們這一大隊人的生死存亡。
不過是一次脫隊罷了,這就開始給上綱上線了,但現在就是這麼個形式,一句話說錯了也許都會引起一場牢獄之災。
幾個領導一邊組織人去找人,一邊讓大家原地休息,並下了死命令,誰再敢脫隊就按逃兵處理。
他們這裏是兵團下屬的農場,對這些隊員實行的也是半軍事化管理,只是支書平常比較好說話,大隊平常的氣氛就不那麼緊張。既然原地休息,大家待着也沒事,女同志們就圍坐在一起收拾剛才採摘的野菜。
村長比較熟悉地形,領着一些男同志去找人,幾個幹部也都去了,就留下了高原和支書。支書在一邊不知道和高原在低語什麼,說了一會兒,他就背着手走到林子裏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高原就走到女青年這一塊兒,和二隊一個叫韓敏的女同志說了一句話。
大概是因為倆人之間那點小火花吧,田恬這兩天心情特別複雜,所以只要有機會,都在偷偷的觀察着高原。高原人雖然很和善,但出了名的不太愛接觸女同志,大家都覺得是他年輕就當領導,臉皮比較薄。
也不知道他和韓敏說了什麼,上一刻還笑意盈盈的韓敏,臉色一下就煞白了,而看高原的神色又一切如常,田恬更吃不准倆人在說什麼了。
之後高原又到男同志那裏,也和胡軍說了兩句話,田恬就以為可能是有什麼工作安排,就不去在意了。但她忽略了的是,過了不久,韓敏也起來走進了樹林,可胡軍並沒有。
下放後的日子,田恬充份感受到了人緣對一個人在集體中生活的重要性,加上又有高原的指導和照顧,她現在和同志之間相處的也算融洽。
過了好一會兒,韓敏從林子裏回來了,大家也都以為她是過去方便。只是她回來後臉色很不好看,身體也非常的僵硬,就問她說:「韓敏同志,是那個來了麼?」
韓敏本來是打算安靜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發現一下成了大家的焦點,她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側着臉對着大家,小聲的說了一句:「嗯,是啊。」
「哎呀!怎麼這麼不巧,這荒郊野嶺的,你有沒有帶騎馬布啊(騎馬布,就是女性月經帶,各地叫法不同。一塊布做的口袋,裏面塞上草灰,來月經的時候用袋子系在腰上,通俗點的意思就是古代衛生巾。但這個衛生巾是循環使用的,每次用過後,把草灰倒出去,洗洗晾乾後下次再用。以前的人認為女性月經屬於晦物,拆洗這個東西都要背陰背人,這樣很容易細菌滋生,既不方便又不衛生)!」這姐也是夠八卦的了,人家*的事情,就差扯脖子喊了。現在社會風氣說開放,大家都喊着追求自由,說不開放吧,對女人的要求依舊是那麼苛刻。很多已婚多年的女性,來例假還要躲着丈夫,用過的髒東西還要深埋。
「誰上山還會帶那東西!不過聽說現在有一種紙,可軟和可吸水了,叫,叫什麼衛生紙來着。外面大城市的女人,都用這個了,可方便了。」另一個妹紙一臉羨慕的說道。
這件事情,是伴隨女人這一輩子的頭等大事,所以不少人都好奇的問道:「比草紙好用麼?」
現在的草紙類似以後給死人燒的那種黃紙,就是軟一點吸水一點,但因為是一次性用品,很多人覺得用它花錢不值當的。但又有誰能願意拆洗這種東西,所以用草紙的就成了用騎馬布羨慕的對象。
「那當然了!聽說就跟墊了一疊布一樣!」眾人驚奇的議論開來。
唯獨韓敏,一聲不吭的縮在一旁,精神很是萎靡,看着確實像是正承受着痛經的困擾。因為習慣問題,田恬總是在兜里裝着點紙,若是別的事,倆人也不熟,她不會想着去幫忙。哪怕她是壞肚子,林子裏這麼多樹葉呢,隨便找個棍兒刮刮也行。但同為女性,真心明白這種尷尬,可她實在不想和那些大喇叭在男同志附近扯這個話題,就想靜悄悄的過去把紙塞給韓敏就完了。
走了幾步快到韓敏身邊的時候,高原突然站了起來,說道:「同志們,先前的同志去了半天也沒回來,怕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誰願意跟我過去看看!其餘的同志,如果太陽偏西還等不到我們,就先自行下山回村。」
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熱心腸兒,剩下的同志基本都舉手了,高原男女各點了幾個,說:「其餘人都回去吧!山路不好走,人多反而更不方便,剩下的同志千萬要記得行動一致,不許再擅自脫隊了。」
高原叫的這幾個人里,其中就包括田恬,但是田恬並沒有舉手。。。
列隊往樹林裏走的時候,高原拽了田恬一把,暗示她走在隊伍後面,應該是有話要和她說。
「你剛才是要過去找韓敏?」高原問她。
「嗯,她們都說韓敏那個。。。我正好帶着紙呢,就想給她送點。」那幫女人捅捅咕咕的聲音又不小,估計男同志那邊多少得聽到點什麼吧!田恬雖然能面不改色的在廣大男同胞的注視下,在超市買這種用品,可要和一個男人面對面直白的說出這種事,還是尷尬的難以啟齒。
「以後這種閒事不要管,隊裏很多女同志,並不像表面那樣。」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嚴肅,高原又輕鬆隨意的笑着說道:「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實並不好相處,特別是你們下鄉青年這一塊兒,總是愛勾心鬥角。你平時還是多和村裏的姑娘一起玩兒吧,農村別的優點可能不多,但勝在實在。」
田恬一頭的霧水,不明白高原為什麼會和她說這一番話,但她相信高原說這些肯定是為了她好,所以也不管明不明白了,就點頭答應了。
看她這麼乖巧聽話,高原就忍不住多囑咐了兩句,又說:「還有一點你得記着,如果有男同志找你談話,不管是不認識的還是認識的,不管是同志還是領導,千萬不能去背人的地方。」
本來挺嚴肅的一番叮囑,田恬卻『噗嗤』一聲樂了,說道:「高大哥你好像我爸爸啊!我五歲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高原囧。。o(╯□╰)o,難道還沒結婚的他,已經提前體會到一個父親的心情了麼。。養個傻姑娘果然操碎了心啊。
「那就證明了,我們說的都是有道理的,你千萬要記住,聽見沒有!」高原非常鄭重的再次囑咐她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十八了,又不是小孩子!」安全常識田恬還是有的,但現在這個年代淳樸的民風,也讓她有些麻痹大意。等到她窺竊到黑暗的時候,回想到今天,才發覺高原的話是字字珠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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