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雍在這完全的黑暗中沉默了稍許,接着扶着牆壁向前行去。這無盡的黑暗容易讓人沉溺於無盡的幻想之中,直到耗盡精力,在寒冷中陷入長眠。
王雍寧息抿神,一言不發,就這樣向前行去。
走廊向右拐。
王雍一邊向前前行着一邊頭腦中不禁想起了由美吉那藍色制服下鮮美的肉體,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的欲望開始滋長,為什麼當時送她進出租屋的時候沒有把握機會呢?
他的每一個部位都感到饑渴。
走廊向右拐。
王雍繼續手扶牆壁,向右拐彎。
遠處現出小小的光亮,若明若暗,猶如透過好幾層窗紗泄露出來的微光。
那洶湧潮水一樣襲來的欲望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思緒不由飛向了熱烈的夏威夷島,某個紅衣的女郎在向他微笑,有着好看的耳朵輪廓,卻在一瞬間化為一個頸骨碎裂的骷髏。
那空洞的眼眶似乎要將王雍的心神吸引過去。
王雍繼續朝着光亮前進。剛一邁步,腦海中的圖像倏然消失。
淡沒。
王雍眼角跳了跳,強行將這畫面從他的腦海中擠壓消失。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從渡邊淳身上截取了那麼一點靈魂氣息,就這麼快受到他的幻象的影響。
過了一會,王雍終於走到那個透出些許光芒的木門前。
光亮隱約映照四周,但還不至於看清是何場所。只見有一扇門,未曾見過的門。
不錯,如她所言。木製的門,門上有號碼牌。但數字無法辨認,光線太弱,牌又髒污。總之這裏不是海豚賓館。海豚賓館不會有如此古舊的門,而且空氣的質量也不同。這是一股什麼氣味呢?簡直同廢紙堆的味道無異。光亮不時地晃搖,估計是燭光。
王雍估計自己已經來到了以前的海豚旅館的某個空間了,他默默站定,敲了敲門,那聲音在這絕對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極大,且如死本身那樣滯重、那樣冷峻。
王雍屏息等待。
隨後,傳來了一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衣服相摩擦的聲音。有什麼從地上站立起來。腳步響。朝這邊緩緩接近。
「嚓——嚓——」拖鞋拖地般的聲響,有什麼走來,「但不是人」,由美吉說過。
如她所言,確不是人的腳步聲,是別的什麼,現實中不存在的什麼——然而這裏存在。
王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面對不完全了解的生物。
腳步停止了,很久。
一種極致的寒冷順着王雍的脊骨向上流竄。
羊男知道來的並不是渡邊淳。
靜,寂靜。王雍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在沒有寄生體之前,羊男應當只是個普通的衰老的半人半羊的生物。王雍如此推測。
「阿拉霍洞開!」王雍對着這扇看上去普通的木門念道。
那扇釘滿了破舊木條的門轟然打開,飛起無數的灰塵與廢紙。
王雍定睛往裏看去。
這是羊男的房間,細細長長。盡頭處開一窗戶,但內側釘一木板。木板釘上至今,大概經歷了很多歲月。地板上全部堆滿了舊書舊報舊資料剪輯。
羊男隔着閃動不已的燭光打量着王雍的臉。他那巨幅身影在牆壁上搖搖晃晃,那是被放大了的身影。
那雙在面罩中的眼睛深不見底,好像是有眼睛,但是又像一個被挖去雙眼的瞎子。
「昏昏倒地!」王雍喊道。索命咒他現在魔力還不足,還用不出來。
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向羊男飛去。
那羊男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王雍的咒語擊中了它,毫無反應。
那紅色的咒語擊打在他身上就像普通的物理攻擊一樣,濺起了一陣灰塵。
羊男那空洞看着王雍說:「來之前,你沒有了解到這是什麼一個地方嗎?只有心有死念的人才會進入這裏。」
房間裏那微弱的燭光好像被大風颳過一樣瘋狂的搖擺着,把兩人的影子在牆壁上搖動,扭曲,越來越微弱,這小小的房間裏的光芒越來越小。似乎要陷入冰冷的黑暗中一樣。
王雍感覺到一陣莫大的惶恐,在這種空間中好像只有這盞蠟燭才能發出那麼一點微暗的幽光。
接着他看見羊男就像一隻大鷹一樣撲向了自己,罩袍下的他長大了嘴巴,接着王雍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斷地向外抽取。
自己強大的魔力在此刻沒有絲毫用處,他感覺大自己在衰老,在疲憊,連舉起魔杖的力量都沒有。
他已經感覺到羊男那枯瘦的手臂緊緊地扼在自己的喉嚨上無法呼吸。
他那半人半羊的臉從罩袍下露了出來。
看到這個王雍卻不由斷斷續續的笑了出來:「哈~咳~呵~」
那嘲諷的笑容中卻帶着一種變態的快感,對他來說無形的東西是恐怖的,有形的東西再可怕也是有形的。
當他看清楚羊男的臉時,那樣一種發自骨髓的寒冷頓時消逝的無影無蹤,自己又感覺到軀體中生的氣息。
在未來的時間裏還有那麼多妹子等待着自己去品嘗,可不能死在這種冰冷的死界。
王雍猛地發力擊開了那枯瘦老人的雙手。右腳狠狠一蹬,那羊男就滾到角落裏去了。撇去了他的神秘,他不過是一個半人半羊的老年怪物罷了。
那蠟燭被砰的打翻,光芒開始半明半暗,卻點燃了遍地破舊的北海道綿羊資料,熊熊燃燒起來。
羊男倒在地上,卻仍大張着嘴,那白色的生命氣息不斷地從王雍的身體裏流出,王雍卻毫不在意,他的身體被鮮紅的光芒籠罩。
「你!」羊男驚恐的睜大了眼:「邪惡的人類,你竟然掌握了……」
王雍張狂的大笑起來,從空間中拔出了一把沾滿了銀白色血液的長劍,快步趨前。
「不……不……」羊男驚恐的向後退去,哪怕後面是燃燒的火堆。
王雍猛地衝過去,抓出羊男的脖子把他高高舉起,那長劍狠狠地捅入了他的胸膛。
滋滋,那是羊男的肉體被這長劍不斷燙傷的聲音。
「咳~咳~」羊男那枯瘦的手抓住了王雍的大衣,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
火焰中,他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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