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瞎子和黃瘸子達成了暫時的合作協議,一同向山上走去,黃仨兒和三名青年眼神不善地看着我,紛紛對我做抹脖子的動作,我裝作沒看見,跟在郭瞎子後面。
我們一行七人到了盤山路上後,黃瘸子和郭瞎子讓我們在原地等待,他們則兵分兩路向盤山路的兩頭勘察。
兩人的本事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一直以來浮屠嶺有人家死了人選墳地或者蓋房子看風水都會找他們,想必從盤山路仔細走上一遭些許能看出什麼門道。
郭瞎子和黃瘸子走後,黃仨兒一臉壞笑地看着我說道:「楊浩啊楊浩,看來你小子以前給我打得還不夠啊,幾年不見長能耐了。」
「仗着個死瞎子在旁邊嘰嘰歪歪個沒完,老子這就把你的嘴切開,讓你繼續嘚瑟。」黃仨兒身後的一名青年邊說邊把手裏的刀打開,他一臉痞氣地彈着刀刃,向我走來。
「老五。」黃仨兒見那青年真要動手,不禁眉頭緊皺。
「仨兒哥,你爺爺在這管着你你不敢動手我們不怪你,但是這小子狂得連他爹媽都不認識了,惹了咱哥幾個,我就要了他的命。」那青年被黃仨兒說了一句似乎更是壯了膽子。
我向後退了幾步之後,那青年見我怕了立馬加快腳步走向我,我雖然有時比較木訥,但卻不傻,大家都是普通人我又沒練過武,人家拿着刀來殺我我只能跑。
那青年見我轉身逃跑拎着刀子就追,看樣子不弄死我也不會罷休的樣子。
人在憤怒的時候智商會變為0,做事不考慮後果,我在上大學的時候以前在外面的一個餐館看過一群喝酒吃飯的人因為幾句玩笑爭吵起來,最後愈演愈烈變成了一場鬥毆致死事件。
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良善之輩,有的人衝動之下殺了人會後悔莫及,有的人則會覺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命賤的人死了是應該的。他們的性格就是如此,看見迎面一個路人走過來有可能會擋着自己的路了就會毫無顧忌地把人推開,根本不考慮他人的感受,性格里充滿了攻擊性。
我說這些並不是對別人的性格分析,而是說明我以後的性格變化就是被身邊的一件件小事潛移默化的。因為幾句口角就要別人命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漸漸讓我認識到世上太多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憐憫。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拿着刀砍,我當時慌不擇路地向郭瞎子所在的方向跑,我接觸社會不多,沒想到他們會真的要我的命,我知道只要我慢幾步被他追上,他只需要往我脖子或者心口扎一下我就死了。
我跑了幾分鐘那青年見追我不上,說讓我等着,要到我們家弄死我家人。我躲在盤山路附近的小樹林裏休息了一會兒,隱約看到盤山路上有一道身影走過,看起來很像郭瞎子。
「老郭!」我小聲喊了一聲。
「誰?」那人似乎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我的時候我才確定是郭瞎子。
我從黑暗中跑出來,有些驚魂未定,郭瞎子見到是我皺着眉頭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喘着粗氣說:「剛剛他們其中一個拿刀要殺我。」
郭瞎子嘆了口氣說:「怪我沒想到這一點,高估了這幾個小子的脾性,你沒受傷吧?」
「沒。」我搖頭說道。
郭瞎子說:「回去吧,沒發現什麼狀況。」
我和郭瞎子到了盤山路下山路口的時候黃仨兒那伙人還在那裏等着,一個個嘴裏都叼着煙,他們看到我跟在郭瞎子後面,就嘻嘻哈哈地嘲笑起來。
「真他媽的是老狗帶小狗,剛剛給老子追得比狗跑得還快,現在還敢回來。」之前追殺我的青年哈哈大笑着說道。
「是你要殺楊浩?」郭瞎子看向青年問道。
「是老子又怎麼樣,死瞎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什麼社會了你還弄這些跳大神的玩意,要不是我媽求着我讓我跟瘸子過來,我他媽才不信你這套。」青年說着就走向郭瞎子。
「老五,回來。」黃仨兒在後面說道。
郭瞎子嘿嘿笑了一聲說:「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時候虎多了。」
「動不動就年輕人年輕人,你他媽裝什麼逼?」青年說着就拎起郭瞎子的衣領,另一隻手裏面握着刀,他把臉靠近郭瞎子說道。「信不信我捅死你?」
我當時站在郭瞎子的身後,看着身材矮小的郭瞎子被青年拎在手上心裏很不好受,我剛要上前把他拉開,而這時候郭瞎子突然向青年吹了口氣。
青年連忙鬆開手,嘴裏發出劇烈的咳嗽聲,他捂着脖子彎腰呼氣,像是嗓子裏進了什麼東西,黃仨兒他們幾個上前扶起青年,其中一個問道:「張坤,你怎麼了?」
這個叫張坤的青年說不出話,他眼神怒瞪着郭瞎子,滿面通紅,雙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咽喉,像是要把自己的咽喉撕開一樣。
「原來是叫張坤,大窪村的張坤,我記住了。」郭瞎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把他怎麼了,我爺爺一會兒就來了。」黃仨兒眼神有些畏懼地問郭瞎子,他雖然在年輕一輩裏面身手最好,但他從小跟在黃瘸子身邊,知道風水先生的一些奇異手段,得罪了風水先生的人往往都會弄的家破人亡,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郭老弟這是生的哪門子氣,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孩子難免會不懂事。」黃瘸子從黑暗中出現,他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你見過什麼牛犢長了二十幾年還是牛犢的?」郭瞎子針鋒相對道。
「這……」黃瘸子一時間啞口無言。
「爺爺你看老五怎麼了,這老東西對他吹了口氣他就這樣了。」黃仨兒說道。
黃瘸子看向還在咳嗽不止的青年張坤,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張坤當即哇的吐出一口濃痰,緊接着跪在地上嘔了起來,他把手伸進嗓子裏,像是要摳出什麼東西,不一會,一條只有半截的螞蟥被他扣了出來。
張坤嚇得臉色蒼白,忙把手裏的螞蟥扔掉,螞蟥只有半截身子,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就死了。張坤見此情景,又噁心地趴在地上嘔吐,嘴裏不停地吐着黃水。
「蟲蠱?」黃瘸子見此情景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他看向郭瞎子說道:「沒想到你還會這麼邪門的東西,他只是一個年輕人而已,一言不合就想要了他的命?」
郭瞎子哼了一聲說道:「一言不合?刀子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拿着把刀子追楊浩幾里路,看他那樣子是欺負人欺負慣了吧,我倒是願意當一回壓着地頭蛇的狠人。」
「老東西我殺了你!」張坤怒吼一聲,提着刀子就要衝過來,可是他還沒走兩步就撲倒在地,渾身癱軟,手裏的刀子都握不住。
黃瘸子面色疑惑,看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張坤,他不明白郭瞎子一個風水先生怎麼會用蠱這種東西的。蠱是苗疆大山一帶專門用以害人的邪術,他一生都沒怎麼接觸過,只知道這東西是養了很多年的毒蟲製作而成,本為巫蠱邪術中的一部分,防不勝防。
「這是老秀才教你的東西?」黃瘸子問道。
郭瞎子說道:「老秀才走南闖北那麼多年,自然是去過苗疆大山,江湖險惡他會一兩手殺人的法子也不足為奇,當年也就傳了我這麼一手,只是可惜了我這條山螞蟥,跟了我五年,平常都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就這麼死了,算不得蠱。」
黃瘸子的臉色陰晴不定,對郭瞎子的話不敢盡信,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輩的人不管他了,還是談正事吧,不知道老弟查出來什麼線索沒有?」
郭瞎子搖頭說道:「沒有,黃老哥有線索了?」
黃瘸子也搖頭道:「半點線索也沒有,我這羅盤上根本沒……」
黃瘸子說話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聲音戛然而止,郭瞎子見狀忙看向黃瘸子手中羅盤,那羅盤上鐫刻着一些八卦圖文符號還有一些看起來很神秘的刻度,此時羅盤上的指針不停晃動,指向某個方向。
黃瘸子轉身,身後是盤山路盡頭的懸崖,他站在懸崖邊望向下方,郭瞎子也一臉詫異地看了下方一眼,說道:「看來問題出在了懸崖峭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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